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教育部主管、北京师范大学主办。
文章信息
- 牛更枫, 武俐, 许磊, 周宗奎, 连帅磊 .2016.
- NIU Gengfeng, WU Li, XU Lei, ZHOU Zongkui, LIAN Shuailei .2016.
- 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大学生浪漫信念的影响:感知真实性和社会比较倾向的作用
- The Impact of Romantic Media Exposure on Undergraduate Students' Romantic Beliefs: The Effect of Perceived Realism and Social Comparison Orientation
- 心理发展与教育, 32(5): 539-546
-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 and Education, 32(5): 539-546.
- http://dx.doi.org/10.16187/j.cnki.issn1001-4918.2016.05.04
2. 华中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武汉 430079 ;
3. 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武汉 430079 ;
4. 江汉大学教育学院, 武汉 430056
2. School of Psychology,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
3.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
4. School of Education, Jiang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56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媒介已成为人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对个体的影响也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热点问题。以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媒介内容对个体攻击性和身体意象的影响上——暴力媒介内容接触会改变个体的攻击认知,启动攻击情绪(Krahé, MÖller, & Huesmann, 2011),增加个体的敌意期望偏差和攻击倾向(Hasan, Bègue, & Bushman, 2012; 魏华, 张丛丽, 周宗奎, 金琼, 田媛, 2010),对个体的攻击行为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段东园, 张学民, 魏柳青, 周义斌, 刘畅, 2014)。媒介(尤其是媒介中理想化的身体形象)接触也会对个体的身体意象产生消极影响,降低个体的身体意象满意度,并引发饮食障碍(Knobloch-Westerwick & Crane, 2012; Perloff, 2014)。但有关媒介对个体其它方面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
浪漫关系(Romantic Relationship)是近年来的一个热点和前沿问题,它不仅是个体社会关系的重要特征,还是社会性发展的核心内容之一(Braithwaite, Delevi, & Fincham, 2010; 刘文, 毛晶晶, 2011)。特别是对于要在恋爱、职业和世界观等方面进行各种探索的始成年期大学生而言,浪漫关系的建立和发展对他们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Arnett, 2004)。研究表明,人格特质、亲子关系、父母关系和同伴关系等个体和环境因素都对浪漫关系建立和发展有着重要影响(Arnold, O’Neal, & Futris, 2013; Ha, Overbeek, Greef, Scholte, & Engels, 2010; Simon, Aikins, & Prinstein, 2008; 刘文, 毛晶晶, 2011)。此外,个体对浪漫关系的态度和看法也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其中,个体对浪漫关系所持有的一系列积极的、理想化的认知和信念(即浪漫信念)得到了研究者较多的关注(Sprecher & Metts, 1989; Julia, Monique, & Rita, 2014)。相关的研究结果指出,浪漫信念对浪漫关系的建立和发展既有积极促进作用也有消极阻碍作用。一方面,浪漫信念不仅会使个体对浪漫关系怀有积极的期待,并以浪漫的眼光看待关系发展中的事件(Bejanyan, Marshall, & Ferenczi, 2014; Knee & Bush, 2008),还能预测个体对当前伴侣的喜爱程度(Sprecher & Metts, 1989),从而有助于浪漫关系的发展;另一方面,由于和实际生活存在落差,这些理想化的浪漫信念也会给个体带来压力和失望感,且浪漫信念还会增加性别刻板印象,并会进一步诱发浪漫关系中的误解和冲突(Hart, Hung, Glick, & Dinero, 2012),从而对浪漫关系的维系和发展带来消极影响(Flett, Hewitt, Shapiro, & Rayman, 2001; Segrin & Nabi, 2002)。
