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口老龄化和家庭核心化的背景下，城市社区养老需求与资源供给矛盾突出，养老服务不能满足老年人生活需求的现象普遍存在^[1]。要合理配置养老资源，就必须充分关注老年人的养老意愿，即老年人对自己养老模式的主观选择倾向^[2-3]。国内已对城市老年人的养老意愿进行了诸多研究。一类研究侧重于了解研究对象未来的养老意愿，并多以社区尚能自理者为研究对象，但这些研究对象很难理解未来养老所面临的实际问题，给出的答案是对未来养老的设想，对国家养老布局参考价值有限。另一类研究则直接询问被养老人群，但此类研究或因高龄老年人认知能力衰退无法给予准确答案，或因老年人碍于社会舆论、为儿女考虑等未必表达其内心真实想法，极易出现信息偏倚。为避免出现信息偏倚的风险，给政府合理配置养老资源提供参考依据，本研究于2011年3月—2015年11月采用方便抽样方法在山东省济南市5个城市社区抽取887名父母和(或)配偶父母居住在济南市城区的≥40岁居民，调查其居住在济南市城区的父母和(或)配偶父母共1 381名老年人的养老意愿，分析不同自理能力老年人养老意愿的主要影响因素。结果报告如下。

采用方便抽样方法，在济南市选取5个城市社区，每个社区抽取若干栋居民楼，对楼内有父母和(或)配偶父母居住在济南市城区的年龄≥40岁本社区户籍居民进行问卷调查，调查其居住在济南市城区的父母和(或)配偶父母的养老意愿。所有调查对象均签署了知情同意书。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985份，剔除不合格问卷后，有效问卷887份，有效率为90.1%，本次共调查了1 381名城市社区老年人的养老意愿。

采用自行设计调查问卷，由统一培训的调查员在调查对象家中老人不在场的安静环境下对调查对象进行面访调查。内容包括4部分：(1)老年人社会人口学资料：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居住方式、思维能力、经济来源、医疗保障形式等。(2)老年人自理能力：采用日常生活自理能力量表(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 Scale,ADLs)^[4]和工具性日常生活能力量表(Instrumental 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 Scale,IADLs)^[5]评估老年人的自理能力。ADLs量表包括进食、穿衣、梳洗、行走、洗澡和上厕所6项活动；IADLs量表包括备餐、购物、打电话、做家务、洗衣、使用交通工具、服药和自理经济8项活动。提取其中3个最有代表性的内容作为自理能力的分级标准：①老人是否能自己外出购物；②老人是否能为自己做饭；③老人是否能自己吃饭和上厕所。设置问题选项为“是”或“否”，根据调查对象的回答将老年人自理能力分成4个等级：对以上3题均回答为“是”即为完全自理；仅对2、3题回答为“是”即为基本自理；仅对3题回答为“是”即为部分自理；对以上3题均回答为“否”即为不能自理。(3)老年人思维能力：本研究是从成年子女的角度调查老人的思维能力，无法使用自评量表，因此采用 临床痴呆评定量表(Clinical Dementia Rating,CDR)^[6]。 提取其中3个最能反映老人思维能力的内容作为思维能力的分级标准：①老人是否能回忆起几周内发生的大事，如来访、出行等；②老人是否能判断时间关系，如是否会混淆午饭和晚饭；③老人是否认识家庭成员，不存在严重的记忆缺失。设置问题选项为“是”或“否”，根据调查对象的回答将老年人思维能力分成4个等级：对以上3题均回答为“是”即为正常；仅对2、3题回答为“是”即为轻度减退；仅对3题回答为“是”即为明显减退；对以上3题均回答为“否”即为思维混乱。(4)老年人养老意愿：本研究将老年人养老意愿定义为期望以何种模式养老。6种养老模式分别为：①与子女同住，不雇人照料；②与子女同住，雇人照料；③不与子女同住，不雇人照料；④不与子女同住，雇人照料；⑤与子女同住，白天去日托中心；⑥住养老公寓。

