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 10.12158/j.2096-3203.2023.04.003
文章编号: 2096-3203(2023)04-0023-08   中图分类号: TM72; U469.72   
考虑用户充电决策行为的电动汽车充电引导策略
范宏1, 李嘉晖1,2, 郭琦3    
1. 上海电力大学电气工程学院,上海 200090;
2. 国网江苏省电力有限公司靖江市供电分公司,江苏 泰州 214500;
3. 南方电网科学研究院有限责任公司,广东 广州 510663
摘要:快充站(fast charging station, FCS)是电动汽车(electric vehicle, EV)的重要能源供给设施。随着EV的推广应用,快充负荷也逐渐攀升,对配电网运行产生了一定影响。然而,快充负荷作为一种需求侧响应资源,可通过有序充电控制缓解EV接入给配电网运行带来的负面影响,因此文中提出考虑用户充电决策行为的EV充电引导策略。首先,考虑动态交通路况影响,利用出行链理论构建EV移动模型,进行用户出行模拟,并刻画剩余电量的时空分布。其次,考虑剩余电量、充电设施分布与充电服务价格,利用后悔理论构建用户充电决策模型,并刻画充电负荷时空分布。然后,以配电网网损最小为目标,构建充电服务价格优化模型,通过优化公共FCS的充电服务价格,引导充电负荷时空分布。最后,对不同服务价格方案进行对比,结果表明,文中方法对小容量车型的引导效果更好,且用户时间消耗等效折算系数越大,文中方法对充电负荷引导的效果越好。
关键词电动汽车(EV)移动模型    充电负荷    动态交通路况    充电决策行为    充电服务价格    充电引导策略    
0 引言

石油资源短缺和环境污染问题日渐突出,电动汽车(electric vehicle, EV)因具有低碳环保、舒适安静等显著优势,对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4]。公共快充站(fast charging station, FCS)是EV的主要能源供给设施[5-7],随着EV的推广应用,FCS也得到快速建设与发展。截至2022年底,我国EV保有量为1 045万辆[8],充电基础设施累计数量为521万台[9],随之而来的充电负荷也快速攀升,易造成配电网局部过载以及低电压等问题[10]。而充电负荷作为一种灵活的需求侧响应资源,可直接或间接对其充电过程进行有序控制,即控制、引导充电负荷的时空分布,缓解EV接入给配电网运行带来的冲击与不良影响,进一步提升配电网可容纳的充电负荷。

针对电力交通的融合交互,国内外学者在充电引导方面开展了探索与分析,其中文献[11-14]通过分析电力与交通之间的交互,构建充电引导框架,实现对用户充电行为的引导,文献[11-14]考虑的主体行为略有差异。文献[11]考虑交通和配电网的运行情况,假设用户在充电导航下选择总时间最小的FCS进行充电,进而分析充电负荷分布情况;文献[12]构建基于“车-网-路-站”的有序充电导航系统,考虑多方诉求, 构建“车-网-路-站”多目标引导优化模型,实现充电策略综合最优;文献[13]考虑电网运行和实时交通信息,提出EV快速充电导航优化策略,以用户出行时间和充电费用的综合成本最小为目标;文献[14]在路-电耦合网络下构建交通流-能量流-信息流的交互框架,提出路径规划与交通网信息更新同周期的动态导航。上述研究主要侧重多方主体交互的充电引导,分析多方信息融合下的用户充电行为,但未精细刻画交通出行过程对充电行为的影响,影响充电引导过程的精确性。

充电价格是影响用户充电行为的另一重要因素。在采用价格激励引导EV充电行为方面,国内外学者开展了充电价格制定方面的研究,间接灵活控制、引导负荷分布。文献[15-19]通过制定充电电价,引导调整用户充电计划,以价格激励实现有序充电控制,但侧重略有不同。其中文献[15]设计削峰填谷定价机制,引导充电负荷合理分布;文献[16]基于边际成本制定随机出行行为模型,以车辆充电成本优化模型和基于代理的市场均衡模型确定电价,进而抑制负荷峰值;文献[17]讨论不同主体利益最大和多方共赢下的定价模型优缺点,提出多目标充电定价优化模型;文献[18]提出以方差评估调峰水平以及考虑用户充电等待时间的博弈模型,进而优化EV充电行为;文献[19]提出将虚拟电厂作为售电运营商的主从博弈模型,通过制定合理的售电价格引导EV有序充电。上述研究主要利用价格激励间接控制、引导充电负荷在时间上的分布,未考虑交通网络、充电设施分布在空间上的差异。

