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中山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职防所
噪声是影响范围较广的一种职业性有害因素,生产性噪声是最常见的职业病危害因素之一[1]。对国内外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噪声对噪声接触工人健康损害的横断面研究[2-6],尽管也有研究报道噪声接触时间对噪声接触整体暴露人群的时间累积效应,但使用纵向队列研究方法探讨噪声接触时间和强度对接触工人听力影响的研究较少。本研究采用回顾性队列研究方法,连续观察广东省中山市1 411名不同噪声接触水平作业工人2012—2014年听力损失变动情况,分析接触时间和接触强度对听力损失的影响。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使用方便抽样方法选择流动性较小且于2012—2014年均有进行职业卫生监测和职业健康监护的18家企业的噪声作业工人作为研究对象,18家企业主要包括电子电器制造业以及金属制造业,剔除夸大性听力损失,药物、中毒性聋,外伤性聋,传染病性聋,家族性聋和突发性聋以及各种中耳疾患等对象,共1 411人纳入研究,均取得其知情同意。
1.2 方法采用回顾性队列研究方法收集资料,包括工人一般情况、纯音气导听阈测试结果、现场噪声监测数据。一般情况由培训合格的职业卫生医师按照GBZ 188《职业健康监护技术规范》[7]负责询问、体检并填写个人信息表,内容包括一般情况、职业史、个人防护情况、既往史等;体检包括一般耳鼻喉检查(排除既往耳病史、耳外伤史、耳毒性药物、传染病、头部外伤史等其他非研究因素导致的听力异常)。纯音气导听阈测试按照GB/T 7583-1987 《声学 纯音气导听阈测定听力保护用》[8]标准,噪声作业工人停止接触噪声12~16 h后,使用Madsen VO 522型听力计(丹麦Madsen公司)测定工人双耳500~6 000 Hz的纯音气导听阈测试,使用GBZ/49-2014《职业性噪声聋的诊断标准》[9]附录A进行年龄和性别校正。校正后500 Hz、1 000 Hz、2 000 Hz中任一频率的纯音气导听阈>25 dB为语频异常,校正后高频段3 000 Hz、4 000 Hz、6 000 Hz双耳平均听阈≥40 dB为双耳高频听阈异常[7, 9]。本研究中噪声接触水平以定点接触代替个体接触。作业场所噪声暴露的测定按照GBZ/T 189.8-2007 《工作场所的物理因素测量 噪声》[10]进行现场监测,使用HS 5670型声级计测定1 min等效连续声级(A),每个监测点重复检测3次取平均值,现场采样噪声超标的判断依据GBZ 2.2-2007《工作场有害因素职业接触限值 物理因素》[11]。本研究采集的现在噪声监测点共1 302个。对噪声作业工人按照噪声强度分组,以3 dB(A)为一能量级[10, 12]及噪声接触限值[11]作分组依据,分别为<85 dB(A),85~87 dB(A)及≥88 dB(A)共3组。
1.3 统计分析采用SPSS 19.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不同噪声强度工人3年纯音气导听阈测试结果采用多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不同年份听力结果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相同年份不同噪声强度听力结果采用完全随机设计方差分析。检验水准为α=0.05。
2 结 果 2.1 一般情况本研究中18家企业连续3年进行纯音气导听阈测试的噪声作业工人共1 411人,其中男性1 048人(74.3%),女性363人(25.7%)。年龄为21~60岁,平均年龄为(36.26±7.75)岁,接害工龄为3~42年,平均接害工龄为(7.27±5.80)年。
2.2 工作场所噪声监测结果(表 1)| 表 1 2012—2014年噪声监测结果 |
噪声数据均为8 h等效声级(Lex,8h)。2012—2014年对18家企业测定现场噪声监测点共1 302个,超标点共752个,3年超标率为57.76%。2012、2013、2014年噪声强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F=0.578,P=0.561),3年超标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979,P=0.226),提示该18家企业3年噪声强度较稳定。
2.3 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听阈结果 2.3.1 多因素效应对1 411名噪声作业工人按照噪声强度分组,<85 dB(A)共349人,85~87 dB(A)共876人,≥88 dB(A)共168人。以噪声强度作处理因素,时间作因子进行多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不同年份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听阈不同(F=3.636,P=0.027),为存在时间主效应,并且不同噪声接触水平下双耳高频听阈也存在统计学差异(F=14.577,P<0.001),为存在噪声强度主效应。交互效应无统计学差异(F=2.069,P=0.082)。
