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 中国农村卫生事业建设逐步得到国家的重视, 然而村级卫生人力资源建设却相对滞缓, “用得上、留得住”的乡村卫生人才越来越少。因此, 本研究通过实地调研, 对当前村级卫生人力资源建设的人员职称结构、文化程度等现状进行调查, 分析长久以来存在的问题, 为我国村级卫生人力资源建设提出对策与建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本课题组在2007年6月-2008年12月, 对中国东、中、北部3个省份的7个县19个乡的112个村卫生室进行了调查, 共完成112个村卫生室、112名乡村医生以及1003户农村居民的问卷与访谈。

1.2 方法

自行设计调查表。包括县基本情况调查表、乡基本情况调查表、村基本情况调查表、村卫生室机构调查表; 定性调查包括:个人深度访谈、专题小组讨论、典型事例情景分析、阅读有关文件和报告。

1.3 统计分析

利用Excel2003软件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村级卫生人力资源宏观现状(表 1, 2)

排除地区差异性, 从宏观上和共性层次上看, 中国村级卫生人力资源的现状及困境呈现出4个特征, 即:(1)数量不少, 质量不高:本次现场调查的样本地区拥有的村医总数为301人, 每个行政村平均拥有卫生人员数为2.68人, 高于卫生部要求的到2000年全国每行政村有卫生人员数1.5人的要求, 村卫生人力从总量上看不少, 但素质不高。高达91.6%的村卫生室医务人员仅具有高中(中专)及其以下的文化水平, 只有10.5%的人取得执业助理医师及其以上资格。(2)卫生人力资源结构不合理:59%的村卫生室只拥有1名医生, 85.2%的村卫生室拥有1~2名医生, 拥有≥4名医生的村卫生室合计不到8%。在所调查的村医中, 84%的医生是男性, 女性相对较少。 < 45岁的占48.2%, >50岁的占30%。从从业年限来看, 20世纪80年代以来从业的人数占51.4%, 其他将近一半的村医在80年代以前就已经从事农村医疗行业。在80年代以前从业的人员中, 很多都是集体经济时期的赤脚医生, 他们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3)区域分布不合理:高素质人员多集中在城市和东部地区。国家对农村卫生事业的投入扶持力度的绝对量在上升, 但是相对量在减弱。东部地区政府相对中北部更加重视农村卫生工作, 使得中北部和东部的农村卫生人力资源建设的差距呈现出不断扩大的趋势^〔1〕。(4)人才流失严重, 补给困难:村卫生人员收入待遇的相对降低, 一方面使得很多已有的村卫生人员转行, 另一方面准入制度的不合理, 使得打算进入者不愿也不易进入。

2.2 村医实际工作困境

分析112名村医访谈资料显示, 村医反映了许多在村卫生室工作遇到的困境, 主要集中在4个方面:(1)收入低、工作量大:95%的村医表示目前自己的收入较低, 村卫生室承担了大量的公共卫生服务, 但是却鲜有补偿, 仅靠医疗和药品收入难以维持生计, 而且他们担心退休以后由于丧失了劳动能力, 生活将得不到保障。(2)设备缺、药品少、房屋简陋:在村卫生室存在的困难中, 77%的村医认为目前村卫生室最紧缺的是设备, 尤其是急救方面的设备; 24%的村医认为村卫生室的售药种类十分有限, 药品价格偏高。同时, 近40%的村医反映, 村卫生室存在房屋质量、就医环境较差的问题, 而他们并没有获得用于支付房屋建设和日常开支(例如水电费等)的相关费用。(3)技术水平落后, 人员力量不足:近20%的村医表示自身的学历较低, 医疗水平有限, 无法满足业务需要。(4)与上级部门存在矛盾冲突:约99%的村医表示, 大部分检查是必须的、也是合理的, 但是反对单纯以罚代管形式。此外, 村医还反映, 矛盾中的80%集中在与乡镇卫生院的合作过程中, 例如有些乡镇卫生院向村卫生室下达转诊人数和购药金额的硬性指标等。

3 建议

针对当前村级卫生人力资源建设中出现的问题, 提出如下对策:(1)优化政府决策过程。在遵守我国政府决策原则的基础上, 集中民意, 保持农村卫生服务的公共产品特性, 由处于第3方立场的专家开展学术研究, 形成具有稳定性、长久性的农村卫生人力资源建设的宏观方针政策。(2)法律法规刚性建设。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 为村级卫生人力资源建设提供法律支撑和行为约束, 并提高村卫生人员的稳定性预期, 进而对农村卫生事业的发展产生长效作用^〔2〕。(3)多部门协作与促进。在村医奖励和晋升制度上倡导卫生部门与其他部门共同合作, 提出持续性政策与合理行动方案。例如教育部门可督促和鼓励医学院校开设乡村医学系, 人事部门可以提出促进人才进村的相关奖励和晋升制度。(4)人员培训的量质并重。在增加人才的基础上, 对现有人员的培训与再提高是必要的^〔3〕。而且培训与再提高应是一个计划、评价、考核的闭环结构。(5)经济手段先行。社会各界需要共同努力, 逐步提高农村卫生人员的业务收入, 落实公共卫生的补助, 提供养老保障的选择方案, 并按村规模、服务项目、服务人口数和个人业绩进行考核公平分配。(6)适宜性宣传。在一定经济承受能力的条件下, 真正能将医病的需求转化为人们的健康意识, 而健康意识是需要系统、多方、定期的宣传、刺激和引导的, 是一个长期的工作, 不能完全依靠村卫生人员来培养。(7)注重安全行医与规避风险。采用新型的农村卫生人员医疗机构责任保险, 缓和乡村卫生人员行医风险和收入不匹配的部分矛盾, 使农村卫生人员在正当行医时, 压力与动力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