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棉花种植范围很广, 各产区气候迥异, 影响棉花生长发育的主要气象因子各不相同[1]。棉花生育期内的春、夏、秋三季气象灾害多, 影响严重, 棉花生产常出现大幅波动, 如2003年我国棉花受低温、阴雨、寡照以及高温、干旱等多种灾害的严重影响, 产量大幅度下降, 品质低劣[2]。因此, 加强气象为棉花生产的前瞻性服务, 如棉花气象灾害的早期预警、栽培和管理措施的及早提示等, 对于确保棉花高产、稳产、优质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然而, 这些服务需要预知棉花未来所处的发育状态, 这样进行灾害预警和管理决策服务才更有针对性。但迄今为止, 农业气象业务实践中一直缺少棉花等作物发育期预报功能。因此, 研究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方法十分必要。
国外在环境气象因子影响作物生长发育快慢方面做了许多工作, 一般用GDD (Growing Degree Days) 来预报作物发育期[3-5]。近20多年来, 我国研究了许多作物发育期模拟模型, 为开展作物发育期预报打下了一定的理论基础[6-15]。但是, 大多数作物模型是针对实验数据或有限区域范围, 存在着模型参数多、研究范围越广参数越难确定等问题。近年来虽然在农业气象灾害预警方面开展了一些作物模型参数区域尺度的应用研究, 但均未涉及作物发育期预报[16]。特别是受业务渠道中资料获取的数量、质量和时效等因素的诸多限制, 作物模型的实际业务应用仍存在相当的难度[17-20]。棉花发育期模拟模型由于涉及水分和营养胁迫等难以获取的参数, 加之模拟的发育期较少[6-7, 11], 难以满足业务需求, 因此, 一直未投入业务应用。另外, 未来天气对作物生长发育的快慢有着重要的影响, 但天气预报的结果还未用于作物发育期预报中。为此, 本文通过分析全国农业气象业务中棉花发育期的变化情况以及棉花生长发育快慢与气象条件、管理、栽培等因素的关系, 从业务服务需求和运行特点以及资料现状出发, 并结合天气预报, 探讨研究适合业务实时运行的全国棉花发育期预报方法, 开展业务服务。
1 资料及其处理 1.1 棉花发育期研究所用的棉花资料来自中国气象局全国农业气象地面观测网每旬上报的AB报, 棉花观测站有50个, 主要位于新疆、黄河和长江流域3大产棉区。观测项目包括棉花品种熟性、发育日期、发育程度、高度等。本研究每旬从实时收集的农业气象地面观测资料中提取棉花发育普遍日期, 追加处理成以播种、出苗、第三真叶、第五真叶、现蕾、开花、裂铃、停止生长等8个发育期为字段、以一年为一记录、每个站点一个文件; 另外, 还提取棉花品种熟性, 如普通棉早熟、中熟、晚熟和长绒棉早熟、中熟、晚熟等。研究所用资料时间为1992—2004年, 其中2004年资料留作预报检验使用。
1.2 气象资料研究所用的历史气象资料为棉花站点1992—2003年的逐日气温、降水量, 来自国家气象中心; 所用的天气预报值为2004年棉花生长期间中央气象台预报的未来1~5 d日最高气温、最低气温、天气 (晴、多云、阴、小雨、中雨、大雨、暴雨) 状况。
历史气温资料有日平均气温、最高和最低气温, 天气预报预报的是每日的最高、最低气温。为了使历史气温与预报气温能够匹配, 在全国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方法的研究中, 统一采用作物模型研究中以日最高、最低气温的算术平均值计算日平均气温的做法。
1.3 棉花相邻发育期间隔日数及有效积温和降水量的计算本研究中某地棉花生长发育的快慢用两个相邻发育期之间的间隔日数表示, 用式 (1) 计算。两个发育期之间的热量条件用有效积温表示, 棉花某发育阶段的有效积温为该阶段内日有效温度 (日平均温度减去生物学下限温度) 的总和, 用式 (2) 计算。两个发育期之间的水分条件用降水量来反映, 用式 (3) 计算。棉花某发育阶段间隔日数、有效积温的多年均值用式 (4) 与 (5) 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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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 (1)~(5) 中, i表示棉花生长年份, 即1992, 1993,
…, 2003年; j表示棉花所处的发育阶段, 因棉花发育期个数为8, 则j取1, 2, …, 7, 分别表示播种至出苗、出苗至第三真叶、第三真叶至第五真叶、第五真叶至现蕾、现蕾至开花、开花至裂铃、裂铃至停止生长等发育阶段; Si,j表示棉花第i年第j个发育期出现的日期, Si,j+1表示棉花第i年第j+1个发育期出现的日期, 均用儒略历的年内日数表示; Ni,j为棉花第i年第j个发育阶段所经历的天数, 即间隔日数; Ai,j, pi,j分别为棉花第i年第j个发育阶段的有效积温、累积降水量; d为Ni,j内的第d天, 取1, 2,
…, Ni,j; Tb为棉花生物学下限温度12 ℃; Ti,d, pi,d为第i年第d天的日平均温度、降水量; 

