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信息
- 周雪莹, 陈静, 赵云仙, 邹增丽
- ZHOU Xueying, CHEN Jing, ZHAO Yunxian, ZOU Zengli
- 医学院校大一新生压力知觉与生活满意度的关系及应对方式的中介效应分析
- Relationship between perceived stress and life satisfaction in medical university freshmen and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the coping style
- 中国医科大学学报, 2023, 52(2): 137-140
- Journal of China Medical University, 2023, 52(2): 137-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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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2022-04-08
- 网络出版时间:2023-01-31 15:51:06
2. 广西中医药大学赛恩斯新医药学院学工处, 南宁 530200
2. Faculty of Chinese Medicine Science, Guangxi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Nanning 530200, China
生活满意度是指个体基于自身情况所确定的内在标准,并通过这个标准对其在某一时间段内的生活状况做出整体性的认知评估[1],低生活满意度是导致个体抑郁、自杀风险升高的重要预测因素[2]。压力知觉是指个体对应激事件知觉和评估的过程,决定着客观存在对个体能否造成压力或造成压力的程度[3]。根据LAZARUS提出的压力与应对模式[4],压力对个体产生的影响程度与个体的应对方式密切相关,应对方式是指个体在面对压力事件时所采取的认知和行为方式,分为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5]。已有研究[2, 6-7]表明,生活满意度与压力知觉呈负相关,不同的应对方式与生活满意度和压力知觉均呈现出显著相关,但国内外研究多注重讨论两两变量间的关系,对三者的关系及其内在作用机制的研究较少,因此,本研究拟对医学新生这一特殊群体的压力知觉、生活满意度和应对方式进行问卷调查,廓清压力知觉对医学专业新生生活满意度的影响机制以及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采用方便抽样的方法对广西中医药大学在校新生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1 080份问卷,剔除无效问卷14份,回收1 066份有效问卷,有效率达98.7%。在本次调查研究中,被调查者的平均年龄为(19.24±0.96) 岁;其中,男255人(23.9%),女811人(76.1%);城镇户口264人(24.8%),农村户口802人(75.2%);独生子女192人(18.0%),非独生子女874人(82.0%)。
1.2 方法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根据调查需要自行设计,涵盖被调查者的年龄、性别、户口所在地以及是否为独生子女等内容。
1.2.2 压力知觉量表采用杨延忠等[8]修订的中文版压力知觉量表。采用5级评分法,共14道题目,分数越高,感受到的压力越大,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56。
1.2.3 简易应对方式量表采用解亚宁[9]修订的简易应对方式量表,分积极和消极2个维度,共20题,采用4级评分法,计分时需对2个维度的平均分进行比较,均分较高的维度视为个体采用的应对方式。在本研究中,量表整体、积极应对维度以及消极应对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781、0.853和0.720。
1.2.4 青少年生活满意度量表采用张兴贵等[10]编制的青少年生活满意度量表,共36题。采用7级评分法,总分越高,生活满意度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45。
1.3 统计学分析采用SPSS 26.0软件对数据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描述统计、Pearson相关分析以及独立样本t检验,并运用PROCESS v3.5对中介效应进行分析。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由于所得数据均来自新生的自我报告,因此将通过Harman单因素检验法对数据进行检验。结果显示,共13个因子特征值> 1,首个因子的解释变异量为26.23% (< 40%),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2.2 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及相关性分析对压力知觉、应对方式、青少年生活满意度量表进行描述统计和相关分析。医学院校大一新生在压力知觉上的总分为37.586±6.843,显著高出全国常模(24.22±5.81,t = 63.776,P < 0.001);在应对方式得分上,积极应对方式得分为2.137±0.469,显著高于常模(1.78±0.52,t = 24.896,P < 0.001);消极应对方式得分为1.275±0.509,显著低于常模(1.59±0.66,t = -20.211,P < 0.001)。生活满意度的得分为180.951±27.851,以此为临界值,其中50.19%的同学生活满意度高于界值,49.81%的同学生活满意度低于界值,结合生活满意度总分分布情况可知,医学院校大一新生生满意度总体状况较为乐观。见表 1。
Variables | M | SD | 1 | 2 | 3 | 4 |
Perceived stress | 37.586 | 6.843 | 1 | |||
Positive coping style | 2.137 | 0.469 | -0.4941) | 1 | ||
Negative coping style | 1.275 | 0.509 | 0.2961) | 0.490 | 1 | |
Life satisfaction | 180.951 | 27.851 | -0.6701) | 0.5971) | -0.1871) | 1 |
1,perceived stress;2,positive coping style;3,negative coping style;4,life satisfaction. 1) P < 0.01. |
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显示,压力知觉、应对方式和生活满意度三者之间均呈现出显著相关,其中,压力知觉与生活满意度呈显著负相关(r = -0.670,P < 0.01);生活满意度与积极应对方式呈显著正相关(r = 0.597,P < 0.01),与消极应对方式呈显著负相关(r = -0.187,P < 0.01);压力知觉与消极应对方式呈显著正相关(r = 0.296,P < 0.01)。
