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网站的流行是当今社会的一个热点现象,作为世界上最流行的社交网站——Facebook的用户规模已达11.1亿,约占世界总人口的16%(Brenner,2013; Michikyan,Subrahmanyam,& Dennis,2014)；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2014)的报告也显示,社交网站(包含QQ空间)在我国网民中的使用率为61.7%。此外,社交网站还具有较强的用户黏性,57.9%的用户每天都会使用社交网站,58.4%的用户每次登陆的使用时长在11分钟以上,社交网站已成为网络时代人际交往的重要方式和平台(Song et al., 2014; Strano & Wattai,2012)。随着社交网站的普及,社交网站使用对个体心理社会适应的影响成为相关领域研究者关注的焦点,大量研究证实了社交网站使用对个体的积极影响：社交网站的功能在于维系已有的人际关系网络并建立新的人际关系,社交网站中的好友能提供各种有价值的支持和帮助(Indian & Grieve,2014; Wohn & LaRose,2014)；相对于其他的网络应用,个体在社交网站中能获得更多的情感支持和陪伴(Ozkaya & LaRose,2014)；社交网站还能累积并拓展个体的社会资本(不论是桥接社会资本还是粘结社会资本)(Steinfield,Ellison,& Lampe,2008; Zhong,2014),提高个体的社交技能(Steinfield et al., 2008),降低个体的孤独感,并提升个体的自尊、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水平(Ellison,Steinfield,& Lampe,2007; Indian & Grieve,2014; Valkenburg,2006)。虽然社交网站使用的积极效应得到许多研究的证实,但也存在一些不一致的结果,如有研究发现社交网站使用和自尊呈负相关,和抑郁呈正相关(Kalpidou,Costin,& Morris,2011; Wright et al., 2013)。研究者指出可能是不同的社交网站使用行为造成了这一矛盾结果(Bevan,Gomez,& Sparks,2014; 姚琦,马华维,阎欢,陈琦,2014),因此,很有必要去考察具体的社交网站使用行为对个体的影响,而社交网站中的自我呈现就是一种常见的具体化的社交网站使用行为(Krämer & Winter,2008)。

作为人际交往中的一种普遍现象,自我呈现是一个自觉的印象控制过程,即人们为了建立、改变或维持其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的努力(Brown,2007)。随着网络的普及,自我呈现也逐渐延伸到网络交往领域。特别是社交网站不仅直观地展现了与其存在联系的好友列表,还提供了诸如个人主页等功能,这就使个体可以通过状态更新、照片上传等操作来进行自我呈现(Ellison,2007; Strano,2008)；另一方面,用户在社交网站中最常使用的功能依次为上传照片、发布/更新状态、发布日志/日记/评论等(CNNIC,2014),这些功能都与自我呈现有关。此外,网络交往的非即时性使得人们对自我展示和表达拥有了最大限度的掌控权(Walther,2007),为个体提供了一个自我探索和表达的空间,使社交网站成为个体进行自我呈现的理想场所,研究也证实了自我呈现是人们使用社交网站的主要动机之一(Krämer & Winter,2008; Seidman,2013)。因此,个体在社交网站中更有可能采取不同的自我呈现行为,如进行积极或选择性的自我呈现(选择性地呈现有助于塑造积极正面个人形象的信息)和真实的自我呈现(呈现自己真实的情况,进行深度的自我表露)(Kim & Lee,2011; Michikyan,Dennis,& Subrahmanyam,2014; Seidman,2013)。

在网络中进行积极的自我呈现能使个体聚焦于自我相关的正面信息,从而降低或消除威胁自我概念的事件或信息对个体的消极影响(Gonzales,2011; Lee,Lee,& Kwon,2011)。自我呈现还具有自我建构的功能,对个体的自我概念有直接影响(王晓丽,李晓文,2010),积极自我呈现所塑造的积极自我形象,能使个体保持愉悦的心情和积极的自我概念(Toma,2010),并能增强个体的社会连接感,提升个体感知到的社会支持和幸福感水平(Swickert,Hittner,Harris,& Herring,2002; Kim & Lee,2011)。而进行真实自我呈现的个体则倾向于在社交网站中展现自己的真实情况,进行深入真实的自我表露,这有助于缓解负面事件带来的消极情绪,增加个体的积极情绪体验,并对孤独感和抑郁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蒋索,邹泓,胡茜,2008; Zhu,2011; Locatelli,Kluwe,& Bryan,2012)；此外,自我表露还是人际关系深化的关键因素,社交网站中真实的自我呈现还能增加人际信任和亲密度,并有助于个体获得积极的反馈和社会支持,从而提升个体的幸福感和自尊水平(Kisilevich,Ang,& Last,2012; Ko & Kuo,2009; Park,Jin,& Annie Jin,2011; Yang,2014)。因此,本研究假设积极和真实自我呈现与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都呈显著正相关。