由于本研究直接面向业务服务, 因此在方法研究的过程中要紧扣业务需求和资料现状, 对影响棉花生长发育快慢的各种因子进行逐一分析, 并参考棉花发育期模拟模型, 突出关键并可业务实时获取的影响因子, 以建立能业务实时运行的全国棉花发育期预报模式。为此, 首先对业务中收集的全国50个站棉花发育日期及影响棉花生长快慢的因子进行分析, 然后确定可业务实现的预报方法和模式。
2.1 棉花发育期变异性分析为了了解全国主产区棉花发育期的年际波动情况, 分析其变异性, 用式 (6) 计算了每个站棉花各个发育期年际系列的变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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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式 (6) 中, X是某个棉花站点某个发育期年际序列的全距, 反映该发育期的年际变化幅度[21], Xmax, Xmin分别是该发育期序列中出现的最晚、最早日期。
对全国50个站1992—2003年上报的棉花品种熟性以及种植制度等资料的分析结果表明, 全国除新疆、甘肃等内陆棉区以及华北中北部种植少量早熟春播棉、黄河流域种植少量麦茬夏播棉外, 我国大部分棉区种植中熟春播棉。表 1列举了代表不同产区、不同种植制度和品种的产棉县1992—2003年棉花发育期变化情况。可以看出, 品种熟性和种植制度相同而位于不同地区的站, 棉花同一发育期出现的日期以及年际变化幅度不同, 如同为早熟春播棉的新疆乌苏和河北深县棉花开花期差异明显, 乌苏棉花开花期为6月底至7月下旬, 深县为6月底至8月上旬, 前者年际变幅为28 d, 后者达40 d。同一地区、不同种植制度和品种的棉花发育日期及年际变幅差别也很大, 如黄河流域河北深县早熟春播棉、山东曹县中熟春播棉以及河南新乡的中熟夏播棉同一发育期出现日期以及年际变幅大不相同, 如深县棉花开花期集中在6月底至8月上旬, 年际变幅达40 d, 曹县为7月上中旬, 年际变幅20 d, 新乡为8月上中旬, 年际变幅21 d。由此可见, 我国不同产棉县之间棉花同一发育期出现的日期以及年际变幅不同, 情况比较复杂, 说明在研究全国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方法时, 应分站考虑。此外, 即便是同一个站点, 棉花不同发育期年际波动也不同, 如湖北江陵棉花停止生长期年际变幅为18 d, 裂铃期达43 d。因此, 还应分发育阶段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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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我国部分主产棉县1992—2003年棉花发育期年际变化 Table 1 Cotton development stage variations between years for some main cotton-produced counties in China |
2.2 影响棉花生长发育速率的因子分析
棉花同其他作物一样, 其生长发育的快慢除受自身的生物学特性制约外, 还受温度、水分、光照、土壤、栽培、管理等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若以作物发育速率, 即间隔日数的倒数表示生长发育的快慢[6-14], 则棉花生长发育速率与各影响因子之间的关系可表达成如下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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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式 (7) 中, Vj表示棉花第j生长发育阶段的发育速率; nj为完成该发育阶段所需天数; tj为该阶段生长快慢温度影响因子, wj为水分影响因子, sj为光照影响因子, mj为由土壤、栽培、管理等因素决定的影响因子, cj为由作物品种等本身生育特性决定的影响因子。
对于mj, 就同一棉花站点而言, 其土壤状况、栽培技术、农田管理水平等因素可以看作是相对稳定的, 较短年限年际间棉花发育期比较时可以不考虑mj的影响。对于cj, 通过对全国50个站点1992—2003年棉花品种熟性的分析结果来看, 同一站点棉花品种熟性年际间变化不大, 因此对于同一站点也可以不考虑cj的影响。对于sj, 我国棉花为中、早熟品种, 发育期对日长反映不敏感[12], 故式 (7) 中不考虑sj的影响。通过上述分析后, 对单个棉花站点而言, 影响棉花生长发育快慢的主要因子为温度和水分。
