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氟化合物(perfluoroalkyl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s,PFASs)是一类高度氟化的脂肪族物质,基础骨架由CF2组成,C-F键的键能极强,使得该类化合物具有优良的化学稳定性。PFASs根据聚合与否分为氟化非高聚物类和氟化高聚物类。前者主要有全氟烷基酸类(perfluoroalkyl acids,PFAAs)[1],根据官能团的不同再分为全氟羧酸类(PFCAs)、全氟烷基磺酸类(PFSAs)等。常见的PFCAs类有全氟丁酸(PFBA)、全氟戊酸(PFPeA)、全氟己酸(PFHxA)、全氟庚酸(PFHpA)、全氟辛酸(PFOA)、全氟壬酸(PFNA)、全氟癸酸(PFDA)、全氟十一酸(PFUnDA)和全氟十二酸(PFDoA)等;PFSAs有全氟丁烷磺酸(PFBS)、全氟己烷磺酸(PFHxS)、全氟庚烷磺酸(PFHpS)和全氟辛烷磺酸(PFOS)等。
PFASs的生产和使用历史已超过60 a,因其疏水疏油、耐高温、降低水表面张力等特点,广泛应用于纺织品、造纸业、灭火泡沫剂和农药制造、高级树脂合成、航天航空电子系统等多种工农业领域。PFASs中最常见的是PFOA和PFOS,近年来新兴替代物氯代多氟烷基醚磺酸(6 :2 Cl-PFESA)也经常被检出。PFAAs具有可迁移性、持久性、生态破坏性及健康危害性,流行病学研究显示PFAAs与低出生体重、血胆固醇浓度、肾癌和睾丸癌、高尿酸血症、内分泌干扰等具有相关关系,因其对人体健康和生态环境的潜在伤害性,PFASs已成为国内外环境领域研究的热点[2]。
1 人体PFASs内暴露水平目前应用于检测人体PFASs暴露的生物基质有血液(血清、全血、脐带血)、尿液、头发、指甲等。不同生物基质反映不同的PFASs内暴露时间[3],血液和尿液可反映近期有过人体暴露,头发和指甲反映过去一段时间内的暴露水平。
1.1 血液PFASs进入人体后以阴离子形式存在,与蛋白有较高的亲和力,血液是最能反映人体内PFASs水平的生物基质。文献数据[4-13]显示,人体血清中频繁检出的PFASs有6种,分别为PFOS(1.47~32.0)ng/mL、PFHxS(0.44~8.38)ng/mL、PFOA(1.32~5.05)ng/mL、PFNA(0.33~2.09)ng/mL、PFDA(0.09~1.29)ng/mL和PFUnDA(0.1~1.83)ng/mL。在多数文献[8-9, 11, 13-14]中,前4种PFASs的检出率高达90%以上,后两者在60%左右,不同国家和地区人体血清中PFASs暴露水平见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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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不同国家和地区人体血清中PFASs暴露水平 |
有研究采用全血开展内暴露评估[15-16],常见PFASs种类与血清中的基本相同。其中暴露水平最高的是PFOS,含量均值为(3.06~34.0)ng/mL。为了将全血结果与血清结果比较,研究者一般通过将全血中PFAAs的浓度乘以2来预测血清中的浓度[17],该换算方法源于离心后的血清约占全血的50%,但忽略了不同PFAAs的血液分配系数Kp/d值(Kp/d=C血清/C全血)的差异,如PFCAs的Kp/b随碳链长度增加而增大,表明碳链越长的PFCAs更趋向于分配在血清中[18],粗略地乘以2不能准确了解不同链长PFAAs在血清中的浓度。也有研究者使用当地人群之间不同的血细胞比容,换算血清中的浓度,C血清=C全血×1/(1-血细胞比容)[19]。
