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乳喂养可以满足婴儿生长发育需要^[1]，降低婴儿龋齿患病率^[2]，积极促进婴儿社会性反应^[3]等，也降低母亲乳腺癌、卵巢癌等患病率，有利于母婴健康^[4]。母乳喂养知识是早期母乳喂养行为的独立影响因素^[5]，对母乳喂养的持续也有重要作用。尽管近年来有关母乳喂养的宣传不断加大，但中国各地纯母乳喂养率依然较低^{[6 – 8]}。为广泛了解中国公众的母乳喂养知识现状，发现母乳喂养的知识误区，从而更有针对性地开展母乳喂养宣传教育，本研究于2017年“世界母乳喂养周”期间中国29省（除辽宁省、西藏自治区、澳门特别行政区、香港特别行政区和台湾省外的所有省份）74 785名非医务人员母乳喂养知识网络调查结果进行分析，结果报告如下。

于2017年8月1 — 7日通过微信平台开展母乳喂养知识竞答，由全国29个省52所妇幼保健机构通过微信二维码将答题页面链接向公众推送，共有110 028人参与调查，扣除35 243名医务人员，将74 785名非医务人员数据作为公众代表，纳入分析。

采用自编母乳喂养知识问卷，经过专家讨论与修改，确定10道关于母乳喂养知识的题目，内容涵盖早开奶、按需哺乳、初乳、纯母乳喂养时间、母乳充足的指征、母乳不足的处理、停乳指征等，同时收集答题者所在省份、文化程度、家庭角色等信息。每道母乳喂养知识题目赋值1分，选择正确记1分，选择错误记0分，共10分。答题者所在省份划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

采用SPSS 21.0软件对母乳喂养知识掌握现状进行描述性分析，依据地区、文化程度、家庭角色和儿童月龄进行分组比较，对不同组别平均分进行方差分析及两两比较，对不同组别各题正确率进行χ²检验及两两比较。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表 1

表 1 母乳喂养知识网络竞答参与者基本情况 项目 组别 人数 百分比（%） 地区 东部 47 951 64.1 中部 17 266 23.1 西部 9 568 12.8 文化程度 初中及以下 7 234 9.7 高中/中专 17 311 23.1 大学 44 429 59.4 研究生 5 811 7.8 家庭角色 宝妈 44 243 59.2 宝爸 6 507 8.7 孕妇 11 398 15.2 准爸爸 2 068 2.8 其他 10 569 14.1 儿童月龄 < 1 7 459 14.7 1～ 16 076 31.7 6～ 17 547 34.6 ≥ 24 9 668 19.0 　　注：仅在家庭角色是宝爸或宝妈者中，询问儿童月龄。

表 1 母乳喂养知识网络竞答参与者基本情况

纳入本研究分析的样本为74 785人。其中参与答题的公众以东部地区为主，为47 951人（64.1 %）；文化程度为大学的人数最多，为44 429人（59.4 %）。从家庭角色来看，参与答题者中宝妈或孕妇共55 641人，占74.4 %。

表 2

表 2 不同社会人口学特征人群母乳喂养知识得分情况 项目 分组 分数（ $\overline x \pm s $ ） F P 地区 东部 7.99 ± 1.88 229.96 < 0.001 中部 7.64 ± 1.92 西部 7.75 ± 1.88 文化程度 初中及以下 7.02 ± 2.09 1 058.37 < 0.001 高中/中专 7.52 ± 2.00 大学 8.09 ± 1.79 研究生 8.38 ± 1.62 家庭角色 宝妈 8.00 ± 1.65 263.58 < 0.001 宝爸 8.07 ± 2.19 孕妇 7.45 ± 2.04 准爸爸 8.19 ± 2.30 其他 7.65 ± 2.26 儿童月龄 < 1 7.64 ± 1.97 241.25 < 0.001 1～ 8.10 ± 1.62 6～ 8.19 ± 1.55 ≥ 24 7.81 ± 1.97

表 2 不同社会人口学特征人群母乳喂养知识得分情况

答题者平均分为（7.88 ± 1.89）分。方差分析显示，不同地区、不同文化程度、不同家庭角色、不同月龄儿童照养人得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 < 0.05）。经两两比较，根据Bonferroni法对检验水准进行调整后，除宝妈和宝爸、宝爸和准爸爸答题平均分没有差异之外，其他不同组别平均分两两比较均有差异。从地区来看，中部地区平均分较低。从文化程度来看，随文化程度增高，母乳喂养知识得分增高。从家庭角色来看，孕妇平均分最低，在宝爸或宝妈中，以6月龄～组儿童照养人得分最高。