采用Epi Data 3.1建立数据库双录入数据，应用SPSS 18.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用表示，计数资料用率或构成比等描述。按自理能力进行分层，用χ²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检验进行单因素分析，分析1 381名老年人中期望在家养老的1 341名老年人的居住意愿(是否愿意与子女同住)和雇人意愿(是否愿意雇人照料)的影响因素，并分别对不同自理能力老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次调查的887名调查对象家中共有1 381名老年人。老年人中男性481人(34.8%)，女性900人(65.2%)；年龄60~99岁，平均年龄(83.54±5.83)岁，其中60岁~90人(6.5%)，70岁~451人(32.7%)，80岁~721人(52.2%)，≥90岁119人(8.6%)；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885人(64.1%)，初中197人(14.2%)，高中或中专171人(12.4%)，大专及以上128人(9.3%)；无配偶720人(52.1%)，有配偶661人(47.9%)；独居284人(20.6%)，与配偶同住467人(33.8%)，与(孙)子女同住594人(43.0%)，与其他亲属等人居住36人(2.6%)；思维能力正常者1 012人(73.3%)，轻 度混乱者210人(15.2%)，明显混乱者109人(7.9%)，混乱者50人(3.6%)；经济独立者629人(45.5%)，不独立者752人(54.5%)；享受公费医疗420人(30.4%)，城镇基本医疗753人(54.5%)，新农合医疗81人(5.9%)，自费医疗127人(9.2%)。

1 381 名城市社区老年人中，完全自理者418人(30.3%)，基本自理者478人(34.6%)，部分自理者358人(25.9%)，不能自理者127人(9.2%)；期望“与子女同住，不雇人照料”者805人(58.3%)，期望“与子女同住，雇人照料”者151人(10.9%)，期望“不与子女同住，不雇人照料”者317人(23.0%)，期望“不与子女同住，雇人照料”68人 (4.9%)，期望“与子女同住，白天在日托中心”者17人(1.2%)，期望“住养老公寓”者23人(1.7%)；期望在家养老者1 341人(97.1%)，不期望在家养老者40人(2.9%)。

408名完全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中，期望不同住者138人(33.8%)，期望同住者270人(66.2%)；期望不雇人者358人(87.7%)，期望雇人者50人(12.3%)。不同特征完全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比较，不同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居住方式、思维能力、经济来源完全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不同，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不同特征完全自理老年人雇人意愿比较，各特征完全自理老年人雇人意愿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 1

表 1 不同特征完全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 特征 不同住(n=138) 同住(n=270) χ2值 P值 不雇人(n=358) 雇人(n=50) χ2值 P值 n % n % n % n % 性别 男性 48 42.5 65 57.5 5.230 0.022 97 85.8 16 14.2 0.527 0.468 女性 90 30.5 205 69.5 261 88.5 34 11.5 年龄(岁) 60~ 14 66.7 7 33.3 14.055 0.003 17 81.0 4 19.0 0.661a 70~ 54 36.7 93 63.3 129 87.8 18 12.2 80~ 66 30.1 153 69.9 194 88.6 25 11.4 ≥90 4 19.0 17 81.0 18 85.7 3 14.3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 93 30.7 210 69.3 8.220 0.042 271 89.4 32 10.6 0.092a 初中 17 37.0 29 63.0 40 87.0 6 13.0 高中或中专 9 27.5 15 62.5 21 87.5 3 12.5 大专及以上 19 54.3 16 45.7 26 74.3 9 25.7 婚姻状况 无配偶 69 32.2 145 67.8 0.502 0.478 190 88.8 24 11.2 0.453 0.501 有配偶 69 35.6 125 64.4 168 86.6 26 13.4 居住方式 独居 53 46.5 61 53.5 0.000a 96 84.2 18 15.8 0.335a 与配偶同住 64 44.8 79 55.2 124 86.7 19 13.3 与(孙)子女同住 19 13.1 126 86.9 132 91.0 13 9.0 与其他人同住 2 33.3 4 66.7 6 100.0 0 0.0 思维能力 正常 131 36.2 231 63.8 0.003a 318 87.8 44 12.2 0.741a 轻度减退 7 21.9 25 78.1 27 84.4 5 15.6 明显减退、混乱 0 0.0 14 100.0 13 92.9 1 7.1 经济来源 独立 76 40.4 112 59.6 6.789 0.009 162 86.2 26 13.8 0.804 0.370 不独立 62 28.2 158 71.8 196 89.1 24 10.9 医疗保障形式 公费医疗 34 35.4 62 64.6 5.903 0.116 80 83.3 16 16.7 0.418a 城镇基本医疗 89 36.0 158 64.0 219 88.7 28 11.3 新农合医疗 3 12.5 21 87.5 21 87.5 3 12.5 自费医疗 12 29.3 29 70.7 38 92.7 3 7.3 注：a采用Fisher确切概率法。

