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国青年学生性健康和HIV感染的健康教育传播信息和形式感染力不强，难以激发青年学生的信念和行动，应积极创新契合新时代下的青年学生心理行为特点的教育内容及形式^[1]。当代青年学生高度依赖互联网学习生活娱乐，开展数字化干预具有良好的应用前景。国内外研究表明，数字化游戏作为一种创新的艾滋病健康教育方法，总体上对于青少年具有良好的可行性和可接受性，有利于大规模、便利、有效地开展艾滋病教育，在提高青年学生性健康知识、自我效能、风险规避策略、性风险沟通的行为意愿、艾滋病重复筛查方面具有良好效果^[2-3]。本研究设计青年学生性健康和HIV感染风险评估干预微信小程序（“熊探”），寓教于乐，旨在一方面帮助学生通过评估结果直观感知自身知信行和风险认知误区所在，增强风险意识；另一方面为学生提供个性化干预处方，帮助学生自行纠正相关知信行误区，以及获取安全套、检测等干预服务的链接。

对象与方法

1. 小程序构建：以自我分类理论（Self-Categorization Theory）^[4]为指导，并基于课题组前期研究结果^[5-6]，组建包含医疗、心理、艾滋病教育、软件工程等多领域专家的研究团队，同时邀请游戏目标玩家（青年学生以及HIV感染者）全程参与确定“熊探”架构、风险评估指标体系以及预防干预等内容。

2. 研究对象：“熊探”于2019年3-4月测试，测试者通过广州市青年学生社团招募。“熊探”系统限定测试者须为16~28岁在校青年学生，并签署电子知情同意书。测试阶段共招募测试者2 009人，研究对象包括2次重复测试者393人和自愿参与满意度调查者750人。

3. 研究方法：从“熊探”后台分别收集“熊探”重复测试者的前后2次测试结果，主要包括艾滋病知识知晓、需求求助意愿等情况。使用自行设计的《用户体验调查问卷》进行满意度调查，调查内容包括“熊探”的接受率、结果判断、答题时长、问题难易程度、是否学到知识和页面设计6个方面。

4. 统计学分析：采用SPSS 23.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满意度调查的计数资料采用频数与构成比（%）描述。采用χ²检验比较“熊探”测试者前后2次测试结果变化差异，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果

1. “熊探”架构：包括角色自我判定、自我测试、风险评估、评估报告生成、后台管理5个模块。

（1）角色自我判定模块：当学生在使用“熊探”时，用户状态管理器会首先确认青年学生的身份信息，符合要求的用户可进入角色自我判定模块，即用户根据提示填写符合自身性行为特征、性知识掌握程度和性态度的角色等级完成角色自我判定。

（2）自我测试模块：用户在手机或计算机终端完成人机交互式问卷填写过程中，自我测试模块将已完成的问题答案实时发送给风险评估模块，由风险评估模块实时评估并更新用户的角色等级和触发问卷的后续题目。

（3）风险评估模块：评估用户提供的问卷答案，从预定义识别风险因素的建言规则库中，匹配用户的行为特征和态度，并给予预定义的角色诊断，HIV/STD感染风险分为低、中、高3个等级，分别赋名为“傻白甜”“好奇宝宝”“老司机”3种角色类型。

（4）评估报告生成模块：自动输出的评估内容包括角色诊断类型、艾滋病和性健康知信行雷达图（AI智能分析）和干预处方。其中，角色诊断类型分为15种；知信行雷达图采用经纬图形式，5个一级指标为经度，经纬图面积越大表示测试者相关知识知晓率越高，或者行为态度越正向。干预处方提供个性化指导意见、错题回顾、历史结果、艾滋病性健康宣传视频、检测服务预约链接、知信行雷达图分享朋友圈6项内容供测试者实现自我干预。个性化指导意见是1个组合处方，共有243种组合，每种组合根据5项一级指标高、中、低3个答对的比例，各提供一条处方文案，系统根据测试者的答对比例自动调取处方文案。

（5）后台管理模块：可供“熊探”管理者浏览、编辑、上传宣传干预资讯，同时还可以实现实时数据采集、流量监测、分类和统计等功能。

2. “熊探”重复测试结果：

（1）重复测试者特征：393人中，年龄（18.9±1.6）岁；女性占61.1%（240/393），男性占38.9%（153/393）；高中及以下、大专、本科及以上文化程度分别占3.3%（13/393）78.9%（310/393）、17.8%（70/393）；性取向为异性恋、双性恋、同性恋、不确定、无性恋及其他分别占86.3%（339/393）、5.6%（22/393）、2.8%（11/393）、3.8%（15/393）、1.5%（6/393）。

（2）自我与系统分类偏差情况：393人中，自我分类为“好奇宝宝”“傻白甜”和“老司机”分别为43.8%（172/393）、32.1%（126/393）和24.2%（95/393）；系统风险评估模块分类为“傻白甜”“好奇宝宝”和“老司机”分别为38.9%（153/393）、39.7%（156/393）和21.4%（84/393）。自我分类和系统风险评估模块分类结果一致占58.3%（229/393），自我分类偏高的占28.5%（112/393），自我分类偏低的占13.2%（52/393）。