表 3

表 3 答题者母乳喂养知识知晓情况 题目 答对人数 正确率（%） Q1 宝宝出生后吃的第一口食物最好是 　 什么? 72 708 97.2 Q2 纯母乳喂养能满足宝宝几个月的生 　 长发育需要? 62 454 83.5 Q3 妈妈产后多久应开始给宝宝母乳 　 喂养? 57 373 76.7 Q4 按需哺乳指什么? 55 147 73.7 Q5 产后最初几天内产生的乳汁称之为 　 初乳? 32 844 43.9 Q6 让妈妈乳汁分泌充足的有效方法是 　 什么? 70 267 94.0 Q7 宝宝出生后第一天的胃有多大? 60 778 81.3 Q8 纯母乳喂养的宝宝出生5 d后，每天 　 排尿几次表明吃到了足够的母乳? 54 119 72.4 Q9 妈妈发生哪种情况，建议停止母乳 　 喂养? 50 640 67.7 Q10 母乳喂养过程中遇到问题时，应采 　 取的正确措施是什么? 72 749 97.3

表 3 答题者母乳喂养知识知晓情况

整体来看，本次调查题目可分为三类，分别是：母乳喂养时间概念类（Q1～Q5）；母乳充足的证据及方法类（Q6～Q8）；母乳喂养常见问题类（Q9～Q10）。在时间概念类题目中，答题者“产后最初几天内产生的乳汁称之为初乳?”正确率最低；在常见问题类题目中，“妈妈发生哪种情况，建议停止母乳喂养?”正确率较低。答题者对母乳充足的证据与方法题目掌握较好。

表 4

表 4 不同社会人口学特征人群母乳喂养知识正确率 项目 分组 Q1 Q2 Q3 Q4 Q5 地区 东部c 97.6 84.2 78.2 75.3 46.3 中部 96.4a 82.0a 73.7a 59.8a 39.3a 西部 96.7a 82.5a 74.6a 73.2a 40.3a χ2值 84.765 53.248 169.926 194.175 312.857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文化程度 初中及以下 92.7b 76.1b 63.1b 52.5b 34.5b 高中/中专 96.1b 80.5b 70.8b 64.1b 40.4b 大学 98.2b 85.4b 80.1b 79.2b 46.2b 研究生c 98.8 87.4 85.2 87.5 49.0 χ2值 855.147 583.709 1 610.996 3 757.291 501.428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家庭角色 宝妈c 97.6 85.8 78.9 77.7 40.9 宝爸 97.4 81.3b 77.1b 73.6b 59.2b 孕妇 96.6b 81.1b 71.7b 62.8b 38.0b 准爸爸 97.1 82.3b 76.6 72.9b 64.4b 其他 96.2b 78.3b 72.7b 69.4b 49.7b χ2值 88.571 446.656 375.862 1 159.371 1 440.351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儿童月龄 < 1c 97.8 79.5 75.8 66.2 44.3 1～ 97.9 85.8b 79.4b 79.9b 44.4 6～ 98.3 89.1b 80.7b 81.6b 41.5b ≥ 24 96.1b 81.4b 76.0b 72.9b 43.5 χ2值 129.509 519.368 129.574 865.599 33.007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项目 分组 Q6 Q7 Q8 Q9 Q10 地区 东部c 94.3 82.6 73.6 69.2 97.2 中部 93.3a 77.8a 70.5a 64.3a 97.3 西部 93.6a 81.0a 69.7a 66.4a 97.4 χ2值 26.227 190.790 99.814 147.060 0.826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0.662 文化程度 初中及以下 87.0b 75.8b 67.6b 56.9b 95.8b 高中/中专 92.3b 78.4b 69.6b 63.1b 97.1 大学 95.5b 82.7b 73.6b 70.4b 97.6 研究生c 96.1 85.3 76.9 74.6 97.6 χ2值 913.699 357.766 243.922 817.996 78.850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家庭角色 宝妈c 96.3 84.3 74.1 66.9 97.4 宝爸 92.7b 81.1b 74.9 73.0b 97.3 孕妇 91.9b 77.4b 66.0b 61.7b 97.8b 准爸爸 89.8b 81.7b 78.2b 78.5b 97.6 其他 88.1b 72.7b 69.3b 72.4b 96.3b χ2值 1 220.737 892.604 401.745 501.451 55.789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儿童月龄 < 1c 93.3 80.9 66.7 61.8 97.3 1～ 96.7b 85.3b 77.4b 65.8b 97.6 6～ 97.0b 87.3b 76.5b 69.8b 97.4 ≥ 24 94.0b 77.8b 70.5b 71.5b 97.0 χ2值 289.102 485.063 424.917 246.079 7.479 P值 < 0.001 < 0.001 < 0.001 < 0.001 0.058 　　注：c 参照组；与参照组比较，a P < 0.05，b P < 0.01。