在考虑充电负荷时空灵活性的定价方面,国内外学者也开展了相关研究。文献[20]通过制定拥塞水平、节点电压偏差和能量损失率作为节点指标,优化节点电价和道路交通拥堵价格,并从空间和时间上转移负荷;文献[21]通过考虑用户与FCS之间的博弈,优化FCS的充电价格,使得FCS之间的服务率达到平衡;文献[22]针对充电决策行为路径规划,利用图论中的扩展图模型描述,考虑电网和交通运营商等作为单独个体,以社会运行最优为目标,制定时空充电价格。上述研究针对引导充电负荷时空分布进行了初步探讨,而针对多主体行为也已有相关文献开展研究。文献[23]利用动态路网模型和主从博弈模型,以“车-路-网”3个主体的利益最大为目标,提出多目标充电负荷时空优化调度;文献[24]面向“代客加电”场景,主要考虑用户、司机以及充电网运营商的利益,提出多目标优化的充电引导策略。但上述研究对于用户决策行为的刻画较为理想,未精细化考虑不同用户对于充电决策方案的反应程度和权衡过程,影响充电时空分布的评估精度。

为解决上述问题,文中建立EV出行链移动模型,分析EV出行剩余电量时空分布。进而综合考虑剩余电量、充电设施分布、充电电价等因素,提出基于后悔理论的充电决策模型,分析不同因素对充电负荷时空分布的影响。最终建立以配电网经济运行为目标的充电价格优化模型,实现最优充电价格的制定。

1 考虑用户充电决策行为的EV充电引导策略模型 1.1 EV充电引导策略框架

考虑用户在不同FCS的选择、剩余电量以及充电服务价格等对充电决策行为的影响,文中所提EV充电引导策略框架如图 1所示。该策略主要包括EV移动模型、用户充电决策模型和充电服务价格优化模型。其中, EV移动模型利用出行链刻画用户的出行需求,并考虑动态交通路况获取充电需求的时空分布。在此基础上,利用后悔理论,构建用户充电决策模型,在剩余电量支撑下,确定用户选择的FCS。进而建立充电服务价格优化模型,通过分析用户充电决策行为,确定充电负荷分布,以配电网网损最小为目标,优化FCS的充电服务价格,引导用户的充电行为,改变充电负荷空间分布,提升配电网运行经济性。

图 1 EV充电引导策略框架 Fig. 1 EV charging guidance strategy framework
1.2 EV移动仿真模型

针对EV充电负荷时空分布特点,建立EV移动模型,确定EV剩余电量的时空分布。首先,采用出行链法描述EV一天的出行需求,文中出行需求为每个活动的类型、地点和出发时间。然后,根据出行需求和历史交通状况,利用Dijkstra最短路径算法规划出行时间最少的行车路径。第q辆EV的出行链如图 2所示。

图 2q辆EV的出行链 Fig. 2 Trip chain of the q-th EV

图 2中,活动1、2、…、m-1、mm+1、…、n-1、n为用户每次出行的活动地点;ta, m, qtd, m, q分别为第q辆EV到达和离开活动地点m的时间;ta, k, qtd, k, q分别为第q辆EV到达和离开第k个FCS的时间;Mm, k为活动地点m到第k个FCS路径中设置的路段集合;Mk, m+1为第k个FCS到活动地点m+1路径中设置的路段集合;Mm, m+1为活动地点m到活动地点m+1路径中设置的路段集合。

利用上述模型,可考虑在活动地点慢充,在FCS快充。在离开活动地点m时,如果第q辆EV的荷电状态(state of charge, SOC)不能满足未来到达活动地点m+1的路径规划需求,则第q辆EV将放弃原规划路径,绕行至第k个FCS,如图 2中蓝线所示。文中所述用户充电决策行为可选择出最优FCS以及到达该FCS的最优绕行路径。

根据出行需求、行车路径和交通状况,第q辆EV到达活动地点m的时间为:

$ t_{\mathrm{a}, m, q}=t_{\mathrm{d}, m-1, q}+\sum\limits_{(i, j) \in M_{m-1, m}} t_{\mathrm{r}, i, j} $ (1)

式中:td, m-1, q为第q辆EV离开活动地点m-1的时间;Mm-1, m为活动地点m-1到活动地点m路径中设置的路段集合;tr, i, j为节点i到节点j路段的行程时间。

$ t_{\mathrm{r}, i, j}=d_{i, j} / v_{i, j} $ (2)

