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医学是一门利用开放型放射性核素诊断和治疗疾病的学科,随着经济的持续不断增长和医疗卫生事业的迅速发展,核医学在现代医学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一项统计表明,目前澳大利亚人口所受到的人工电离辐射两大主要来源为放射诊断和核医学[1]。中华医学会核医学分会的核医学现状普查结果表明,我国的核医学科室从2009年的601个增长到2017年的927个,年均增长率为5.57%。目前,核医学科中应用最广泛的是SPECT、PET检查以及131I治疗。其中,SPECT和PET检查例数年均增长率分别为7.47%和16.43%。由于核医学中使用的18F等放射性核素能量较高,普通的铅衣防护效果较差。核医学实践中的患者注射药物一段时间后,体内仍残留一定量的放射性核素,其唾液、血液、排泄物等在检查或治疗结束后数小时甚至几天仍可检出放射性,使核医学科的工作人员、陪护人员及周围公众暴露于电离辐射的危害中。据报道,核医学诊断过程中患者受到的有效剂量为0.3~20 mSv[2]。患者对其他人群的照射方式包括:外照射;由于污染导致的内照射;经环境途径造成的照射[3],其主要方式是外照射。本课题组前期的调查表明,SPECT检查患者注射99Tcm药物后,体表的剂量率为88~130 μSv/h,5.5 h后降至21.3~35.9 μSv/h[4]。PET受检者注射药物后在检查前体表1 m处的周围剂量当量率为15.1~33.9 μSv/h,检查后降至7.47~20.2 μSv/h[5]。随着临床核医学诊疗的快速增长,诊疗人数的上升,诊疗过程所致集体剂量越来越不容忽视。为探讨核医学诊疗患者使用放射性药物后其行为对周边人群所带来的影响模式,本研究选择6家三甲医院对核医学科患者进行问卷调查,内容包括患者出行、饮食、住宿以及对辐射防护相关知识的了解,旨在为降低公众剂量和减少公众不必要的照射提供帮助。
1 材料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在我国上海、河南、吉林、陕西、广东5个省的6家三甲医院随机抽样调查259名核医学科患者,经数据质控复核筛查,有效调查问卷245份,问卷有效率为94.5%。有效问卷中137名为SPECT受检者,28名为PET受检者,80名为接受131I药物治疗的患者。
1.2 调查方法和内容采用自制的调查问卷对患者进行调查[6-8],对部分患者进行预调查以完善问卷内容。调查内容包括注射或服用放射性药物后去向、交通方式、交通耗时、住宿地点、就餐地点,以及对辐射的认知、了解辐射的途径、核医学诊疗后的注意事项认知等问题。
1.3 统计学处理数据用
如表1中所示,接受问卷调查的对象中有57.14%在检查后离开医院;检查结束后立即离开医院的患者中有67.14%采用出租车、公交、地铁等公共交通方式,且其中87.76%的患者交通时间大于0.5 h;28.57%的患者在大众餐馆就餐。
53.88%的患者表示对如何预防辐射及核医学诊疗中的辐射危害完全不了解或不太了解,仅有1名患者表示对核医学诊疗中的放射性因素比较了解(见表2)。
从表3中可以得知,患者对核医学诊疗事项的认知集中于:避免在公共场所人员集中的地方走动、不与他人长时间近距离接触、不能随地吐痰;此外,尚有32人(13.06%)表示对诊疗注意事项一无所知,未给出任何选项。
2.3 认知差异比较表4中数据分析表明,有24.09%的接受SPECT检查的患者对核医学诊疗注意事项了解三项及以上,比重高于PET受检者(14.29%)和131I治疗患者(13.75%)。
ICRP 94号出版物指出,用放射性药物进行诊断后, 通常不需要对公众和患者亲属采取防护措施,因为大多数用于诊断的放射性核素的物理半衰期和生物半排期短[3]。然而,临床核医学诊断患者人数增长快速,澳大利亚的一项调查表明,接受核医学诊断的儿童1999年相比于1985年增长了4倍[9],欧洲、澳大利亚、韩国等的一些统计结果表明,近年来核医学诊疗所致人均有效剂量为0.05~0.15 mSv[10-12]。根据UNSCEAR 2000年报告的估算,每例131I治疗病人有2~3名陪护人员,每人平均受到0.5 mSv的外照射剂量。同时,报告中指出,陪护人员吸入患者呼出的131I所受有效剂量中值约4 μSv[13]。本次调查结果显示,离开医院的患者中67.14%会在接受检查后采用公共交通方式出行,且87.76%出行时长在0.5 h以上,并一定比例患者食宿于餐馆、宾馆等人员聚集的公共场所。综合受检患者核医学诊疗所致人均有效剂量与前述行为特征,患者对其他人群的照射剂量不容忽视,为了减少核医学受检患者给公众带来的不必要的照射,建议加强对受检患者的放射防护指导,减少其在公共场合的停留时间。
文中辐射认知调查结果表明患者对诊疗后续注意事项的了解仍比较匮乏,经现场调查人员沟通讨论,认为可能有以下几点原因,依序为:患者自身的知识水平有限,对辐射防护缺乏认知了解;医护人员未对患者进行注意事项的详细告知;有告知或提示但未引起患者的重视致使患者未能在诊疗行为中实施。
核医学受检患者诊疗之后,有必要采取措施以控制患者家庭与公众成员可能受到的照射。针对核医学受检患者个人,由于131I活度较大、物理半衰期和生物半减期较长,对接受131I治疗的甲亢和甲状腺癌患者出院时需进行详细的辐射防护书面指导,告知其与亲属同事接触和出门旅行的相关限制事宜[14]。为了更好的保障医护人员、患者及公众的健康,建议在核医学科的醒目位置张贴诊疗注意事项并提示患者阅读。护士在为患者注射药物前应进行辐射危害告知,讲解核医学诊疗注意事项。医院应该提高健康教育管理策略,加强患者及公众医疗照射辐射知识防护及其宣教途径,加大专业培训及现场讲座的管理力度,增强患者及公众参与防护的主动性,从而更好地提高相关人群的辐射防护意识及认知水平[15]。此外,还可通过电视、广播、报刊、杂志、网络等方式加强辐射与健康教育宣传,提高公众对辐射防护的认知。