表 1 不同特征完全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

459名基本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中，期望不同住者150人(32.7%)，期望同住者309人(67.3%)；期望不雇人者379人(82.6%)，期望雇人者80人(17.4%)。 不同特征基本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比较，不同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居住方式、思维能力、经济来源、医疗保障形式基本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不同，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 不同特征基本自理老年人雇人意愿比较，不同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居住方式基本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不同，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 2

表 2 不同特征基本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 特征 不同住(n=150) 同住(n=309) χ2值 P值 不雇人(n=379) 雇人(n=80) χ2值 P值 n % n % n % n % 性别 男性 69 38.3 111 61.7 4.302 0.038 148 82.2 32 17.8 0.025 0.874 女性 81 29.0 198 71.0 231 82.8 48 17.2 年龄(岁) 60~ 28 56.0 22 44.0 22.977 0.000 43 86.0 7 14.0 6.857 0.077 70~ 63 36.2 111 63.8 139 79.9 35 20.1 80~ 53 27.9 137 72.1 154 81.1 36 18.9 ≥90 6 13.3 39 86.7 43 95.6 2 4.4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 75 27.7 196 72.3 8.485 0.037 239 88.2 32 11.8 18.761 0.000 初中 37 43.5 48 56.5 68 80.0 17 20.0 高中或中专 21 37.5 35 62.5 41 73.2 15 26.8 大专及以上 17 36.2 30 63.8 31 66.0 16 34.0 婚姻状况 无配偶 47 20.8 179 79.2 28.577 0.000 199 88.1 27 11.9 9.298 0.002 有配偶 103 44.2 130 55.8 180 77.3 53 22.7 居住方式 独居 32 34.8 60 65.2 0.000a 79 85.9 13 14.1 0.002a 与配偶同住 84 48.6 89 51.4 133 76.9 40 23.1 与(孙)子女同住 33 18.3 147 81.7 159 88.3 21 11.7 与其他人同住 1 7.1 13 92.9 8 57.1 6 42.9 思维能力 正常 129 35.3 236 64.7 0.005a 309 84.7 56 15.3 0.063a 轻度减退 20 27.0 54 73.0 55 74.3 19 25.7 明显减退、混乱 1 5.0 19 95.0 15 75.0 5 25.0 经济来源 独立 94 42.5 127 57.5 18.812 0.000 178 80.5 43 19.5 1.218 0.270 不独立 56 23.5 182 76.5 201 84.5 37 15.5 医疗保障形式 公费医疗 47 33.3 94 66.7 13.458 0.004 107 75.9 34 24.1 0.109a 城镇基本医疗 95 37.1 161 62.9 219 85.8 37 14.5 新农合医疗 4 15.4 22 84.6 22 84.6 4 15.4 自费医疗 4 11.1 32 88.9 31 86.1 5 13.9 注：a采用Fisher确切概率法。

表 2 不同特征基本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

351名部分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中，期望不同住者75人(21.4%)，期望同住者276人(78.6%)；期望不雇人者289人(79.8%)，期望雇人者72人(20.2%)。 不同特征部分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比较，各特征部分自理老年人雇人意愿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不同特征部分自理老年人雇人意愿比较，不同性别、文化程度、经济来源、医疗保障形式部分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不同，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 3

表 3 不同特征部分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 特征 不同住(n=75) 同住(n=276) χ2值 P值 不雇人(n=289) 雇人(n=72) χ2值 P值 n % n % n % n % 性别 男性 28 23.1 93 76.9 0.345 0.557 90 74.4 31 25.6 8.037 0.005 女性 47 20.4 183 79.6 199 86.5 31 13.5 年龄(岁) 60~ 2 15.4 11 84.6 0.104a 10 76.9 3 23.1 0.742a 70~ 22 22.2 77 77.8 80 80.8 19 19.2 80~ 49 23.8 157 76.2 170 82.5 36 17.5 ≥90 6 6.1 31 93.9 29 87.9 4 12.1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 44 21.4 162 78.6 1.222 0.748 185 89.8 21 10.2 0.000a 初中 8 17.8 37 82.2 37 82.2 8 17.8 高中或中专 15 20.8 57 79.2 48 66.7 24 33.3 大专及以上 8 28.6 20 71.4 19 67.9 9 32.1 婚姻状况 无配偶 42 22.7 143 77.3 0.415 0.519 154 83.2 31 16.8 0.221 0.638 有配偶 33 19.9 133 80.1 135 81.3 31 18.7 居住方式 独居 16 26.7 44 73.3 0.116a 49 81.7 11 18.3 0.061a 与配偶同住 27 24.3 84 75.7 86 77.5 25 22.5 与(孙)子女同住 28 16.6 141 83.4 147 87.0 22 13.0 与其他人同住 4 36.4 7 63.6 7 63.6 4 36.4 思维能力 正常 45 20.6 173 79.4 0.850a 182 83.5 36 16.5 0.687a 轻度减退 18 23.4 59 76.6 61 79.2 16 20.8 明显减退、混乱 12 21.4 44 78.6 46 82.1 10 17.9 经济来源 独立 38 23.8 122 76.3 0.993 0.319 124 77.5 36 22.5 4.729 0.030 不独立 37 19.4 154 80.6 165 86.4 26 13.6 医疗保障形式 公费医疗 34 26.8 93 73.2 0.159a 91 71.7 36 28.3 0.000a 城镇基本医疗 35 20.5 136 79.5 147 86.0 24 14.0 新农合医疗 2 10.5 17 89.5 18 94.7 1 5.3 自费医疗 4 11.8 30 88.2 33 97.1 1 2.9 注：a采用Fisher确切概率法。