2.3 应对方式在压力知觉与生活满意度关系间的中介作用采用SPSS PROCESS v3.5的模型4进行中介模型检验。压力知觉对生活满意度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β=-0.076,t = -29.514,P < 0.001),将应对方式作为中介变量放入模型中进行检验时,压力知觉对生活满意度的直接负向预测作用仍然显著(β=-0.053,t = -17.928,P < 0.001),并且医学新生的压力知觉对其应对方式也存在显著的预测作用,压力知觉能够负向预测积极应对方式(β=-0.490,t = -19.277,P < 0.001),正向预测消极应对方式(β=0.022,t = 10.040,P < 0.001);积极应对方式对生活满意度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0.609,t = 14.873,P < 0.001),消极应对方式对其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0.102,t = -3.018,P < 0.01)。见表 2。
Regression equation | Fit index | Coefficient significance | ||||
R | R2 | F | β | t | ||
Positive coping style | 0.518 | 0.266 | 96.1421) | |||
Only child | -0.040 | -1.109 | ||||
Account location | 0.018 | 0.574 | ||||
Gender | 0.165 | 5.5191) | ||||
Perceived stress | -0.035 | -19.2771) | ||||
Negative coping style | 0.301 | 0.091 | 26.5001) | |||
Only child | -0.062 | -1.410 | ||||
Account location | -0.019 | -0.489 | ||||
Gender | 0.035 | 0.972 | ||||
Perceived stress | 0.022 | 10.0401) | ||||
Life satisfaction | 0.740 | 0.548 | 213.7491) | |||
Only child | -0.072 | -1.533 | ||||
Account location | 0.048 | 1.173 | ||||
Gender | -0.005 | -0.115 | ||||
Positive coping style | 0.609 | 14.8731) | ||||
Negative coping style | -0.102 | -3.0182) | ||||
Perceived stress | -0.053 | -17.9281) | ||||
Life satisfaction | 0.673 | 0.453 | 219.8021) | |||
Only child | -0.090 | -1.750 | ||||
Account location | 0.061 | 1.356 | ||||
Gender | 0.093 | 2.1703) | ||||
Perceived stress | -0.076 | -29.5141) | ||||
1) P < 0.001,2) P < 0.01,3) P < 0.05. |
压力知觉对生活满意度的直接效应以及应对方式中介效应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上下限均不包含0,表明中介效应显著,即压力知觉可以直接预测生活满意度,直接效应(-0.053) 在总效应(-0.077) 中的占比是69.11%,同时压力知觉还能够通过应对方式的中介效应预测生活满意度,中介效应(-0.024) 占总效应(-0.077) 的30.89%,其中积极应对方式的中介效应(-0.021) 占总中介效应(-0.024) 的90.25%,消极应对方式的中介效应(-0.002) 占总中介效应(-0.024) 的9.75%。见表 3。
Influencing factor | Effect size | Boot SE | 95%CI | Relative effect size (%) | |
Lower limit | Upper limit | ||||
Total | -0.077 | 0.039 | -1.145 | -0.993 | - |
Direct | -0.053 | 0.003 | -0.059 | -0.047 | 69.11 |
Indirect | -0.024 | 0.002 | -0.028 | -0.019 | 30.89 |
Positive indirect | -0.021 | 0.002 | -0.026 | -0.017 | 90.25 |
Negative indirect | -0.002 | 0.001 | -0.004 | -0.001 | 9.75 |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医学院校大一新生压力知觉得分较高,显著高于全国常模,说明医学新生压力较大。大学一年级正处于适应新环境系统的阶段,易因适应障碍产生压力,医学较其他专业而言,其学习时间长、学业难度大、课业任务重、社会期望高的特点增大了其心理负担。本研究还发现,医学院校大一新生的积极应对方式得分显著高于全国常模,消极应对方式得分显著低于全国常模,表明医学院校大一新生在面对压力时倾向于选择积极的应对措施,并且约半数以上的学生生活满意度得分高于均值,总体情况较为乐观。
医学院校大一新生的压力知觉与其生活满意度和积极应对方式之间呈显著负相关,与消极应对方式显著正相关;即学生的压力越大,其生活满意度越低,同时会更少地采用积极应对方式,转而倾向以消极应对的方式对待负面事件和情绪[5]。
应对方式在压力知觉与生活满意度的中介效应显著,即压力知觉可以在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下,间接影响医学院校大一新生的生活满意度。在压力知觉-积极应对-生活满意度路径中,积极应对方式可以对生活满意度起到正向作用,从而减少压力带来的消极情绪;而压力知觉-消极应对-生活满意度路径则是通过个体对压力的消极认知和行为反馈加重压力对生活满意度的负向影响。
综上所述,医学院校大一新生压力较大,压力知觉对生活满意度存在负向影响,并且应对方式在两者关系间的中介效应显著。大学正是医学生身心发展的关键时期[6],医科院校作为培养医学人才的重要阵地,要积极引导新生尽快适应医学专业的快节奏生活,结合本研究的论证结果,为预防医学专业新生心理问题的发生提出以下3点建议。首先,丰富大一新生心理健康教育课程内容,将情绪弹性训练引入大学课堂,建立多维度的心理问题帮扶系统。其次,建立“家长学校”,增强家校合力教育。高校应充分利用社交网络平台,拓宽家校联系渠道,引导家长了解学生的需求和思想变化。最后,建立学生支持系统,促进学生心理需求的满足[3,7]。在全校范围内推广“学长榜样”计划,通过高年级学生的经验分享,与课堂专业知识形成强有力的互补结构,帮助新生更快适应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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