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是老年特有的特征，是除生理年龄外，被国内外公认的一项新的老年健康评估指标^[1]。它基于健康的“缺失”，从生理、心理和社会维度刻画老年人综合健康状况，对老年人群的医疗卫生服务与干预具有预测价值^[2]。中国关于老年虚弱的研究处于起步阶段，对于中小城市老年人虚弱分布及城乡差异的研究报道较少。为进一步探究现阶段中小城市老年人虚弱特点，为城乡健康老龄化策略制定与实施提供科学依据，本研究以虚弱指数为测量指标，分析河北省保定市≥65岁老年人年龄别健康现状及城乡差异。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于2012年6月—2014年3月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抽样方法，在城乡抽取≥65岁老年人。城市样本在河北省保定市下设的4个行政区中各随机抽取1个街道，再从每个街道中随机抽取1～2个社区，保证每个街道样本量≥100人。共发放问卷467份，回收425份，回收率为91.0%；农村样本在保定所辖县依经济状况好、中、差各抽取1个县，再在每个县抽取1个乡，在抽中的乡中整群抽取18个村，共发放问卷682份，回收624份，回收率为91.5%。共计1 049人。市区老人年龄为65～85岁，平均(73.2±6.7)岁；农村老人年龄为65～82岁，平均(71.7±9.4)岁。 1.2 方法

采取匿名结构问卷调查，由调查员询问并填写问卷。问卷内容包括一般情况、居家养老情况、躯体健康状况和精神健康状况4个部分。一般情况及居家养老情况调查为自行设计，主要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经济收入、既往工作性质等及与子女同住情况、居住满意度、经济条件满意度和子女照护情况等。躯体健康状况和精神健康状况调查采用曾毅等^[3]设计的调查问卷，躯体健康状况包括日常生活自理能力、工具性日常生活能力和肢体功能状况；精神健康状况包括由心理健康、情绪状态、认知功能以及社会参与。每一个问题不健康时，编码为1，否则为0，将患≥2次重病编码为2。其中，躯体虚弱指数量表总得分数29分，躯体虚弱指数越大，躯体健康状况越差，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7，各项目与量表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4~0.8；精神虚弱指数量表总得分数10分，精神虚弱指数越大，精神健康状况越差，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6，各项目与量表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4~0.7^[3]。虚弱指数综合以上2个量表得分，将每一位老人所有变量分值相加之和除以39即为该老人的虚弱指数。虚弱指数最小为0，最大为1。虚弱指数越大，健康状况越差^[3]。 1.3 统计分析

采用Epi Data 3.1建立数据库，应用SAS 9.0软件进行分析，以中位数为虚弱指数的平均水平指标，主要进行χ²检验、线性相关分析、秩和检验等。 2 结 果 2.1 社会人口学特征与子女照护情况(表 1)

城乡老年人在年龄、受教育程度、经济收入、既往工作性质、居住条件满意度、与子女同住情况、子女照护时间和对子女照护满意度方面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 1

表 1 城乡老年人社会人口学特征与子女照护情况 因素 城市 农村 χ2值 P值 人数 % 人数 % 性别 男性 226 53.2 299 47.9 1.598 0.450 女性 199 46.8 325 52.1 年龄(岁) 65~ 112 26.3 191 30.6 10.345 0.022 70~ 124 29.2 187 30.0 75~ 108 25.4 198 31.7 80~ 81 19.1 48 7.7 受教育程度 小学及以下 204 48.0 354 56.7 6.644 0.0420 中学及中专 173 40.7 201 32.2 大专及以上 48 11.3 69 11.1 婚姻状况 在婚 335 78.8 448 71.8 2.314 0.451 未婚 11 2.6 18 2.9 离异 15 3.5 14 2.2 丧偶 63 14.8 144 23.1 经济收入(元/月) <1 200 89 20.9 239 38.3 12.603 0.006 1 200~ 226 53.2 252 40.4 2 400~ 51 12.0 114 18.3 3 600~ 59 13.9 19 3.0 既往工作性质 轻体力劳动 252 59.3 195 31.2 51.202 0.000 中体力劳动 56 13.2 269 43.1 重体力劳动 117 27.5 160 25.6 经济条件满意度 很满意 79 18.9 90 14.4 8.145 0.075 比较满意 144 33.9 212 34.0 一般 147 35.8 206 33.0 不很满意 38 8.9 97 15.5 非常不满意 17 4.0 19 3.0 居住条件满意度 很满意 83 19.5 244 39.1 47.696 0.000 比较满意 150 35.3 264 42.3 一般 141 33.2 85 13.6 不很满意 41 9.6 16 2.6 很不满意 10 2.4 15 2.4 与子女同住情况 同住 144 33.9 265 42.5 34.468 0.000 不同住 281 66.1 359 57.5 子女照护时间(h/周) 0~ 363 85.4 493 79.0 21.512 0.000 4~ 38 8.9 123 19.7 11~ 24 5.6 8 1.3 对子女照护满意度 很满意 90 21.2 144 23.1 19.425 0.000 比较满意 153 36.0 241 38.6 一般 82 19.3 156 25.0 不很满意 53 12.5 51 8.2 非常不满意 47 11.1 32 5.1

