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23, Vol. 44 Issue (12): 2012-2018   PDF    
http://dx.doi.org/10.3760/cma.j.cn112338-20230315-00149
中华医学会主办。
0

文章信息

张琳, 侯学霞, 郝琴.
Zhang Lin, Hou Xuexia, Hao Qin
回归热流行病学研究进展及防控措施
Progress in research of epidemiology of relapsing fever and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easures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23, 44(12): 2012-2018
Chinese Journal of Epidemiology, 2023, 44(12): 2012-2018
http://dx.doi.org/10.3760/cma.j.cn112338-20230315-00149

文章历史

收稿日期: 2023-03-15
回归热流行病学研究进展及防控措施
张琳 , 侯学霞 , 郝琴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传染病预防控制所螺旋体病控制室/传染病溯源预警与智能决策全国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2206
摘要: 回归热是一种由回归热螺旋体引起的人感染性疾病。感染回归热一般会造成患者螺旋体血症和反复高热。为了全面了解该病的分类、分布及影响因素等相关内容,本文梳理了全球回归热流行病学研究进展,并提出了防制措施及建议。回归热的类型较为复杂,普遍认为有蜱传回归热、虱传回归热和禽回归热。蜱传回归热又分为软蜱传播和硬蜱传播两种,软蜱传播的回归热有明显的地域特点,而硬蜱传播的回归热在全球广泛分布;虱传回归热的传播媒介为体虱,发病一般与战乱、饥荒、难民、贫困和卫生条件差有关。防控措施的制定应根据当地情况而定。
关键词: 回归热    螺旋体    防控措施    
Progress in research of epidemiology of relapsing fever and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easures
Zhang Lin , Hou Xuexia , Hao Qin     
National Key Laboratory of Intelligent Tracking and Forecasting for Infectious Diseases, Division of Spirochetosis Control, National Institute for Communicable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Chinese 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Beijing 102206, China
Abstract: Relapsing fever, caused by Borreliae of the relapsing fever groups, is an infectious disease, which would cause spirochaetaemia and repeated fever in human. To comprehensively understand the classifica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relapsing fever, as well as correlated factor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progress in research of epidemiology of relapsing fever in the world, and suggests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easures. The disease is heterogenous and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groups according to vectors, i.e. tick-borne relapsing fever, louse-borne relapsing fever and the avian relapsing fever. Tick borne relapsing fever can be further divided into two types: soft tick transmission and hard tick transmission. Soft tick-borne relapsing fever generally has obvious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while hard tick-borne relapsing fever is widely distributed all over the world. Louse-borne relapsing fever, also known as epidemic forms of relapsing fever, is caused by body lice, and the incidence is usually associated with war, famine, refugees and poor sanitation. Th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of relapsing fever should be based on local conditions.
Key words: Relapsing fever    Spirochaetemia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easure    

回归热是一种由回归热螺旋体(borreliae of the relapsing fever groups)引起的人感染性疾病。感染回归热会造成患者反复高热,未经治疗的患者发热次数可达到数十次,随着病程延长,螺旋体可能造成脏器及神经系统损伤。回归热螺旋体是一种活动的、微需氧的宿主依赖型细菌[1]。其大小比莱姆病螺旋体短,缺乏胞质小管,直径一般为0.2~0.6 μm,长3~30 μm,光学显微镜下可见可移动的、松散卷曲的螺旋体,末端呈锥形。回归热螺旋体一些内鞭毛缠绕在原生质柱周围,在中间重叠。在电镜下其由柱形菌体、轴缘和外膜3部分组成[2]

回归热螺旋体属于细菌界,螺旋体门,螺旋体纲,螺旋体目,疏螺旋体科(Borreliaceae),最初分类与莱姆病螺旋体同属于疏螺旋体属[BorreliaB.)],2014年,Adeolu和Gupta[1]提出将疏螺旋体科中的回归热螺旋体和莱姆病螺旋体分为2个不同的属,但是这样的划分方式目前仍存在争议[3-4]

由于受气候变化和土地利用改变等全球变化因素的影响,蜱的分布不断向北部扩张。同时,土地利用改变加剧人对野生宿主动物生境的干扰,反过来,野生宿主动物、媒介蜱与人的互动也增加了蜱传疾病的发生风险。目前,回归热在我国的研究相对较少,但由于蜱的广泛分布,该病在我国的分布很有可能被低估。本文梳理了回归热流行病学研究进展,并提出了防控措施及建议。

1. 发现历史:回归热螺旋体的发现要远远早于莱姆病螺旋体。约公元前430年,有研究者描述了一种流行性发热,被认为是最早回归热有关的记录[5]。18世纪中叶,Craigie[6]将这种反复发热的临床特征详细地记录下来,并与斑疹伤寒区分开来,通过临床症状的判断,被认为是虱传回归热(LBRF)。1857年,Livingstone[7]描述了安哥拉发生的反复发热的症状,可能是软蜱回归热。米氏疏螺旋体(B.miyamotoi)是导致硬蜱传播回归热的重要病原,与软蜱回归热的病原体关系密切[8],1995年在日本发现[9],之后在肩突硬蜱[IxodesI.) scapularis][10]和太平洋硬蜱(I. pacificus)中检测到[11]。尽管学者很早就意识到米氏疏螺旋体在全球广泛分布[12],但直到2011年俄罗斯报道了其感染引起了复发性发热病例后[13],这种病原才逐渐引起重视[14]

我国关于回归热最早的报道来自于民国时期,1930年北平第二救济院由于卫生条件差,出现LBRF的流行,感染率为11%[15]。此后发现在全国各地均有流行[16],华北地区尤其严重[17]。20世纪中叶,我国报道的回归热病例以LBRF为主[18-19],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LBRF的报道逐渐减少。1957-1958年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发现多例软蜱回归热的感染[20-21],可能是我国最早的软蜱回归热的报道。2017年,军事医学科学院在内蒙古自治区采集的硬蜱中发现米氏疏螺旋体[22],随后在山西省等地陆续发现该病原体[23]

