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社会行为是指人们在社会交往中对他人有益或对社会有积极影响的行为。移情是一种理解并可共享他人情绪状态与所处情境的能力,包括认知移情和情感移情2个维度。有研究认为,青少年的亲社会行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移情能力的提高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1, 2, 3〕},也有学者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青少年变得世故和悲观^〔4〕,提示世故特质、移情及亲社会行为之间存在联系,但较少研究将三者放在一起综合观察分析。本研究于2009年9月选取河南省郑州市某中学 101名初中学生为对象,观察世故特质之悲观人性观、情感移情2个指标对于亲社会行为的影响,同时对情感移情在悲观人性观与亲社会行为之间存在的中介作用进行验证。

采用随机整群抽样方法抽取郑州市某中学初中学生122人,共回收有效问卷101份,回收率为82.79%。其中初一学生32人,初二30人,初三39人,男生61人,女生40 人;年龄12~16岁,平均(13.72 ± 1.13)岁。

(1)儿童马基雅维里主义量表(Kiddie Machiavellianism Scale,KMS)^〔4〕:共20个条目,有对人性缺乏信心、不诚实和不信任3个因子,采用完全同意到完全不同意 4级评分,计算各因子分和总分。总分100为满分,分数越高表示儿童越世故。本研究中探索性因子分析共提取3个因子:因子1命名为不信任,因子2命名为对人性缺乏信心,因子3命名为不诚实,总解释率为31.93%。验证性因子分析显示模型拟合较好:χ²=172.79,v=101,渐进残差均方和平方根(root mean square error of approximation,RMSEA)= 0.039,非规准拟合指数(non normed fit index,NNFI)=0.90,比较拟合指数(comparative fit index,CFI)=0.91,拟合指数 (goodness-of-fit index,GFI)=0.96,调整后拟合指数(adjusted goodness-of-fit index,AGFI)=0.94。量表间隔4周总体的重测信度为0.87,分半信度为0.70,总体Cronbach'α为0.64。 本研究只选用对人性缺乏信心这一因子,35分为满分,Cronbach' α为0.78。(2)基本移情量表(basic empathy scale,BES)^〔5〕:原量表共20个条目,分认知移情和情感移情2个因子,采用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5级评分,计算各因子分和总分。总分100分为满分,分数越高表示移情能力越强。本研究只选用基本移情量表中文版的情感移情因子,40分为满分,Cronbach'α为0.73^〔6〕。(3)长处和困难问卷(自评版) (strength and difficulties questionnaire,SDQ)^〔7〕:用于评估儿童青少年的情绪、行为问题。量表共有25个条目,采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3级评分,困难总分得分越高提示儿童青少年的情绪、行为问题越多,困难越大;而亲社会行为因子得分越高,提示儿童青少年适应社会的正性行为越多。本研究只选取亲社会行为因子,10分为满分,Cronbach'α为0.83。

由经过培训后的心理学专业研究生主持,采用团体施测方式进行。施测时以班级为单位,由主试讲明要求,解释指导语,必要时给予个人指导以确保被试正确理解问卷。

采用SPSS 15.0软件和AMOS 7.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主要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方差分析、Pearson相关和结构方程模型等统计方法。

表 1

表 1 不同性别和年级学生各量表得分比较(分，x±s)

表 1 不同性别和年级学生各量表得分比较(分，x±s)

女生情感移情得分明显高于男生,而男女生在亲社会行为和对人性缺乏信心的得分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对人性缺乏信心、情感移情和亲社会行为3个因子得分均存在年级主效应。多重比较显示,初二学生对人性缺乏信心得分明显高于初三学生(P < 0.05),初三学生的情感移情得分与亲社会行为得分均明显高于初一学生(均P < 0.05)。

对人性缺乏信心与情感移情(r= -0.23,P < 0.05)、亲社会行为(r=-0.24,P < 0.05)呈负相关,而情感移情与亲社会行为呈正相关(r=0.38,P < 0.01),满足了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的前提条件。同时,各量表的Cronbach' α均> 0.70,表明信度较高。

本研究中,假设情感移情是对人性缺乏信心与亲社会行为间的中介变量并建立结构模型。采用贝氏估计法(Bayesian estimation)对模型进行检验,结果显示,模型拟合良好:χ²=2.890,v=1,RMSEA=0.037,CFI=0.910,GFI=0.981,增值拟合指数(incremental fit index,IFI)=0.918。模型中对人性缺乏信心到情感移情的路径系数为-0.23(P < 0.05)、情感移情到亲社会行为的路径系数为0.38(P < 0.001)、对人性缺乏信心到亲社会行为的路径系数为-0.16(P > 0.05)。以上结果提示情感移情的中介效应明显,初中生的悲观人性观可以通过情感移情的中介作用与亲社会行为发生间接联系,中介效应为-0.0874,总效应为-0.2474,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35.33%。同时,由于对人性缺乏信心到亲社会行为的路径系数无统计学意义,因此可以判断情感移情在对人性缺乏信心与亲社会行为间起完全中介作用。

本研究结果表明,女生的情感移情能力好于男生,这与以往的研究一致^〔8〕。女性由于进化、大脑工作机制、传统文化与社会环境等因素的影响,更富有亲和动机与同情心,更容易被感动^〔9〕,因而也更善于建立亲密的人际关系。本研究还表明,初中生的情感移情与亲社会行为水平有随年龄增长而逐渐增加的趋势,且初三学生的情感移情与亲社会行为得分均明显高于初一学生,这与有关研究一致^{〔1, 2, 10〕}。从对人性缺乏信心因子的得分看,初二学生最高,初一次之,初三学生最低,且初二学生的得分明显高于初三学生,形成一个倒"U"形结构。这可能与初二学生的抽象逻辑思维正开始由经验型水平向理论型水平转化,辩证思维尚处于发展进程之中有关^〔11〕。而Sutton等^〔4〕对9~12岁儿童调查时发现,对人性缺乏信心因子与年龄呈正相关。

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初中学生情感移情水平越高,其亲社会行为水平也越高,情感移情水平越低,则其亲社会行为水平也越低。同时,对人性缺乏信心与情感移情和亲社会行为存在负相关,表明初中学生对人性越悲观,情感移情与亲社会行为水平越低,反之,对人性越乐观,则其情感移情与亲社会行为水平越高,这与以往的研究一致^{〔12, 13〕}。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表明,情感移情在人性缺乏信心和亲社会行为间起完全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 35.33%,表明初中学生的悲观人性观能负向预测其情感移情水平,而情感移情的水平又能正向预测其亲社会行为出现的可能性,悲观人性观通过情感移情影响亲社会行为。这种中介作用提示,对那些具有悲观人性观的青少年"动之以情",可有效地促进其亲社会行为的表现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