表 3 不同特征部分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

123名不能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中，期望不同住者32人(17.9%)，期望同住者101人(82.1%)； 期望不雇人者96人(78.0%)，期望雇人者27人(22.0%)。不同特征不能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不同经济来源不能自理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均不同，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 4

表 4 不同特征不能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 特征 不同住(n=32) 同住(n=101) χ2值 P值 不雇人(n=96) 雇人(n=27) χ2值 P值 n % n % n % n % 性别 男性 12 21.4 44 78.6 0.878 0.349 42 75.0 14 25.0 0.558 0.455 女性 10 14.9 57 85.1 54 80.6 31 19.4 年龄(岁) 60~ 0 0.0 1 100.0 0.441a 0 0.0 1 100.0 0.290a 70~ 5 23.8 16 76.2 17 81.0 4 19.0 80~ 16 19.0 68 81.0 67 79.8 17 20.2 ≥90 1 5.9 16 94.1 12 70.6 5 29.4 文化程度 小学及以下 10 12.8 68 87.2 0.101a 63 80.8 15 19.2 0.180a 初中 2 16.7 10 83.3 7 58.3 5 41.7 高中或中专 6 37.5 10 82.5 11 68.8 5 31.3 大专及以上 4 23.5 13 76.5 15 88.2 2 11.8 婚姻状况 无配偶 10 13.7 63 86.3 2.144 0.143 61 83.6 12 16.4 3.186 0.074 有配偶 12 24.0 38 76.0 35 70.0 15 30.0 居住方式 独居 2 16.7 10 83.3 0.137a 11 91.7 1 8.3 0.371a 与配偶同住 8 30.8 18 69.2 18 69.2 8 30.8 与(孙)子女同住 11 13.4 71 86.6 65 79.3 17 20.7 与其他人同住 1 33.3 2 66.7 2 66.7 1 33.3 思维能力 正常 8 19.5 33 80.5 0.896a 36 87.8 5 12.2 0.086a 轻度减退 2 12.5 14 87.5 10 62.5 6 37.5 明显减退、混乱 12 18.2 54 81.8 50 75.8 16 24.2 经济来源 独立 14 28.6 35 71.4 6.331 0.012 32 65.3 17 34.7 7.719 0.005 不独立 8 10.8 66 89.2 64 86.5 10 13.5 医疗保障形式 公费医疗 10 20.0 40 80.0 0.792a 36 72.0 14 28.0 0.442a 城镇基本医疗 11 19.3 46 80.7 45 78.9 12 21.1 新农合医疗 0 0.0 6 100.0 6 100.0 0 0.0 自费医疗 1 10.0 9 90.0 9 90.0 1 100.0 注：a采用Fisher确切概率法。

表 4 不同特征不能自理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比较

以不同自理能力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期望不与子女同 住=0，期望与子女同住=1)为因变量，分别以不同自理能力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单因素分析结果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70岁和与(孙)子女同住的完全自理老年人更倾向于与子女同住；年龄≥70岁、无配偶、与(孙)子女同住和思维明显减退或混乱的基本自理老年人更倾向于与子女同住；经济不独立的不能自理老年人更倾向于与子女同住。