2. 回归热分类:回归热可按照传播方式分类,分为蜱传回归热(TBRF)和LBRF,TBRF又有软蜱传播和硬蜱传播两种。此外还有引起禽感染的禽回归热。其中,引起软蜱回归热的螺旋体种类多,而不同地区由于媒介和宿主的不同,病原体的分布呈现明显的地域特点。LBRF和TBRF可引起人的感染,普遍有头痛和发热等症状,但不会出现游走性红斑。而禽回归热不会引起人的感染。

(1)TBRF:①软蜱回归热:软蜱回归热也称为地方性TBRF,媒介主要为钝蜱属[OrnithodorusO.)]的软蜱。其宿主动物主要是豪猪、狐狸、啮齿动物和猴子等,人是偶然宿主[24]。但非洲地区的杜通疏螺旋体(B. duttonii)是个例外,目前没有确定该螺旋体的野生动物宿主,人是其宿主,也有专家认为墨巴钝缘蜱(O. moubata)可能既是杜通疏螺旋体的媒介,同时也是其宿主[25-26]。软蜱回归热媒介生物学的一个显著特征是特定种类的回归热螺旋体对特定的钝缘蜱种具有特异性。这一特性使我们能够根据其媒介来了解病原体的分布[5]。地方性TBRF通过软蜱叮咬传播,主要感染偶然接触或进入被软蜱侵入的洞穴、废墟和野生动物巢穴的人。因为该螺旋体长期适应和定植于钝缘蜱属的唾液腺中,并通过蜱的经期传播和经卵传播维持生存。蜱叮咬后,回归热螺旋体的传播可以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回归热在欧亚大陆是散发性的,在中亚和中东地区,大多数软蜱回归热的感染与左氏钝缘蜱(O.tholozani)叮咬传播波斯疏螺旋体(B.persica)导致的感染有关[27]。在我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是主要的疫源地,其中,南疆地区以波斯疏螺旋体为主,由乳突钝缘蜱(O.papillipes)传播;北疆地区流行拉氏疏螺旋体(B.latyshevyi),由特突钝缘蜱(O.tartakovskyi)传播[28]。乳突钝缘蜱除了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西南部有分布,在青海省东部、陕西省东北部和山西省南部均有分布[29],这种蜱除大量分布于荒野洞穴中,国外某些地区还散布于各种建筑物中,与人接触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因此危害尤其大,而我国缺乏相关数据,其危害程度可能被低估[30]。在非洲东部和南部地区,软蜱回归热主要是由杜通疏螺旋体引起的,以墨巴钝缘蜱和猪仔钝缘蜱(O.porcinus)为载体[31]。目前该病原没有已知的野生哺乳动物宿主,人是其宿主。墨巴钝缘蜱通过垂直传播使螺旋体的存活时间延长。有学者认为墨巴钝缘蜱既可以作为杜通疏螺旋体传播的媒介,也是杜通疏螺旋体的宿主[25-26]。由杜通疏螺旋体引起的回归热在 < 5岁儿童中的年发病率非常高,特别是在坦桑尼亚。在北非地区,从摩洛哥到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大多数软蜱回归热由西班牙疏螺旋体(B.hispanica)引起,以游走钝缘蜱(O.erraticus)为媒介,小型哺乳动物为宿主[32]。在西非地区,如塞内加尔等国,软蜱回归热是由麝鼹疏螺旋体(B.crocidurae)引起的,以颂壤钝缘蜱(O.sonrai)为媒介,啮齿目和食虫目动物为宿主[33]。麝鼹疏螺旋体感染是该地区最常见的细菌感染[34]。颂壤钝缘蜱栖息于啮齿动物的洞穴中,和其他钝缘蜱属一样,它能快速进食。吸血通常只持续几分钟。居住在有颂壤钝缘蜱侵扰或污染的卧室,人们在睡觉的时候容易感染麝鼹疏螺旋体[35-36]。美洲大陆软蜱回归热主要由3种疏螺旋体引起,包括赫氏疏螺旋体(B.hermsii)、帕氏疏螺旋体(B.parkeri)和图卡疏螺旋体(B.turicatae)。在美国,软蜱回归热螺旋体与其媒介有特殊的对应关系:赫氏疏螺旋体和荷氏钝缘蜱(O.hermsi)、帕氏疏螺旋体和帕氏钝缘蜱(O.parkeri)、图卡疏螺旋体和图卡钝缘蜱(O.turicata)分别对应[37-39]。大多数回归热病例是由赫氏疏螺旋体引起的,并由荷氏钝缘蜱传播。这些软蜱通常生活在松鼠和花栗鼠等啮齿动物的巢穴,及海拔在500~2 500 m之间的森林。软蜱可以通过食用受感染的啮齿动物(宿主)获得回归热螺旋体,并且软蜱一旦感染,可以终生传播该疾病。图卡钝缘蜱被认为是图卡疏螺旋体的宿主。研究称该蜱约有10年的寿命,且数年不吸血依然可以存活,同时保持传播图卡疏螺旋体的能力[40]。值得注意的是约氏疏螺旋体(B. johnsonii)是一种新发现的TBRF螺旋体,由凯氏钝缘蜱(Carios kelleyi)(一种蝙蝠蜱)传播,这种蜱分布广泛,可叮咬人类,因此约氏疏螺旋体有感染人的风险[41-42]。②硬蜱回归热:硬蜱回归热螺旋体通过硬蜱的几个属传播,主要是硬蜱属、花蜱属、革蜱属和扇头蜱属。米氏疏螺旋体属于硬蜱回归热[43-44],其导致的疾病在全球均有分布,受到广泛关注。但它并不是最早出现的硬蜱传播的回归热病原。早在一个世纪前,Theiler[45]就报道了扇头蜱可以将泰氏疏螺旋体(B.theileri)传播给牛。最近,有学者发现美洲花蜱(Amblyomma americanum)可携带孤星疏螺旋体(B.lonestari[46]。而泰氏疏螺旋体、孤星疏螺旋体与米氏疏螺旋体的核苷酸序列同源,三者均被认为是硬蜱回归热螺旋体[43-44]

