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素养是指个体获取、理解和处理基本的健康信息和服务，并运用这些信息做出正确决策以维持和促进自身健康的能力^{[1 – 2]}。健康素养是反映个体健康素质的重要指标，而青少年时期的健康素养对成年时期的健康素养水平具有潜在影响，目前我国对健康素养状况的调查多针对成年人，对小学生健康素养的调查相对较少^{[3 – 5]}。为增强师生健康意识、卫生意识，全面提高学校卫生水平，青岛市自2004年起开展“健康校园”活动，健康教育与健康促进、疾病防控、心理卫生等都是其主要评估内容。本研究采用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于2016年10月对青岛市6 144名“健康校园”小学生进行健康素养问卷调查，旨在了解青岛市“健康校园”小学生的健康素养水平及影响因素，为开展有针对性的健康素养干预提供依据。

利用青岛市学生健康体检管理系统，进行分层整群随机抽样调查。根据各市（区）健康校园的数目确定在各市（区）所抽取学校的数目，将抽取的32所学校按照低年级（1～3年级）、高年级（4～6年级）进行分层，每层各随机抽取1～2个班级，抽中班级所有学生均为研究对象，共计6 198人。本次共发放问卷6 198份，收回有效问卷6 144份，问卷有效率为99.3 %。

问卷由山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参考《中国公民健康素养 — 基本知识与技能（2015年版）》^[6]、《中小学健康教育指导纲要》^[7]、《中小学健康教育规范》^[8]，根据儿童青少年自身特点，经专家咨询审核后编制完成。问卷分为《小学生（1～3年级）健康素养现状调查问卷》和《小学生（4～6年级）健康素养现状调查问卷》，调查问卷内容包含基本情况和健康素养问题2个方面，健康素养问题方面1～3年级包含19道题目，4～6年级包含29道题目，均为单项选择题，回答正确计1分，错误则计0分。按维度分为健康基本知识与理念（1～3、4～6年级分别有7、11道题）、健康行为（1～3、4～6年级分别有6、9道题）和健康技能（1～3、4～6年级分别有6、9道题）；按领域分为疾病防治素养（1～3、4～6年级分别有6、10道题）、卫生保健素养（1～3、4～6年级分别有7、9道题）和安全应急素养（1～3、4～6年级分别有6、10道题）。标准界定：正确回答 ≥ 80 %健康素养问题视为具备健康素养，各维度、领域健康素养的评判标准同上。

问卷调查前由青岛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学校卫生科工作人员统一调查标准，培训调查员。与学校沟通取得各班级主任的配合，基本情况调查以家庭作业的形式由家长配合完成。问卷现场调查以班级为单位采取匿名的方式进行，调查结束后调查员核查问卷的完整性，建立统一的数据库进行数据的双录入。

采用EpiData3.1建立数据库，进行数据的双录入与逻辑核查。采用SPSS 24.0进行统计学分析。采用率、百分比描述不同人口学资料调查对象的健康素养具备情况，单因素分析采用χ² 检验和趋势χ² 检验，多因素分析采用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有效调查6 144人，其中男生2 912人（47.4 %），女生3 232人（52.6 %）；城镇户籍4 131人（67.2 %），农村2 013人（32.8 %）；1～3年级3 072人，4～6年级3 072人，各占50 %；自评成绩较差、中等偏下、中等、中等偏上、优秀的分别为141人（2.3 %）、430人（7.0 %）、1 886人（30.7 %）、2 126人（34.6 %）、1 561人（25.4 %）。

青岛市小学生健康素养的具备率为76.3 %（4 690/6 144），其中基本知识与理念、健康生活方式与行为、基本技能3个维度健康素养的具备率分别为67.4 %（4 141/6 144）、84.3 %（5 177/6 144）、81.0 %（4 974/6 144），调查对象的基本知识与理念素养水平相对较低；卫生保健、疾病防治、安全应急3个领域健康素养问题的具备率分别为59.8 %（3 672/6 144）、90.0 %（5 532/6 144）、87.4 %（5 367/6 144），调查对象的卫生保健素养水平相对较低。