社交网站中的自我呈现对个体心理社会适应的积极影响得到许多研究的证实,Kim和Lee(2011)针对Facebook的研究表明在社交网站中进行真实和积极的自我呈现对个体的主观幸福感都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因此,本研究还假设积极和真实自我呈现都能显著正向预测个体的生活满意度。另一方面,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也都是生活满意度的重要影响因素,研究表明个体感知到的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越多,其生活满意度水平也越高(Shahyad,Besharat,Asadi,Alipour,& Miri,2011; Veronese,Natour,& Said,2012)。此外,研究还证实了积极情绪在其他变量(如神经质人格、心理韧性和认识重评)对个体生活满意度影响中的中介作用(Liu,Wang,& Li,2012; 陈琴,王振宏,2014)；社会支持也能在其他变量(如依恋类型和犬儒态度)对个体生活满意度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Shahyad et al., 2011; 谢倩,陈谢平,张进辅,洪显利,2011)。同时,积极情绪的拓展建构理论还认为积极情绪具有长期的适应价值,即积极情绪能够扩展人们即时的知-行能力,并建构持久的个人资源,从而促进个体良好的心理社会适应(Fredrickson,2001; 郭小艳,王振宏,2007)；而社会支持就是一种重要的个体资源,积极情绪能够促进人际联结,带来更多的社会支持,并且积极情绪能通过个人资源的中介作用对个体的心理社会适应产生影响(Cohn,Fredrickson,Brown,Mikels,& Conway,2009; 王振宏,吕薇,杜娟,王克静,2011)。在此基础上研究者进一步证实了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在幽默对生活满意度影响中的链式中介作用(陈世民等人,2014)。因此,本研究在探讨自我呈现对个体生活满意度影响的基础上,还拟进一步探讨其作用机制——即探讨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相关的研究结果表明,虽然积极和真实的自我呈现对个体都有着积极的影响,但具体的影响机制却不相同——积极自我呈现主要通过其所塑造的积极自我形象使个体保持愉悦的心情和积极的自我概念,从而促进个体的心理社会适应水平；而真实自我呈现主要通过促进人际关系的发展,使个体能够获得及时恰当的帮助和支持,从而对个体的心理社会适应产生积极的影响(Toma,2010; Kim & Lee,2011; Locatelli,Kluwe,& Bryan,2012),因此,本研究拟同时考察并对比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在积极和真实自我呈现对个体生活满意度影响中的作用。

综上所述,本研究拟在相关研究的基础上探讨社交网站中不同的自我呈现策略对个体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在这一关系中的作用。

采用方便抽样法从武汉市某高校抽取670名有社交网站使用经历的在校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回收整理后得有效问卷645份,有效回收率为96.26%。其中男生288人(44.65%),女生357人(55.35%)。在本次研究中,被试平均的社交网站使用时间在一年半以上,社交网站的使用频率在每周3次以上。

社交网站中的自我呈现量表使用Kim和Lee(2011)在针对Facebook的研究中编制的积极自我呈现问卷和真实自我呈现问卷。积极自我呈现问卷包含6个项目,用来测量个体在社交网站中选择性呈现自己积极方面的程度(如：当我更新状态时,我只发布那些展示出我快乐一面的照片；无论我的真实感受如何,我只会发一些描述我很快乐的信息)；真实自我呈现问卷包含4个项目,用来测量个体在社交网站中真实地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情感的程度(如：当我更新状态时,我不介意写一些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好的事情；我会发布那些展示我真实一面的照片)。问卷采用七级评分(1“完全不同意”~7“完全同意”),对原始问卷翻译后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拟合指标如下：χ²/df=3.45,RMSEA=0.06,NFI=0.96,GFI=0.94,CFI=0.98(积极自我呈现问卷)；χ²/df=2.26,RMSEA=0.04,NFI=0.97,GFI=0.96,CFI=0.99(真实自我呈现问卷)；在本研究中,两个问卷的内部一致性系数α分别为0.83和0.78。

采用邱林,郑雪,王雁飞(2008)修订的积极情感消极情感量表(PANAS)中测量积极情感的问卷项目,共包含9个项目(活跃的,兴高采烈的,自豪的等),采用五级评分(1“非常轻微”~5“非常强烈”),得分越高表明个体体验到的积极情绪的强度越高。本研究中,积极情绪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α为0.85。

采用姜乾金修订Zimet编制的领悟社会支持量表(汪向东,1999)。该量表包含12个项目,采用七级评分(1“完全不同意”~7“完全同意”),得分越高表明个体感知到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α为0.90。