2.3 业务预报方法确定鉴于上述结果, 对全国农业气象业务中50个站1992—2003年棉花相邻两个发育期的间隔日数与有效积温、降水量进行了单相关和偏相关分析 (表 2)。结果表明:①我国各产区棉花生长发育间隔日数普遍与有效积温线性相关, 并且相关十分显著。②各产区与降水量的相关情况不同。除新疆为绿洲灌溉农业, 不做与降水量的相关分析外, 黄河流域产棉区与降水量的线性相关通过了0.001水平显著性检验, 但其相关系数全部小于与有效积温的相关系数; 长江流域由于降水较多, 近80%的站发育间隔日数与降水量的相关通过0.01显著性水平检验, 部分地点与降水的单相关程度更低, 甚至未通过0.1显著性水平检验。③黄河和长江流域大部地区棉花生长发育的快慢与有效积温的偏相关系数大大高于与降水量的偏相关系数, 说明温度影响最为关键, 降水影响很小, 仅陕西和山西的部分地点与降水偏相关系数稍大。有关作物发育期的其他研究也表明, 在温带气候条件下, 温度是影响作物生长发育快慢的主要因子, 发育期可以用积温来表示[6-7,11-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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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全国50个站点棉花相邻发育期间隔日数与有效积温、降水量之间的相关 Table 2 Correlation between days of two stages and its active temperature accumulation, precipitation for 50 cotton-produced counties in China |
从业务资料现状来看, 目前可以获取的历史资料为逐日最低气温、最高气温、降水量以及天气预报预报的未来5 d逐日最低气温、最高气温以及降水状况。对于温度部分, 业务中历史逐日最高、最低气温和天气预报的逐日最高、最低气温能够匹配, 而且连续, 可以实时获取, 能满足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的需求。对于降水部分, 由于天气预报预报的日降水量很粗, 对于山西、陕西等部分站点, 建立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模式时不考虑降水的影响。
综上分析, 全国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方法确定为:以影响棉花生长发育快慢的温度为关键因子; 用预报前的10年历史资料确定棉花各发育阶段所需的有效积温和间隔日数指标, 逐站逐发育阶段建立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模式。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克服气候变化和品种更新问题, 对有效积温和间隔日数指标进行逐年滚动更新。
2.4 业务预报模式建立全国农业气象业务在每旬1日、11日、21日收到上一旬作物生长发育资料, 因此只有在每旬的第一天才能收到上一旬以前的作物发育日期。在进行当年棉花发育期预报时, 一般需要两段时间温度数据, 即上一个发育期 (上几旬收集到的) 到制作发育期预报日的实况气温和制作发育期预报日到未来某个天气预报时效日 (1~5 d) 的逐日预报气温。所有资料均可从国家气象中心MICAPS系统下载, 计算逐日日平均气温。各发育阶段预报棉花发育期出现日期的业务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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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式 (8) 中, Sj为棉花上一个发育期出现的日期; Sj+1为棉花在上一个发育期之后所处的发育进程日期, 用儒略历的年内日数表示; u1为棉花上一个发育期至制作棉花发育期预报时的天数, Tm为该时段内的逐日日平均气温; u2为制作棉花发育期预报时至未来某个天气预报时效日的天数, Tf为制作棉花发育期预报时预报的未来逐日日平均气温。
在制作棉花发育期预报时计算式 (8), 判断

在实际业务中, 当年运行模式 (8) 进行棉花发育期预报时, 要实现3种资料的不同时间尺度的更新。一是模式中使用的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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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棉花发育期预报的各种情况组合及结果 (以预报裂铃期为例) Table 3 Various possible combination and results in predicting cotton development stages (such as boll opening) |
3.1.2 停止生长发育期的特殊考虑与预报