表 4 不同社会人口学特征人群母乳喂养知识正确率

在时间概念类题目中，不同地区、文化程度、家庭角色、不同月龄儿童照养人均对初乳的概念掌握不足，各组中正确率均 < 65 %；中部地区、高中/中专及以下文化程度、孕妇、< 1月龄儿童照养人对按需哺乳的概念认知较低。在常见问题类题目中，大部分人群对停乳指征认知较低。答题者对母乳充足的证据/方法掌握较好，但西部地区、高中/中专及以下文化程度、孕妇、< 1月龄儿童照养人对母乳充足的指征认知正确率均 < 70 %。

本研究基于网络平台获得了全国29个省74 785名公众对母乳喂养认知的大样本数据，研究显示，我国公众对母乳喂养知识认知总体较好，平均分为（7.88 ± 1.89）分，但对初乳概念、停乳指征、母乳充足指征、按需哺乳等知识还存在误区。赵艳秋等^[9]研究发现，孕妇对初乳知晓率为72.1 %，对按需哺乳知晓率为43.1 %，对母乳充足的指标知晓率为32.1 %。白秋芬等^[10]也得到类似结果，与本研究结果相似。提示关于母乳喂养中初乳、母乳充足指征和按需哺乳等知识的宣传普及有待进一步加强。

本次调查发现，97.2 %的答题者中知道宝宝出生后吃的第一口食物最好是母乳，但对初乳的概念掌握严重不足，知晓率仅为43.9 %。然而，初乳是母亲产后5 d内产生的乳汁，其蛋白质浓度高并含有丰富的抗体^[4]，对促进新生儿生长发育及抵抗传染病有重要作用^[11]。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世界卫生组织推荐初乳是新生儿最好的食物，且新生儿生后1 h内尽早喂乳。先前对178名独生子女产妇调查显示，42.7 %的产妇认为分娩前几天的乳汁应挤掉^[12]，因为觉得初乳很脏、像脓水一样、对婴儿有害、或者认为很不新鲜^[13]。因此，有必要加强对初乳的宣传，使家长充分认识初乳的重要性，促进新生儿母乳喂养的启动和持续。

本次调查仅有67.7 %的答题者知道“当妈妈处于乙肝活动期时，建议停止母乳喂养”，杨琳等^[14]2015年研究发现婴幼儿母亲对乙肝患者母乳喂养的方法知晓率更低，仅为34.7 %，提示应对公众加强母婴传播疾病的相关教育。有报告指出，接受了正规主、被动联合免疫阻断的婴儿，无论是单纯HBsAg（hepatitis B surface antigen）阳性的产妇还是HBsAg和HBeAg（hepatitis B e antigen）双阳的产妇，该婴儿母乳喂养和人工喂养HBV（hepatitis B virus）感染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15]，因此鼓励乙型肝炎产妇进行母乳喂养。但在乙肝母亲母乳喂养过程中，当母亲出现乳头破裂、出血、伴有浆液性渗出或婴儿口腔溃疡时，应暂停母乳喂养^[4]。

与之前研究相似^{[10, 14]}，本文证明了文化程度对母乳喂养认知的影响，即母乳喂养知识知晓率随文化程度增高而增高。这可能与不同文化程度者获取母乳喂养知识的主动性不同有关^[16]，即文化水平高的人更关注母乳喂养宣传，更愿意接触母乳喂养知识，对母乳喂养行为的质量要求也高^{[12, 17]}。对按需哺乳和母乳充足指征的认识上，本研究发现孕妇及 < 1月龄儿童照养人对按需哺乳及母乳充足指征掌握均不足，赵艳秋 ^[9]、白秋芬^[10]等也对孕妇上述两问题的知晓率研究中得到了类似的结果。然而，此类知识是产妇科学喂养的关键^[10]，有研究表明接受母乳喂养咨询指导的孕妇，其母乳喂养知识掌握情况显著好于对照组^[18]，因此在孕期对孕妇进行按需哺乳及母乳充足表现的健康教育，对提升新生儿家庭养育认知有重要作用。

从调查题目设计看，课题组从先前的关注公众对母乳喂养好处的认知^[5]转向重视公众对母乳喂养技术的掌握，为开展有针对性的母乳喂养干预措施提供依据。从调查形式看，利用网络平台在2017年母乳喂养周期间开展调查，具有调查时间集中、样本量大、数据收集迅速的特点。采用此方法在集中性医疗卫生调查中更容易操作和控制^{[19 – 20]}。但由于无法监控答题环境，对参与者在答题过程中产生的信息偏倚难以控制，因此，有必要在今后开展网络调查中优化质量控制环节，如通过限制答题时间等减少答题者询问、查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