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新疆医科大学护理学院;
3. 乌鲁木齐县甘沟乡卫生院;
4. 乌鲁木齐市新市区银川路社区卫生服务站
高血压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是指高血压患者为控制疾病所需的获取、理解、采纳高血压病相关健康信息和服务,并做出正确判断和决定,促进自身健康的过程。据调查,新疆地区哈萨克族、汉族高血压患病率分别为48.69%和33.42%,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5%~30%),且哈萨克族高血压患病风险为汉族的2.56倍[1]。国外研究表明,健康素养是血压控制的独立预测因子[2],低健康素养水平的人发生不良健康结局的可能性为高素养水平者的1.5~3倍[3]。为比较哈萨克族和汉族高血压患者疾病相关健康素养及血压达标的影响因素,为明确不同民族高血压患者健康素养干预的切入点及制定高血压患者干预策略提供参考依据,于2013年6月—2014年2月对新疆乌鲁木齐县哈萨克族聚居区以及乌鲁木齐市银川路社区、南梁破社区、金沙江路西社区抽取382例哈萨克族和374例汉族高血压患者进行疾病相关健康素养问卷调查,并按操作规范对其进行体格检查。结果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分层随机整群抽样方法,先依据新疆人口普查资料分别根据人口、民族、地理状况、经济文化发展水平等选取新疆哈萨克族及汉族主要聚居区作为研究现场,再以民族聚集情况作为分层依据,从汉族、哈萨克族聚居地区及县各随机抽取1个城区及县,最终在乌鲁木齐县哈萨克族聚居区以及乌鲁木齐市银川路社区、南梁破社区、金沙江路西社区抽取382例哈萨克族和374例汉族高血压患者作为调查对象进行疾病相关健康素养问卷调查和体格检查。所有调查对象均为符合《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2010》[4]中原发性高血压的诊断标准,收缩压≥140 mmHg(1 mm Hg=0.133 3 kPa)和/或舒张压≥90 mm Hg或血压水平虽未达到上述诊断标准但既往有高血压史,目前正服用或2个月内服用抗高血压药物的年龄≥18周岁、无异族通婚史、在该地区居住时间≥6个月、已签署科研意愿知情同意书并自愿参加调查者,排除有明显意识障碍/智力障碍/躯体功能障碍而无法完成高血压相关健康素养评估者、正在参加或近30 d内参加过其他研究项目者、医务人员及从事医学相关职业者、患有肿瘤且近半年内接受过化疗或放疗者、各种继发性高血压患者、长期外出/流动人口以及资料收集不完整者。 1.2 方法 1.2.1 问卷调查
(1)一般情况调查表:自行设计。内容包括社会人口学特征(性别、年龄、民族、文化程度、婚姻状况、职业、月均收入)及高血压患病情况(病程、合并症)等。(2)高血压疾病相关健康素养简易量表:采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Kim等开发的高血压健康素养评估工具(High Blood Pressure-Health Literacy Scale,HBP-HLS)[5],并根据中国国情和文化特点进行语言及文化调适。请4名护理学专家及2名高血压病专家进行内容效度测定,内容效度系数为0.85。该量表共43个条目,包括书面素养(评估研究对象的阅读能力)和功能性健康素养(评估运算能力、理解能力)2个维度。书面素养评估部分共30个条目,每答对一题得1分,共计30分;功能性健康素养部分共13个条目,每答对一题得5分,共计65分;2部分总分为0~95分。参考成人功能性健康素养量表(the Test of Functional Health Literacy in Adults,TOFHLA)评分系统[6],将健康素养水准分为3个级别,<60分表示健康素养缺乏,60~75分表示临界健康素养,>75分表示健康素养充足。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69,重测信度为0.943。所有调查问卷均由统一培训的哈萨克族及汉族调查员进行面访调查,确保独立作答,无暗示,发现遗漏和空缺立即填补。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780份,当场回收有效问卷756份,有效问卷回收率96.92%。 1.2.2 体格检查
由统一培训的哈萨克族及汉族调查员采用UA-621(A&D Medical Life Source,Japan)电子血压计[安德电子(深圳)有限公司]同时测量患者右上肢及右下肢血压。研究对象需排空膀胱,仰卧休息至少5 min后,将血压计束带分别束于受试者右上肢肘横纹上2 cm(肱动脉)及右下肢踝关节上 2 cm 处(胫后动脉或足背动脉),同步测试,连续2次,每次间隔至少30 s,取平均值。采用直尺测量身高、软皮尺测量腰围、臀围,读数精确到0.1 cm;采用电子体重秤测量体重,读数精确到 0.1 kg。 1.3 诊断标准
(1)肥胖:按照《中国成人超重和肥胖症预防控制指南》[7],计算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BMI)=体重(kg)/身高2(m2),BMI 24.0~27.9 kg/m2为超重,BMI≥28.0 kg/m2为肥胖。(2)腹型肥胖:按照《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2010》[4],腰围男性≥90 cm、女性≥85 cm为腹型肥胖。计算腰臀比(waist-to-hip ratio,WHR)=腰围(cm)/臀围(cm)和腰围身高比(waist-to-hight ratio,WHtR)=腰围(cm)/身高(cm),WHR男性≥0.90、女性≥0.85[8]或WHtR≥0.5[9]为腹型肥胖。(3)降压达标:按照《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2010》[4]进行高血压降压达标分类,一般高血压患者的降压目标是<140/90 mmHg(1 mmHg=0.133 kPa);≥65岁老年人降压目标是<150/90 mmHg;伴有糖尿病、肾脏病和冠状动脉性心脏病的降压目标为<130/80 mmHg;脑卒中后的高血压患者降压目标为<140/90 mmHg。(3)踝肱指数(ankle brachial index,ABI):按照2013欧洲高血压管理指南[10],计算ABI=踝动脉收缩压/肱动脉收缩压,若ABI≤0.9,提示外周动脉疾病,预测并评估心血管风险。 1.4 统计分析