农业气象观测规范对于棉花停止生长期观测的规定为:因霜冻的突然侵袭, 棉株幼嫩部分不再继续生长或呈凋萎状态的地区以秋季出现霜冻的当天记为停止生长期; 停止生长前拔杆的地区以拔杆日期记为停止生长期[23]。实际上, 观测员在观测过程中还会出现以下情况:①在没有冷空气影响棉花正常成熟的情况下, 观测员记录的停止生长日期为正常停止生长日期; ②有的地区在棉花成熟以后一直让棉花长在地里, 观测人员记录的棉花停止生长日期可能比实况要晚。因此, 棉花停止生长期观测标准不统一, 观测员在观测掌握上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为此, 在确定棉花停止生长期预报方法时, 需要尽量考虑实际情况。首先, 考虑棉花正常成熟、观测员正常记录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可利用式 (8) 预报有效积温满足的日期, 即积温预报法; 第二, 根据天气预报预报的未来日最低气温判断早霜冻出现的日期, 即霜冻判断法。然后, 以积温满足日期和早霜冻出现日期中较早出现的日期作为停止生长日期, 进行综合预报。这种方法比单一的积温预报法或霜冻判断法预报精度有了明显的提高 (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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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1. 全国50个站点1992—2001年棉花停止生长期不同预报方法历史拟合误差频率图 Fig 1. Historical simulated error frenquencies of cotton growth stopping from 1992 to 2001 for 50 cotton-produced counties by using different forecast ways | |
3.2 历史拟合、外推预报与试预报检验 3.2.1 历史拟合检验
利用全国50个站逐站1992—2001年棉花各个发育阶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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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2. 全国50个站点1992—2001年棉花发育期历史拟合误差频率图 (a) 及历史拟合误差图 (b) Fig 2. Historical simulated error frequencies (a) and historical simulated error (b) of cotton development stages from 1992 to 2001 for 50 cotton-produced counties | |
3.2.2 外推预报检验
以2002年和2003年为例, 按照上述业务流程, 利用式 (1)、式 (2) 和式 (4)、式 (5), 分别逐站计算了全国50个站各个发育阶段1992—2001年、1993—2002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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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3. 全国50个站点2002—2003年棉花发育期外推预报误差频率 (a) 及外推预报误差 (b) Fig 3. Ectrapolated prediction error frequencies (a) and extrapolated prediction error (b) of cotton development stages from 2002 to 2003 for 50 cotton-produced counties | |
3.2.3 试预报检验
按照上述业务流程, 利用式 (1)、式 (2) 和式 (4)、式 (5), 逐站计算了全国50个站棉花各个发育阶段1994—2003年的

通过针对全国范围的以农业气象实际业务资料现状和业务特点为基础的面向服务为宗旨的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方法研究, 可见:
1) 在对影响棉花生长发育速率的各种因素的科学分析基础上, 根据业务资料现状和服务特点, 由繁到简合理简化, 突出关键影响因子, 提出了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的研究思路、过程和实现方案。
2) 建立的棉花发育期业务预报模式充分考虑了业务复杂情况, 在逐年、逐旬、逐日滚动更新模式所需各种资料的基础上实现了棉花发育期的动态预报。预报检验结果较好, 基本可以满足农业气象业务服务的需求。
3) 本研究将天气预报及时地应用于棉花发育期预报之中, 实现了历史资料和天气预报结果的紧密衔接, 可以更好地发挥天气预报在农业气象服务中的作用。
不足之处:一是作物发育期观测属于目测项目, 观测数据的客观性和准确性与器测数据有相当的差距, 造成了棉花有些发育期预报精度较低。例如, 停止生长期, 本研究虽进行了综合考虑和处理, 但预报结果仍不是十分理想; 二是棉花发育期预报模式需要在业务实践中进一步的验证和改进, 如山西、陕西等北方棉区应当尽量考虑降水对棉花发育快慢的影响; 三是棉花发育期预报是在天气预报的基础上所做的应用预报, 其预报精度受到天气预报结果的制约, 因此, 本研究也显示出了农业气象等下游预报产品对天气预报产品 (温度、降水) 的精度和精细化程度的更高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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