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流产术作为控制出生的补救措施, 在控制人口数量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但同时也给妇女的身心健康带来不良影响。调查显示^〔1〕, 人工流产中约一半是由于未采取避孕措施, 而另一半则是避孕方法失败。随着我国避孕方法知情选择的推广, 越来越多的妇女将从女性绝育方法转向使用宫内节育器、避孕药、避孕套等可复方法。为了解我国已婚妇女人工流产发生情况及其影响因素, 分析人工流产对妇女生殖健康的影响, 在中国/联合国人口基金生殖健康/计划生育第五周期项目终线调查中进行了相关内容的调查。现将主要结果报告如下。

中国/联合国人口基金生殖健康/计划生育第五周期项目30个项目省的30个项目县中15~49岁有过孕产史的育龄妇女(除西藏外, 其余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均有1个县为人口基金项目县)。

采用分层、三阶段与规模(育龄妇女人数)成正比的容量比例(Population Proportional to Size, PPS)抽样方法获得调查对象。共在30个项目县(市、区)的150个乡镇/街道中的600个村/居委会进行了调查, 共调查了9 000户, 其中已婚育龄妇女6 849名, 6 666名接受了调查, 183名外出或者拒访, 受访率为97.3%。调查采用自行设计的统一问卷, 由经过统一培训的调查员入户对调查妇女进行面对面调查, 调查遵循匿名和保密原则。调查内容主要包括调查对象的基本特征、人工流产情况、生殖道感染情况等。现场调查时间为2005年11~12月。

应用EPIDATA 2.1软件采用双录入法, 应用SPSS 11.5软件进行数据分析。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单因素分析采用χ²或Fisher精确概率法。影响人工流产的多因素分析采用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 以是否发生过人工流产为因变量(发生过=1, 未发生过=0), 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作为自变量。

在接受调查的6 666名有过婚史的妇女中, 6 524名为现婚妇女, 142名为离异或者丧偶妇女, 共有6 517名有过孕产史, 是本研究的分析对象。其中现婚6 383名, 离婚/丧偶134名。东部地区2 116名, 中部2 135名, 西部2 266名。城市妇女占29.4%, 农村妇女占70.6%。调查对象年龄最小16岁, 最大49岁, 平均年龄36.2岁。初婚年龄最小为15岁, 最大为39岁, 平均为22.7岁。调查对象的文化程度初中为45.8%, 其次是小学和高中分别为27.3%和16.9%, 文盲/半文盲为4.6%, 大专及以上为5.5%。调查对象中43.7%务农, 22.7%主要从事家务, 16.1%从事非体力劳动, 11.6%从事脑力劳动, 3.7%未就业, 2.3%为其他职业。

表 1

表 1 不同时期人工流产发生情况

表 1 不同时期人工流产发生情况

6 517名有过孕产史的妇女中, 1 621人发生过人工流产, 占24.9%。发生人工流产时最小年龄16岁, 最大45岁。在有过人工流产史的1 621名妇女中, 1 313人有过1次人工流产经历, 占人工流产妇女的81.0%;246名有过2次人工流产经历, 占15.2%;44人有过3次人工流产经历, 占2.7%;18人有过4次及以上人工流产经历, 占1.1%。发生过人工流产的妇女中, 平均每个妇女的人工流产次数为1.24次。338名妇女怀第1胎时选择了人工流产, 占5.2%;4 023名妇女有过第2胎, 其中1 085名妇女选择了人工流产, 占30.0%;1 252名妇女有过第3胎, 411人选择了人工流产, 占32.8%;351人有过第4胎, 121人选择了人工流产, 占34.5%;99人有过第5胎, 38人选择了人工流产, 占38.4%;24人有过第6胎, 16人选择人工流产, 占66.7%;12人有过第7胎, 8人选择人工流产, 占6617%。6 517名有过孕产史的妇女共怀孕12 278人次, 怀孕1次的妇女2 494名, 占38.3%;怀孕2次妇女2 771名, 占42.5%;怀孕3次妇女901名, 占13.8%;怀孕4次妇女252名, 占3.9%;怀孕5次及以上妇女99名, 占1.5%。在全部12 278人次妊娠结局中, 人工流产共有2 017人次, 占16.4%。不同时期比较, 人工流产在妊娠结局中所占比例越来越高, 从1980年之前的7.2%上升到了2001年的20.1%, 即每5次怀孕即有一次以人工流产结束, 同期人工流产比也由0.081上升到0.291, 经趋势χ²检验, P < 0.01,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表 2