采用Epi Data 3.1软件建立数据库进行数据录入,应用SPSS 18.0统计软件进行X2检验、t检验、秩和检验、方差分析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一般情况
调查的382例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中,男性181例(47.38%),女性201例(52.62%);年龄29~86岁,平均年龄(63.12±9.45)岁;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283例(74.08%),初中及以上99例(25.92%);在婚303例(79.32%),非在婚79例(20.68%);工人10例(2.62%),农民333例(87.17%),干部20例(5.24%),个体户3例(0.78%),无业16例(4.19%);月均收入≤3 000元367例(96.07%),>3 000元15例(3.93%);高血压病程≤5年228例(59.69%),>5年154例(40.31%);有高血压合并症83例(21.73%)。调查的374例汉族高血压患者中,男性181(48.40%),女性193例(51.60%);年龄22~88岁,平均年龄(64.53±10.94)岁;文化程度小学及以下140例(37.43%),初中及以上234例(62.57%);在婚302例(80.75%),非在婚72例(19.25%);工人35例(9.36%),农民34例(9.09%),干部195例(52.14%),个体户14例(3.74%),无业96例(25.67%);月均收入≤3 000元284例(75.94%),>3 000元90例(24.06%);高血压病程≤5年125例(33.42%),>5年249例(66.58%);有高血压合并症174例(46.52%)。 2.2 不同民族高血压患者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水平比较
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书面素养、功能性健康素养得分和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总分分别为(1.51±5.73)、(28.06±8.14)和(29.57±11.63)分,均低于汉族高血压患者的(24.41±10.86)、(40.16±16.75)和(64.57±23.61)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0)。382例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中,健康素养缺乏者369例(96.6%),临界健康素养8例(2.1%),健康素养充足5例(1.3%);374例汉族高血压患者中,健康素养缺乏者143例(38.2%),临界健康素养94例(25.1%),健康素养充足137例(36.6%)。 2.3 不同年龄、民族高血压患者血压及踝肱指数比较(表 1)
| 表 1 不同民族高血压患者按年龄分组血压及踝肱指数比较 |
不同年龄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舒张压及不同年龄汉族高血压患者舒张压、踝肱指数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各年龄组不同民族高血压患者血压及踝肱指数比较,40~59岁和≥60岁汉族高血压患者收缩压、舒张压均低于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2.4 不同特征哈萨克族、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情况比较(表 2、3)
| 表 2 不同特征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率比较(%) |
| 表 3 不同特征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率比较(%) |
哈萨克族和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率分别为23.82%(91/382)和46.79%(175/374),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3.72,P=0.000)。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有无高血压合并症和不同BMI血压达标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汉族高血压患者不同文化程度、职业及有无高血压合并症血压达标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者和未达标者书面素养、功能性健康素养、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总分分别为(2.13±7.11)和(1.32±5.22)、(30.33±8.46)分和(27.35±7.93)、(32.46±12.71)分和(28.67±11.14)分,除书面素养外,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达标者功能性健康素养得分和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总分均高于未达标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者和未达标者书面素养、功能性健康素养得分、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总分分别为(26.22±9.36)和(22.82±11.82)分、(42.49±16.76)和(38.12±16.52)分、(68.70±22.46)和(60.93±24.05)分,汉族高血压患者达标者书面素养、功能性健康素养得分和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总分均高于未达标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2.5 哈萨克族和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影响因素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表 4)