2.3.2 单因素效应根据噪声强度主效应P<0.001,不同噪声强度对双耳高频听阈有影响,对各年份各噪声接触水平进行完全随机设计方差分析发现,2012、2013、2014各组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平均听阈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2.234,P<0.001;F=12.329,P<0.001;F=14.211,P<0.001),经Boferroni两两比较,2012、2013、2014年噪声接触水平85~87 dB(A)和≥88 dB(A)的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平均听阈均高于<85 dB(A)的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平均听阈,见表 2,提示随噪声接触水平升高,噪声接触工人双耳高频平均听阈升高。根据时间主效应(F=3.636,P=0.027),不同年份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听阈不同,使用配对t检验进一步分析,2013年与2012年相比,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听阈升高(t=2.240,P=0.025);2014年与2013年相比,双耳高频听阈无差异(t=1.799,P=0.075),表明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听阈在2013年升高后趋于稳定。
| 表 2 2012—2014年噪声作业工人高频和语频描述统计与方差分析(dBHL,x±s) |
2.4 噪声作业工人不同耳朵语频听阈结果(表 2)
不同噪声强度作业工人右耳语频听阈差异无统计学意义(F=2.529,P=0.075),右耳语频听阈的时间与噪声交互效应无统计学差异(F=1.812,P=0.124),时间主效应(F=3.128,P=0.044)P值接近检验标准0.05,不宜下有效结论。左耳语频听阈统计,时间主效应和噪声强度主效应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F=2.911,P=0.055;F=2.731,P=0.066),随时间增加和噪声强度增加,噪声作业工人左耳语频听阈无明显升高,而在不同噪声强度下,左耳语频听阈随时间变化而变化,存在交互效应(F=2.816,P=0.024)。
3 讨 论本研究采用回顾性队列方法收集中山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2012—2014年均进行职业健康监护、接触职业有害因素为噪声的1 411名作业工人资料。研究结果显示,以年份为时间因子、噪声为处理因子的多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双耳高频听阈的时间主效应和噪声强度主效应存在统计学差异(P<0.05),右耳语频听阈和左耳语频听阈的时间主效应和噪声强度主效应均无统计学差异(P>0.05),表明随接触时间增加,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听阈升高,在观察时间内的第三年双耳高频听阈趋于稳定;随噪声强度升高,双耳高频听阈也随之升高,换言之,噪声接触时间和噪声强度与双耳高频听阈存在剂量反应关系。Rabinowitz等[12]研究表明,噪声强度低于85 dB(A),噪声作业工人双耳高频没有明显听力损失,此研究应用的是噪声耳内暴露量,与本研究不同。Chang等[13]研究显示,噪声接触水平(83.1±4.9)dBA与高频4 kHz和6 kHz听力损失呈正相关(P<0.001),与本研究的高频听阈较早损失的结果相同。国外也有研究与本研究结果相反,Rabinowitz等[14]研究显示,高噪声强度(≥88 dB)的高频听力损失率要低于低噪声强度(<82 dB)作业工人的高频听力损失率,这与是否佩戴有效的防护耳罩有关,此研究应用的同样是环境噪声暴露量。本研究中,双耳高频听阈在2012—2013年间升高,2013—2014年间趋于稳定,与ISO 1999是相符,根据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Standardization(ISO)1999:1990,Annex E,大部分的3~6 kHz听力损失发生在接触噪声的10年内,85 dBA(Lex,8 h)水平下10年的永久性听阈位移为4 dB,40年的永久性听阈位移为5 dB,90 dBA(Lex,8 h)水平下10年的永久性听阈位移为9 dB,40年的永久性听阈位移为12 dB[15]。然而老年化与噪声暴露是听力损失的两大重要原因[1]。Cruickshanks等[16]研究表明,年龄增加5岁,听力损失的风险比为1.81,因此探讨时间对噪声导致听力损失的影响还需考虑老龄化对听力损失的影响,深化对听力损失影响因素研究是进一步研究方向。本研究在观察时间内未观察到语频听阈损失与处理因子和时间因子的统计学差异。目前对语频听阈损失的研究较少而且多为阴性结论。Lee-Feldstein等[17]报道在85~114 dBA 噪声强度下,连续5年观察11 435 名操作工和331名对照,2组2~4 kHz听力损失没有统计学差异。Howell等[18]研究449名钢炼工人在噪声强度90~100 dBA水平下,6~8年间听阈0.5~6 kHz没有统计学差异。噪声对机体的影响是多方面的[19, 20],其对机体特异性的影响表现为长期高强度暴露引起的噪声性听力损失,是一种进行性感音性听力损失,早期特征以高频(3 000~6 000 Hz)听力下降为主。高频听阈损失是职业性噪声聋的生物学标志[13],控制工作环境噪声强度以及加强对噪声作业工人纯音气导测听检查仍能有效降低职业性噪声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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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Vol. 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