式中:di, j为节点i到节点j的距离,可由Dijkstra算法确定;vi, j为EV在节点i到节点j路段的平均通行速度,具体表达见式(3)。

$ \left\{\begin{array}{l} v_{i, j}=v_{i, j}^{\max } /\left[1+\left(\frac{Q_{i, j}}{C_{i, j}}\right)^w\right] \\ w=a+b\left(\frac{Q_{i, j}}{C_{i, j}}\right)^\gamma \end{array}\right. $ (3)

式中:vi, jmax为节点i到节点j路段的通行速度最大值;Qi, j为节点i到节点j路段的车流量;Ci, j为节点i到节点j路段的道路通行能力;abγ为道路等级自适应系数。

确定第q辆EV到达活动地点m的剩余电量为:

$ E_{\mathrm{A}, m, q}=E_{\mathrm{F}, m-1, q}-\sum\limits_{(i, j) \in M_{m-1, m}} E_{\mathrm{c}} d_{i, j} $ (4)

式中:EF, m-1, q为第q辆EV离开活动地点m-1的剩余电量;Ec为EV行驶每千米的耗电量。

EV起始充电时间是影响充电负荷时空分布的关键因素,而EV起始充电时间受用户出行需求的影响。据统计,用户出行分布具有早、晚高峰等多峰分布,而正态分布无法准确描述多峰现象。因此,文中假设第q辆EV离开活动地点1的时间td, 1, q服从高斯混合模型分布,具体概率分布函数p(td, 1, q|Θ)为:

$ p\left(t_{\mathrm{d}, 1, q} \mid \Theta\right)=\sum\limits_{\vartheta=1}^J x_{\vartheta} N_{\vartheta}\left(t_{\mathrm{d}, 1, q} ; \mu_{\vartheta}, D_{\vartheta}\right) $ (5)
$ \begin{aligned} & N_{\vartheta}\left(t_{\mathrm{d}, 1, q} ; \mu_{\vartheta}, D_{\vartheta}\right)=\frac{1}{\sqrt{2 {\rm{ \mathsf{ π} }} D_{\vartheta}}} \times \\ & \exp \left(-\left(t_{\mathrm{d}, 1, q}-\mu_{\vartheta}\right)^2 /\left(2 D_{\vartheta}\right)\right) \end{aligned} $ (6)

式中:N(td, 1, q; μ, D)为第个高斯分量函数, μ为平均值, D为方差;J为高斯分量的个数;x为第个高斯分量的权重;Θ={θ1, θ2, …, θ, …, θJ}为元素集合。

EV初始SOC概率密度函数Pd(E0; φ, D)为:

$ \begin{gathered} P_{\mathrm{d}}\left(E_0 ; \varphi, D\right)=\frac{\tau}{d_{\mathrm{R}}\left(1-E_0\right) \sqrt{2 {\rm{ \mathsf{ π} }} D}} \times \\ \exp \left(-\left(\ln \left(1-E_0\right)-\left(\varphi-\ln \left(d_{\mathrm{R}} / \tau\right)\right)\right)^2 /(2 D)\right) \end{gathered} $ (7)

式中:E0为EV的初始SOC;φ为日行驶里程值;D为概率密度函数方差;τ为EV充电后可行驶天数;dR为EV续航里程。

1.3 用户充电决策模型

该模型首先考虑充电绕行,并计算出行消耗总时间;然后针对站内等待时间,利用双队列集合,枚举确定用户等待时间;最后利用后悔理论,在给定价格方案下,结合充电费用和消耗时间,考虑用户充电行为的主观判断与决策,确定EV选择充电的FCS,进而确定充电负荷分布。

1.3.1 充电绕行

在行驶过程中若电池电量无法支撑EV到达目的地,用户会选择途中充电。例如,当第q辆EV的电量无法支撑其从第i-1个目的地到第i个目的地,EV需要绕行到第k个FCS进行充电,则第q辆EV的此次出行将包括2个行程。一是从第i-1个停留地行驶到第k个FCS,即图 3中的行程F1;二是从第k个FCS行驶到第i个停留地,即图 3中的行程F2图 3中,ΔEi-1, k, q为第q辆EV从第i-1个目的地到第k个FCS的耗电量;ΔEk, i, q为第q辆EV从第k个FCS到第i个目的地的耗电量。

图 3 EV途中充电出行示意 Fig. 3 Schematic diagram of EV on-the-way charging travel
1.3.2 等待时间