[1] |
Hayton A, Wallace A, Marks P, et al. Australian per caput dose from diagnostic imaging and nuclear medicine[J]. Radiat Prot Dosimetry, 2013, 156(4): 445-450. DOI:10.1093/rpd/nct101 |
[2] |
Mettler F A Jr, Huda W, Yoshizumi T T, et al. Effective doses in radiology and diagnostic nuclear medicine:a catalog[J]. Radiology, 2008, 248(1): 254-263. DOI:10.1148/radiol.2481071451 |
[3] |
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on Radiological Protection. ICRP Publication 94. Release of Patients after Therapy with Unsealed Radionuclides.[R]. Oxford: Pergamon Press, 2004.
|
[4] |
张庆召, 刘梅, 梁婧, 等. SPECT检查过程中放射性核素99Tcm的剂量评价
[J]. 中国医学装备, 2015, 12(5): 65-68. DOI:10.3969/J.ISSN.1672-8270.2015.05.020 |
[5] |
练德幸, 张庆召, 张奇, 等. PET-CT受检者周围剂量水平检测与分析[J]. 中国医学装备, 2017, 14(7): 44-47. DOI:10.3969/J.ISSN.1672-8270.2017.07.011 |
[6] |
刘瑛, 唐伟军, 钟涛, 等. 某高校学生对辐射知识认知行为的性别差异[J]. 实用预防医学, 2012, 19(9): 1314-1316. DOI:10.3969/j.issn.1006-3110.2012.09.011 |
[7] |
梁婧, 练德幸, 张庆召, 等. 核医学科放射工作人员职业心理压力的调查分析[J]. 中国辐射卫生, 2017, 26(6): 655-657. DOI:10.3969/j.issn.1004-714X.2017.06.009 |
[8] |
张小萍, 钟就娣, 何杏勤, 等. 肿瘤医院护士对放射性粒子辐射认知度和防护行为的调查[J]. 中国护理管理, 2013, 13(1): 71-74. |
[9] |
Bartlett M L, Forsythe A, Brady Z, et al. Diagnostic nuclear medicine for paediatric patients in Australia:assessing the individual's dose burden[J]. Radiat Prot Dosimetry, 2018, 179(3): 216-228. DOI:10.1093/rpd/ncx258 |
[10] |
Bly R, Jahnen A, Järvinen H, et al. Collective effective dose in Europe from X-ray and nuclear medicine procedures[J]. Radiat Prot Dosimetry, 2015, 165(1/2/3/4): 129-132. |
[11] |
Lee S Y, Lim H S, Lee J, et al. Evaluation of diagnostic medical exposure in Republic of Korea[J]. Radiat Prot Dosimetry, 2016, 168(3): 388-395. |
[12] |
Teles P, Carmen de Sousa M, Paulo G, et al. Estimation of the collective dose in the Portuguese population due to medical procedures in 2010[J]. Radiat Prot Dosimetry, 2013, 154(4): 446-458. DOI:10.1093/rpd/ncs258 |
[13] |
UNSCEAR. Sources and effects of ionizing radiation.[R]. New York: UN, 2000.
|
[14] |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 WS 533—2017 临床核医学患者防护要求[S]. 北京: 中国标准出版社, 2017.
|
[15] |
胡小素, 雷翠萍, 王颖, 等. 医院患儿家长辐射风险认知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J]. 中国辐射卫生, 2017, 26(5): 580-584. DOI:10.3969/j.issn.1004-714X.2017.05.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