人们对于浪漫关系的认知和信念有着各种各样的来源,其中大众媒介就是一种重要的来源。媒介对个体的认知和行为有着多方面的影响,在相关研究的基础上研究者提出了涵化理论(Cultivation Theory)来解释这一现象。该理论指出媒介接触会使个体接受媒介内容所描绘和传达的信念、态度与价值观(Gerbner, Gross, Morgan, Signorielli, & Shanahan, 2002; Potter, 2014)。在大众媒介呈现的各种内容中,浪漫关系相关的内容特别是理想化的浪漫内容是最主要的主题之一(Anderegg & Fox, 2014; Johnson & Holmes, 2009; Martin & Kazyak, 2009)。大众媒介对浪漫关系的理想化描绘势必会影响个体对浪漫关系的看法和态度,Holmes(2007)发现浪漫主题媒介内容(电影、电视和杂志)的接触与浪漫信念密切相关,Hefner和Wilson (2013)以及Julia、Monique和Rita (2014)的研究也发现,对浪漫媒介内容的喜爱和接触程度能预测个体的浪漫信念。基于此,本研究拟探讨浪漫主题的媒介内容接触对个体浪漫信念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
此外,在媒介对个体的影响中,媒介内容的感知真实性(即个体对所接触媒介内容真实程度的评价)也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Makana, 2011)。在控制了其它因素的影响后,媒介内容的感知真实性能显著预测个体对该内容所描绘观点和态度的认可程度(Ferris, Smith, Greenberg, & Smith, 2007; Rivadeneyra & Ward, 2005)。据此,本研究假设感知真实性对浪漫信念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涵化理论的启发式加工观点还指出,人们往往会根据接触到的信息来推断事情发生的可能性,重复的媒介接触是一个信息建构过程,媒介内容的频繁接触会影响人们对媒介传达信息的评价和认同(Gerbne et al., 2002; Rick, 2001)。相关的研究结果也指出,媒介内容的接触会提高个体对其真实性的评价(Makana, 2011; Peter & Valkenburg, 2006);且感知真实性还能在媒介接触对个体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如感知真实性不仅能在电视和网络色情内容接触对个体性态度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Makana, 2011; Peter & Valkenburg, 2010),还能在相关媒介内容接触对个体攻击性行为和物质使用行为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Bahk, 2001; Wilkerson, Iantaffi, Smolenski, Horvath, & Rosser, 2013)。基于以上论述,本研究假设感知真实性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个体浪漫信念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
在媒介对个体的影响中,社会比较倾向是另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作为一个无意识的自发过程,社会比较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心理现象,在日常生活中是不可避免的(郭淑斌, 黄希庭, 2010),大众媒介呈现的积极美好的事物往往会成为个体进行社会比较的对象(Tiggemann & Slater, 2004)。此外,社会比较倾向还是一个具有个体差异的变量,社会比较倾向的个体差异会影响个体进行比较的频率和效应,高社会比较倾向的个体更喜欢进行社会比较,也更容易受到社会比较的影响(郭淑斌, 黄希庭, 2010)。有关媒介影响的研究也指出,社会比较倾向还能调节媒介内容对个体的影响,如社会比较倾向在媒介接触对个体身体意象、意识障碍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且相对于低社会比较的个体而言,高社会比较倾向的个体更容易受到媒介内容的影响(Bessenoff, 2006; Nesi & Prinstein, 2015; Sun & Guo, 2013; Warren & Rios, 2013)。因此,本研究假设社会比较倾向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个体浪漫信念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另一方面,感知真实性是个体对所接触媒介内容真实程度的评价,它既是个体评价媒介内容属性的一个重要指标,又是媒介内容对个体产生影响的重要中介变量(Makana, 2011; Wilkerson et al., 2013)。且相关的研究还指出,同一媒介内容对高社会比较倾向个体的影响更大(Bessenoff, 2006; Warren & Rios, 2013)。因此,本研究进一步假设,社会比较倾向还能调节感知真实性中介作用的后半路径(即社会比较倾向在感知真实性对个体浪漫信念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
综上所述,基于相关研究结果,本研究拟在涵化理论和社会比较的视角下,探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个体浪漫信念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感知真实性的中介作用和社会比较倾向的调节作用(变量关系如图 1所示),以期深入了解媒介对个体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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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研究的基本假设 |
为排除恋爱经历的影响,采用方便取样法,选取武汉某高校选修课程中的655名无恋爱经验的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回收整理后得有效问卷614份,有效率为93.74%。其中男生299人(48.70%),女生315人(51.30%);被试的年龄在18~23岁之间(M=20.17; SD=1.24)。