脐带血反映母体血液中PFASs透过胎盘屏障到达胎儿体内的水平,评估胎儿内暴露水平。脐带血中PFASs种类与一般成人血清相似[20],含量水平与孕母体内PFASs浓度相关。韩国首尔地区[21]孕妇血清和脐带血中PFTrDA、PFOA、PFHxS和PFOS的比值分别为1 :1.93、1 :1.02、1 :0.72和1 :0.48;北京地区[13]孕母血清和脐带血中PFOA含量分别为1.95和1.32 ng/mL(比值为1 :0.68),PFOS含量则分别为5.08和1.52 ng/mL(比值1 :0.30)。以上数据显示胎盘屏障对PFOS有一定的阻挡作用,但对PFOA几乎没有阻挡作用或作用较弱。
1.2 尿液近年来为了解PFASs的肾清除率,以及无损伤生物样本采集需求,相继有研究描述尿液PFASs的浓度水平。
根据文献报道[19, 22-23],一般人群尿液中常检出的PFASs包括PFBA(0.054 6~336.97)ng/mL、PFPeA(0.001 8~2.39)ng/mL、PFHpA(0.000 8~2.182)ng/mL、PFOA(0.001 9~0.644)ng/mL、PFOS (0.001 6~0.054)ng/mL和PFHxS(0.000 8~ 2.484)ng/mL。值得注意的是,前述多数文献中PFBA浓度较低,在(0~10)ng/mL以内,但巴塞罗那地区[24]的研究结果显示PFBA浓度相对偏高,约337 ng/mL,原因尚不确定。由尿液中常检出的PFASs种类可知,短链PFASs检出浓度和检出率高于长链PFASs,该结果与血液中的情况有所不同。图 2进一步说明了这一特点,不同国家尿液中长链PFASs(包括PFDA、PFUnDA和PFDoDA)检出率较低或未检出。尿液中长短链检出差异可能与不同碳链长度的PFASs与血清蛋白结合能力不同导致肾清除率不同[19]以及PFASs的半衰期不同[25]等因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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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不同国家尿液中PFASs检出率 |
目前研究者采集血液和尿液样本对PFASs浓度水平进行相关性分析,但结果不一。Wang等[26]发现,血清中PFBA、PFOA、PFBS、PFHxS、PFOS及6 :2Cl-PFESA的含量与其在尿液中的含量有显著相关性(r为0.653~0.843,P<0.01);张义峰等[19]发现,PFOS、PFHxS、PFHpA、PFDA相关系数有显著意义(r为0.25~0.74,P<0.05),长链PFUnDA的相关性较弱(r=0.05,P<0.05);Worley等[27]分析显示血清和尿液中PFOA浓度的相关系数r=0.75;但也有研究显示两种生物样本之间无相关性或相关性较弱[23]。关于血液与尿液中PFASs的相关性,现阶段研究结果尚缺乏定论,还需更多的数据积累。
1.3 头发和指甲头发、指甲能够反映体内过去一段时间PFASs暴露浓度,具有采集简易,节约成本,可获得更多的生物样本和高知情同意率等优点,尤其适合低年龄段儿童。
文献显示[26, 28-29],头发中可以检出的PFASs多达11种,检出率较高的是PFOA、PFNA、PFHxS和PFOS。一般人群头发中PFASs的主要成分是PFOS和PFOA,含量水平分别为(0.79~22.0)ng/g和(0.25~7.83)ng/g。Li等[28]研究了不同生物基质中PFOA含量占比(PFOA/PFOA+PFOS),结果发现头发、指甲、尿液、血清中的占比分别为42.2%、21%、17%和13.4%,表明PFOA在不同生物样本中的蓄积趋势存在差异,头发显著高于其他生物基质,即PFOA可能更易蓄积在头发中。