表 1

表 1 小学生健康素养水平单因素分析[n（%）] 特征 人数 % 健康素养 基本知识与理念 健康生活方式与行为 基本技能 人数 % 人数 % 人数 % 人数 % 性别 男 2 912 47.4 2 139 73.5 1 907 65.5 2 401 82.5 2 294 78.8 女 3 232 52.6 2 551 78.9 2 234 69.1 2 776 85.9 2 680 82.9 χ2 值 25.416 9.205 13.662 17.058 P值 < 0.001 0.002 < 0.001 < 0.001 年级 低年级 3 072 50.0 2 399 78.1 1 993 64.9 2 578 83.9 2 843 92.5 高年级 3 072 50.0 2 291 74.6 2 148 69.9 2 599 84.6 2 131 69.4 χ2 值 10.509 17.796 0.541 535.204 P值 0.001 < 0.001 0.462 < 0.001 居住地 城镇 4 131 67.2 3 358 81.3 2 983 72.2 3 606 87.3 3 517 85.1 农村 2 013 32.8 1 332 66.2 1 158 57.5 1 571 78.0 1 457 72.4 χ2 值 171.237 132.817 87.295 142.880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自评成绩 较差 144 2.3 80 55.6 76 52.8 94 65.3 91 63.2 中等偏下 430 7.0 275 64.0 242 56.3 319 74.2 311 72.3 中等 1 886 30.7 1 342 71.2 1 168 61.9 1 522 80.7 145 77.2 中等偏上 2 125 34.6 1 676 78.9 1 464 68.9 1 829 86.1 1 776 83.6 优秀 1 559 25.4 1 317 84.5 1 191 76.4 1 413 90.6 1 340 86.0 χ2 值 162.455 121.977 140.368 96.531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父亲职业 机关/事业单位/教师/医务人员 1 623 26.4 1 285 79.2 1 156 71.2 1 381 85.1 1 337 82.4 农民 210 3.4 145 69.0 119 56.7 168 80.0 163 77.6 工人 1 104 18.0 762 69.0 686 62.1 879 79.6 833 75.5 其他企业人员 666 10.8 555 83.3 502 75.4 598 89.8 581 87.2 商业/个体/服务业 1 324 21.5 1 096 82.8 955 72.1 1 175 88.7 1 124 84.9 未就业/家务 84 1.4 59 70.2 49 58.3 68 81.0 68 81.0 其他 1 133 18.4 788 69.5 674 59.5 908 80.1 868 76.6 χ2 值 125.200 103.918 72.277 69.574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父亲文化程度 不识字/识字很少 127 2.1 68 53.5 66 52.0 84 66.1 95 74.8 小学 308 5.0 209 67.9 173 56.2 239 77.6 228 74.0 初中 1 529 24.9 1 071 70.0 950 62.1 1 243 81.3 1 161 75.9 高中/中专/职高 2 219 36.1 1 689 76.1 1 492 67.2 1 884 84.9 1 760 79.3 大专及以上 1 961 31.9 1 653 84.3 1 460 74.5 1 727 88.1 1 730 88.2 χ2 值 145.777 94.148 74.008 90.880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母亲职业 机关/事业单位/教师/医务人员 1 748 28.5 1 378 78.8 123 70.4 1 484 84.9 1 435 82.1 农民 180 2.9 125 69.4 109 60.6 144 80.0 140 77.8 工人 705 11.5 482 68.4 414 58.7 555 78.7 520 73.8 其他企业人员 546 8.9 448 82.1 416 76.2 489 89.6 463 84.8 商业/个体/服务业 1 386 22.6 1 099 79.3 963 69.5 1 195 86.2 1 156 83.4 未就业/家务 749 12.2 572 76.4 508 67.8 637 85.0 601 80.2 其他 830 13.5 586 70.6 500 60.2 673 81.1 659 79.4 χ2 值 67.223 76.617 41.534 38.515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母亲文化程度 不识字/识字很少 155 2.5 89 57.4 83 53.5 103 66.5 114 73.5 小学 406 6.6 260 64.0 213 52.5 314 77.3 297 73.2 初中 1 585 25.8 1 143 72.1 1 013 63.9 1 311 82.7 1 212 76.5 高中/中专/职高 2 178 35.4 1 660 76.2 1 462 67.1 1 840 84.5 1 741 79.9 大专及以上 1 820 29.6 1 538 84.5 1 370 75.3 1 609 88.4 1 610 88.5 χ2 值 147.586 107.570 68.934 96.934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独生子女 是 2 774 45.1 2 217 79.9 1 991 71.8 2 404 86.7 2 290 82.6 否 3 370 54.9 2 473 73.4 2 150 63.8 2 773 82.3 2 684 79.6 χ2 值 36.002 44.046 21.980 8.348 P值 < 0.001 < 0.001 < 0.001 0.004 合计 6 144 100.0 4 690 76.3 4 141 67.4 5 177 84.3 4 974 81.0