采用Diener,Emmons,Larsen和Griffin(1985)编制的生活满意度量表,量表共5个项目,采用七级评分(1“非常不同意”~7“非常同意”),得分越高表示个体的生活满意度水平越高。该量表是应用最广泛的测量生活满意度的工具之一,具有较好的信效度(欧阳益,吴明霞,张大均,胡姗姗,朱毅,谢倩等,2011)。本研究中,生活满意度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α为0.83。

由于本研究数据全部经由问卷收集,故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我们根据周浩和龙立荣(2004)推荐的方法进行共同方法偏差的检验；采用验证性因素分析,设定公因子数为1,结果发现拟合指数(χ²/df=15,RMSEA=0.21,NFI=0.58,GFI=0.69,CFI=0.73)不理想,表明本研究数据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将社交网站中的积极和真实自我呈现、积极情绪、社会支持和生活满意度的平均分进行相关分析,结果表明：社交网站中的积极和真实自我呈现与积极情绪、社会支持和生活满意度均呈显著正相关(表 1)。

依据方杰、张敏强和邱皓政(2012)推荐的中介效应检验的新程序——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该方法的基本思想是在原始数据内作有放回的再抽样,抽取等样本数据对中介效应进行检验,具有良好的统计功效。本研究采用该分析技术,使用Hayes(2012)编制的SPSS宏(PROCESS is written by Andrew F. Hayes,http://www.afhayes.com),通过抽取5000个样本估计中介效应的95%置信区间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并比较不同中介变量产生的间接效应。

对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在积极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影响中的中介效应的回归分析(表 2)表明,积极自我呈现能显著正向预测个体的积极情绪(β =0.25,p<0.01)；当积极自我呈现和积极情绪同时预测社会支持时,积极情绪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 =0.33,p<0.01),而积极自我呈现却没有显著的预测作用(β =0.03,p>0.05)；社会支持、积极情绪和积极自我呈现都能显著预测个体的生活满意度(β =0.32,p<0.01; β =0.27,p<0.01; β =0.08,p<0.05)。由于积极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的直接预测作用显著,因此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在积极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表 3的数据呈现了积极自我呈现影响生活满意度的三条路径所对应的间接效应及其差异检验。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产生的总间接效应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不含0值,说明两个中介变量在积极自我呈现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这一中介效应由三个间接效应构成：第一,由积极自我呈现→积极情绪→生活满意度的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1,其置信区间不含0值,表明积极情绪在积极自我呈现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具有显著的间接作用(0.07,占总效应的37.66%)；第二,由积极自我呈现→积极情绪→社会支持→生活满意度的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2的置信区间也不含0值,表明这条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0.03,占总效应的15.09%)也达到显著水平；第三,由积极自我呈现→社会支持→生活满意度的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3的置信区间含有0值,表明该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不显著。

两两比较不同路径的间接效应是否存在显著差异：比较1表明,间接效应1与间接效应2差异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不含0值,表明间接效应1显著高于间接效应2；采用同样的比较思路,间接效应1和间接效应2均显著高于社会支持单独产生的间接效应3。积极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影响的路径如图 1所示。

图 1 积极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影响路径图

图选项

对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在真实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影响中的中介效应的回归分析(表 4)表明,真实自我呈现对积极情绪没有显著的预测作用(β =0.07,p>0.05)；而真实自我呈现和积极情绪都能显著正向预测社会支持(β =0.39,p<0.01; β =0.32,p<0.01)；当社会支持、积极情绪和真实自我呈现同时预测生活满意度时,它们对个体的生活满意度也都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β =0.31,p<0.01; β =0.25,p<0.01; β =0.10,p<0.05)。由于真实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的直接预测作用显著,因此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在真实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表 5的数据显示了真实自我呈现影响生活满意度的三条路径所对应的间接效应及其差异检验。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产生的总间接效应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不含0值,说明两个中介变量在真实自我呈现与生活满意度之间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这一中介效应由三个间接效应构成：第一,由真实自我呈现→积极情绪→生活满意度的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1,其置信区间包含0值,表明积极情绪在真实自我呈现与生活满意度之间不存在显著的间接作用；第二,由真实自我呈现→积极情绪→社会支持→生活满意度的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2的置信区间也包含0值,表明这条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也未达到显著水平；第三,由真实自我呈现→社会支持→生活满意度的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3的置信区间不含0值,表明只有该路径产生的间接效应(0.10,占总效应的53.46%)达到了显著水平。

两两比较不同路径的间接效应是否存在显著差异：比较1表明,间接效应1与间接效应2差异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包含0值,表明间接效应1和间接效应2不存在显著差异；采用同样的比较思路,间接效应1和间接效应2均显著低于社会支持单独产生的间接效应3。真实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影响的路径如图 2所示。

