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某地有多家铅酸蓄电池生产企业, 大多是家庭式作坊, 作业条件简陋, 环保设施不到位, 使蓄电池加工过程中产生的铅极易污染环境。环境铅污染, 特别是土壤和水的铅可造成粮食、蔬菜等农作物污染, 而食用铅污染的农作物, 体内铅负荷增加, 严重者可发生铅中毒。儿童是铅中毒的易感人群, 随着体内铅浓度增加, 其健康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为了解某地儿童铅暴露及其健康情况, 于2007年10~11月, 随机抽取该地4所小学6~12岁儿童为调查对象, 进行铅水平检测及健康状况调查。结果报告如下。

采取分层随机抽样原则, 选择居住在该地区5年~并以食用当地自产粮食、蔬菜等为主的6~12周岁儿童作为调查对象。共调查309人, 男童156人, 占50.5%;女童153人, 占49.5%。

静脉采血5 ml, 肝素纳抗凝, 检测全血锌原卟啉(ZPP)含量, 石墨炉原子吸收光谱法检测血铅浓度, 分光光度法检测血δ-氨基-γ-酮戊酸脱氢酶(ALAD)活性; 取即时尿样, 乙酰乙酯法检测尿δ-氨基-γ-酮戊酸(ALA)浓度。

3800型ZPP检测仪(广东康达发展公司); PE-800原子吸收光谱仪(德国PE公司); 72型分光光度计(上海分析仪器厂)。

儿童班主任根据儿童行为程度完成Conners教师量表(简化版), 得分≥10分的可怀疑为多动症^〔1〕。学生接受瑞文标准智力测试, 依测试结果可将儿童智力划分为高智、良好、中等、中下、缺陷5个等级^〔2〕。经培训的专职调查员对儿童面对面询问, 并与体检医生共同完成自制儿童健康调查表。调查表内容包括一般情况、个人习惯、疾病史、自觉症状、体格检查。

根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1991年制定的儿童铅中毒标准, 血铅水平≥100 μg/L即可诊断为铅中毒; 一些发达国家将血铅 < 0 μg/L设为安全水平^〔3〕。

应用SPSS 15.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 计量资料用t检验、方差分析或秩和检验; 计数资料用χ²检验, Spearman相关分析健康效应与血铅的关联。

被调查儿童血铅浓度为15.9~318.0 μg/L, 几何均值为71.2 μg/L; 血ZPP含量为0.01~2.26 μg/g Hb, 几何均值为0.15 μg/g Hb; 尿ALA浓度为0.5~198.3 μg/L, 几何均值为24.4 μg/L; 血ALAD活性范围为116.1~423.1 U, 几何均值为328.9 U。54名儿童血铅浓度≥100 μg/L, 占调查人数的17.5%;150名儿童, 血铅浓度为60.0~99.9 μg/L, 占48.5%;105名儿童血铅 < 59.9 μg/L, 占34.0%。

表 1

表 1 不同性别、年龄儿童铅暴露相关指标检测结果( x±s)

表 1 不同性别、年龄儿童铅暴露相关指标检测结果( x±s)

男童血铅平均水平高于女童(P < 0.05);6~10岁儿童血铅平均水平高于11~12岁儿童(P < 0.05)。不同性别、年龄儿童血ZPP、尿ALA含量及血ALAD活性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儿童全血ZPP含量与血铅呈负相关(r=-0.177, P < 0.01);ALA含量与血铅未见相关; ALAD活性与血铅呈负相关(r=-0.287, P < 0.01)。血铅 < 100 μg/L的儿童ALAD活性与血铅呈负相关(r=-0.242, P < 0.01), ZPP含量与血铅呈负相关(r=-0.240, P < 0.01);血铅≥100 μg/L的儿童ALAD活性与血铅呈负相关(r=-0.309, P < 0.05) ZPP含量与血铅呈正相关(r=0.403, P < 0.01)。分段相关分析显示, 血铅≥70 μg/L时ZPP含量与血铅呈正相关, 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血铅≥80 μg/L时ZPP含量与血铅呈正相关(P < 0.01)。