表 2 人工流产发生的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表 2 人工流产发生的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 妇女居住地区、城乡、年龄、文化程度、避孕方法知晓情况(包括避孕方法知晓种类和紧急避孕方法知晓情况)、现在使用的避孕方法、生育子女数(包括子女总数、男孩数和女孩数)和是否有临时性伴侣等对妇女是否发生过人工流产有一定的影响。将上述指标引入非条件Logistic回归方程进行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 妇女的社会人口学特征对人工流产没有明显的作用, 人工流产发生情况主要受现在避孕方法、子女数和是否有临时性伴侣的影响。采用女性绝育方法避孕时, 人工流产发生的可能性相对较小, 有3个及以上子女时妇女的人工流产危险增加, 有临时性伴侣的妇女也较没有临时性伴侣的妇女面临更大的人工流产危险, 现用避孕方法有2种及以上的妇女, 人工流产的可能大于使用方法中出现1种及以下的妇女。

表 3

表 3 人工流产对生殖道感染的影响

表 3 人工流产对生殖道感染的影响

对6 383名现婚妇女生殖道感染状况的调查结果显示, 在调查前的6个月中, 16.7%发生过外阴瘙痒症状, 18.5%有过异味分泌物流出, 11.1%有过绿色或黄色分泌物流出, 7.6%有过与月经无关的经常下腹痛, 7.6%有过尿频、尿急、尿痛, 4.5%有过性交过程中腹痛或阴道痛, 1.3%有过性交后出血, 6.9%有过咳嗽或用力时尿液流出的症状。有33.6%的妇女在过去6个月中至少发生过1种及以上生殖道感染症状, 其中13.4%发生过1种症状, 9.1%发生过2种症状, 11.1%发生3种及以上生殖道感染症状。6 838名现婚妇女中, 1 588人发生过人工流产, 这些妇女调查前6个月中发生过生殖道感染的比例为40.7%。4 795名现婚妇女未发生过人工流产, 其调查前6个月中发生过生殖道感染的比例为31.3%;发生过人工流产的妇女中3种及以上生殖道感染症状的比例为14.7%, 没有发生过人工流产的妇女中该比例为9.9%, 经χ²检验, P < 0.01,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此外, 发生过人工流产的妇女中, 调查的全部8种生殖道感染症状发生比例都高于没有发生过人工流产的妇女, 经χ²检验, P < 0.05,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研究显示, 人工流产可以对妇女的健康造成不良影响^〔2〕。本次调查结果也表明, 人工流产可以明显增加妇女生殖道感染的危险。在我国, 人工流产发生处于较高水平, 且随着时间推移, 人工流产比例和人工流产比都在不断增加, 且人工流产对妇女的生殖健康有一定的不良影响。多因素分析显示, 避孕方法与人工流产的发生非常相关, 绝育的妇女人工流产相对较低, 其他避孕方法都不同程度增加了妇女人工流产的危险, 这可能是其他避孕方法相对女性绝育具有较高的失败率的原因。虽然国外研究表明, 避孕方法知情选择能够提高妇女的避孕率、续用率和满意度, 减少意外妊娠的发生, 但这需要妇女掌握正确的避孕相关知识, 否则, 必然会造成大量意外妊娠, 增加避孕失败导致的人工流产。多因素分析还显示, 有临时性伴侣可增加妇女人工流产危险, 这可能是由于非婚性行为发生时, 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的原因。当前, 随着人们思想观念的改变, 婚前性行为和婚外性行为的发生越来越普遍。因此, 除了加强道德观念的教育外, 还需要加强对育龄人群的生殖健康教育, 使其掌握必要的避孕方法, 进行安全性行为, 减少意外妊娠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