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质量(quality of life，QOL) 资料具有多时点、多终 点、多变量、变量不可直接观测等特点，传统线性分析方法往 往孤立的关注变量与观察指标之间的关系，而忽略其他潜变 量的存在和影响，忽略了测量误差的存在，对生命质量影响因 素的总体把握受到限制^{〔1, 2〕}。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EM) 是心理、行为、教育、社会科学和信息学等强 有力的研究工具^{〔3, 4〕}，具有能够分析不能直接观测的潜在变 量的优良特性，对各种因素间的相互作用解释更为准确合理。 它采用多个可观测变量去反映难以直接准确测量的潜变量， 不但可以同时考虑和处理多个潜变量的影响和作用关系，还 可以通过分解相关系数来分析变量间的直接和间接关系，适 用于生命质量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5〕。本研究通过线性结 构方程模型来分析城市贫困人群生命质量的影响因素，以期 获得更为全面深入的信息。

以辽宁省沈阳市(老重工业基地型) 、阜新市(资 源枯竭型) 、丹东市(传统轻工型) 为不同工业类型城市的代 表，在各市分别选取下岗失业人群较为集中的2 个社区，调查 享有最低生活保障金的全部贫困家庭，同时在3 个城市分别 随机抽取4 个社区，在选定社区内采用整群随机抽样方法抽 取住户进行调查。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6 000 份，回收有效 问卷5 265 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87.75%。本研究在调查对 象总体中抽取家庭人均收入＜ 600 元的3 469 名贫困人群作 为研究对象进行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其中男性2 128 人，女 性1 341 人; 年龄18 ～ 89 岁，平均年龄(47.19 ± 12.95) 岁。

(1) 一般情况调查表: 自行设计。内容包括性 别、年龄、健康状况、月收入及支出、教育及医疗费用、负债情 况等。(2) 简明健康调查中文版量表(the 36-Item Short Form Health Survey，SF-36)^{〔6, 7〕}: 该量表包括生理功能(physical functioning，PF) 、生理职能(role-physical，RP) 、躯体疼痛(bodily pain，BP) 、总体健康(general health，GH) 、活力(vitality， VT) 、社会功能(social functioning，SF) 、情感职能(role-emotional， RE) 和精神健康(mental health，MH) 8 个维度共35 个 条目和健康变化(reported health transition，HT) 1 个单独的条 目组成。8 个维度中前4 个维度反映被试者的生理健康水 平，后4 个维度反映被试者的心理健康水平^{〔8, 9〕}。所有调查 问卷均由调查对象自行填写后当场回收。

根据专业知识和研究目的构建初始理论模 型，设定模型中的参数，指定观测变量与潜变量的关系及各潜 变量间的相互关系，然后检查各模型的S _x、标准化残差、修正 指数、参数期望改变值、χ² 值及各种拟合指数，验证理论模型 的合理性，据此修改模型^{〔10, 11〕}。采用AMOS 7.0 软件计算似 然比χ2 值、规范适配指标(normed fit index，NFI) 、非规范适 配指标(non-normed fit index，NNFI) 、拟合优度指数(goodness of fit index，GFI) 、近似误差均方根(root mean square error of approximation，RMSEA) 等对模型进行评价^{〔12, 13〕}。

根据因子分析结果及相关专业知识，确定以 人均月收入、饮食支出、年龄、文化程度、健康状况、债务金额、 教育支出、医疗支出8 个因素为外生变量，以经济状况、身心 负荷、经济负荷为内生显变量，以SF-36 量表中生命质量的生 理健康因子和心理健康因子为内生潜变量。各变量间的相关 系数矩阵显示影响因素间无高度相关，可以认为不会引起潜 在共线性问题。

图 1

注: 各通径上的数值为变量间的标化回归系数。 图 1 城市贫困人群生命质量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

根据专业知识确定各种影 响因素、生命质量各维度与生命质量的对应关系，构建初始结 构方程。根据模型拟合结果对模型进行修正，直到模型达到 拟合指数要求。最终得到的生命质量结构方程模型见图 1。 结果显示，生理健康因子和心理健康因子作为生命质量的2 个因子，受经济状况、身心负荷和经济负荷3 方面的影响，其 中经济状况相对较好对生理健康因子和心理健康因子起正向 作用，身心负荷和经济负荷相对较重对生理健康因子和心理 健康因子起负向作用。其中经济状况的影响因素为人均收入 和饮食支出，身心负荷的影响因素为年龄、文化程度和健康状 况，经济负荷的影响因素为债务金额、教育支出和医疗支出。 进一步观察经济状况、身心负荷、经济负荷各影响因素，结果 表明，人均月收入、饮食支出、文化程度和健康状况对生命质 量2 因子得分起正向作用，年龄、债务金额、教育支出、医疗支 出对生命质量2 因子起负向作用。

模型整体适配度检验的χ² 值为112.3，P 值 为0.137，接受无效假设，表示假设模型与样本数据可以适 配。RMSEA 值为0.058，NFI 值为0.958，GFI 值为0.960， NNFI 值为0.918，各拟合指数均显示模型的拟合优度良好， 模型可以接受。

由于生命质量是一种主观感受，在同一时间点上不同的 人或相同的人在不同时间点上对生命质量的评价均可能不 同，很难对其生命质量作一个准确的度量。生命质量影响因 素之间的作用关系极其复杂，有的是直接作用，有的则是通过 中介因素的间接作用。在生命质量的研究中，应用结构方程 模型可以更加客观的分析影响因素与生命质量的相关性，减 少主观因素和测量误差对模型信度的影响。本研究通过结构 方程模型分析城市贫困人群生命质量影响因素，结果表明，生 理健康因子和心理健康因子作为生命质量的2 个因子，受经 济状况(人均收入和饮食支出) 、身心负荷(年龄、文化程度和 健康状况) 和经济负荷(债务金额、教育支出和医疗支出) 3 方 面8 个因素的影响。其中人均月收入、饮食支出、文化程度和 健康状况越高，生命质量越好，年龄、债务金额、教育支出和医 疗支出越高，生命质量越差。本研究通过构建城市贫困人群 生命质量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为各种因素间的相互作用 提供了定量的表达方式，使对城市贫困人群生命质量的宏观 调控和预警成为可能。虽然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分析有一 定程度的局限性，如因子解释具有一定主观性和局限性，对于 相同的数据，在理论上可能存在多个合理的模型等，但结构方 程模型在生命质量的研究中仍具有其他统计分析方法所不能 比拟的实用价值，值得进一步研究和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