2.2 研究工具 2.2.1 浪漫媒介内容接触问卷借鉴Segrin和Nabi (2002)以及Julia等人(2014)的研究中对个体特定媒介内容接触程度的评定方法,在对30名大学生访谈的基础上,针对大学生群体最常接触的三种浪漫媒介内容——浪漫爱情小说、浪漫爱情电影和浪漫爱情电视剧,自编了浪漫媒介内容接触问卷。该问卷共三个项目(如“在日常生活中,你阅读浪漫爱情主题小说的频率如何?”),采用Likert7点计分(1“从不”-7“总是”),得分越高表明个体接触这些媒介内容的频率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8。
2.2.2 感知真实性量表采用Rubin (1981)编制的媒介内容感知真实性量表,该量表共有5个项目,如“媒体呈现的就是事情或人物在现实生活中本来的样子”、“媒介中的内容并没有呈现生活本来的样子(反向计分)”。量表采用Likert7点计分(1“完全不赞同”-7“完全赞同”),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相信媒介呈现的内容的真实性程度越高。为了使测量更具针对性,我们要求被试针对其经常观看的浪漫媒介内容进行评定。对原始问卷翻译修订后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拟合指标良好(χ2/df=4.23,RMSEA=0.08,NFI=0.93,GFI=0.98,CFI=0.95);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9。
2.2.3 社会比较倾向量表采用王明姬、王垒和施俊琦(2006)翻译Gibbons和Buunk (1999)编制的社会比较倾向量表。该问卷共有11个项目,如,“我常常就社交(社交技能、受欢迎程度)与其他人进行比较”、“我从不按照他人的处境来考虑自己生活中的处境”。采取Likert 5点计分(1“很不符合”-5“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社会比较倾向也越高。验证性因素分析表明该问卷拟合指标良好(χ2/df=3.79,RMSEA=0.05,NFI=0.95,GFI=0.96,CFI=0.96);在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0。
2.2.4 浪漫信念量表浪漫信念的测量采用Sprecher和Metts (1989)编制的浪漫信念量表(Romantic Beliefs Scale, RBS),该量表共有15个项目,可分为四个维度——真爱无敌(love finds a way,如“我相信如果我和另一个人真心相爱,我们会克服任何会出现的差异和问题”)、真爱唯一(one and only,如“一旦我感受到了真爱,我就不可能再次体验它——我不可能以同样的程度爱上另外一个人”)、理想伴侣(idealization,如“我爱的人会是一个完美的伴侣,比如,他/她会完全接纳我,并且是富有爱心和善解人意的”)以及一见钟情(love at first sight,如“碰到对的人的话,我想我很有可能立刻陷入爱河”)。量表采用Likert7点计分(1“完全不同意”-7“完全同意”),得分越高表明个体对浪漫信念的认可度越高。对原始问卷翻译后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拟合指标良好(χ2/df=2.94,RMSEA=0.07,NFI=0.91,GFI=0.93,CFI=0.91);在本研究中,该量表四个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7、0.81、0.77和0.72,总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9。
2.3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由于本研究数据全部经由问卷收集,故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我们根据周浩和龙立荣(2004)推荐的方法进行共同方法偏差的检验;采用Harman的单因子检验法,设定公因子数为1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发现拟合指数(χ2/df=18.7,RMSEA=0.25,NFI=0.47,GFI=0.52,IFI=0.59,CFI=0.54)不理想,表明本研究数据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3 结果与分析 3.1 浪漫信念的性别差异检验性别差异检验的结果表明,在浪漫信念总分以及浪漫信念的“真爱无敌”、“真爱唯一”和“一见钟情”维度的得分上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且男生的得分显著高于女生(详细结果如表 1所示)。
总体M±SD | 男生M±SD | 女生M±SD | t检验 | |
浪漫信念总分 | 4.12±0.84 | 4.33±0.91 | 4.01±0.74 | 4.67** |
真爱无敌 | 4.51±1.04 | 4.68±1.12 | 4.34±0.94 | 4.01** |
真爱唯一 | 4.25±1.24 | 4.48±1.27 | 4.04±1.18 | 4.49** |
理想伴侣 | 4.07±1.16 | 4.03±1.25 | 4.11±1.07 | -0.86 |
一见钟情 | 3.54±0.99 | 3.79±1.02 | 3.31±0.89 | 6.23*** |
注:* p < .05, ** p < .01, *** p < .001下同。 |
在控制性别和年龄的条件下,将浪漫媒介内容接触、感知真实性、社会比较倾向和浪漫信念的平均分进行偏相关分析,结果表明:浪漫媒介内容接触与感知真实性与浪漫信念都呈显著正相关,感知真实性和浪漫信念也呈显著正相关(详细结果如表 2所示)。
M | SD | 1 | 2 | 3 | 4 | |
1浪漫媒介内容接触 | 3.54 | 0.91 | 1 | |||