图 2 真实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影响路径图

图选项

本研究发现,社交网站中的积极和真实自我呈现都与积极情绪呈显著正相关,但积极自我呈现与积极情绪的相关更高。这是因为真实自我呈的个体将社交网站作为一个自我表露的平台,真诚开放的自我表露虽然能降低个体的孤独感,缓解负面事件带来的消极情绪,并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个体的积极情绪,但同时也势必会呈现一些有关自我的消极信息,从而削弱真实表露的积极作用(蒋索,邹泓,胡茜,2008; Zhu,2011)；而积极的自我呈现则会使个体产生一种过于乐观的积极错觉(Kim & Lee,2011),并且网络中的自我呈现具有塑造自我评价的功能,在社交网站中进行积极的自我呈现会营造一种正面积极的自我形象和自我概念(Toma,2010),从而使个体体验到更多的积极情绪。

此外,积极和真实自我呈现均与社会支持、生活满意度呈显著正相关。这一结果也与以往的研究结果相一致——不管个体倾向于采用何种自我呈现方式,社交网站作为一种维系和发展人际关系的网络应用,在客观上为个体提供了与他人互动的必要联接(Valkenburg & Peter, 2007,2009)；且在社交网站中,朋友、同学、亲人/亲戚出现在联系人名单中的比例在70%以上(CNNIC,2014),社交网站中的人际关系和线下的人际关系有较大的重合,社交网站中的好友也可以作为社会支持的重要来源为个体提供必要的信息帮助、情感支持和陪伴等,从而对个体的心理社会适应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Ellison,Steinfield,& Lampe,2007; Valkenburg,2006; Ozkaya,& LaRose,2014; Indian & Grieve,2014; LaRose,2014)。相关分析的结果还表明,真实自我呈现和社会支持、生活满意度的相关程度更高,这可能是因为真实自我呈现于有助于他人了解自己的真实处境并提供帮助支持(Wohn & Kisilevich,Ang,& Last,2012; Kim & Lee,2011)；而只选择呈现积极正向的信息隐藏负面的个人信息,虽然有助于维护积极的个人形象和信念,但却是一种相对消极的应对方式,不利于个体在身处困境时获取及时恰当的帮助(Lopez,Mitchell,& Gormley,2002)。

本研究进一步发现,积极自我呈现和真实自我呈现对生活满意度有着不同的影响机制。积极自我呈现不仅能够通过积极情绪的单独中介作用对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还能通过积极情绪—社会支持的链式中介作用对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这一结果表明,感知到的社会支持是个体能从社交网站中获得的重要资源(Indian,Michaelle,Grieve,& Rachel,2014; Wohn & LaRose,2014)；另一方面,如前所述,自我呈现具有塑造自我评价的功能,积极的自我呈现不仅会营造一种积极的自我形象,还会产生一种积极错觉——即表现出过度积极的自我认识和自我评价,从而使个体保持一种积极的情绪状态(Kim & Lee,2011; Robins & Beer,2001),而积极情绪所具有的拓展-建构功能则会有助于累积个体的心理社会资源,并促进个体的良好社会适应(Fredrickson,2001; 王振宏,吕薇,杜娟,王克静,2011),因此,积极自我呈现带来的积极情绪体验不仅能直接影响个体的生活满意度,还有助于个体感知到更多的社会支持,进而促进其生活满意度。

而真实自我呈现则只能通过社会支持的单独中介作用对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真实自我呈现的个体在社交网站中进行深入真实的自我表露,虽然对积极情绪没有显著的预测作用,但却是人际关系深化的关键因素——社交网站中真实的自我表露能使促进人际关系的发展,增加人际信任和亲密度；真实的自我表露也有助于好友了解自己处境并适时提供支持和帮助,因此他们也更能获得相应的社会支持(Kisilevich,Ang,& Last,2012; Ko & Kuo,2009; Kim & Lee,2011; Park,Jin,& Jin,2011)。而社会支持是生活满意度的重要预测因素,个体感知到的社会支持越多其生活满意度水平也越高(Shahyad et al., 2011)。因此,真实自我呈现能通过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对个体的生活满意度产生影响。

本研究结果表明,社交网站中不同的自我呈现对个体的社会适应有着不同的影响及作用机制,这也进一步证实——有关社交网站使用研究结果的不一致现象可能是不同的社交网站使用行为造成的；此外,这一研究结果也表明社交网站中的好友可以作为个体社会支持的重要来源,这也进一步证实社交网站在某种程度上补充或者扩展了线下交往(Ellison,Steinfield,& Lampe,2007)。本研究结果也提示我们未来的研究应该重点考察具体的社交网站使用行为,深入细化探讨网络交往特别是社交网站使用对个体的影响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