| 表 4 哈萨克族和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影响因素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
以血压是否达标为因变量(是=0,否=1),以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体质指数≥18.5 kg/m2及有高血压并发症是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的危险因素,功能性健康素养得分较高是哈萨克族
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的保护因素;有高血压并发症是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的危险因素,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上是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的保护因素。 3 讨 论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新疆地区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书面素养、功能性健康素养得分和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总分均低于汉族高血压患者,且哈萨克族和汉族高血压患者中仅有1.3%和36.6%的患者属于健康素充足范围,哈萨克族低于汉族,汉族高于李彩福等[11]对朝鲜族老年高血压患者健康素养的调查结果25.4%。造成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健康素养得分较低的原因可能是哈萨克族人群居住地区偏远、经济文化水平落后,日常生活中以哈萨克语为主要沟通语言[12],汉语阅读能力和沟通能力较低有关。
2007年欧洲高血压指南新增ABI检测有助于早期发现和诊断外周动脉疾病,提高治疗率,预测并预防心肌梗死以及脑卒中等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13, 14],国外研究也表明,ABI≤0.9或≥1.4均可作为心血管疾病死亡率的独立预测指标[15]。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不同年龄组踝肱指数均低于汉族,且汉族高血压患者不同年龄组踝肱指数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随年龄增加呈递减趋势。提示应针对2个民族老年高血压患者积极开展踝肱指数监测工作,早期发现周围动脉粥样硬化,评估患者靶器官损害,提前干预,防患于未然。
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高血压功能性健康素养得分是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的保护因素,随着高血压功能性健康素养得分的增加,其在获得、筛选、分析、理解健康信息能力等方面均优于健康素养水平较低的患者,可以更准确有效地理解健康信息,掌握健康技能。而BMI和高血压并发症是其危险因素,肥胖的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血压不达标的危险性为低体重者的12.148倍(OR=12.148,95%CI=2.046~72.134),这与王宏宇等[16]的研究结果一致,提示BMI是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的独立预测因子。合并糖尿病、心脑肾等并发症的高血压患者,是一个更加脆弱的群体,血压居高不下会导致糖尿病、心脑肾等疾病的进一步发展和恶化,因此针对此类患者将血压控制在达标范围内是至关重要的。文化程度较高是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的保护因素,文化水平越高的患者,其血压控制的越好,与其他研究结果一致[17, 18],这可能与文化程度较高的患者能够认识到日常生活行为对疾病控制的重要性,能够更好的管理自己的健康等有关。高血压并发症是其危险因素,与本调查中哈萨克族高血压患者一致。尽管疾病相关健康素养对汉族高血压患者血压达标未形成独立的危险因素,但仅36.6%的汉族高血压患者属于健康素充足范围,这也说明对其开展高血压疾病相关健康素养干预的必要性。
国外大量研究表明,健康素养不足的高血压患者,自我管理能力差,很少主动采取预防性措施,从而延误疾病防治的最佳时机,会增加其并发症的发生率,导致医疗服务利用率和医疗费用大大增加[19, 20]。国内的研究也表明,消费者的健康素养对于医疗服务的结局有着重大影响,改善全民健康素养是改善医患关系的重要途径[21]。因此,应进一步强调医务人员对高血压患者进行健康素养及自我管理水平评估的重要性[22],针对哈萨克族和汉族高血压患者疾病相关健康素养水平较低的现状,以疾病相关健康素养薄弱环节为切入点,根据2个民族各自血压未达标的影响因素,制定合理有效的健康促进策略,从而加强疾病管理能力和血压控制能力。
志谢 感谢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Miyong T.Kim教授提供的研究工具,及乌鲁木齐县、市各级卫生院领导(王红军院长、詹怀峰院长、叶力夏提书记、张治富院长、努尔包拉提院长)及公共卫生医师为本项目实施提供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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