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题提出与文献回顾

儿童的身心健康问题一直以来受到国家和社会的高度重视。《中国儿童发展纲要》明确了提升儿童福祉、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衡化及构建儿童友好社会环境的目标。^[1]2020年出台的《儿童友好社区建设规划》为社区建设提供了明确的指导与原则，并进一步细化了建设路径。^[2]2021年出台的《关于推进儿童友好城市建设的指导意见》提出到2025年推动百个儿童友好城市试点，彰显了国家对儿童福祉的高度重视。^[3]放眼国际，自“国际儿童友好城市”倡议于1996年由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人居署联合发起以来，全球兴起了一股积极推动儿童友好城市建设的热潮。^[4]这一系列政策举措不仅加速了儿童友好社区的实践步伐，也使其成为社会工作领域的重要议题。

过去30年，儿童的独立活动空间与积极性遭逢挑战，城市现代化致使其独立活动能力受限。世界卫生组织《2023年道路安全全球现状报告》指出，2010年至2021年行人死亡数量达27.4万人，占全球死亡数量的23%，5岁至29岁的儿童青年为交通事故的主要受害者，每分钟就有2人死亡，日死亡数量超过3 200人。且80%的道路不符行人安全标准，仅0.2%的道路有自行车道，致使道路使用者处境危险，也进一步促使了社会、学校、家庭开始限制儿童活动，儿童在街道上的活动大幅减少。^[5]此策略虽在短期内降低了事故率，却可能减少儿童户外探索和成长的机会。儿童处于这样的保护网下，容易丧失独立活动的习惯与能力，在遭遇风险时缺乏独立思考能力，致使儿童独立活动性不足。^[6]因此，儿童友好社区营造势在必行。

学者们围绕儿童友好社区营造，聚焦于空间规划、公共服务供给及儿童权益保障三大核心领域展开探讨。首先，在空间规划方面，当前外界安全隐患增多使儿童社区活动空间受限。^[7]城市社区规划应着重增加公园、广场等基础设施^[8]，并通过环境优化来打造儿童友好社区。^[9] 其次，在公共服务供给方面，社区居委会、社会组织、社会工作者是主要供给力量，服务涵盖多种类型，如发展性服务、补充性服务等。^[10]社区儿童服务机制应以有效的服务为核心，借助公共空间与儿童参与来促进儿童全面发展。^[11]最后，在儿童权益保障方面，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底线是保障生存权，这关乎儿童的生命安全^[12]，同时要促进儿童与社区互动、融合，满足其探索、参与需求，助力儿童天性发展。^[13]总之，空间规划取向对儿童真实需求的考量不够；公共服务供给取向忽略了儿童的真实体验与能力提高；儿童权益保障取向注重参与逻辑，强调权益保护并纳入制度框架，但在实践中未突破成人主导思维，儿童参与的成效欠佳。这三种实践均未达理想效果。

由此可见，我们需要将上述三种实践的特点完全吸纳进来，并以社会工作专业特色来整体推进儿童友好社区营造。因此，本文借用儿童独立活动性视角，尝试从空间规划、公共服务供给与儿童权益保障三个角度，为儿童友好社区营造提供一个整体性的行动框架。

二、儿童独立活动性视域下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理论框架

(一)目标要素

1.儿童友好社区的基本概念

儿童友好社区是以儿童为核心的社区治理模式，集政策、空间、服务、权益、环境友好于一体，彰显“儿童优先”的治理与服务理念。本文旨在探讨培养儿童独立活动能力，以推动儿童友好社区在空间规划、公共服务供给与儿童权益保障方面的整体发展。

2.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相关要求

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三个维度分别是空间友好、服务友好与权益友好。空间友好主要强调为儿童创造一个适宜、舒适、包容、安全的社区空间，促进儿童全面发展；服务友好是要确保所有儿童都能享受到公平、便利、安全的服务；权益友好的重点是将儿童视角贯穿于社区治理的全过程。^[14]