表 1 城乡老年人社会人口学特征与子女照护情况

城市65岁~、70岁~、75岁~和80岁~组躯体虚弱指数平均水平分别为0.345、0.379、0.448和0.552，直线相关分析表明，城市老年人躯体虚弱指数水平随年龄增加而增大(r_s=0.775，P<0.05)；各年龄段精神虚弱指数平均水平依次为0.200、0.400、0.400和0.500，直线相关分析表明，城市老人精神虚弱指数水平随年龄增加而增大(r_s=0.684，P<0.05)；虚弱指数平均水平依次为0.282、0.384、0.462和0.538，直线相关分析表明，城市老人的虚弱指数水平随年龄增加而增大(r_s=0.841，P<0.05)。农村65岁~、70岁~、75岁~和80岁~组躯体虚弱指数平均水平分别为0.448、0.483、0.517和0.552，直线相关分析表明，农村老人躯体虚弱指数水平随年龄增加而增大(r_s=0.722，P<0.05)；精神虚弱指数平均水平依次为0.200、0.300、0.300和0.300，直线相关分析表明，农村老人精神虚弱指数水平随年龄增加而增大(r_s=0.576，P<0.05)；虚弱指数平均水平依次为0.385、0.436、0.462和0.462，直线相关分析表明，农村老人虚弱指数水平随年龄增加而增大(r_s=0.778，P<0.05)。

表 2

表 2 老年人虚弱水平比较 年龄 (岁) 躯体虚弱指数 精神虚弱指数 虚弱指数 城市 农村 U值 P值 城市 农村 U值 P值 城市 农村 U值 P值 65~ 男性 0.276 0.448 2.065 0.039 0.300 0.200 1.542 0.124 0.282 0.385 2.652 0.008 女性 0.345b 0.552a 2.100 0.036 0.200a 0.300a 2.037 0.042 0.308a 0.410a 1.965 0.047 70~ 男性 0.379 0.483 2.036 0.042 0.400 0.300 0.948 0.344 0.384 0.462 2.218 0.026 女性 0.379 0.517 1.975 0.047 0.400 0.300 1.825 0.069 0.384 0.436 2.258 0.024 75~ 男性 0.414 0.552 1.675 0.094 0.500 0.300 2.067 0.038 0.462 0.462 2.068 0.037 女性 0.483b 0.517 1.718 0.086 0.400a 0.300 1.472 0.142 0.462 0.487 1.703 0.088 80~ 男性 0.552 0.621 1.767 0.077 0.500 0.300 1.968 0.046 0.538 0.487 2.037 0.041 女性 0.552 0.552a 0.925 0.376 0.500 0.300 1.976 0.045 0.513a 0.462a 1.973 0.049 注：同年龄男性与女性比较，a P<0.05，b P<0.01。

表 2 老年人虚弱水平比较

城市老人躯体虚弱指数、精神虚弱指数和虚弱指数平均水平分别为0.379、0.400和0.410；秩和检验结果表明，65岁～组男性躯体虚弱指数、虚弱指数均低于女性，而精神虚弱指数高于女性；75岁～组男性躯体虚弱指数低于女性，而精神虚弱指数则均高于女性；80岁~组男性虚弱指数高于女性，其余未发现差异。农村老人躯体虚弱指数、精神虚弱指数和虚弱指数平均水平分别为0.517、0.300和0.462。秩和检验结果表明，65岁～组男性躯体虚弱指数、精神虚弱指数、虚弱指数均低于女性；80岁～组男性躯体虚弱指数、虚弱指数均高于女性，其余未发现差异。 2.2.3 城乡老年人虚弱水平比较