2感知真实性 | 3.70 | 0.97 | 0.20*** | 1 | ||
3社会比较倾向 | 3.14 | 0.61 | 0.11* | 0.09 | 1 | |
4浪漫信念 | 4.12 | 0.84 | 0.27*** | 0.34*** | 0.13* | 1 |
参照温忠麟、张雷和侯杰泰(2006)介绍的检验程序进行整体模型检验。应用结构方程模型,在控制性别和年龄因素影响的条件下,对感知真实性和社会比较倾向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影响中的作用进行考察,并采用极大似然估计的方法对假设模型进行检验。模型的各项拟合指数如下:χ2/(df=19)=2.93,NFI=0.95,GFI=0.97,IFI=0.96,CFI=0.96,RMSEA=0.053,拟合指标都在良好的范围之内,即数据与模型拟合较好。
对模型中的各项路径系数的分析发现,主要路径系数的绝对值均在0.09 -0.29之间,且均在p < 0.05水平上显著。从图 2可以看出,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X)对浪漫信念(Y)的影响中,社会比较(U)直接调节效应显著;感知真实性(W)的中介效应显著;此外,U×W→Y的路径系数显著,表明U是W→Y的调节变量,W→Y的中介过程受到U的调节(具体作用结果如图 4所示)。这表明,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可以通过感知真实性的间接作用对浪漫信念产生影响,社会比较倾向能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影响的直接影响中起调节作用;且感知真实性的间接作用也受到社会比较倾向的调节,社会比较倾向调节了中介作用的后半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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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浪漫媒介内容接触、感知真实性、社会比较及其交互作用对浪漫信念的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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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社会比较倾向对浪漫媒介内容接触与浪漫信念关系的调节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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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社会比较倾向对媒介内容感知真实性与浪漫信念关系的调节作用 |
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采用简单斜率检验来分析社会比较倾向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感知真实性与浪漫信念关系中的调节作用。按照社会比较倾向的平均分加减一个标准差将被试分为高社会比较倾向组(高于平均数一个标准差)、低社会比较倾向组(低于平均数一个标准差)和中等社会比较倾向组(介于上述两组之间)(Cohen, Cohen, West, & Aiken, 2003)。在控制性别和年龄因素的条件下,采用分组回归的方式分别考察浪漫媒介内容接触以及感知真实性与浪漫信念的关系。
浪漫媒介内容接触与浪漫信念关系的分析结果显示,在低社会比较倾向组,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可以显著预测浪漫信念,预测系数β为0.241,p < 0.05;在中等社会比较倾向组,该预测系数β为0.274,p < 0.05;在高社会比较倾向组,该预测系数增长为0.582, p < 0.001。这表明,随着个体社会比较倾向水平的提高,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的预测力有提高的趋势(具体的调节作用结果如图 3所示)。
感知真实性与浪漫信念关系的分析结果显示,在低社会比较倾向组,感知真实性的预测作用不显著(β =0.096, p > 0.05);在中等社会比较倾向组,感知真实性对浪漫信念具有显著的预测作用,预测系数β为0.292,p < 0.01;在高社会比较倾向组,该预测系数增长为0.439, p < 0.001。这表明,感知真实性对浪漫信念的预测力随着个体社会比较倾向水平的升高有提高的趋势,即对于高社会比较倾向的个体而言,浪漫媒介内容接触通过感知真实性对浪漫信念影响的间接效应也越大(具体的调节作用结果如图 4所示)。
4 讨论 4.1 浪漫信念的性别差异性别差异检验的结果表明,男性在浪漫信念总分以及浪漫信念的“真爱无敌”、“真爱唯一”和“一见钟情”维度上的得分显著高于女性。这与国内外相关的研究结果相一致(Abowitz, Knox, Zusman, & Mcneely, 2009; Sprecher & Metts, 1989; 徐安琪, 李煜, 2009)。进化心理学的观点认为,人们总是对生殖和后代繁衍有益的特征有所偏好,这会影响到个体对浪漫关系的认识和期待。女性在浪漫关系中更加关注获得资源的能力,如地位、经济条件、远大的目标和勤奋的品质;而男性在浪漫关系中更重视与生育能力相连的相貌、身材和年龄等视觉线索,因此,在浪漫关系中,女性会更慎重和现实(Buss, Shackelford, Kirkpatrick, & Larsen, 2001; Chang, Wang, Shackelford, & Buss, 2011)。此外,女性的情感表达比较含蓄,在浪漫关系中经常处于被动地位,而男性则表现的更为积极主动,并更容易坠入爱河(Hoxha & Hatala, 2012)。这可能是男生在浪漫信念上的得分高于女生的原因。