(二)主体要素

1.儿童独立活动性的基本概念

1990年，希尔曼首次提出“儿童独立活动性”概念，其是指儿童在无成人监督时，可在住处周边自由玩耍、出行。^[15]21世纪开始，研究者对其的研究转向外在环境、生理健康、邻里互动及儿童权益保障等影响因素方面。^[16]21世纪10年代后，学者更关注社会生态模型，聚焦建成环境、邻里氛围与社区环境综合影响。^[17]有研究显示，在培养儿童独立活动能力的过程中，他们进行的自主探索与适应环境行为有利于增进同伴互动、构建社会支持网络，还可以推动社区基础设施完善及相关政策出台，实现社区营造的环境效益，助力社区可持续发展。^[6]

2.儿童独立活动性的影响因素

本文借用社会生态学模型探讨个体与环境相互作用的关系，以其作为解析儿童独立活动性影响机理的理论基础，从社区空间条件、社区信任程度、家长许可程度、儿童活动能力四个方面明确社区对于儿童独立活动性的核心作用。

(三)路径要素

根据主体要素可将路径要素分为四个方面。其一，社区空间规划。合理的社区空间规划可满足儿童对安全、可达、有趣空间的需求，赋予其适度的自由度，突破过度保护的限制。此规划既能优化社区环境，又能为儿童独立活动创造有利条件，助力达成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目标。其二，密切朋辈群体与邻里间的联系。借助公共服务拉近儿童朋辈关系，调动邻里互动热情，营造适宜儿童成长的氛围。在无形中充实社区文化的同时，也为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目标积累优质社区资本。其三，家庭教育指导。借助公共服务提供家庭教育指导，改变家长的刻板认知，鼓励其为儿童独立活动赋权，提升儿童独立活动能力。同时，增强儿童社区参与度，密切朋辈交往，为打造儿童友好社区提供方向指引。其四，优化儿童参与机制。唯有儿童群体以切实行动深度融入社区生活，社区方能凭借丰富多元的公共服务供给体系，全方位助力儿童独立活动能力的提升。

(四)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运行机制

儿童友好社区营造项目的具体运作主要围绕五大机制展开。

1.需求调研机制

为了深度洞悉社区儿童实际需求，社会工作者需协同社区，以半结构化访谈及问卷调查形式深入走访儿童家庭等居民群体，积极搭建与儿童及其家长的沟通桥梁，从而精准锚定服务对象的具体需求，并据此规划社区营造目标和实施策略。

2.决策机制

根据儿童及其家长的需求，将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目标定位于空间、服务、权益三个维度。儿童友好型空间目标旨在化解儿童户外活动空间所面临的趣味性缺失、安全性匮乏与可达性障碍等困境。儿童友好型服务目标意在扭转社区儿童服务单一化格局，使服务切实贴合儿童实际所需。儿童友好型权益目标着力于矫正社区儿童参与权遭到漠视或浮于形式之弊，使儿童能真切体悟到社区参与的价值与意义。因此，依循儿童需求确立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目标，为社区的儿童友好化转型提供了明确导向与坚实根基。

3.实施机制

依据儿童独立活动性理论明确其主体要素为社区空间条件、社区信任、家长许可与儿童活动能力，并据此展开实践。其一，在社区空间条件方面，完善“适儿化”设施、拓展儿童社区空间以契合儿童需求，是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首要任务。其二，在社区信任方面，充实社区社会资本，强化邻里联系，构建儿童朋辈支持网络至关重要。其三，在家长许可方面，其重点是在良好的空间条件与社区信任下，借助家庭教育指导来帮助家长改变对社区安全的认知，赋予儿童独立活动权。其四，在儿童活动能力方面，其核心是通过优化儿童社区参与，借助社区服务为儿童提供教育指导，助力其提升独立思考与危机应对能力，以此作为实现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目标的重要支撑。

