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铅中毒的发生和发展呈隐匿状态,常无临床症状,其普遍性与严重性极易被低估^〔1〕。而研究血铅在100 μg/L以下毒性作用的新生儿生长发育的报道较少。为了解血铅不同界值水平(100,75,50μg/L)对新生儿生长发育的不良影响及南北沿海城市血铅暴露的差异,本研究于2006年9月-2007年4月对上海和大连市的健康产妇和新生儿进行血铅及血锌检测及问卷调查。结果报告如下。

于2006年9月-2007年4月,采用横断面整群抽样调查方法,在上海和大连市各抽取1家医院健康产妇及新生儿为研究对象,其中上海市172对,大连市113对。

取得产妇的知情同意后,在产妇入院待产时留取3 mL静脉血;分娩时拭净并消毒脐带表面,留取脐静脉血3 mL。乙二胺四乙酸(EDTA)抗凝,颠倒混匀,-20℃保存备用。血铅与血锌含量的测定使用Agilent 7500 CE电感耦合等离子质谱系统(美国Agilent公司)进行分析。取 200μL全血样品,加入400μL浓度为69%的硝酸,使用Mars-5型微波消解仪(美国CEM公司)进行消解。将消解后的原液用纯水稀释至415 g左右,使用CORTOX试剂(美国 Kaulson Laboratories公司),批号为HMB59311)进行质量控制。每次测量样品均在质控通过后进行。此外,抽取10%的样本进行重复测量。

采用国内统一标准测量新生儿的身高(cm)、体重(kg)、头围(cm)、胸围(cm)。

自行编制《家庭社会环境和健康问卷》。内容包括产妇的一般人口学特征,新生儿生长发育的影响因素,包括母亲孕期饮食、体重增重以及父母生活行为习惯等。

高铅血症:连续2次静脉血铅水平在 100~199μg/L,诊断为高铅血症^〔2〕。在血铅值100,75和50 μg/L 3个水平下^{〔3, 4, 5, 6〕},将新生儿分别分为低、高血铅组,比较各水平下2组间新生儿母亲相关因素、血锌浓度及生长发育各项指标的差异。

应用SAS 9113软件进行分析。母婴血铅均不服从正态分布,以几何均数G描述其平均水平。计量资料的单因素分析采用Pearson或Spearman相关分析、方差分析或秩和检验。计数资料的单因素分析采用χ²检验和CMH χ² (有序资料)。各项生长发育指标在低、高血铅组间的比较则采用校正后均数,校正因素由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因子组成。

调查上海市母婴172对,大连市113对。母亲方面,2地母亲学历以高中及以上居多,无职业暴露史,孕期平均体重增重和孕周相近。2地母亲居住地、年龄和被动吸烟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上海市母亲城市居民比例为 31198%,平均年龄27120岁,被动吸烟比例为51148%;大连市母亲城市居民比例为91140%,平均年龄28166岁,被动吸烟比例为47117%。新生儿方面,2地新生儿均为足月生产,男女性别均衡;2地新生儿的身高、体重和头围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其中上海市新生儿平均身高为49150 cm,体重为 3 350185 g,头围为34177 cm;大连市新生儿平均身高为 52145 cm,体重为3 512196 g,头围为34105 cm。

表 1

表 1 不同血铅界值水平母婴血铅比率(%)

表 1 不同血铅界值水平母婴血铅比率(%)

血铅几何均数,上海市母亲为58102 g/L,新生儿为47166 g/L;大连市母亲为39137 g/L,新生儿为31108 g/L。2地母亲血铅水平均明显高于新生儿;上海市母婴血铅值间相关性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大连市母婴血铅值间呈较弱的相关性(大连r= 01520 43,P < 01001)。

表 2

表 2 3个血铅水平下新生儿血锌比较(x±s,μmol/L )

表 2 3个血铅水平下新生儿血锌比较(x±s,μmol/L )

在血铅值50,75和100μg/L 3个水平下,低血铅组与高血铅组比较,母亲年龄、居住地、受教育程度、孕期体重增重、孕周和被动吸烟情况,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新生儿血锌水平在2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除< 50μg/L血铅水平的大连新生儿外,各水平下低血铅组新生儿血锌水平均高于高血铅组(P < 0105)。

表 3

表 3 　3个血铅水平下新生儿生长发育指标校正后均数比较(x±s)

表 3 3个血铅水平下新生儿生长发育指标校正后均数比较(x±s)

分别比较不同界值下,低血铅组与高血铅组新生儿生长发育各项指标间的差异。多数情况下,高血铅组新生儿生长发育指标数值低于低血铅组,特别是以50 μg/L为界值时,上海市新生儿的身高、体重与大连市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自20世纪90年代,儿童血铅水平呈逐年下降趋势^{〔1, 4, 7〕}。一项全国27个省的综述研究显示,1994-2003年间儿童血铅平均水平已降至9219 μg/L,高铅血症的平均比例为3818%(916%~8015%)^〔8〕。本研究结果较之又有明显降低,提示铅中毒是可以预防的,其中健康教育行之有效。

2地新生儿血铅水平均与母亲的年龄、居住地、职业、受教育程度和母亲被动吸烟无统计学关联,而与新生儿血锌水平有关。血锌是公认的影响生长发育的重要微量元素,有研究显示,锌的代谢及对生长发育的影响与铅相拮抗^〔8〕。提示新生儿各种微量元素代谢特点及个体差异对血铅产生更为直接或重要的影响。4项生长发育指标中,低血铅暴露对新生儿身高和体重的影响更为明显,提示血铅的毒性作用更早地表现为生长迟缓,与国内报道基本一致^{〔9, 10〕}。

本研究结果显示,高于50μg/L、低于100μg/L的铅暴露对新生儿生长发育仍产生不良影响,少数国内研究结果与此相似^〔5〕。以100μg/L为界值时,2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更可能是因为2组血铅毒性作用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不是2组血铅水平均无毒性作用。因此,不能完全否认≥100 μg/L水平铅暴露的毒性作用。不同界值下,2组比较的结论不一,提示血铅毒性作用可能并不完全服从线性剂量-反应关系。

母亲是新生儿血铅的唯一来源,生长发育迟缓与出生前宫内暴露有关^〔8〕。鉴于本研究所得生长发育与血铅暴露水平于同一时间测定,加之血铅易于通过胎盘屏障、蓄积性强和不易排泄的特点,可以推测在新生儿表现出生长发育迟缓以前,即血铅负荷未达到出生时水平以前,铅的毒性作用已经发生并持续发展,因此,新生儿高铅血症诊断标准应降至< 100 μg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