假设服从先到先服务的规则,第q辆EV在FCS的活动情况如图 4所示。

图 4 EV在FCS的活动情况 Fig. 4 EV activities at FCS

根据EV到达时间、FCS内EV数量和充电桩数量,可利用2个队列描述站内EV用户等待和充电情况。利用集合A={ta, k, q|q∈[1, NFC]}、B={td, k, q|q∈[1, NFC]}分别表示EV到达和离开第k个FCS的时间,其中NFC为需要充电的EV数量。可确定时刻tk个FCS的EV数量为:

$ n_{\text {ev }, k, t}=f_{\text {size }}(A, t)-f_{\text {size }}(B, t) $ (8)

式中: fsize(A, t)、fsize(B, t)分别为时刻t前累计到达和离开的EV数量。

以第q辆EV在第k个FCS的具体活动为例。当第q辆EV在时刻ta, k, q到达第k个FCS时,第q辆EV前面排有nev, k, t辆EV。如果nev, k, t小于第k个FCS处的充电桩数量Ck,则第q辆EV在第k个FCS的等待时间tw, k, q等于0;否则tw, k, q取式(9)中tw的最小值。

$ \left\{\begin{array}{l} \min t_{\mathrm{w}} \\ \text { s.t. } f_{\mathrm{size}}\left(B, t_{\mathrm{a}, k, q}+t_{\mathrm{w}}\right)+C_k>f_{\text {size }}\left(A, t_{\mathrm{a}, k, q}\right) \\ \ \ \ \ \ \ \ \ \ \ \ \ t_{\mathrm{a}, k, q}+t_{\mathrm{w}} \in B \end{array}\right. $ (9)
1.3.3 充电决策

受限于自身心理因素和认知水平,用户并非能够选择整体或个体利益效用最大的方案。若用户所选方案效用低于其他备选方案效用,可能会产生后悔状态;反之,则产生欣喜状态。用户习惯通过反复权衡不同方案之间的效用差,倾向选择具有折衷效应的方案。考虑到上述用户行为状态,文中利用后悔理论描述用户的后悔规避状态[23]

将全部备选FCS即剩余电量可到达的FCS作为方案集。每个备选方案中主要采用时间消耗以及充电费用刻画备选方案效用,如式(10)所示。通过比较全部备选方案的效用,用户将选择综合成本最小的FCS完成充电。

$ \begin{aligned} U_{\mathrm{c}}= & \sum\limits_{j_{\mathrm{c}} \neq k_{\mathrm{c}}} \ln \left(1+\exp \left(\xi_1\left(t_{\mathrm{c}, j \mathrm{c}}-t_{\mathrm{c}, k \mathrm{c}}\right)\right)\right)+ \\ & \ln \left(1+\exp \left(\xi_2\left(C_{j \mathrm{c}}-C_{k \mathrm{c}}\right)\right)\right)+\sigma_{\mathrm{c}} \end{aligned} $ (10)
$ t_{\mathrm{c}, k \mathrm{c}}=t_{\mathrm{c}}+t_{\mathrm{w}}+t_{\mathrm{r}} $ (11)

式中:Uc为考虑充电时间消耗和充电费用的综合成本;jckc为备选FCS的编号;ξ1ξ2分别为决策者对时间消耗和充电费用的等效折算系数;tc, jc为EV选择第jc个FCS的时间消耗;tc, kc为EV选择第kc个FCS的时间消耗,其由充电时间tc、等待时间tw和充电绕行时间tr三部分构成;CjcCkc分别为选择第jc个、第kc个FCS的充电费用;σc为随机误差。

1.4 充电服务价格优化模型

配电网网损SL最小的目标函数如式(13)所示,可利用内敛法求解该模型。

$ \min\ S_{\mathrm{L}}=\sum\limits_{l=1}^{N_{\mathrm{LI}}} \sum\limits_{t_1=1}^T s_{l, t_1} $ (13)

式中:sl, t1为支路l在时段t1的网损;NLI为配电网线路条数;T为总时段数。

(1) FCS收入约束。假设优化充电价格之前,所有FCS充电价格相同且不变,设为p0。假设所有FCS隶属于同一运营商,从而FCS收入在优化前后保持不变,即用户充电成本保持不变,具体表示为:

$ \sum\limits_{k=1}^{N_{\mathrm{fcs}}} p_k \times \sum\limits_{q \in {\mathit{\Omega}}\left(k, p_k\right)} \Delta F_{k, q}=\sum\limits_{k=1}^{N_{\mathrm{fcs}}} p_0 \times \sum\limits_{q \in {\mathit{\Omega}}\left(k, p_0\right)} \Delta F_{k, q} $ (14)