目前对米氏疏螺旋体的宿主动物的了解还不充分,有些学者认为米氏疏螺旋体与莱姆病螺旋体的宿主动物可能一致,如小型啮齿动物[日本姬鼠(Apodemus argenteus[47]、北美地区的白足鼠(Peromyscus leucopus)][48]以及可长距离传播螺旋体的雀形目鸟类[49-50]。米氏疏螺旋体在我国主要分布于东北地区和内蒙古自治区,传播媒介为全沟硬蜱(I. persulcatus),同时,长角血蜱(Haemaphysalis longicornis)、草原革蜱(Dermacentor nuttalli)和森林革蜱(Dermacentor silvarum)也可能是其传播媒介[51-52],此外研究表明长江以南也存在米氏疏螺旋体[53]。孤星疏螺旋体的媒介为美洲花蜱,宿主动物可能是白尾鹿(Odocoileus virginianus[54]

(2)LBRF:是一种与战争、饥荒、难民、贫困和卫生条件差有关的媒介传染病,在不良环境下,LBRF往往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大规模的感染,因此又被称为流行性LBRF。其病原是回归热疏螺旋体(B. recurrentis),传播的媒介在1907年被证实是体虱[55]。由于体虱的消化道和唾液腺不受螺旋体影响,因此体虱吸血期间,不能将回归热疏螺旋体传播给人[56]。回归热疏螺旋体寄生于虱的血淋巴,因此当受感染的体虱被压碎,回归热疏螺旋体就会通过破损的皮肤或黏膜感染人。但近些年的研究推翻了这一结论,该研究表明实验感染的体虱在吸血期间也同样可以传播该病原体[57]。2005年,有研究在虱的粪便中检测到活的回归热疏螺旋体[57],但其是否与LBRF的传播有关尚有争议。体虱与蜱不同,不能经期传播,因此不能作为宿主。并且目前还没有已知的动物宿主,由于人是其主要宿主,因此回归热疏螺旋体是通过体虱感染患者而持续传播的。系统发育数据表明,回归热疏螺旋体是由杜通疏螺旋体进化而来[58]

东非地区是LBRF流行的地区,主要是埃塞俄比亚山区,人类的活动尤其迁移是造成该病传播至尚未感染区域的重要原因[59]。在埃塞俄比亚和索马里,每年在雨季到来时,仍有数千例病例报道。1999-2000年苏丹约有20 000例病例,死亡患者达到2 000例[60]。2015年,移民将LBRF带到了中欧地区[61]。在意大利都灵市确诊的2名患者无国外旅居史,表明可能存在本地感染[62]

(3)禽回归热:螺旋体可以感染鸟类,同时鸟类也可以作为螺旋体的宿主动物。关于禽回归热螺旋体的记录来自于1891年Sakharoff[63]的报道,描述了安塞螺旋体(Spirochaeta anserina),随后被命名为安塞疏螺旋体(B. anserina[64]。通过16S rRNA和基因组序列分析,确定该微生物为疏螺旋体属成员[65]。随后安塞疏螺旋体从美国的一只家鸡中分离出来[66]

3. 流行概况:LBRF流行在20世纪初期的欧洲地区频繁发生。1919-1923年在席卷俄罗斯和东欧的社会动荡中发生了13万例病例的感染,导致5万例死亡。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北非地区出现了100万例LBRF感染病例。现今,LBRF在撒哈拉以南的东非地区引起散发疾病和疫情,特别是在受战争影响的地区和难民营。LBRF常见于埃塞俄比亚、苏丹、厄立特里亚和索马里。该疾病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暴发时的死亡率为30%~70%。

软蜱回归热分布广泛,呈离散式分布的特点,与媒介和宿主的分布有密切关系。其分布区域主要包括北美地区的山区、墨西哥的高原地区、中美洲地区和南美洲地区、地中海、中亚地区、非洲地区。在美国,软蜱传播最常见于西部14个州:亚利桑那州、加利福尼亚州、科罗拉多州、爱达荷州、堪萨斯州、蒙大拿州、内华达州、新墨西哥州、俄克拉何马州、俄勒冈州、得克萨斯州、犹他州、华盛顿州和怀俄明州。1990-2011年美国西部报告了483例软蜱传播回归热病例,远远少于同样时间间隔的莱姆病暴发数据(据估计每年约有47万例美国人感染莱姆病,数据来自美国CDC),由于回归热螺旋体和其传播方式的多样性以及标准的诊断方法尚未建立,因此这一确诊数据可能被低估。

在我国,由于卫生条件的改善,LBRF已基本消灭,而蜱传疾病越来越受到重视。2021年,研究人员重新修订了我国的蜱类名录,证实蜱有2科9属124种,其中软蜱科有2属14种,硬蜱科有7属110种[67]。而随着人与自然互动的加强,如采伐、耕种以及旅游等活动,蜱对人类的威胁逐渐增加。人群感染回归热的诊断主要通过实验室检测结合临床表现实现,2021年研究人员在内蒙古自治区收集771份疑似病例血清标本,检出13份米氏疏螺旋体阳性病例,阳性率为1.7%[52]。尽管许多学者已经意识到蜱传疾病的危害,但由于回归热的复杂性以及检测方法还未标准化,我国TBRF在人群中的发病数据还十分缺乏,也未查到人群软蜱回归热的调查报告。而对于回归热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小型哺乳动物和硬蜱回归热的分子生物学检测与监测,偶见大型哺乳动物的报道[68]。研究人员发现,我国大部分地区的蜱与宿主动物身上均检测到了回归热螺旋体,阳性率普遍低于莱姆病阳性率,如在内蒙古自治区检测到游离蜱的米氏疏螺旋体阳性率为1.3%~5.0%[68-69],远低于莱姆病螺旋体的检出率(20.9%)。但回归热螺旋体在蜱中的多样性较高,其中,米氏疏螺旋体和波斯疏螺旋体是已知可以导致人感染回归热的病原体。我国至少存在5种回归热螺旋体,分别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波斯疏螺旋体和拉氏疏螺旋体、黑龙江省、内蒙古自治区、山西省发现的米氏疏螺旋体、广西壮族自治区发现的爪哇疏螺旋体(Candidatus B. javanense)和湖北省、山东省发现的仿氏疏螺旋体(Candidatus B. fainii[23, 28, 70-71]。2021年,研究人员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的全沟硬蜱中分离出1株米氏疏螺旋体,提示内蒙古自治区是硬蜱回归热的自然疫源地[69]