65岁～组、70岁~组城市男性躯体虚弱指数、虚弱指数均低于农村男性；75岁～、80岁～组城市男性精神虚弱指数、虚弱指数均分别高于农村，其余未发现差异。65岁～组城市女性躯体虚弱指数、精神虚弱指数、虚弱指数低于农村；70岁～组城市女性躯体虚弱指数、虚弱指数均低于农村；80岁～组城市女性精神虚弱指数、虚弱指数均高于农村，其余未发现差异。 3 讨 论

曾宪新等^[4]认为，中国男性老年人躯体虚弱指数低于女性。本次对保定市城乡老年人调查结果显示，总体上，无论城乡，男性躯体虚弱水平均低于女性，但在不同年龄段表现不一，城市65岁～、75岁～组男性躯体虚弱指数均低于女性，其余年龄组则未发现差异；农村65岁～组男性低于女性，80岁~组男性则超过女性，其余各组则无差异。女性躯体虚弱水平高可能与性别间生理水平差异、女性承担家庭事务多等有关。本调查结果还表明，无论城市还是农村，男性老人躯体虚弱起始水平低，但男性躯体虚弱随年龄增长的进展速度快于女性，逐渐在高龄时与女性齐同甚至反超。另外，从本研究的城乡比较结果来看，无论男女，65岁~、70岁~组城市老年人躯体虚弱指数均低于农村，75岁之后则均无差异，提示城市老年人低龄时躯体健康水平高于农村老人，而到高龄时这种差异消失。这可能与医疗卫生条件的城乡差异有关，城市良好的医疗卫生条件帮助躯体虚弱的城市老年人存活到高龄，而在农村地区更多是自身更健康的老年人存活到了高龄^{[4, 5]}。

研究表明，我国老年人精神健康状况男性好于女性，城市好于农村^[4]，而本次研究结果与此不同。城市65岁～、75岁～组男性精神虚弱指数分别高于女性，其余年龄组未发现差异；农村则表现为65岁～组女性高于男性，其余各年龄组无差异；城乡男性在75岁之前无差异，75岁之后城市男性精神健康状况差于农村，女性则在65岁~组农村高于城市，到80岁~组城市女性反超。总体上看，在城市需更加关注男性老人精神健康状况，这可能因老年精神需求的性别差异有关；在农村则需更加关注女性，农村老年女性较男性承担更多生活责任可能是原因之一^[6]。保定农村老人在特异年龄段好于城市老人，这可能因为其文化程度、健康知识水平偏低，使得他们对老龄化带来健康担忧、养老焦虑少于城市老人^[7]；另外，有研究认为，与子女同住能明显提高老年人精神健康状况^[8]，保定农村老人与子女同住率明显高于城市，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本研究结果表明，保定市区65岁～组男性老人虚弱指数低于女性，70岁~组和75岁～组两性之间无差异，80岁~组男性则高于女性，提示保定市男性综合健康状况在65岁~组好于女性，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男性综合健康水平衰减速度高于女性，在80岁后男性的综合虚弱水平超过女性。在保定农村也呈现出同样的变化模式。男性由于其功能障碍阈值较高而表现为更好的生理功能状态，但其健康储备却差于女性，所以男性健康缺失的累积更为严重^[9]。从城乡比较来看，65岁~组和70岁~组无论男性、女性，城市老人的虚弱水平均低于农村，提示城市老年人综合健康状况好于农村；但男性在75岁以后、女性在80岁以后，农村老人的综合健康状况则分别好于城市，这与相应年龄段精神维度、躯体维度健康水平相一致。

虚弱与生理年龄相关度较高^{[1, 10]}。老年人年龄越大，累计健康缺失也随之增长，虚弱指数越高^{[4, 11]}。本研究以年龄别为基础，从躯体虚弱、精神虚弱和综合虚弱3个方面分析了保定市城乡老年人虚弱水平特征，消除了年龄对虚弱水平的混杂作用，较全面地反映老人健康状况特征。慢性病及其共病是老年人群健康的一个重要特点^[12]，慢性病及其共病老人年龄别虚弱水平特征及其健康损失尚待今后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