血铅≥100 μg/L和 < 100 μg/L的儿童身高分别为(130.8±10.63), (136.2±11.64) cm,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1), 血铅 < 59.9 μg/L和60.0~99.9 μg/L的儿童身高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儿童身高与血铅呈负相关(r=-0.154, P < 0.01)。控制儿童性别、年龄因素后, 儿童身高与血铅浓度仍呈负相关(r=-0.113, P < 0.05)。

血铅分别为 < 59.9, 60.0~99.9, ≥100.0 μg/L时, 儿童经常头晕、喜欢打小朋友、感冒、腹痛或恶心的构成随血铅水平升高, 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经常感冒儿童的构成具有线性趋势(P < 0.05)。

表 2

表 2 儿童Conners得分相关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表 2 儿童Conners得分相关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Conners得分≥10分儿童61人, 占19.7%;其中男孩45人, 占73.8%;女孩16人, 占26.2%。6~10岁29人, 占47.5%;11~12岁32人, 占52.5%。Conners得分≥10分的男孩构成大于女孩(P < 0.01);6~10岁儿童小于11~12岁儿童(P < 0.05)。Conners得分≥10分的儿童血铅水平为(75.8±1.71)μg/L, 得分 < 10的儿童血铅水平为(70.1±1.52)μg/L, 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血铅水平 < 59.9 μg/L的儿童Connors得分≥10分构成比为19.0%, 60.0~99.9 μg/L的儿童为17.3%, 100.0~199.9 μg/L的儿童为22.2%, 200.0~499.0 μg/L的儿童为55.6%, 不同血铅浓度儿童Conners得分≥10分的构成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 且有线性趋势(P < 0.05)。以Conners得分是否≥10分为因变量, 性别、年龄和血铅分级为自变量进行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前进法:条件似然比)。结果显示, 女孩较男孩、11~12岁较6~10岁儿童、血铅为100.0~199.9 μg/L的儿童较血铅 < 59.9 μg/L的儿童Connors得分≥10的OR值分别为0.332, 3.585, 5.308。

表 3

表 3 不同性别、年龄、铅暴露水平儿童智力水平构成

表 3 不同性别、年龄、铅暴露水平儿童智力水平构成

儿童智力水平为中等及以上的占调查总数的88.3%, 中下及缺陷的占11.7%;不同性别、年龄儿童智力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血铅≥100 μg/L的儿童智力中下及缺陷的构成大于血铅 < 100 μg/L的儿童(P < 0.01);血铅水平 < 59.9和60.0~99.9 μg/L的儿童智力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中等以上和中下智力水平儿童的血铅水平为(70.1±1.55)和(79.3±1.63)μg/L。

调查结果显示, 当地儿童存在一定铅暴露, 17.5%的儿童血铅≥100 μg/L。男孩较女孩、6~10岁较11~12岁儿童对铅更敏感, 与叶涛等的研究结果相近^〔4〕。血铅 < 100μg/L的儿童ZPP与血铅呈负相关; 血铅≥100 μg/L的儿童ZPP与之呈正相关, 提示低水平铅可能刺激血红素合成酶活性增高; 超过一定水平则抑制其活性。ZPP与血铅的分段相关提示, 70~80 μg/L可能是血红素合成酶被激活/抑制的血铅范围。ALAD活性与血铅的负相关提示其受铅抑制。

儿童头晕、感冒、腹痛或恶心、打小朋友等症状、行为改变的构成随血铅升高而升高, 高铅较低铅儿童更易出现Conners得分≥10, 提示铅暴露与儿童免疫力及行为改变存在关联。儿童身高与血铅呈负相关, 提示铅诱发的成骨细胞凋亡增加^〔5〕可能影响了儿童身高发育。

研究中血铅≥100 μg/L儿童智力中下及缺陷的构成高于血铅 < 100 μg/L儿童, 表明铅超标儿童智力发育受到损害^〔6〕。 < 100 μg/L的血铅对儿童的智力发育也并不安全, 一定血铅变化相应儿童智力得分下降值, 在血铅 < 100 μg/L时较血铅≥100 μg/L时更大^〔7-9〕。

当地儿童铅暴露使儿童的免疫力、生长、智力发育等受到损害, 有必要对当地儿童进行有效的健康保护措施, 查清引起儿童血铅升高的污染源, 并进行有效治理和改造, 确保儿童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