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明确指出健康城市建设是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抓手，到2030年要努力建设一批健康城市、健康村镇建设的示范市、示范村镇^[1]。建立科学的健康城市评价体系是推进健康城市建设的重要手段，目前北京、杭州等地均建立起适合自身特点的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作为新时代改革开放前沿阵地的海南，加快推进健康城市建设既是建设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的基础条件，也是健康海南建设的迫切需要^[2]。当前，海南亟待建立一套科学合理、符合省情和自贸港发展的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以加快推进健康城市建设步伐，试图打造健康城市的海南特色模式。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海南全省18个市、县（三沙市除外）作为本次研究对象，包括地级市、县级市和县。

1.2 方法 1.2.1 文献研究

利用国内外文献检索平台，收集国内外有关健康城市的文献、资料进行理论分析和参考借鉴。查阅国家、海南省的政府官方网站、统计局网站等收集健康城市国内政策文件、政府工作报告以及相关统计指标，通过汇总分析构建基本的海南省健康城市评价指标库。

1.2.2 专家会议

邀请相关领域专家进行座谈，讨论指标备选库的选择。邀请来自政府卫生行政部门专家、高等医学院校的学者等15人对健康城市备选指标库及构建的框架内容进行讨论，最终形成较为一致性的建议，为下一步开展专家咨询提供可供筛选的指标库。

1.2.3 德尔菲法

德尔菲法是一种利用函询形式进行的集体匿名思想交流的专家咨询法。本研究经过两轮严格筛选，按照德尔菲专家咨询法的要求，从可操作性、敏感性、熟悉程度、判断依据5个方面进行Likert 5级评分，并量化赋值^[3]，筛选出具有实用性、准确性和可行性并符合海南实际的健康城市评价指标库。

1.2.4 层次分析法

层级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AHP）是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结合的一种方法运用^[4]。AHP通过创建比较确定矩阵，计算各元素的相对权重，然后计算各层元素组合的权重，最终计算出一个综合评分指数，对评价对象的总评价目标进行评价，依其大小来确定评价对象的优劣^[5]。本研究运用层次分析法得出评价指标的主观系数。

1.2.5 熵权法

熵权法是根据指标变异性的大小来确定客观权重。

（1）数据标准化、去纲量：所有指标均转换为0~1，越大越好。

$ 正向指标:\;\;{x_{ij}} = \frac{{x_j^\prime - x_{j\min }^\prime }}{{x_{j\max }^\prime - x_{j\min }^\prime }} $

$ 负向指标:\;\;{x_{ij}} = \frac{{x_{j\max }^\prime - x_j^\prime }}{{x_{j\max }^\prime - x_{j\min }^\prime }} $

式中，x'_jmax和x'_jmin分别为第j个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x'_j为第i个城市的第j个指标的原始值，x_ij为x'_j的标化值，取值范围[0, 1]。

（2）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e_j。

计算第j项指标下第i个城市的指标所占比例p_ij

$ {p_{ij}} = {x_{ij}}/\sum\limits_{i = 1}^m {{x_{ij}}} $

式中，i=1，2，...，m，j=1，2，...，n，m为被评价对象个数，n为评价指标个数。

$ {e_j} = - k\sum\limits_{i = 1}^m {{p_{ij}}} \ln {p_{ij}} $

式中，k为常数，$k = 1/\ln m$，j=1，2，…，n，m为城市个数。

（3）计算各指标的熵权a_j。

$ {a_j} = \left( {1 - {e_j}} \right)/\left( {n - \sum\limits_{j = 1}^n {{e_j}} } \right) $

式中，e_j为第j项指标的熵值，j=1，2，...，n。

（4）计算指标的组合权重W_j。

运用德尔菲法和层次分析法确定主观权重，最终得出海南省健康城市评价指标的主观权重（a_sj），利用熵权法求出客观权重（a_j）, 计算出组合权重（W_j）。

$ {W_j} = {a_{sj}}{a_j}/\sum\limits_{i = 0}^n {{a_{sj}}} {a_j} $

1.2.6 健康城市指数法

为检验健康城市建设效果，将指标体系的指标通过科学的方法整合为一个数值，于是专家们便提出健康城市指数（health city index, HCI），HCI是建立在专家共识与数理统计模型的基础上开发形成的^[6]。

可根据组合权重（W_j）以及标化后的指标数据（x_ij）计算各城市的HCI，HCI_i= x_ijW_j。

1.3 统计学分析

对咨询专家的基本情况、权威系数和专家意见协调程度进行描述性分析，再计算各指标可操作性、重要性的均数、变异系数等。通过运用SPSS 23.0软件对收集的海南省18个市县的健康城市指标数据进行数据统计分析，对海南省各市县各健康城市指数数值进行百分制转换。

2 结果 2.1 指标体系框架和指标库初构

海南省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以国家政策文件为依据，总结国内外实践经验，切实考虑海南省实际情况和未来发展需要。本研究根据健康城市的基本理论、主要内涵和特征确定为5个维度，结合健康影响因素理论和健康促进理论，构建了海南省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的三级指标框架。