4. 防控措施:为了加强全球病媒生物控制能力,2017年世界卫生大会批准的《2017-2030年全球媒介控制对策》作为预防媒介传染病和应对疫情的基本方法,为各国和发展伙伴加强媒介控制提供了战略指导。为实现病媒控制目标,WHO提出了一系列措施,重新调整病媒控制规划,提高技术能力,改善基础设施,加强监测并完善监测系统等,其中,减少媒介传播疾病负担的一个关键要素是行为改变,即相关知识普及、提高公众意识,使人们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和社区不受蜱、蚊虫和其他病媒的侵害[72]

回归热螺旋体的预防和控制相对复杂,因为回归热的宿主和媒介的多样性高,导致其预防和控制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因此不同地区可根据回归热的种类制定相应的防控措施,而对于个人而言,可以了解回归热流行病学知识,根据CDC指导建议,结合相关研究成果,做好相应的个体防护。

(1)软蜱回归热:在自然界中,软蜱常常生活在蚂蚁、疣猪和豪猪等动物的洞穴中,它们还适应了人类住所和宠物收容所,尤其是木制棚屋,通常隐藏在墙壁和地板的缝隙中。大多数人类感染发生在夏季,可能与睡在田野或农舍有关[35, 73]。钝缘蜱属的软蜱能快速进食,吸血通常只持续几分钟,患者可能不记得被蜱叮咬。该病的防控主要在于增强自身保护意识,减少宿主动物或降低宿主动物与人类接触机会和控制媒介传播等。

进入林区或草丛,防止被蜱叮咬,使用蜱虫驱避剂(如含有避蚊胺试剂喷涂于皮肤或衣服上、使用氯菊酯喷涂于衣服或设备上)。尽可能避免睡在啮齿动物出没的建筑物中,尤其是临时搭建的棚屋。虽然啮齿动物的巢穴不容易见到,但啮齿动物活动的其他证据(例如粪便)是建筑物可能受到侵扰的迹象。由于软蜱可以存活10年甚至20年,而且在啮齿动物的巢穴被腾空后,软蜱会在巢穴中停留多年,这就意味着被污染的场所不干预的话,侵扰将会是长期的,因此如果居住场所受到啮齿动物侵扰,美国CDC给出的建议是请专业人员进行啮齿动物巢穴清理、缝隙杀虫等,理由是清理的过程中可能有感染其他传染病的风险。而啮齿动物中,鼠的危害最大,因为其数量多,活动范围与人类最为接近,因此,宿主动物和其巢穴清除的主要目标是鼠类。在我国有害生物防治公司比较容易找到,城镇居民遇到虫鼠害可能会寻求帮助,然而农村地区清除鼠害的工作通常是居民自行完成的,因此自行清理鼠害、蜱虫须注意:

灭鼠:建议在鼠类巢穴附近或其常出没的地方,使用鼠夹或粘鼠板。尽量不使用鼠药,因为毒害面广,并且大多数中毒的鼠类会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死亡,灭鼠效果难以把握。处理鼠类时,须佩戴一次性防水手套。处理前应先对鼠及相关待处理物喷洒消毒液,使用按比例稀释的次氯酸盐溶液、来苏消毒剂、酚醛洗涤剂等,消毒剂应至少作用5 min,再将其装入结实的塑料袋内,密封,然后装入第二个袋子中密封,随垃圾填埋或焚烧。

清理鼠类巢穴:由于啮齿动物的巢穴通常位于不容易进入的地方,因此,如果不对墙体进行拆除,要进入建筑物内的啮齿动物巢穴可能是困难的。在清除巢穴时,做好防护措施,佩戴口罩和防水手套,在移除巢穴之前,用消毒液喷洒在该区域,直到完全浸透,擦拭或清除前至少等待5 min。为了避免产生具有潜在传染性的气溶胶,在啮齿动物的尿液、粪便或受污染的表面消毒之前,不要清扫。污物处理参照鼠类的处理方式。

避免鼠类进入房屋:对住宅内外的缝隙和洞口进行封闭处理;清理屋内及周围啮齿动物可能的食物,如屋内食物使用密封罐,垃圾箱可以放在离屋子稍远的位置;如果有柴火堆,可以选择堆放在离房屋稍远的位置,因为长期堆放的柴火堆,有可能成为啮齿动物的巢穴。

屋内清除软蜱:对于可能有软蜱侵扰的房屋,应根据害虫控制的一般原则,使用专业的害虫杀虫剂,对裂缝或者缝隙进行除害处理,随后将裂缝或者缝隙填充。

(2)硬蜱回归热:硬蜱回归热螺旋体通过硬蜱传播,因此在全球均有分布。在我国,蜱暴露可以全年发生,但蜱虫在温暖的月份(每年4-10月)较活跃。蜱通过叮咬传播回归热螺旋体,其传播方式类似莱姆病,防控措施可参考莱姆病的防控[74]

进入草地或林地之前,大致了解蜱的分布情况:一是明确在哪里可能遇到蜱虫。蜱通常生活在草地、灌木丛或者树木繁茂的地区,其通过在草丛顶部或叶片尖端等待猎物,蜱也可以生活在动物身上。因此需要注意,野外游玩、露营等活动会增加与蜱接触的可能性。二是进入风险区域之前,可提前用含0.5%氯菊酯的产品多次喷涂并晾干的衣服和装备,以达到驱避蜱虫的作用。使用皮肤可用的蜱虫驱避剂喷涂皮肤以达到驱避蜱虫的作用,我国市场常见的驱避剂主要包括避蚊胺、派卡瑞丁、驱蚊脂、柠檬桉和柠檬桉醇。美国环境保护局、美国CDC和美国儿科学会并未限制儿童使用避蚊胺和派卡瑞丁,但对于≤2岁儿童来说,应谨慎使用,其有效成分浓度越大,效用持续时间可能越长,但皮肤负担也可能越重,使用时的注意事项可参照美国儿科学会的安全使用昆虫驱避剂指南。对于 < 3岁儿童,不建议使用含有柠檬桉或柠檬桉醇的产品。过敏者慎用驱蚊脂产品。