表 5

表 5 不同自理能力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影响因素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自理能力 因素 参照组 β Sx Wald χ2值 P值 OR值 95%CI 完全自理 年龄(岁) 70~ 60~ 1.523 0.537 8.060 0.005 4.587 1.603~13.130 80~ 1.770 0.531 11.122 0.001 5.871 2.075~16.613 ≥90 2.079 0.786 6.999 0.008 7.993 1.714~37.279 居住方式 与配偶同住 独居 0.247 0.261 0.898 0.343 1.281 0.768~2.136 与(孙)子女同住 1.869 0.319 34.373 0.000 6.482 3.470~12.108 与其他人同住 0.601 0.889 0.456 0.499 1.824 0.319~10.421 基本自理 年龄(岁) 70~ 60~ 0.702 0.349 4.053 0.044 2.018 1.019~3.998 80~ 0.826 0.363 5.182 0.023 2.285 1.122~4.655 ≥90 1.531 0.569 7.233 0.007 4.625 1.515~14.119 婚姻状况 无配偶 有配偶 0.692 0.283 5.964 0.015 1.997 1.146~3.478 居住方式 与配偶同住 独居 0.061 0.346 0.031 0.860 1.063 0.540~2.094 与(孙)子女同住 1.113 0.314 12.526 0.000 3.043 1.643~5.635 与其他人同住 1.695 1.069 2.512 0.113 5.445 0.670~44.278 思维能力 轻度减退 正常 0.235 0.308 0.581 0.446 1.265 0.691~2.315 明显减退、混乱 2.561 1.050 5.949 0.015 12.948 1.654~101.374 不能自理 经济来源 不独立 独立 1.194 0.490 5.936 0.015 3.300 1.263~8.623

表 5 不同自理能力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影响因素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以不同自理能力城市社区老年人雇人意愿(期望不雇人照料=0，期望雇人照料=1)为因变量，分别以不同自理能力城市社区老年人雇人意愿单因素分析结果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文化程度高中/中专及以上和与其他人同住的基本自理老年人更倾向于雇人照料，无配偶的基本自理老年人更倾向于不雇人照料；男性和文化程度高中或中专及以上的部分自理老年人更倾向于雇人照料；经济不独立的不能自理老年人更倾向于不雇人照料。

表 6

表 6 不同自理能力城市社区老年人雇人意愿影响因素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自理能力 因素 参照组 β Sx Wald χ2值 P值 OR值 95%CI 基本自理 文化程度 初中 小学及以下 0.525 0.340 2.386 0.122 1.691 0.868~3.292 高中或中专 0.928 0.365 6.466 0.011 2.529 1.237~5.169 大专及以上 1.144 0.375 9.281 0.002 3.138 1.504~6.549 婚姻状况 无配偶 有配偶 -0.718 0.356 4.078 0.043 0.488 0.243~0.979 居住方式 与配偶同住 独居 -0.068 0.435 0.025 0.875 0.934 0.398~2.190 与(孙)子女同住 -0.467 0.402 1.354 0.245 0.627 0.285~1.377 与其他人同住 1.654 0.638 6.723 0.010 5.228 1.497~18.251 部分自理 性别 男性 女性 0.645 0.311 4.306 0.038 1.906 1.036~3.505 文化程度 初中 小学及以下 0.350 0.476 0.541 0.462 1.419 0.558~3.607 高中或中专 1.413 0.344 16.913 0.000 4.107 2.095~8.053 大专及以上 1.197 0.481 6.180 0.013 3.309 1.288~8.500 不能自理 经济来源 不独立 独立 -1.224 0.454 7.281 0.007 0.294 0.121~0.715

表 6 不同自理能力城市社区老年人雇人意愿影响因素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养老体系的建设应参照老年人的养老意愿。以老年人为调查对象获取其养老意愿时，老年人可能会碍于社会舆论或为子女考虑多选择独立居住或去养老公寓，这明显与我们感受到的实际情况差别较大。杨善华等^[7]提出的“责任伦理”观点也证明了这一点。“责任伦理”在养老中表现为老年人仅强调自己对后代的责任和义务，为减轻子代赡养负担会尽量选择自立和依靠自己解决养老问题，而老年人做此选择的初衷会有被迫无奈降低自己生活标准的因素。此时，老年人的回答往往与其内心真实愿望并不一致，社会更应尽可能了解老年人的真实意愿，挖掘其被“责任”和“舆论”捆绑下隐藏的实际需求，以提高其养老质量。与以往研究不同，本研究选取城市社区养老子女为调查对象来调查其家中老年人内心最希望的养老模式。调查对象与老年人均居住在山东省济南市城市社区，两代人同住亦或不同住。即便不同住，在“分而不离”的代际关系下，子女在不同程度上为父母提供着各种养老支持，代际间仍旧保持频繁的交流和往来，足以保证子女能充分了解老年人内心期望的养老模式。因此，在调查对象家中老年人不在场的情况下，向其调查老年人的养老意愿，可以保证调查对象回答问题时不受老年人干扰，保证本调查所得结果更加真实。