5个一级指标分别是：①健康环境，包括7个二级指标和12个三级指标；②健康社会，包括7个二级指标和13个三级指标；③健康服务，包括5个二级指标和19个三级指标；④健康人群，包括3个二级指标和11个三级指标；⑤健康文化，包括3个二级指标和6个三级指标。

2.2 专家咨询结果

专家的积极性用专家的积极系数表示，专家积极系数越高表明专家的积极程度越高^[7]。积极系数＝发出咨询表总份数/回收咨询表份数×100%，两轮咨询专家积极系数为100%。

专家权威度（Cr）：受指标的熟悉系数（Cs）和判断系数（Ca）影响，Cr=（Cs+Ca）/2，专家的权威程度是专家根据自我的理论水平和实践经验对海南省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的衡量，决定自己的评分，其范围一般在0~1之间。权威系数与专家权威程度呈正相关，Cr＞0.7通常理解为专家具有权威性^[8]。本研究专家的权威系数为0.832，满足Cr≥0.7这个条件，则该系数为可接受，由此可知专家在行业内的权威性较高。专家意见的协调程度：专家意见的协调程度主要由变异系数（coefficient of variation, CV）和Kendall协调系数W来衡量。指标的变异系数=标准差/均数×100%，变异系数越小，其离散程度小，专家的意见一致性越高^[9]。本研究两轮专家咨询协调系数W值在0~1. 之间，W值越高，意见越一致，反之表明专家的意见不一致^[10]。

经过讨论分析，指标的重要性、操作性、敏感性均保持＞3.5，且变异系数＜25%的指标保留，重要性、可操作性及敏感性均数＜3.5且变异系数＜25%的指标删除，其他情况根据专家意见视具体情况而定。汇总专家意见后，分别计算每个指标的重要性、可操作性和敏感性的均数和变异系数。指标删除情况：根据第一轮的数据结果及专家意见，三级指标“污染事故”其重要性、可操作性及敏感性均数＜3.5且变异系数＜25%，不符合保留规定，故删除；专家认为九年制义务教育是我国一项基本政策，“义务教育人口覆盖率”对海南省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不具有特别意义，故删除；“高血压控制率”“糖尿病控制率”“抑郁症患病率”也均不符合指标保留的规定且专家认为这3个指标不太容易监测，数据不太容易获得，故也删除。修改指标：整理专家意见，其中6位专家建议二级指标“国家卫生县城（乡镇）占比”调整为“国家卫生乡镇占比”；三级指标“学生体质检测优良率”建议调整为“学生体质检测优良率（国家学生体质健康标准达标优良率）”，专家认为这样的描述会更加准确，概念涉及范围更广泛。由此，最终形成第二轮专家咨询指标框架。由第二轮专家咨询结果可知，各指标均符合指标保留的原则，整理回收表格和建议栏，专家们未再提出其他意见，故不再调整指标的内容，在此轮决定停止专家咨询，专家意见达成一致。最终形成5个一级指标、25个二级指标和56个三级指标。

2.3 层次分析法确定主观权重结果

根据二轮专家的咨询，最终确立了海南省的健康城市评价指标的内容。参与第一轮决策的15名专家也参与本轮的决策。运用Excel 2019和Yaahp10.3进行统计学分析，结果显示：一级指标的判断矩阵最大特征值为5.157，一致性比率（consistent ratio，CR）为0.035 1；二级指标的判定矩阵的最大特征值范围为3.390~7.260；三级指标的判断矩阵最大特征值范围为2.000~7.120。所有指标的CR均小于0.100 0，赋权结果可取，见表 1。

2.4 评价指标体系应用研究 2.4.1 熵权重

收集海南省18个市县2020年健康城市指标体系的数据并进行整理。应用熵权法对海南省18个城市的相关指标标化去量纲，计算客观权重—熵权重，结合主观权重，求出组合权重。见表 1。

2.4.2 海南省健康城市指数情况

利用数据的标化值和城市的组合权重分别求出18个市县的健康城市综合指数及5个一级指标的分指数。把分指数转换为百分制（分指数得分×100/理论得分）。理论得分是主客观的组合权重中相关的三级权重之和，得分分别为：0.326、0.285、0.192、0.088和0.111。

计算得出HCI平均分数为41.00分，理想值为100.00分。从综合指数得分情况来看，城市2综合指数得分最高，为55.85分，其次是城市1和城市5，分别为53.72和53.35分，城市14综合指数最低，为26.65。本次18个市县在环境、社会、服务、人群、文化5个维度得分分别为42.90、33.55、42.07、60.70和36.31分。见表 2。

3 讨论 3.1 指标体系研究科学性和可靠性

研究者在前期开展大量的实践调研工作，并紧扣健康中国建设中的重点领域，为科学研究奠定了政策理论基础。同时国内外大量的应用研究表明，德尔菲专家咨询法多次被用于各种指标体系的构建^[11]。通过邀请领域内权威的专家进行评价，15位咨询专家平均工作年限10年以上，能够体现出指标的准确性与可靠性。研究采用AHP定性分析和熵权法定量分析，运用主观赋权与客观赋权相结合的方式求出指标的组合权重，体现指标构建的科学性和严谨性，从而构建出更加符合海南省省情的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