表 1 小学生健康素养水平单因素分析[n（%）]

结果显示，不同性别、居住地、自评成绩、父母文化程度、职业、是否为独生子女的学生健康素养及其3个维度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 < 0.01），不同年级学生健康素养、健康知识与理念和健康技能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 P < 0.01），在健康生活方式与行为方面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P = 0.462）。健康素养水平的差异具体表现为女生高于男生，低年级高于高年级，城镇高于农村，父母职业为其他企业人员、商业/个体/服务业人员学生的健康素养水平相对较高，独生子女高于非独生子女，趋势性χ² 检验分析显示自评成绩越好、父母文化程度越高的学生健康素养水平也越高。在各维度上的差异基本与总的健康素养的差异相同。

表 2

表 2 小学生健康素养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因素 参照组 B $S_{\overline x}$ Wald χ2值 P值 OR值 95 % CI 性别 女 男 0.271 0.064 18.216 < 0.001 1.311 1.158～1.485 年级 高年级 低年级 – 0.215 0.064 11.350 0.001 0.807 0.712～0.914 居住地 城市 农村 0.492 0.070 48.847 < 0.001 1.636 1.425～1.879 自评成绩 中等偏下 较差 0.233 0.203 1.319 0.251 1.262 0.848～1.877 中等 0.413 0.183 5.126 0.024 1.512 1.057～2.162 中等偏上 0.728 0.184 15.661 < 0.001 2.070 1.444～2.968 优秀 1.006 0.190 27.967 < 0.001 2.734 1.883～3.970 父亲职业 农民 机关/事业单位 /教师/医务人员 – 0.007 0.171 0.002 0.968 0.993 0.710～1.389 工人 – 0.067 0.098 0.472 0.492 0.935 0.772～1.132 其他企业人员 0.260 0.124 4.440 0.035 1.297 1.018～1.653 商业/个体/服务业 0.373 0.099 14.265 < 0.001 1.452 1.196～1.762 未就业/家务 – 0.158 0.258 0.372 0.542 0.854 0.515～1.418 其他 – 0.294 0.093 9.972 0.002 0.745 0.621～0.894 父亲文化程度 小学 不识字/识字很少 0.645 0.237 7.417 0.006 1.906 1.198～3.033 初中 0.612 0.211 8.389 0.004 1.844 1.219～2.790 高中/中专/职高 0.698 0.209 11.118 0.001 2.011 1.334～3.031 大专及以上 0.831 0.220 14.277 < 0.001 2.296 1.492～3.534 母亲文化程度 小学 不识字/识字很少 0.095 0.212 0.200 0.655 1.100 0.725～1.668 初中 0.342 0.195 3.085 0.079 1.408 0.961～2.063 高中/中专/职高 0.315 0.194 2.628 0.105 1.370 0.936～2.004 大专及以上 0.528 0.207 6.515 0.011 1.696 1.130～2.543 独生子女 是 否 0.215 0.066 10.628 0.001 1.240 1.090～1.411 常数项 – 0.673 0.283 5.658 0.017 0.510