式中:Nfcs为FCS的数量;pk为第k个FCS调整后的充电价格;Ω(k, pk)、Ω(k, p0)分别为以充电价格pkp0选择第k个FCS的EV用户集合;ΔFk, q为第q辆EV在第k个FCS充电的充电量。

(2) 充电服务价格上下限边界约束。

$ p_{\min } \leqslant p_k \leqslant p_{\max } $ (15)

式中:pmaxpmin分别为充电服务价格的上、下限。

(3) 电压约束。

$ U_{\min } \leqslant U_n \leqslant U_{\max } $ (16)

式中:Un为配电网节点n的电压;UmaxUmin分别为配电网节点的最大、最小电压。

(4) 电流约束。

$ I_{l, \min } \leqslant I_l \leqslant I_{l, \max } \quad l \in {\mathit{\Omega}}_{\mathrm{L}} $ (17)

式中:Il为支路l中的电流;Il, maxIl, min分别为支路l的最大、最小电流;ΩL为支路集合。

(5) 潮流约束。

$ \left\{\begin{array}{l} P_{\mathrm{D}, f}+P_f=U_f \sum\limits_{g=1}^{N_{\mathrm{D}}} U_g\left(G_{f, g} \cos \theta_{f, g}+B_{f, g} \sin \theta_{f, g}\right) \\ Q_{\mathrm{D}, f}+Q_f=U_f \sum\limits_{g=1}^{N_{\mathrm{D}}} U_g\left(G_{f, g} \sin \theta_{f, g}-B_{f, g} \cos \theta_{f, g}\right) \end{array}\right. $ (18)

式中:PD, fQD, f分别为无充电负荷接入时,节点f的有功和无功功率;PfQf分别为节点f的充电负荷有功和无功功率;ND为配电网节点数;Ug为配电网节点g的电压;Gf, gBf, g分别为节点f和节点g间线路的电导、电纳;θf, g为节点f与节点g处电压的相角差。

2 实例分析 2.1 算例设置

算例设置15个FCS,分别位于路网中的节点51—55、61—70,路网结构如图 5所示,具体参数可参考文献[23]。

图 5 路网结构 Fig. 5 Road network structure

算例采用3个IEEE 33节点配电网,其中位于路网节点51—55的充电站分别接入配电网1的节点10、20、24、17、12,位于路网节点61—65的充电站分别接入配电网2的节点10、20、24、17、12,位于路网节点66—70的充电站分别接入配电网3的节点10、20、24、17、12。改进后IEEE 33节点配电网的负荷线路等信息可参考文献[25]。

假设每个FCS的EV运营商相同,且充电桩规格相同。位于路网节点51—55、61—70的FCS,站内充电桩数分别为10、15、20、30、10、20、20、15、25、10、10、12、12、15、15,每个充电桩的充电功率最大值为90 kW。设置EV为1 200辆,共设置4种车型,各车型的电池额定容量及Ec表 1pmax=2元/(kW ·h),pmin=1元/(kW ·h);每个站充电服务价格初始值均设为1.6元/(kW ·h);配电网节点电压的上、下限分别为节点额定电压的1.1倍和0.9倍;ξ1ξ2分别设置为17和1。

表 1 主要EV类型 Table 1 Main EV types

参考文献[25],考虑7种类型的停留,分别为临时返回家、工作、购物、娱乐、接送某人、就餐和返回家,具体停留时间参考文献[25]。路网中各节点的活动类型如表 2所示。

表 2 路网节点类型 Table 2 Road network node types
2.2 结果分析

在初始充电服务费下,利用内敛法寻找优化解,经8次迭代后,网损从优化前的710.4 kW减少到47.5 kW。优化后的充电服务费方案见图 6,其中将位于路网节点51—55、61—70的FCS编号为1号—15号。13号—15号FCS充电服务费高于原始价格1.6元/(kW ·h),而其余FCS的充电服务费略低于1.6元/(kW ·h)。6号FCS与其他相邻FCS相比,充电服务费略高。优化前后FCS充电负荷差见图 7,在充电服务费引导下,13号—15号FCS由于充电服务费较高,充电负荷略有所降低。而6号FCS的充电价格较高,原充电用户将在距离和时间等因素可接受的FCS中,选择折衷方案。用户改变充电选择后,充电负荷发生时空转移,6号FCS的充电负荷明显降低,进而引起配电网节点10的电压变化见图 8。文中方法通过优化后的充电服务费引导负荷分布,进而改善电压分布,减少配电网总网损。