4.监测机制

通过阶段性监测来考察儿童独立活动性，主要包括四个指标。其一，在社区空间条件方面，用观察法与半结构化访谈检验空间改善与儿童需求契合度。其二，在社区信任方面，以半结构化访谈和问卷调查了解邻里及儿童朋辈参与社区活动的频率，评估社区服务对儿童支持网络的作用。其三，在家长许可方面，通过与家长、儿童交流来了解经过家庭教育指导后，家长对儿童独自外出的态度及家庭观念的转变。其四，在儿童活动能力方面，以问卷调查或阶段性考核来了解儿童在社区活动中独立活动能力提升的成效，以便据此调整后续服务的走向与重点，确保服务的可行性与可持续性。

5.评估机制

评估机制是儿童友好社区营造项目具体运作的最后一个机制，其主要任务在于从空间、服务、权益三个维度评估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成效。主要通过深度访谈的方式，对目标儿童及其家长进行沟通与交流，深入了解社区营造对于儿童需求的满足程度。

综上所述，本文以培育儿童独立活动性为导向，尝试构建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理论框架(见图1)。

三、儿童独立活动性视域下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实施过程

本文将深入观察W市J区Y街道W社区的儿童友好社区营造实践作为实证依据。2024年3月至9月，笔者在Y街道W社区X社会工作机构实习期间，借由参与式观察与半结构化访谈收集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资料，选取了辖区内9名儿童与9名家长进行访谈，其基本情况见表1。同时，在2024年4月至8月期间,笔者深度参与推进并完成W社区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标志性项目——“步行巴士计划”，由此深入了解项目实施流程。此外,笔者还从W市Y街道与社区相关部门获取政策文件及总结材料,并从X社会工作机构获取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工作计划、工作台账、工作总结等资料。

W社区占地0.8平方公里，有3 204户常住家庭，人口为8 894人。社区周边教育资源丰富，幼儿园、小学、初中一应俱全，社区内的学龄儿童及小学生人数较多。早上7:40分至8:10分的早高峰时段，大量孩子由家长护送上学，与成人上班高峰重叠。住宅区距幼儿园 400米、距小学800米，步行需要5至10分钟，但途经三条道路的三个交叉口，人车混杂，交通安全隐患大，导致家长普遍选择接送孩子。如此一来，孩子交通安全意识淡薄，依赖私家车倾向加剧，自主探索活动空间的能力受到抑制。

(一)需求调研阶段

在此背景下，W社区骨干偕同社会工作者挨户走访辖区内儿童及其家长，了解并分析需求，以便开展后续服务。走访后发现该社区儿童独立活动性较低，具体表现如下：社区活动空间窄，私家车占地导致体育、娱乐设施难以满足儿童需要；儿童独立活动能力弱，部分儿童对父母依赖性过重；家长限制多，对儿童独自外出与活动范围的态度不一；朋辈、邻里疏离，社区多为商品房，住户交流少，且仅局限于同学及其家长之间。

(二)规划与决策阶段

鉴于社区儿童上下学难题与独立活动性不足，社会工作者及督导选取W社区幼儿园、中小学学习且居住于此的儿童为服务对象，积极联动相关单位，推出“步行巴士计划”。^[18]依循儿童友好社区营造要求，确立社区营造三大目标,希望通过提升儿童独立活动性来增强社区友好度。首先，倡导儿童友好空间规划。通过制定制度措施，优化社区基础设施，强化道路治安管理，规划儿童活动空间，提升其趣味性、安全性与可达性。其次，推动儿童友好服务供给。面向全体儿童提供优质服务，改善家长对社区的刻板印象，引导家长赋权儿童参与，彰显社区公共服务的多元性、有效性与全面性。最后，保障儿童友好权益。促进儿童参与活动的整体设计与实施，增强其独立活动与社区参与能力，营造以儿童权益为核心的友好社区氛围。

(三)具体实施阶段

X社区推行的“步行巴士计划”分为前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强调多元主体协同，并搭建起社区组织、社会工作者、儿童、家长、志愿者的协作架构。