进入室内后:一是检查衣服是否有蜱虫,可以使用热水清洗衣服,温水和冷水不能杀死蜱虫。二是检查装备和宠物,蜱虫通常附着在宠物的耳朵、腿根、眼周、尾部、脖颈和脚趾处。进入室内后两小时以内淋浴被证明可以降低大多蜱传疾病的患病风险,淋浴可能有助于洗掉未附着的蜱虫,也是进行蜱虫全身检查的好机会,蜱虫在人体附着常见的部位有腋下、耳内或耳周、肚脐、膝窝、头发内、两腿之间、腰部和前胸。

(3)LBRF:东非地区是LBRF流行地区,这些地区包括埃塞俄比亚山区、苏丹、厄立特里亚和索马里等。因此前往非洲地区前应了解该地传染病的流行状况,做好相应的个人防护措施,包括:定期洗澡,每周至少换1次经过热水清洗干净的衣物;使用热水,温度≥55 ℃,晾晒或烘干的衣服,不能水洗的衣物可以选择干洗;不要共用受感染者使用的衣物、毛巾或床上用品等;使用0.5%氯菊酯处理衣物或床上用品,可以有效地杀灭体虱,但该试剂不能直接用于皮肤上。如果不幸沾染体虱,建议改善卫生条件,定期洗澡,至少按要求每周清洗1次衣物和床上用品即可,一般不用药物治疗,若需药物治疗请遵医嘱。

5. 局限性与展望:全面了解人群回归热感染分布,调查我国不同地区软蜱和硬蜱携带回归热的阳性率以及回归热型别,对回归热诊断、有针对性地制定回归热防控措施,预防回归热有重要意义。然而我国相关的系统性研究较少,仍缺乏相关的数据与可靠的证据。

从目前的研究状况来看,我国回归热流行病学研究亟需解决的问题:

(1)建立标准的回归热检测方法:由于回归热病原的复杂性,目前,标准的回归热螺旋体的检测方法尚未建立。亟需对人群血清抗体检测和基因检测标准化,结合临床数据,帮助了解我国人感染回归热的分布模式、感染人群、阳性率、职业分布,以及不同地区的流行株等;其次,菌株的快速检测方法需要建立,能满足检测多种回归热螺旋体的要求。传统的检验方法可能无法区分遗传相近的菌株,而全基因组分析为不同回归热螺旋体的区分提供支持。