本研究结果显示，有97.1%的老年人期望在家养老，与文献 的研究结果相似，提示家庭养老仍为当今乃至未来一段时间内城市老年人的主要选择。只有2.9%的老年人选择去日托中心和养老公寓养老，与杨敏等^[11]对浙江省杭州市15个社区常住老年人调查的结果差别较大，这可能与杭州和济南2个城市在经济、开放程度等方面的差异有关。

然而，对于老年人的养老选择，也要考虑到其自理能力的差异性。本研究结果显示，完全自理的老年人中，有66.2%的老年人期望与子女同住。但年龄越大，突发事件的发生率也随之增长，即使是能完全自理的高龄老年人身边也需要随时有人陪伴；且高龄老年人受传统养老观念影响较深，表现为高龄老年人更趋向于与子女同住。本研究多因素分析未发现对完全自理老年人雇人意愿的影响因素，这可能是因为完全自理老年人不需要他人提供生活照料，甚至还能帮助子女做家务、照顾孙子女等，因而其考虑雇人照料的比例较低(12.3%)。基本自理老年人自理能力尚好，期望同住的比例(67.3%)也较低。本研究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无配偶者(OR=1.997)更倾向于与子女同住。这可能与无配偶的老年人缺乏亲情关爱、生活需要照料，心理上比较脆弱^[12]，因此养老会更加依赖子女，更期望通过子女获得物质和精神支持有关。基本自理者期望雇人照料比例(17.4%)较完全自理老年人有所提高，提示其已开始寻求社会化养老资源。其中有配偶者更趋向于雇人照料，可能与无配偶的单身老年人常有猜忌等负面情绪^[13]，容易从心理上抵触、排斥外人有关。有研究结果表明，在养老依靠问题上，无配偶者对家人的期望相对较高，在雇人照料问题上常常持反对或回避的态度；而有配偶的老年人经济和心理状况均较好，对雇人照料比较理解和支持^[14]。本研究结果还显示，目前的居住方式是影响城市社区老年人居住意愿和雇人意愿的主要因素之一，这与陆杰华等^[15]的研究结果相似。本研究中，有78.6%的部分自理老年人希望与子女同住，但未发现影响其居住意愿的主要因素，可能是当老年人由尚能自理转变为部分自理时，居住意愿发生明显变化，已经离不开对子女的依靠，因而大多数老年人倾向于与子女同住。但部分自理老年人若完全依靠家庭照料会力不从心，同样需要社会化养老服务及外界力量支持，因此有20.2%老年人考虑雇人照料。本研究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文化程度高中或中专及以上的部分自理老年人更倾向于雇人照料，这可能是因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年人容易摆脱传统观念束缚，对社会养老的认可度较高，更希望通过社会服务提高养老质量，因此，要想对养老模式进行创新，改变传统养老观念显得尤为重要。绝大多数不能自理的老年人年龄较大、丧偶或配偶年龄也较大、身体状况较差，其日常起居完全离不开照顾者，本研究中有82.1%的不能自理老年人期望同住，22.0%的不能自理老年人期望雇人照料，与张莉^[16]的研究结果相似。经济来源是影响不能自理老年人养老意愿和雇人意愿的主要因素，经济不独立者倾向于与子女同住，经济独立者倾向于雇人照料。

综上所述，与子女同住、不雇人照料是当前城市老年人的主流意愿，家庭成员尤其是子女在老年人养老中的作用是无法替代的。然而老年人的需求受多种因素的影响，不同自理能力的老年人养老意愿也不尽相同^[17]。有相当一部分老人自理能力较好，他们并不需要机构养老，对养老的要求也不仅限于与子女同住、有人照料。而对于有配偶陪伴、自理能力较差需要更多照顾但不能适应机构养老的老年人，可能选择“在家养老，雇人照料”的养老模式。因此，要实现老年群体需求与养老服务的统一，需要根据当前不同特征老年人的养老意愿，了解老年人需求的共性和个性，兼顾城市不同自理能力老年人的利益，从而建立有层次、有目的性的养老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