3.2 指标体系的重要性和实用性

海南省健康城市评价体系层级结构的构建综合考虑了多方面因素和要点，与国家发布的指标有深刻内在整合性的关系。健康城市指标的内涵覆盖当前健康城市建设涉及的重点领域，具有良好的先导性和评价意义。健康环境方面着眼于海南目前环境的优势以及存在的问题，主要针对空气、废物废水、绿地面积、国家卫生乡镇占比等指标进行考核评价。健康社会主要从社会保障体系、食品等安全保障体系等方面考量。健康服务更侧重于补齐基本医疗与基本公共卫生短板。同时关注重点的健康人群和健康文化氛围的建设，包括健身活动、职业安全、文化教育等方面。因此，课题组在构建海南省健康城市建设评价指标体系时，除筛选保留《全国健康城市评价指标体系（2018版）》指标外，着重引入健康海南行动相关考核指标，同时突出海南生态环境特色和面临的主要健康问题，体现特色建设与问题导向相结合，增强实用性和可操作性。

3.3 海南省健康城市评价应用

从应用研究结果看，尽管海南在健康城市建设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整体建设水平仍不理想，各维度建设与推进过程中存在一定的差距和薄弱环节，这可能与海南省健康城市建设起步相对较晚有关。综合指数并不仅仅是为了对城市作出排名比较，更重要的是能够发现健康城市建设过程中的薄弱环节，通过实际得分与理想分值100分比较，更直观地认识到差距。2020年海南省18个城市的健康综合指数平均得分为41.00分，城市2、城市1、城市5、城市8、城市6和城市4的综合指数均高于平均水平。研究过程中也发现这些城市对健康城市建设较为重视，政府部门多次下发相关文件、开展健康城市建设专题讨论，部分城市还邀请海南省健康城市相关领域的专家开展健康城市培训和指导工作等。得分较低的城市普遍存在重视程度不够、推进工作机制不健全、部门配合协调不到位、缺乏专业指导等问题。

通过计算分指数，发现城市间各维度间均有一定的薄弱环节且差距明显。海南省18个城市在健康环境、健康人群的建设方面相对而言优于健康社会和健康文化。一方面这与全省大力开展创建卫生城市和美丽乡村建设等有着密切的联系，另一方面海南省具备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优势，空气质量和森林覆盖率均领先于全国，这些都为更好地开展健康城市建设奠定了良好的环境基础。但是健康社会得分与其他4个维度分数相差较大，短板突出。不同城市间各维度间也是参差不齐，如城市16在HCI上并不理想，但在健康人群指数方面的得分却较高，城市8在健康环境指数中得分高，城市2在健康人群指数得分高，因此要结合自身特点不断探索并改进，发挥优势、弥补不足，稳步扎实地推进健康城市建设。

4 建议 4.1 形成规范有序的考核评价机制

由于健康城市建设尚处于起步阶段，需要发挥考核评价的引导作用。同时，健康城市也是一项长期建设、持续改进的过程，需要形成“评估—计划—行动—改进”的循环过程。因此，建立一套规范有序的科学评价体系并不断加以完善是推进健康城市的有效手段。此外，可引入日常监测评价，设置日常监测指标，通过信息系统定期上报汇总，掌握建设进程，逐步实现平时监测与年度考核相结合的考核办法。

4.2 加强健康社会和健康文化建设力度，尽快补齐短板

通过应用研究和文献研究发现，当前我国健康城市建设中健康社会和健康文化方面较为薄弱，这与先期开展的卫生城市创建中相关指标缺失有关。建议以“健康细胞”工程建设为抓手推进健康社会和健康文化建设，推进以健康社区、健康学校、健康企业、健康医院和健康家庭等为重点，培育一批“健康细胞”建设示范点。充分发挥新闻媒体的宣传阵地作用、舆论引导与监督作用，充分发挥电视、宣传栏、电子屏和微信公众号等媒介的宣传优势，宣传健康城市、健康村镇的理念和知识，及时展示“健康细胞”建设的成果，建出品牌和样板，树立典型示范作用，扩大影响力，形成全社会关注健康、促进健康的文化氛围，提高群众的认知度和参与度。

4.3 加强技术指导和培训工作

从评价与先期调研发现，各市县存在对健康城市建设内涵不清、标准不明、认识不到位等问题，因此必须加强技术指导和培训工作，构建纵横结合的培训网络。通过邀请专业人员开展讲座、专题培训等形式，分层次、分阶段、分专题对健康城市理论、标准、内容、指标体系等相关知识进行系统培训。组织相关人员赴杭州、上海、北京等地借鉴学习建设健康城市建设的经验做法，开阔视野、更新理念、提高认知度和业务能力。建议构建“政府+智库+企业”的模式，发挥第三方智库的技术服务和指导作用，合理利用评估结果，为健康城市建设提供导向。另外，选取建设工作成效突出的地区进行重点打造，创建品牌和样板，适时召开健康城市现场会，发挥以点带面作用，最终实现全面提升。

· 作者声明本文无实际或潜在的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