指甲是另一种评估PFASs暴露的生物基质。文献表明[3, 28, 30],指甲中检出率较高的是PFOS、PFOA、PFNA、PFUnDA和PFHxS,其中含量最高的是PFOS(6.2~33.5)ng/g,其次是PFNA(2.19~20.4)ng/g。对一般人群的血清和指甲进行检测,PFASs含量相关性较显著的是PFUnDA、PFHxS、PFOS和6 :2 Cl-PFESA(r>0.6,P<0.05)[28]。Liu等[31]还发现,PFOS和PFOA浓度的相关系数在血清中和在指甲中相似,分别为r=0.608和r=0.605,说明PFOS和PFOA可能同时按比例暴露在血液和指甲中。
PFASs在血液、尿液、头发和指甲中的检出浓度和检出率差异较大。暴露水平最高的是血液,其次是头发和指甲,含量最低的是尿液。同样,检出率最高,种类最多的仍然是血液,尿液中PFASs的检出率以短链(一般指C7以下的PFCAs和C6以下的PFSAs)居高,头发和指甲则以长链为主。
2 人群PFASs暴露特征PFASs在各国人群中均有检出,研究区的膳食特点[12]、饮用水[32]、灰尘[33]和工业化程度[34]可能导致人体内PFASs的浓度差异,根据目前大多数研究,对人群暴露特征概括如下。
2.1 地区分布2009年(PFOS列入POPs)之前,不同国家之间的差异较显著,美国[35]、加拿大[36]、德国[37]、澳大利亚[9]人群体内PFOS浓度为(13.2~33.3)ng/mL,PFOA浓度为(2.3~6.4)ng/mL;中国[15]、南非[38]、韩国[6]PFOS浓度为(1.6~8.89)ng/mL,PFOA浓度为(1.01~7.64)ng/mL。如图 1所示,香港[11]、台北省[14]、大连市[3]等地区PFASs总体含量明显高于河南省[5]、山西省[4]。不同地区PFASs水平差异主要与PFOS浓度有关,PFOA水平各地区差异不大,浓度在2 ng/mL左右波动[4-13],但深圳市[39]和山东地区[34]人群血清中PFOA较高,这与该地区氟工业生产活动有关。
人体PFASs暴露除了地区差异外,还存在城乡差异、内陆与沿海差异。其中,城乡差异存在不完全一致的结论。澳大利亚[40]的一项研究表明城乡居民体内PFASs浓度并无显著差异;斯里兰卡[41]的研究则发现城镇茶叶工人体内PFOS和PFOA的浓度高于农村;付亚宁[5]研究发现城市居民体内的PFOA浓度高于乡村居民,而其他PFASs浓度水平在城乡间并无显著差异;德国[37]的一项研究结果则相反,城市居民体内PFOA的浓度比乡村居民低,而PFOS浓度城乡间并无显著差异。城乡间工商业水平和居民饮食习惯不同可能导致不同的浓度分布[5]。沿湖海地区人群中PFASs含量高于内陆地区。日本[42]沿海城市大阪人体内PFOS浓度高于内陆地区高山市,分别为25.5和18.0 ng/mL;加拿大靠近五大湖的渥太华[43]人群体内PFOS浓度高于内陆埃德蒙顿市[44],分别为28.8和9.0 ng/mL;中国环渤海地区人群PFOS浓度水平5.02 ng/mL高于河南地区PFOS水平1.47 ng/mL[5]。沿湖海与内陆地区的差异可能与饮食习惯有关,饮食是人体PFASs的主要暴露途径。研究显示[45],肉类和鱼类摄取与血清PFASs水平呈正相关。城市和沿海地区人群消费更多高蛋白的食品,含有丰富PFASs的肉类和海鲜,可能导致人群PFASs的高吸收量。如武汉渔民[46]及家属体内PFOS的平均浓度分别为10 400和3 540 ng/mL。
2.2 人群分布 2.2.1 职业分布PFASs在不同职业人群中分布差异明显,不同职业导致的主要PFASs暴露种类不同,和PFASs相关的职业主要包括氟工厂、金属电镀等。傅建婕等人[47]研究显示,湖北氟化工厂职工血清中以PFOS为主,几何平均值分别为1 386 ng/mL;山东地区[34]氟化工厂区附近人群以PFOA为主,均值为126 ng/mL;Shi等[48]发现金属电镀厂工人PFOS浓度中位数为40.0 ng/mL,范围为(2.40~1 323)ng/mL。此外,将职业人群与其他人群PFASs暴露比较排序发现[47],工人>>工人家属>>周边普通居民>对照人群,分析认为空气和灰尘可能是影响不同人群内暴露的主要原因。