（3）艾滋病知识知晓情况：重复测试者对艾滋病是一种不可治愈的严重传染病、我国青年学生疫情趋势和传播途径、主动寻求HIV检测服务、HIV感染者相关权益政策等知识知晓率有所提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表 1。

（4）求助意愿变化情况：重复测试者对社会服务团队的求助意愿有所提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但对其他性健康需求的求助意愿的变化不大。见表 1。

3. 满意度调查：750人中，年龄（19.1±1.1）岁；女性58.5%（439/750），男性占41.5%（311/750）；高中及以下、大专、本科及以上文化程度分别占2.4%（18/750）、84.4%（633/750）、13.2%（99/750）；性取向为异性恋、双性恋、同性恋、不确定、无性恋及其他分别占90.8%（681/750）、3.3%（25/750）、1.6%（12/750）、2.8%（21/750）、1.5%（11/750）。对“熊探”满意度调查结果显示，研究对象接受率为75.7%（568/750），认可结果判断为86.5%（649/750），认为问题难易适中为83.1%（623/750），认为学到知识为93.3%（700/750），对页面设计满意为84.1%（631/750）。

测试结果为“傻白甜”的较“好奇宝宝”和“老司机”认为问卷填写时长较长（χ²=9.416，P=0.009）、问题难度稍大（χ²=13.749，P=0.008）；“好奇宝宝”较另外2类测试者认为学到更多的知识（χ²=12.126，P=0.002）；3类测试者均认可测试结果的可靠性、认可“熊探”的页面设计适合青年学生，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 2。

讨论

青年学生处于生理、心理迅速变化的阶段，同时家庭、学校、社会环境的影响不同，性健康和HIV感染风险因人而异，亟待实施个性化干预^[7-8]。同时，青年学生高度依赖互联网生活学习，利用数字游戏开展青年学生艾滋病教育具有巨大的潜力^[2-3]。近年来，我国各地许多学校积极利用网站、“两微一端”等新媒体平台和网络直播平台等形式开展宣传教育干预，但鲜见满足学生偏好的交互式数字化游戏。本研究基于自我分类理论，设计青年学生艾滋病预防教育游戏软件“熊探”，旨在帮助学生直观感知自身风险所在，包括自我分类、知信行认知水平以及认知误区，同时为青年学生提供个性化干预处方，帮助学生进行自我学习和纠错，以及获取安全套、HIV检测等干预服务的链接，测试结果表明有效、可行。但有24.3%的测试者认为“测试非常耗时，难以忍受”，说明“熊探”还有待优化。

目前，我国青年学生HIV感染风险认知不足、知行分离、知而不信、信而不行问题严重^[9-12]。究其原因，教育模式比较单一，多以知识单向灌输的课堂教育为主，教育多照本宣科，重知识传递，内容空泛，教育目标混沌，所传播信息感染力不强，对处于同一课堂心智发育程度不一的学生，又未能因人而异、因势利导，难以激发学生的信念和行动^[13-16]。《国际性教育技术指导纲要》强调，性健康和艾滋病教育要符合青年学生的心理行为特点，有效的教育特征是课程的开发应有从事理论研究的人员参与，应基于掌握需求的基础上以一种逻辑模型方法确立目标、设计和评估活动，并关注风险和保护因素^[17]。国际实践还发现，那些能够以降低性行为风险为目标并运用了逻辑模型的教育计划，最后能够达成增加安全行为的，通常都比较注重对风险的认知、性价值观、安全行为态度、同伴规范以及与父母的交流等^[11]。本研究在“熊探”开发过程，一是以自我分类理论为指导^{[4, 18]}，二是以提高学生风险认知为目标，三是以学生偏好“寓教于乐”的学习需求出发，四是紧贴互联网时代发展的脉搏，五是工具开发团队来自多学科，尤其是遵循“从社区中来，到社区中去”原则^[19]，整个构建过程充分吸纳学生的意见，较好体现了教育的有效特征。本研究“熊探”满意度调查结果显示，研究对象接受率为75.7%，认可结果判断为86.5%，自我分类和系统风险评估模块分类相比较，自我分类偏高、偏低的分别占28.5%、13.2%。表明“熊探”有效帮助学生提高自身风险的认知。对艾滋病是一种不可治愈的严重传染病、我国青年学生疫情趋势和传播途径、主动寻求HIV检测服务、HIV感染者相关权益政策等知识知晓率有所提高。

综上所述，“熊探”将艾滋病相关知信行融入具有挑战性、趣味性和互动性的游戏中，为青年学生提供个性化、具象化的HIV感染风险评估和自我干预，可有效帮助学生直观感知、纠正自身知信行和风险认知误区，获取安全套、HIV检测等干预服务的链接，获得体验者的认可。但“熊探”还有待优化，大规模应用及其长期效果尚需进一步检验。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