(2)完善我国回归热调查研究:确定我国存在哪些回归热自然疫源地,引起我国TBRF感染的主要型别和分布,我国是否也存在回归热螺旋体地理区系,及其主要的媒介和宿主动物。对不同地理区系的菌株进行进一步研究,帮助理解TBRF的进化和远距离传播。研究宿主与媒介的感染率,与人群阳性率分布匹配模式,评估地区感染风险。在生态系统生态学层面,宿主动物及其食物链各个环节的数量波动可能会影响带菌率和传播效率,进而影响回归热螺旋体在自然界的保存,同时了解其他生态因子的影响规律,可以帮助我们运用生态学手段,实现对回归热进行预测预警以及宏观调控。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参考文献
[1]
Adeolu M, Gupta RS. A phylogenomic and molecular marker based proposal for the division of the genus Borrelia into two genera: the emended genus Borrelia containing only the members of the relapsing fever Borrelia, and the genus Borreliella gen. nov. containing the members of the Lyme disease Borrelia (Borrelia burgdorferi sensu lato complex)[J]. Antonie Van Leeuwenhoek, 2014, 105(6): 1049-1072. DOI:10.1007/s10482-014-0164-x
[2]
李刚. 传染病学[M]. 3版. 北京: 人民卫生出版社, 2019.
Li G. Infectious diseases[M]. 3rd ed. Beijing: People's Medical Publishing House, 2019.
[3]
Barbour AG, Adeolu M, Gupta RS. Division of the genus Borrelia into two genera (corresponding to Lyme disease and relapsing fever groups) reflects their genetic and phenotypic distinctiveness and will lead to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se two groups of microbes (Margos et al. (2016) There is inadequate evidence to support the division of the genus Borrelia. Int. J. Syst. Evol. Microbiol. DOI: 10.1099/ijsem.0.001717)[J]. Int J Syst Evol Microbiol, 2017, 67(6): 2058-2067. DOI:10.1099/ijsem.0.001815
[4]
Margos G, Marosevic D, Cutler S, et al. There is inadequate evidence to support the division of the genus Borrelia[J]. Int J Syst Evol Microbiol, 2017, 67(4): 1081-1084. DOI:10.1099/ijsem.0.001717
[5]
Trevisan G, Cinco M, Trevisini S, et al. Borreliae part 2: Borrelia relapsing fever group and unclassified Borrelia[J]. Biology, 2021, 10(11): 1117. DOI:10.3390/biology10111117
[6]
Craigie D. Notice of a febrile disorder which has prevailed at Edinburgh during the summer of 1843[J]. Edinb Med Surg J, 1843, 60(157): 410-418.
[7]
Livingstone D. Explorations into the Interior of Africa[J]. J Royal Geographical Society of London, 1857, 27: 349-387. DOI:10.2307/1798383
[8]
Hamase A, Takahashi Y, Nohgi K, et al. Homology of variable major protein genes between Borrelia hermsii and Borrelia miyamotoi[J]. FEMS Microbiol Lett, 1996, 140(2/3): 131-137. DOI:10.1016/0378-1097(96)00168-1
[9]
Fukunaga M, Takahashi Y, Tsuruta Y, et al. Genetic and phenotypic analysis of Borrelia miyamotoi sp. nov., isolated from the ixodid tick Ixodes persulcatus, the vector for Lyme disease in Japan[J]. Int J Syst Bacteriol, 1995, 45(4): 804-810. DOI:10.1099/00207713-45-4-804
[10]
Scoles GA, Papero M, Beati L, et al. Relapsing fever group spirochete transmitted by Ixodes scapularis ticks[J]. Vector Borne Zoonotic Dis, 2001, 1(1): 21-34. DOI:10.1089/153036601750137624
[11]
Salkeld DJ, Nieto NC, Carbajales-Dale P, et al. Disease Risk & Landscape Attributes of Tick-Borne Borrelia Pathogens in the San Francisco Bay Area, California[J]. PLoS One, 2015, 10(8): e0134812. DOI:10.1371/journal.pone.0134812
[12]
Cleveland DW, Anderson CC, Brissette CA. Borrelia miyamotoi: a comprehensive review[J]. Pathogens, 2023, 12(2): 267. DOI:10.3390/pathogens12020267
[13]
Platonov AE, Karan LS, Kolyasnikova NM, et al. Humans infected with relapsing fever spirochete Borrelia miyamotoi, Russia[J]. Emerg Infect Dis, 2011, 17(10): 1816-1823. DOI:10.3201/eid1710.101474
[14]
Franck M, Ghozzi R, Pajaud J, et al. Borrelia miyamotoi: 43 cases diagnosed in France by real-time PCR in patients with persistent polymorphic signs and symptoms[J]. Front Med, 2020, 7: 55. DOI:10.3389/fmed.2020.00055
[15]
徐世纶, 李受丰. 北平市第二救济院防治回归热报告[J]. 中华医学杂志, 1931, 17(4): 332-339.
Xu SL, Li SF. Report on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relapsing fever in the second relief hospital of Beiping city[J]. Natl Med J China, 1931, 17(4): 332-339.
[16]
刘以祥. 回归热与眼合并症[J]. 中华医学杂志, 1943, 29(2): 111-117.
Liu YX. Relapsing Fever with eye complications[J]. Natl Med J China, 1943, 29(2): 111-117.
[17]
张昌绍. 回归热之化学疗法[J]. 中华医学杂志, 1936, 22(3): 177-183.
Zhang CS. The chemotherapy of relapsing fever[J]. Natl Med J China, 1936, 22(3): 177-183.
[18]
刘树松. 山东抗日根据地的疫病防控[J]. 解放军健康, 2020(2): 40-41.
Liu SS. Epidemic diseases prevention and control in Shandong of China Anti-Japan base area[J]. PLA Health, 2020(2): 40-41.
[19]
张向华. 民国时期晋陕甘宁地区疫灾流行与公共卫生意识的变迁研究[D]. 武汉: 华中师范大学, 2015.
Zhang XH. The prevalence of epidemic disasters and the change of public health consciousness in Shanxi, Shaanxi, Gansu and Ningxia province during the republican period[D]. Wuhan: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2015.
[20]
谢杰. 蜱传回归热12例的临床观察[J]. 人民军医, 1959(2): 109-110.
Xie J. Clinical observation on 12 cases of tick borne relapsing fever[J]. People's Mil Surg, 1959(2): 109-110.
[21]
王明德, 邵冠男. 野营中爆发流行蜱传性回归热的教训[J]. 人民军医, 1959(6): 442-443.
Wang MD, Shao GN. Lessons from the outbreak of tick borne relapsing fever in camping[J]. People's Mil Surg, 1959(6): 442-443.
[22]
周磊. 内蒙古林区媒介蜱携带病原体的调查研究[D]. 北京: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 2017.
Zhou L. Tick-borne pathogen investigation in Inner Mongolia forest area[D]. Beijing: Academy of Military Medical Sciences, 2017.
[23]
Yang XN, Yang HJ, Zhang L, et al. Tick-borne pathogens in Shanxi province, China[J]. Biomed Environ Sci, 2021, 34(5): 410-415. DOI:10.3967/bes2021.055
[24]