表 2 小学生健康素养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以性别、年级、居住地、自评成绩、父母职业及文化程度、独生子女与否为自变量，是否具备健康素养（不具备 = 0，具备 = 1）为因变量采用向前似然比法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自变量筛选标准：纳入α = 0.05，排除β = 0.10。回归模型的Hosmer-Lemeshow检验结果为χ² = 8.031，P = 0.430，模型的拟合度较高。分析结果显示，女生的健康素养水平低于男生（OR = 1.311），高年级高于低年级（OR = 0.807），城市高于农村（OR = 1.636），独生子女高于非独生子女（OR = 1.240），自评成绩优秀、父母文化程度高的学生健康素养水平较高（P < 0.05），与父亲职业为机关/事业单位/教师/医务人员的相比，职业为商业/个体/服务业、其他企业人员学生的健康素养水平高。

青岛市“健康校园”小学生健康素养的具备率为76.3 %，这与以往学者报道的中小学生健康素养处于较低水平的结果不同^{[9 – 10]}，但与韩铁光等^[11]对深圳市小学生健康素养现状调查的结果相近，这可能与调查者使用的调查问卷、地区间政治、经济、教育、卫生水平的差异等有关。从2004年开始，青岛市开展创建“健康校园”活动，此次调查结果反映了青岛市小学生阶段的健康教育与健康促进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在各维度与各领域的具备水平明显不均衡，具备健康知识与理念及卫生保健素养的比例较低，小学生人群在生理、心理上存在着特殊性，其行为、心理可塑性强但其阅读理解能力有限，这也提示着今后的健康干预工作在提供健康信息的同时更要帮助学生正确理解掌握健康知识。

本次调查分析结果显示，健康素养水平女生高于男生，城市学生高于农村学生，独生子女高于非独生子女，自评成绩越高、父母文化程度越高的学生健康素养水平也越高，父母从事的职业对子女健康素养水平也存在一定的影响这与国内外相关研究^{[12 – 15]}结果存在相似性。这可能与女生更注重健康生活方式与习惯的养成，城市学生获得健康知识的途径更为丰富、城市地区经济文化水平较高，家庭对子女的关注度，父母自身文化水平及教育等有关，同时成绩好的学生可能对健康知识的理解、吸收、运用能力较好，对自身健康问题及健康生活方式与习惯的养成更为重视。调查结果还显示低年级学生的健康素养水平高于高年级学生，这可能与低年级与高年级调查工具的不一致性及调查方式有关：低年级学生所使用的调查工具较高年级所使用的调查工具更为简易；在调查过程中由于低年级学生识字、理解能力的限制，调查员采用对题目一一解读，学生答题的方式，而高年级学生基本具备识字、理解能力，调查员采取学生自主答题，调查过程答疑的方式进行。此次调查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调查工具针对该人群特点开发的结构性问卷均为单选题，题量及难易程度均小于居民健康素养问卷，因此可能一定程度上提高答题的正确率；其次缺乏同一问卷调查的比较，未来可扩大调查范围，增加可对照的结果，为小学生健康素养水平评估和干预提供更有力的依据。

儿童、青少年时期是个体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是接纳正确知识、养成良好行为习惯的重要阶段，与成年人相比，小学生接受新事物，养成新的行为习惯更为容易^{[9, 16]}，因此对此阶段的群体进行健康干预意义更为重大。本次调查结果提示着青岛市健康校园建立的健康教育与促进、疾病监测与控制、食品卫生与饮用水卫生控制体系有着较高的借鉴价值，同时显示影响小学生健康素养水平的因素除自身因素外还有生活环境因素、家庭因素，因此要提高小学生就健康素养水平可以从政府和社会、学校、家庭等多方面入手，针对薄弱环节，政府和社会层面优化政策支持环境，拓宽宣传渠道；学校应针对小学生自身特点与需求，制定有针对性的健康促进教育课程与活动；家庭层面父母应注重自身健康素养的提高与对子女的教育与培养，从而全方位提升小学生健康素养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