4.2 感知真实性和社会比较倾向的作用相关分析的结果表明,浪漫媒介内容接触与感知真实性和浪漫信念均呈显著正相关,感知真实性和浪漫信念也呈显著正相关;进一步回归分析的结果表明,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且感知真实性在两者关系中的中介效应显著。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具有显著预测作用,这首先切合了涵化理论的基本观点——媒介内容会对个体的认知、情感和行为有着重要的影响,大量的媒介内容接触会使个体倾向于接受媒介所描绘和传达的信念、态度与价值观(Gerbner et al., 2002)。相关的研究也证实了媒介接触对个体攻击行为、认知和情绪(Hasan et al., 2012; 段东园等人, 2014; 魏华等人, 2010),以及对个体的身体意象的影响(Knobloch-Westerwick & Crane, 2012; Perloff, 2014)。此外,这一结果也和前人的相关研究结果一致,即浪漫主题的媒介内容(电影、电视和杂志)的接触与个体的浪漫命运的信念以及对婚姻的态度密切相关(Hefner & Wilson, 2013; Julia, Monique, & Rita, 2014)。因此,浪漫媒介内容的大量接触会提升个体浪漫信念的理想化水平。同时,这一结果也进一步扩展了媒介影响的相关研究,表明涵化理论同样适用于媒介对个体浪漫信念的影响。
浪漫媒介内容的接触还能通过影响个体对媒介内容真实性的感知对浪漫信念产生间接的影响,有关性态度和攻击行为和物质使用行为的研究结果也都证实了感知真实性的中介作用(Bahk, 2001; Makana, 2011; Peter & Valkenburg, 2010; Wilkerson et al., 2013)。媒介影响的涵化理论还指出了媒介内容的接触还会影响人们对现实世界的看法(Gerbner et al., 2002),涵化理论的启发式加工观点也指出,重复的媒介接触就是一个信息的建构过程,媒介内容的频繁接触会提升个体对媒介塑造的象征性现实世界的评价和认同(Rick, 2001; Gerbne et al., 2002)。因此,媒介的频繁接触会增加个体对媒介内容的认同及其真实性评价(Makana, 2011; Peter & Valkenburg, 2006),并进一步对个体的态度和行为产生影响。
此外,本研究结果还发现,社会比较倾向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和感知真实性对浪漫信念影响中的调节作用显著,进一步的简单斜率检验的结果表明,随着个体社会比较倾向水平的提高,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和感知真实性对浪漫信念的预测力有提高的趋势,即对于高社会比较倾向的个体,浪漫媒介内容接触以及感知真实性对浪漫信念的影响都更大。进一步的模型检验表明,感知真实性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影响中的中介作用会受到社会比较倾向的调节,社会比较倾向也能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影响的直接影响中起调节作用,且在高社会比较倾向群体中,浪漫媒介内容接触的直接效应以及感知真实性的中介效应都更显著。大众媒介所呈现的积极美好的事物往往会成为个体进行社会比较的对象(Tiggemann & Slater, 2004),而高社会比较倾向的个体更容易受到媒介内容的影响(Sun & Guo, 2013; Warren & Rios, 2013),以往的研究也发现,社会比较倾向在媒介中完美身体内容的接触对个体身体意象、意识障碍的影响中起调节作用(Bessenoff, 2006; Nesi & Prinstein, 2015)。因此,浪漫媒介内容接触与个体浪漫信念的关系会受到社会比较倾向的影响,同一媒介内容对高社会比较倾向个体的影响更大。本研究探讨了感知真实性的中介作用以及社会比较倾向的调节作用,深入地揭示了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个体浪漫信念影响的机制。
本研究基于媒介影响的涵化理论,在大学生群体中探讨了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个体浪漫信念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感知真实性的中介作用以及社会比较倾向的调节作用。该研究不仅将媒介对个体的影响拓展到浪漫关系领域,还进一步揭示了媒介内容对个体浪漫信念影响的作用机制,扩展并深化了媒介对个体影响的研究。由于浪漫信念对浪漫关系的建立和发展有着重要影响,且浪漫关系的建立和发展对大学生群体有着重要的意义,该研究结果提示我们要重视大众媒介中的浪漫主题内容对大学生的影响,并从社会比较和感知真实性的角度引导他们客观地看待这些内容;特别是对于高社会比较倾向的个体,更要引导他们正确看待媒介呈现的浪漫内容的真实性,并避免将其与自己的浪漫关系建立过多的联系。与此同时,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首先,本研究的被试为无恋爱经验的在校大学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研究结果的适用性,今后研究应纳入不同群体(如不同年龄阶段和不同恋爱状况)的被试,并修订、编制更加本土化的浪漫信念问卷。此外,本研究采用横断研究设计,且没有考虑媒介接触时间的影响,无法推断变量间的因果关系,今后还需采用追踪设计,综合考虑媒介影响的各种因素,深入探讨媒介对个体的影响。
5 结论(1) 浪漫媒介内容接触与感知真实性与浪漫信念都呈显著正相关,感知真实性和浪漫信念也呈显著正相关;
(2) 感知真实性在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
(3) 浪漫媒介内容接触对浪漫信念影响的直接效应,以及感知真实性的中介效应均受到社会比较倾向的调节,且在高社会比较倾向群体中,浪漫媒介内容接触的直接效应以及感知真实性的中介效应都更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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