图 6 优化后的充电服务费方案 Fig. 6 Optimized charging service fee pricing scheme

图 7 优化前后FCS充电负荷差 Fig. 7 FCS charging load difference before and after optimization

图 8 优化前后配电网电压差值 Fig. 8 Voltage difference of distribution network before and after optimization
2.3 对比分析

为分析EV总数量与各车型比例对引导结果的影响,文中设置场景1—场景4,不同场景的EV分布如表 3所示。场景1—场景4的EV总数量分别为1 200、1 200、1 200、800。

表 3 不同场景EV分布 Table 3 EV distribution under different scenarios

各场景优化后与场景1优化后的负荷差如图 9所示。小容量EV车型增加时,各FCS的充电负荷均有所增加,如图 9(a)所示。而大容量EV车型增加时,充电负荷变化主要集中在某个FCS,如图 9(b)所示。这表示小容量EV车型占比较多时,文中方法更易全局进行充电负荷调整;而大容量EV车型占比较多时,更容易调整某个FCS负荷。由图 9(c)可知,场景4与场景1相比,车辆总数减少时,各FCS充电负荷整体有增有减,网损变化不大,可见EV总数对整体调整效果影响不大。

图 9 优化后各场景FCS负荷差 Fig. 9 FCS load difference of each scene after optimization

为分析充电决策模型中参数ξ1ξ2对引导结果的影响,文中设置场景5—场景7,如表 4所示。再结合场景1—场景4,所有场景优化后的总网损如表 5所示。对比场景1—场景3的总网损,车型容量整体越小时,利用充电服务费引导的效果越好;对比场景1与场景4的总网损,EV总数量对网损的影响较小。对比场景1与场景5—场景7的总网损,用户时间消耗等效折算系数越低,引导时充电服务费对用户充电选择的影响越大,越需要降低充电服务费以引导充电负荷。

表 4 等效折算系数设置 Table 4 Equivalent conversion coefficient setting

表 5 各场景优化后的总网损 Table 5 Total network loss after optimization in each scenario
3 结语

文中针对城市公共FCS,综合考虑剩余电量、充电设施分布、充电电价等因素,提出基于后悔理论的充电决策模型,以配电网网损最小为目标,优化各FCS的充电服务价格,从而实现用户充电行为引导。通过算例对比分析可知:文中所提方法可有效改变充电负荷空间分布,且对小容量车型的引导效果更好;FCS可参与电力市场获取额外收益,用较低的充电服务费引导负荷分布。

文中目前主要从用户角度刻画其决策行为,暂未考虑影响EV电量消耗的因素以及其他主体利益,这些将是下一步工作的研究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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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ectric vehicle charging guidance strategy considering user charging decision-making behavior
FAN Hong1, LI Jiahui1,2, GUO Qi3    
1. School of Electric Power Engineering, Shanghai University of Electric Power, Shanghai 200090, China;
2. State Grid Jingjiang Power Supply Company of Jiangsu Electric Power Co., Ltd., Taizhou 214500, China;
3. Electric Power Research Institute of China Southern Power Gird, Guangzhou 510663, China
Abstract: Fast charging station (FCS) is an important energy supply facility for electric vehicle (EV). With the populariz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EV, the fast charging load is gradually rising, which has a certain impact on the operation of distribution network. However, as a demand-side response resource, fast charging load can mitigate the negative impact of EV access on distribution network operation through orderly charging control. Therefore, an EV charging guidance strategy considering user charging decision-making behavior is proposed. Firstly, considering the impact of dynamic traffic conditions, an EV mobility model is constructed by using trip chain theory to simulate user trips and characterize the spatio-temporal distribution of remaining electricity. Secondly, considering the remaining electricity, charging facilities distribution and charging service price, the user charging decision model is constructed by using regret theory, and the spatio-temporal distribution of charging load is characterized. Then, the charging service price optimization model is constructed to minimize the distribution network loss. By optimizing the charging service price of the public FCS, the space-time distribution of charging load is guided. Finally, by comparing different service price schem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proposed method has better guidance effect on small capacity vehicles. The larger the equivalent conversion coefficient of user time consumption, the better the effect of the proposed method on charging load guidance.
Keywords: electric vehicle (EV) mobility model    charging load    dynamic traffic condition    charging decision-making behavior    charging service price    charging guidance strate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