2.2.2 年龄分布多数研究显示,一般人群血中PFASs浓度随年龄的增加呈上升趋势[6, 8, 11]。李虹等[49]研究孕妇血清时发现年龄越大,血清PFOS水平越高;付亚宁等[5]发现PFOA、PFNA的浓度随年龄增大而增加;Hsu等[50]研究发现血液中PFOS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加,但PFOA与年龄没有相关性;澳大利亚[51]地区研究发现,PFHpS、PFOS、PFUnDA、PFDoDA、PFTrDA随着年龄而增加,但PFHpA的浓度却随年龄的增加而下降,PFHxS则与年龄无关。也有其他不一致的结果,美国[52]人群血清样本检测发现各种PFASs浓度与年龄均不存在显著相关性;部分研究还发现PFOA随年龄增加呈下降趋势[53]。
不同PFASs在不同的年龄段分布特点不同。Tom等[54]对人群PFASs浓度水平按年龄分组分析发现,高浓度PFOA、PFHxS、PFNA和PFDeA出现在<15岁年龄组,高浓度的PFOS出现在>60岁年龄组;Kim等[23]也得出类似的结果,比较总体研究人群时发现PFASs浓度与年龄无相关性,分组后发现,在<8岁组,PFHxS、PFOS浓度大于其他组。可见,PFASs浓度与年龄的相关性可能并非单一直线关系。PFASs种类繁多且含量差别较大,除了PFOS浓度在较多文献中观察到随年龄增加的趋势外,其他PFASs尚缺乏与年龄相关性的定论,且儿童与成人有不一样的趋势变化。此外,是否绝经可能是成年女性年龄分布差异的混杂因素[7]。PFASs的年龄分布总体上表现出儿童及青少年与成人分布特点可能不同,还需要更多研究对不同年龄人群PFASs浓度变化趋势进行分析。
2.2.3 性别分布目前多数研究显示成人男性体内PFASs水平高于女性,儿童性别差异不明显。Zeng等[55]发现男性PFOS的中位数2.39 ng/mL高于女性的1.20 ng/mL;澳大利亚[7]全年龄段人群也得出同样的结论,男性PFOS浓度水平高于女性;韩国[12]一项研究显示,大多数PFASs水平男性高于女性;香港地区[11]PFOS、PFOA和PFHxS浓度在男性中较高,女性PFUnDA浓度较高。然而,也有其他不一致的结论,Wang等[31]在深圳地区研究发现PFOA、PFHxS男性高于女性,但PFOS并没有此现象;瑞典[56]除了PFHpA和PFHxS有性别差异外,其他并无显著差异;朱昱等[57]研究台湾地区儿童血清PFASs时发现,男女生血清中PFOS和PFOA的平均水平无统计学差异;Tom等[9]在澳大利亚地区同样发现PFOS在男女孩之间无差异,韩国[23](5~13)岁男孩、女孩之间、血清PFASs水平也没有显著性差异。
PFASs在人群中的性别分布可能与年龄有关,与儿童相比,成人PFASs水平的性别差异较明显,这可能与不同年龄段男女在肾消除率或外暴露方面存在差异有关[58]。
2.3 时间分布自2009年PFOS被列入《斯德哥尔摩公约》后,世界范围内开始限制使用PFOS及其盐类。因PFOA与PFOS具有相似特性,PFOA也在各个领域被限制使用。限制措施的实行使得近些年部分国家人体血清PFASs浓度出现下降趋势。近十年美国大规模研究[59]表明,PFOS在美国人群血液中的浓度有明显下降趋势。韩国首尔的一项队列研究(2006—2015年)发现[7],人群血清中PFASs的水平开始呈上升趋势,直到2010年初,上升趋势逐渐平缓并下降。澳大利亚[51]对2002—2013年人群血清PFASs浓度变化分析显示,PFSAs在此期间呈现一直下降趋势,而PFCAs在2006年才开始出现下降。我国目前还没有发布人群体内PFASs变化趋势的队列研究结果。