1.前期：优先打造儿童友好型空间，保证项目的可行性

项目前期的主要任务是打造儿童友好型社区空间，使儿童能够安全出行，确保项目的可行性。首先，在社区空间条件方面：一是偕同相关单位优化道路系统，开辟安全步道，邀请儿童参与规划“步行巴士”路线并遴选街道，保障儿童出行安全；二是增设儿童游乐区，依其年龄配备多元设施，提高场地安全性与舒适性；三是联合环卫部门改善绿化景观，营造自然亲和空间，以利于儿童户外探索。其次，在家长许可方面，社会工作者一方面邀请专家办讲座并广泛宣传，另一方面动员家长参与儿童亲属教育指导服务，期望改变家长对社区风险的误判与对儿童独自活动的偏见，使其认识到儿童独立活动能力的重要性，促使家庭赋予儿童参与社区及户外独自行走的权利与自由。^[16] 最后，在儿童活动能力方面，在鼓励儿童参与巴士路线规划的同时，社会工作者以使能者角色介入，借助模拟练习的方式使儿童熟悉社区道路，并通过剖析道路的特性结构来培育儿童的交通安全意识。

2.中期：保障儿童友好型权益，丰富项目的全面性

项目中期的主要任务是保障儿童友好型权益，丰富项目的全面性和有效性。首先，在社区空间条件方面，社区联合社会工作者及志愿者补充了服务站点和相关应急措施，以保证儿童生命权。例如，在站点设置方面，根据儿童分布密度合理布局站点位置，确保儿童能够较为便捷地到达站点，且站点标识设计富有童趣，方便儿童识别。在社区信任方面，一是致力于促进多元主体融入“步行巴士计划”，使家长踊跃参与志愿者服务，从而加强邻里关系；二是在儿童参与成效渐显的前提下，吸引更多儿童加入计划，密切朋辈联系。二者双管齐下，积累社区社会资本，优化社区环境品质。最后，在儿童活动能力方面，社会工作者精心组织安全知识小课堂等系列活动，着力提升儿童的安全与应变能力。

3.后期：完善儿童友好型服务，维护项目运作的可持续性

项目后期的主要任务是完善儿童友好型服务，维系项目持续运转。首先，在社区信任方面，社会工作者一方面逐户强化宣传，另一方面全力推进项目协调事务，具体包括志愿者岗位调配、将服务规模拓展至全体儿童、制定精细活动流程与发车时刻表及值班规划，以此密切儿童朋辈互动及邻里关系，保障项目的可持续性。其次，在家长许可方面，社会工作者架起“家校社”沟通桥梁，构建三方合作机制。学校主要负责安全教育，家长志愿者踊跃护送并献言献策，社区主要负责沟通协调和安全防护。三方携手打造安全通学模式，为儿童筑牢安全防线，拓展教育路径。^[19]最后，在儿童活动能力方面，社会工作者创新性地开展角色扮演与服装设计等多元活动，借由“步行巴士计划”的趣味性激发儿童主动参与热情，并同步锻炼其动手能力、独立思考能力与团队协作能力。

(四)监测阶段

社会工作者及督导定期对项目成效进行阶段性监测，主要围绕以下方面展开。

1.社区空间条件改善检验

“步行巴士计划”在社区空间条件改善上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优化社区步行道路体系。为保障儿童步行的安全性和便捷性，社区拓宽和修缮了人行道，增设了交通标识和减速带，改善了道路的照明条件。其二，优化社区空间布局。社区在站点周边打造了儿童友好活动空间(如袖珍公园)，既能美化环境，又能供儿童活动。

2.社区信任营造检验

“步行巴士计划”在社区信任营造上的功能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形成了良好的邻里关系与社区文化。家长、志愿者与社区人员因儿童安全事宜而交流频繁，加强了居民间的互动。其二，密切儿童朋辈群体的互动。该计划让学龄儿童告别了独行上下学或父母接送的单调模式，借助社区平台获得了相互交流的机会。