Talagrand-Reboul E, Boyer PH, Bergström S, et al. Relapsing fevers: neglected tick-borne diseases[J]. Front Cell Infect Microbiol, 2018, 8: 98. DOI:10.3389/fcimb.2018.00098
[25]
Lopez JE, Krishnavahjala A, Garcia MN, et al. Tick-borne relapsing fever spirochetes in the Americas[J]. Vet Sci, 2016, 3(3): 16. DOI:10.3390/vetsci3030016
[26]
Schäfer M, Pfaff F, Höper D, et al. Early transcriptional changes in the midgut of Ornithodoros moubata after feeding and infection with Borrelia duttonii[J]. Microorganisms, 2022, 10(3): 525. DOI:10.3390/microorganisms10030525
[27]
Anda P, Sánchez-Yebra W, del Mar Vitutia M, et al. A new Borrelia species isolated from patients with relapsing fever in Spain[J]. Lancet, 1996, 348(9021): 162-165. DOI:10.1016/S0140-6736(96)02332-X
[28]
邵冠男. 蜱传回归热疫源地的调查方法[J]. 人民军医, 1982(3): 17-19.
Shao GN. Investigation for tick borne relapsing fever in epidemic areas[J]. People's Mil Surg, 1982(3): 17-19.
[29]
赵国平. 中国蜱类空间分布及其危害预测[D]. 北京: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 2018.
Zhao GP. Spatial distribution and hazard prediction of ticks in China[D]. Beijing: Academy of Military Sciences, 2018.
[30]
Chen Z, Liu JZ. A review of argasid ticks and associated pathogens of China[J]. Front Vet Sci, 2022, 9: 865664. DOI:10.3389/fvets.2022.865664
[31]
Karimi Y, Hovind-Hougen K, Birch-Andersen A, et al. Borrelia persica and B. baltazardi sp. nov. : experimental pathogenicity for some animals and comparison of the ultrastructure[J]. Ann Microbiol, 1979, 130B(2): 157-168.
[32]
Souidi Y, Boudebouch N, Ezikouri S, et al. Borrelia crocidurae in Ornithodoros ticks from northwestern Morocco: a range extension in relation to climatic change?[J]. J Vector Ecol, 2014, 39(2): 316-320. DOI:10.1111/jvec.12106
[33]
Rebaudet S, Parola P. Epidemiology of relapsing fever borreliosis in Europe[J]. FEMS Immunol Med Microbiol, 2006, 48(1): 11-15. DOI:10.1111/j.1574-695X.2006.00104.x
[34]
Obolo-Mvoulouga P, Oleaga A, Manzano-Román R, et al. Evaluation of the protective efficacy of Ornithodoros moubata midgut membrane antigens selected using omics and in silico prediction algorithms[J]. Ticks Tick Borne Dis, 2018, 9(5): 1158-1172. DOI:10.1016/j.ttbdis.2018.04.015
[35]
Heisch RB. On a spirochaete isolated from Ornithodoros graingeri[J]. Parasitology, 1953, 43(1/2): 133-135. DOI:10.1017/S0031182000018394
[36]
Colunga-Salas P, Sánchez-Montes S, Volkow P, et al. Lyme disease and relapsing fever in Mexico: An overview of human and wildlife infections[J]. PLoS One, 2020, 15(9): e0238496. DOI:10.1371/journal.pone.0238496
[37]
Schwan TG. Vector specificity of the relapsing fever spirochete Borrelia hermsii (Spirochaetales: Borreliaceae) for the tick Ornithodoros hermsi (Acari: Argasidae) involves persistent infection of the salivary glands[J]. J Med Entomol, 2021, 58(4): 1926-1930. DOI:10.1093/jme/tjab060
[38]
Osborne CJ, Crosbie PR, van Laar TA. Borrelia parkeri in Ornithodoros parkeri (Ixodida: Argasidae) collected using compact dry ice traps in Madera County, California[J]. J Med Entomol, 2019, 56(2): 579-583. DOI:10.1093/jme/tjy213
[39]
Boyle WK, Wilder HK, Lawrence AM, et al. Transmission dynamics of Borrelia turicatae from the arthropod vector[J]. PLoS Negl Trop Dis, 2014, 8(4): e2767. DOI:10.1371/journal.pntd.0002767
[40]
de Verdière NC, Hamane S, Assous MV, et al. Tickborne relapsing fever caused by Borrelia persica, Uzbekistan and Tajikistan[J]. Emerg Infect Dis, 2011, 17(7): 1325-1327. DOI:10.3201/eid1707.101894
[41]
Kingry LC, Anacker M, Pritt B, et al. Surveillance for and discovery of Borrelia species in US patients suspected of tickborne illness[J]. Clin Infect Dis, 2018, 66(12): 1864-1871. DOI:10.1093/cid/cix1107
[42]
Nadolny RM, Kennedy AC, Rodgers JM, et al. Carios kelleyi (Acari: Ixodida: Argasidae) infected with rickettsial agents documented infesting housing in Kansas, United States[J]. J Med Entomol, 2021, 58(6): 2398-2405. DOI:10.1093/jme/tjab069
[43]
Hue F, Ghalyanchi Langeroudi A, Barbour AG. Chromosome sequence of Borrelia miyamotoi, an uncultivable tick-borne agent of human infection[J]. Genome Announc, 2013, 1(5): e00713-13. DOI:10.1128/genomeA.00713-13
[44]
Barbour AG. Phylogeny of a relapsing fever Borrelia species transmitted by the hard tick Ixodes scapularis[J]. Infect Genet Evol, 2014, 27: 551-558. DOI:10.1016/j.meegid.2014.04.022
[45]
Theiler A. Spirillosis of cattle[J]. J Comp Pathol Ther, 1904, 17: 47-55. DOI:10.1016/S0368-1742(04)80003-1
[46]
Stromdahl EY, Nadolny RM, Hickling GJ, et al. Amblyomma americanum (Acari: Ixodidae) ticks are not vectors of the Lyme disease agent, Borrelia burgdorferi (Spirocheatales: Spirochaetaceae): a review of the evidence[J]. J Med Entomol, 2018, 55(3): 501-514. DOI:10.1093/jme/tjx250
[47]
Burri C, Schumann O, Schumann C, et al. Are Apodemus spp. mice and Myodes glareolus reservoirs for Borrelia miyamotoi, Candidatus Neoehrlichia mikurensis, Rickettsia helvetica, R. monacensis and Anaplasma phagocytophilum?[J]. Ticks Tick Borne Dis, 2014, 5(3): 245-251. DOI:10.1016/j.ttbdis.2013.11.007
[48]
Barbour AG, Bunikis J, Travinsky B, et al. Niche partitioning of Borrelia burgdorferi and Borrelia miyamotoi in the same tick vector and mammalian reservoir species[J]. Am J Trop Med Hyg, 2009, 81(6): 1120-1131. DOI:10.4269/ajtmh.2009.09-0208
[49]
Hamer SA, Hickling GJ, Keith R, et al. Associations of passerine birds, rabbits, and ticks with Borrelia miyamotoi and Borrelia andersonii in Michigan, U. S. A.[J]. Parasit Vectors, 2012, 5(1): 231. DOI:10.1186/1756-3305-5-231