3 总结与展望 3.1 生物基质的选择目前人群血清中PFASs的研究较多,血清能够较全面地反映PFASs的内暴露特征。全血中PFASs浓度转换成血清中浓度时需要转换因子,而且转换因子对于每个个体、每种化合物都是不同的,因此除非有特殊情况,不建议采用全血作为生物基质。人血采集的损伤性迫使我们寻找新的替代基质。研究发现尿液与血液中的几种PFASs相关性较好,但该结论得出的样本量较少,需要更多的研究提供佐证。另外,研究两者的相关性还需要考虑年龄、尿的类型(晨尿还是随机尿)等因素。目前的研究多采用晨尿,晨尿有一定的蓄积性,为验证随机时间段尿液和血液的相关性,采集随机尿更合理。头发和指甲样本易收集,但与血液浓度的相关性研究较少且结果不统一,还需更多的样本研究结果。头发中PFASs暴露来源较复杂,能否准确反映内暴露水平值得商榷。另外,受头发长短影响,无法反映同一时间段的暴露水平。指甲虽能反映过去一段时间的内暴露水平,但因其较快的生长速度,能反映的暴露时间段非常有限。粪便也是生物体内PFASs的排泄途径之一,研究显示[60]粪便排泄可能加快体内长链PFASs的消除,但目前相关研究较少。总而言之,现阶段血清仍然是内暴露研究最理想的生物基质,替代基质的研究需要更多的数据积累。当然,检测不同的生物基质也有助于全面了解不同PFASs在不同生物样本中的分布特征。
3.2 内暴露数据库的建立人体内PFASs水平不仅与饮食习惯、生活方式、地理位置等多种因素相关,还与年龄、性别、职业相关,但关于PFASs的人群分布特征如年龄分布、性别分布依然没有统一定论。各研究由于存在不同的混杂因素,导致研究结论不一甚至相互矛盾,无法进行有效比较,急需开展全人群大样本量的监测,建立具有可比性的基础数据库,为全面掌握国内一般人群的PFASs暴露水平、暴露特征及其变化趋势,更好地评估PFASs的暴露途径及健康风险提供依据。比如美国从1999年开始开展国家人体生物监测项目,分阶段评估了(3~11)岁及(12~60)岁以上人群16种PFASs的暴露水平,并通过持续监测,不仅掌握了国内一般人群的暴露水平及暴露特征,还很好地掌握了变化趋势。我国国家人体生物监测项目启动较晚,尚未发布正式监测报告,且要全面了解变化趋势,还需要长期的经费支持。
3.3 关注新兴的PFASs替代物随着PFOS、PFOA等传统PFASs的限制使用,国内外开始使用其替代物。目前已知的主要有两类:一是短链PFASs,如PFBA、PFBS等;二是含不同功能性官能团的全氟和多氟烷基化合物类,如六氟环氧己烷二聚酸(HFPO-DA)、六氟环氧己烷三聚酸(HFPO-TA)、6 :2氟调聚磺酸(6 :2 PFSA)、6 :2 Cl-PFESA等。其中,HFPO-DA的铵盐和HFPO-TA是PFOA的替代物,作为加工助剂应用于氟聚树脂等产品制造;6 :2 PFSA替代PFOS成为泡沫灭火剂的主要原料;6 :2 Cl-PFESA是一种铬雾抑制剂,在金属电镀行业应用广泛,主要在国内用于替代PFOS[62]。文献报道[34],氟化工厂附近一般人群中HFPO-TA、6 :2 Cl-PFESA检出率与PFOA和PFOS类似,高鱼类消费者、金属电镀工人体内6 :2 Cl-PFESA水平均高于对照组[36]。研究显示6 :2 Cl-PFESA的生物累积性和持久性超过传统的PFAAs,肾清除率是PFOS的1/5,且半衰期长达15.3 a,是目前已知半衰期较长的PFASs[48]。另外,PFASs种类繁多,除了我们经常研究和已知的替代品,尚有大量的有机氟化物在日常生活、工业生产中广泛使用,如全氟烷基磷酸类、氟调聚物类、全氟烷基磺酰胺类、氟化高聚物类等。土壤中发现的已知PFASs仅能解释2%~44%的有机氟含量,其他大量的有机氟化物的来源、人体暴露水平、健康效应仍未知[61]。开展新兴PFASs替代物的暴露研究,有助于全面系统地分析有机氟化物的内暴露水平及其健康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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