3.家庭观念转变检验

“步行巴士计划”在家庭观念转变上的功能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使家长从依赖机动车接送孩子转向重视孩子步行上下学，意识到培养孩子独立自主能力的重要性，让孩子在集体出行中实现自我管理。其二，家庭的教育责任观念得以拓宽。该计划促使家庭积极利用社区资源，踊跃参与社区活动，强化家庭与社区、学校的合作。

4.儿童活动能力检验

“步行巴士计划”在儿童活动能力提高上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给予儿童相对独立出行契机，提升其自我管理能力。其二，在活动中，儿童与同伴互动交流，学会表达想法、理解他人并遵循团队规则。其三，儿童步行途经不同区域，接触了更多的人和事，这激发了他们的好奇心与探索欲，使其在面对新情况时更加自信，勇于独立思考。

(五)评估阶段

为了审视儿童友好社区营造项目的成效，社会工作者与督导进行了成效评估，主要围绕目标要素展开。

1.儿童空间友好成效评估

“步行巴士计划”在优化儿童出行空间、推动儿童友好设施营造、丰富社区空间的趣味性方面取得了实际成效。

其一，该计划依循特定路线与专用步道，为儿童构建安全便捷的出行条件。路线由儿童与社会工作者精心擘画，绕开交通繁密及危险路段，力保儿童步行安全无虞。

社区哥哥姐姐耐心地带我们去学校，路线也提前规划好了，与他们同行超开心。(A1)

这个活动很棒，现在孩子外出我不怕他受欺负了，不再天天担心。(A1-P)

走在路上经常能看到一些标识，昨天我就看见一个“喜羊羊”指引我们右拐。(A2)

我们都认为孩子应多独立外出，避免过度依赖家长。(A2-P)

其二，该计划构建了儿童友好设施系统，诸如“步行巴士”候车休憩站台、儿童专用出行指示标识等。此类设施既能便利儿童出行活动，又能提升社区儿童友好文化氛围。

这就和我们坐公交一样，有站牌、路线规划和指示牌，等同伴们来了，我们就一起走，很方便，很安全。(A3)

“步行巴士计划”不管是对小孩子，还是对家长，都很好。既方便了孩子出行，又给家长减轻了负担。(A3-P)

其三，该计划的落地有力推动了“步行巴士路线”周边的体育、娱乐设施兴建与环境优化，如袖珍公园、小型游乐场等应运而生，契合了儿童对社区空间趣味性与亲自然性的期待。

现在社区新建了好多运动器材，我在等“巴士”的时候，就会去玩一会，边玩边等。(A4)

社区整体的绿化效果是蛮不错的，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整体空间质量提升了很多。(A4-P)

2.儿童服务友好成效评估

“步行巴士计划”在出行方式改变、交通安全教育及“家校社”合作方面发挥了一定成效。

其一，该计划是社区面向辖区内全体学龄儿童推出的社会工作服务。既能减轻家长接送负担，又能纾解学校周边的交通拥堵。

以前社区举办的活动我都参加不了，这次“步行巴士计划”的系列活动我都能参加，我还邀请了其他小朋友一起参加。(A4)

社区今年举办的这个活动挺好的，我们家长能和小孩一起参加，挺放心的。(A4-P)

其二，该计划的实施经常与交通安全体验营、工作坊等活动相结合，社会工作者借此向儿童传授交通知识。这些活动有效提升了儿童的交通安全意识，强化了其自我保护能力。

这次活动还附带了一系列小活动，我都参加了，还学会了不少交通知识。我特别自豪，尤其是在和爸爸妈妈分享知识的时候。(A5)

这次活动是蛮好的，在家经常听到他分享今天学了什么新知识。(A5-P)

其三，“步行巴士计划”的顺利施行，依赖于家庭、学校与社区携手合作。三方共同参与组织管理，构建起良性合作机制，既能优化服务品质，又能增进彼此之间的交流与合作。

这次活动我们学校的老师也参加了，还挺正式的。(A6)

社区这次不仅找到我们家长，还和学校合作，这让我们很放心。(A6-P)

