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位于浙江省舟山群岛东部, 岛上寺庙和僧侣众多。普陀山僧侣的饮食起居非常规律, 外出较少, 饮食结构中紫菜、海苔和海带等富碘海产品以及高盐腌制品所占比例较大。近年来, 因甲状腺疾患就诊于舟山市各医院的僧侣人数呈逐年上升趋势。世界各国防治碘缺乏病的经验表明, 缺碘虽可引起碘缺乏病, 但过量补碘亦可引起甲状腺亢进和自身免疫性甲状腺疾病(autoimmune thyroid diseases, AITD)^〔1-2〕。因此, 本研究于2008年6-8月对舟山市普陀山寺庙僧侣的甲状腺健康状况和碘摄入水平进行流行病学调查, 以分析和评价僧侣中引发甲状腺疾病的危险因素。

随机抽取浙江省舟山市普陀山30余座寺庙的3座寺庙(普济寺、法雨寺、慧济寺), 对抽取到的寺庙中全部僧侣进行普查, 共294人。

(1)问卷调查:采用自行设计的调查表。内容包括一般情况(性别、年龄、身高、体重、血压、本地居住年数)和生活饮食习惯(素食年数、食盐种类、饮茶、饮水及海带紫菜等海产品食用情况)。由调查员进行一对一的面访调查。(2)甲状腺B超检查:采用西门子Sequoia-512 15 L8W探头, 探头频率为14 MHz, 椭圆校正法^〔3〕计算甲状腺体积。(3)尿碘:采集空腹晨尿1 mL, 过硫酸铵消化砷铈催化分光光度法^〔4〕测定尿碘值。

(1)人群碘摄入水平^〔5〕:缺乏:尿碘中位数(MUI) < 100 μg/L; 足量:MUI介于100~199 μg/L; 超足量: MUI介于200~299 μg/L; 过量:MUI≥300 μg/L。(2)体质指数(BMI)^〔6〕BMI=体重(kg)/身高(m)²。BMI < 18.5 kg/m²为消瘦, 介于18.5~24.9 kg/m²为标准, BMI≥25.0 kg/m²为肥胖。(3)甲状腺功能指标正常值:血清三碘甲状腺原氨酸(TT3)正常值:0.6~1.81 μg/L; 甲状腺素(TT4)正常值:60.9~122.3 μg/L; 促甲状腺素(TSH)正常值:0.3~4.8 mU/L。(4)甲状腺B超诊断标准^〔7〕:甲状腺超声异常主要包括甲状腺肿大, 具体分为:弥漫型:甲状腺均匀增大, B超检查不出结节。结节型:在甲状腺上可查到一个或几个结节。混合型:在弥漫肿大的甲状腺上可查到1个或多个结节。

采用SPSS 13.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构成比和分类资料采用χ²检验或直接进行非参数Kruskal-Wal-lis检验。

共调查294人, 其中男性150人, 女性144人; 平均年龄(35.3±12.5)岁; 身高(163.4±11.7) cm; 体重(61.9±15.3) kg; 收缩压/舒张压(109.1±15.7)/(70.3±11.7) mmHg, 紫菜、海带、海苔为膳堂常用菜料, 所有膳堂均使用碘盐。

共检出甲状腺异常93例, 占31.6%, 包括结节型49例(其中1例术后诊断为甲状腺癌)、混合型35例、弥漫型9例。甲状腺B超异常者中血清甲状腺功能指标异常共19人, TT₄增高12人, TSH增高8人(其中TT₄和TSH均增高1人), TT₃未检出异常者。

尿碘值呈正偏态分布, NUI为271.7 μg/L, 四分位数间距(IQR)为291.6(159.2~450.7)μg/L。尿碘值 < 100μg/L者35人, 占11.9%;介于100~199 μg/L者63人, 占21.4%;介于200~299 μg/L者64人, 占21.8%;≥300 μg/L者132人, 占44.9%。

表 1

表 1 不同人口学特征B超检查甲状腺异常率、尿碘水平分布情况比较

表 1 不同人口学特征B超检查甲状腺异常率、尿碘水平分布情况比较

B超检查甲状腺异常率不同年龄、本地居住年限、出生地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MUI不同性别、年龄、本地居住年限、体质指数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

表 2

表 2 B超甲状腺异常的单因素L0gistic回归分析

表 2 B超甲状腺异常的单因素L0gistic回归分析

对性别、地域、本地居住年限、BMI等进行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 年龄>50岁组B超检查甲状腺异常发生的OR值是年龄 < 50岁组的4.481倍(P < 0.01);外地僧侣B超检查甲状腺异常发生的OR值是本地僧侣的0.391倍(P < 0.05);肥胖僧侣B超检查甲状腺异常发生的OR值为消瘦僧侣的2.957倍(P < 0.05);本地居住>8年以上者B超甲状腺异常发生的OR值为 < 8年者的2.108倍(P < 0.01)。

表 3

表 3 B超甲状腺异常的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表 3 B超甲状腺异常的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结果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 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引入变量的检验水准α=0.10, 剔除变量的检验水准α=0.05, 对年龄、地域、本地居住年限、BMI指数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 年龄为危险因素, 年龄>50岁组B超甲状腺异常发生的OR值为 < 50岁的3.565倍(P < 0.01)。

普陀山寺庙僧侣的尿碘中位数为271.7 μg/L, 已处于碘摄入超足量状态, 表明普陀山已属于高碘环境。本次调查中, 普陀山寺庙僧侣甲状腺B超总的异常率为31.6%, 高于江苏省楚州地区的17.9%^〔8〕, 可能与僧侣长期暴露普陀山高碘环境中有关。桑仲娜等^〔9〕也报道了甲状腺功能正常的健康人群在短期内摄入包括膳食在内的高剂量碘, 将出现以亚临床甲状腺功能减退为主的功能异常症状。虽然僧侣甲状腺B超异常与其尿碘水平无差异, 但尿碘值主要是反映人群短时间内的碘摄入水平^〔10〕, 外来僧侣进入普陀山一段时间后, 受到高碘饮食的影响, 其尿碘水平已与本地僧侣无差异, 而甲状腺在形态和功能上的适应较慢。因此, 以普陀山居住8年为界时, 甲状腺B超异常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周永林等^〔11〕报道, 碘过量地区女性甲状腺患病率约为男性的2.8倍, 与之不同的是, 普陀山僧侣中男女之间甲状腺B超异常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但女性的尿碘水平明显高于男性, 这可能与女性僧侣喜欢摄入海带、紫菜等富碘海产品有关。另外尿碘水平随着体重指数的增加而逐渐降低, 且B超甲状腺异常率有逐渐增高趋势, 尽管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但提示肥胖与甲状腺疾病可能存在某些关联, 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