[50]
Wilhelmsson P, Jaenson TGT, Olsen B, et al. Migratory birds as disseminators of ticks and the tick-borne pathogens Borrelia bacteria and tick-borne encephalitis (TBE) virus: a seasonal study at Ottenby Bird Observatory in South-eastern Sweden[J]. Parasit Vectors, 2020, 13(1): 607. DOI:10.1186/s13071-020-04493-5
[51]
Jiang BG, Jia N, Jiang JF, et al. Borrelia miyamotoi infections in humans and ticks, northeastern China[J]. Emerg Infect Dis, 2018, 24(2): 236-241. DOI:10.3201/eid2402.160378
[52]
Gao Y, Lv XL, Han SZ, et al. First detection of Borrelia miyamotoi infections in ticks and humans from the northeast of Inner Mongolia, China[J]. Acta Tropica, 2021, 217: 105857. DOI:10.1016/j.actatropica.2021.105857
[53]
Yang Y, Yang ZP, Kelly P, et al. Borrelia miyamotoi sensu lato in Père David deer and Haemaphysalis longicornis ticks[J]. Emerg Infect Dis, 2018, 24(5): 928-931. DOI:10.3201/eid2405.171355
[54]
Allan BF, Goessling LS, Storch GA, et al. Blood meal analysis to identify reservoir hosts for Amblyomma americanum ticks[J]. Emerg Infect Dis, 2010, 16(3): 433-440. DOI:10.3201/eid1603.090911
[55]
Mackie FP. The part played by Pediculus corporis in the transmission of relapsing fever[J]. Br Med J, 1907, 2(2450): 1706-1709. DOI:10.1136/bmj.2.2450.1706
[56]
Barbour AG. Relapsing fever and other Borrelia diseases[M]//Guerrant RL, Walker DH, Weller PF. Tropical infectious diseases: principles, pathogens and practice. 3rd ed. Amsterdam: Elsevier, 2011: 295-302. DOI: 10.1016/B978-0-7020-3935-5.00044-6.
[57]
Houhamdi L, Raoult D. Excretion of living Borrelia recurrentis in feces of infected human body lice[J]. J Infect Dis, 2005, 191(11): 1898-1906. DOI:10.1086/429920
[58]
Lescot M, Audic S, Robert C, et al. The genome of Borrelia recurrentis, the agent of deadly louse-borne relapsing fever, is a degraded subset of tick-borne Borrelia duttonii[J]. PLoS Genet, 2008, 4(9): e1000185. DOI:10.1371/journal.pgen.1000185
[59]
Kahlig P, Paris DH, Neumayr A. Louse-borne relapsing fever—A systematic review and analysis of the literature: Part 1—Epidemiology and diagnostic aspects[J]. PLoS Negl Trop Dis, 2021, 15(3): e0008564. DOI:10.1371/journal.pntd.0008564
[60]
Warrell DA. Louse-borne relapsing fever (Borrelia recurrentis infection)[J]. Epidemiol Infect, 2019, 147: e106. DOI:10.1017/S0950268819000116
[61]
Hoch M, Wieser A, Löscher T, et al. Louse-borne relapsing fever (Borrelia recurrentis) diagnosed in 15 refugees from northeast Africa: epidemiology and preventive control measures, Bavaria, Germany, July to October 2015[J]. Euro Surveill, 2015, 20(42): 30046. DOI:10.2807/1560-7917.ES.2015.20.42.30046
[62]
Antinori S, Mediannikov O, Corbellino M, et al. Louse-borne relapsing fever among East African refugees in Europe[J]. Travel Med Infect Dis, 2016, 14(2): 110-114. DOI:10.1016/j.tmaid.2016.01.004
[63]
Sakharoff MN. Spirochaeta anserina et la septicémie des oies[J]. Ann Inst Pasteur (Paris), 1891, 5: 564-566.
[64]
Hovind-Hougen K. A morphological characterization of Borrelia anserina[J]. Microbiology, 1995, 141(1): 79-83. DOI:10.1099/00221287-141-1-79
[65]
Elbir H, Sitlani P, Bergström S, et al. Chromosome and megaplasmid sequences of Borrelia anserina (Sakharoff 1891), the agent of avian spirochetosis and type species of the genus[J]. Genome Announc, 2017, 5(11): e00018-17. DOI:10.1128/genomeA.00018-17
[66]
DaMassa AJ, Adler HE. Avian spirochetosis: natural transmission by Argas (Persicargas) sanchezi (Ixodoidea: argasidae) and existence of different serologic and immunologic types of Borrelia anserina in the United States[J]. Am J Vet Res, 1979, 40(1): 154-157.
[67]
陈泽, 杨晓军. 蜱的系统分类学[M]. 北京: 科学出版社, 2021.
Chen Z, Yang XJ. Systematics and taxonomy of Ixodida[M]. Beijing: Science Press, 2021.
[68]
Zhai BT, Niu QL, Liu ZJ, et al. First detection and molecular identification of Borrelia species in Bactrian camel (Camelus bactrianus) from Northwest China[J]. Infect Genet Evol, 2018, 64: 149-155. DOI:10.1016/j.meegid.2018.06.028
[69]
Gaowa, Wulantuya, Sato K, et al. Surveillance of Borrelia miyamotoi-carrying ticks and genomic analysis of isolates in Inner Mongolia, China[J]. Parasit Vectors, 2021, 14(1): 368. DOI:10.1186/s13071-021-04809-z
[70]
Zhang XA, Tian F, Li Y, et al. Molecular detection and identification of relapsing fever Borrelia in ticks and wild small mammals in China[J]. Emerg Microbes Infect, 2022, 11(1): 2632-2635. DOI:10.1080/22221751.2022.2134054
[71]
Jiang BG, Wu AQ, Jiang JF, et al. Molecular detection of novel Borrelia species, Candidatus borrelia javanense, in Amblyomma javanense ticks from pangolins[J]. Pathogens, 2021, 10(6): 728. DOI:10.3390/pathogens10060728
[72]
WHO. Global vector control response 2017-2030[R]. Geneva: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17.
[73]
van Holten J, Tiems J, Jongen VHWM. Neonatal Borrelia duttoni infection: a report of three cases[J]. Trop Doct, 1997, 27(2): 115-116. DOI:10.1177/004947559702700229
[74]
郝琴. 莱姆病的流行现状及防制措施[J]. 中国媒介生物学及控制杂志, 2020, 31(6): 639-642. DOI:10.11853/j.issn.1003.8280.2020.06.002
Hao Q. Epidemic situation and control measures of Lyme disease[J]. Chin J Vector Biol Control, 2020, 31(6): 639-642. DOI:10.11853/j.issn.1003.8280.2020.06.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