3.儿童权益友好成效评估

“步行巴士计划”在增强儿童社区参与感和归属感、保障儿童生命权和发展权、加强朋辈群体社交互动方面具有现实意义。

其一，该计划通过为儿童提供安全、便捷的出行方式，保障了他们的出行权益，减少了儿童因交通问题而承受的风险，提高了他们的生活质量。

我以前过马路很害怕，有时不敢走，现在不会了。(A7)

孩子现在有社会工作者和志愿者带着过马路，去学校，家长比较放心。(A7-P)

其二，积极吸纳儿童参与路线规划与站点设置等决策流程，有效提升其社会参与及责任意识，使其得以深入认知社区与社会，逐步培育公民意识与社会责任感。

我参加了这次活动的路线设计，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待遇，我感觉特别自豪。(A8)

以后希望多举办这样的活动，让小孩子能够在这个过程中开动大脑，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我会让我家小孩多多参与这样的活动。(A8-P)

其三，该计划丰富了儿童之间的社区支持网络，密切了儿童朋辈群体之间的交往与联系，有助于提升儿童的沟通与社交能力。

每次参加活动时，我都能遇到不同的小朋友，熟悉了以后就会约着周末一起玩。(A9)

小朋友在活动中遇到了很多新朋友，有时候他们就会一起约着玩。(A9-P)

综上所述，“步行巴士计划”在空间、服务、权益三个方面对儿童友好社区营造产生了显著的效能。

四、儿童独立活动性视域下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的成效与反思

(一)“步行巴士计划”的成效

W社区的“步行巴士计划”对社区的贡献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为儿童友好社区营造积累了珍贵的实践经验。该计划的实施化解了社区治理难题，指明社区儿童独立活动能力提升需要家庭、学校、社区三者协作，共同努力。二是为儿童友好社区营造提供了方向指引。“步行巴士计划”旨在培育儿童独立活动能力，帮助其抵御外部风险，探索儿童友好社区营造实施路径并证实其可行性。

(二)“步行巴士计划”的反思

1.“步行巴士计划”的缺憾

首先是人员配置问题。其一，专业培训不足，部分工作人员可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儿童安全保障培训。其二，人员精力有限，一个工作人员要负责多个孩子，很难关注到每个孩子的所有需求。其三，人员的管理能力参差不齐，个别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方面能力不足，导致孩子们在步行过程中打闹、奔跑，增加了安全风险。

其次是“巴士”运行效率问题。其一，耗时久。需在多站点集合学生，站点的等待耗费不少时间，且孩子步伐小，易受外界吸引，行进速度减慢，造成孩子上学迟到或到家晚。其二，缺乏灵活性。步行“巴士”运行时间固定，难以契合不同家庭及孩子个人需求。既定路线难以更改，无法适应临时出行的变动。

2.“步行巴士计划”的完善建议

首先是优化人员配置方面。其一，组织工作人员参加专业急救培训，包括心肺复苏、止血包扎等基础急救技能培训。其二，开展儿童心理和沟通培训，帮助工作人员了解儿童心理发展阶段及其特点，使其能够敏锐捕捉孩子情绪变化并教授沟通技巧。其三，社区应动员更多的社区居民参加志愿服务，增加工作人员数量，提升服务质量。

其次是提高“巴士”运行效率方面。其一，优化“步行巴士”站点与公交站、地铁站、共享单车集中停放处的衔接，减少儿童换乘的等待时间和步行距离。其二，根据不同时间段和特殊情况，如学校开学、大型活动等，设置临时路线或调整站点并在活动群公示，提高运行的灵活性。

五、结束语

儿童友好社区营造整体性行动框架与培育儿童独立活动性实践具有高度契合性。W社区“步行巴士计划”以培育儿童独立活动性为切入点展开实践探索，从空间规划、公共服务供给、儿童权益保障三个方面验证了儿童友好社区营造整体性行动框架的可行性，凸显了社会工作的专业价值。提升儿童独立活动能力是一个渐进过程，应根植于儿童核心价值观，塑造儿童友好氛围，积累社区社会资本，提升社区环境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