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南地处中国西南边陲,境内“万峰矗立,大江重绕,民族星落,散处期间” [1]。特殊的地理条件成就了云南优美的自然风光、丰富的物产资源、多彩的民族风情和深厚的历史文化,也赋予了它富饶而神秘的魅力。历史时期云南文教起步较晚,“汉唐以前,儒者有韵之言不少概见”,元明时“风会渐泽而日上”,至清则“轩豁呈露,懋启人文” [2]。云南本土文人日渐涌现,爱滇咏滇自不待言,历史上使滇宦滇流寓于滇者也留下了大量吟咏云南人文历史、山川物产、时政民俗的诗歌作品,《历代滇游诗钞》(以下简称《诗钞》)即汇集此类诗作。
《诗钞》是由方树梅采选历代滇游诗之精华汇总而成,“凡七百余十人,都二十一卷,……滇自汉置郡县以来,改设流官,盛于明时而备于清代。设郡一十四府,历时二千余年。其官于滇,或使于滇,以及流寓于滇者,代不乏人。政事文章颇有足述,或游览山水以状其峻岭雄流;或考察风土以写其奇闻异见;或辟地以开疆;或巡方而易俗;或兴学校以敷文化;或设守御以固边防。目击耳熟,发为吟咏” [3]首卷。《诗钞》的诗作者均为内地入滇文人,他们作为滇云地域文化的“他者”,揽滇云山川形胜、睹人文景观而形之于诗赋歌谣,这些作品真实反映了历史时期云南的经济、交通、社会、民俗风情等,也留下了对云南富于时代特色的地域文化感知和主观印象。
1 对外交通:险峻崎岖、关隘重重云南境内山高林密、谷深流急,交通极为不便。古代云南对外主要通道有庄蹻入滇之路、蜀身毒道、茶马古道等。这些道路大多穿梭于高原山地的高山峡谷、崇山峻岭中,充满着艰难险阻。不同时期入滇文士往来其间,面对险山恶水,无不为羁旅行役之艰难而扼腕,这在《诗钞》中多有描述,云南地理交通也就被定位于危岩、巨壑、烟瘴等险峻意象上。
蜀身毒道,是古代中国对印度(身毒)交通线之一,也被称作西南丝绸之路,起点为四川成都,经“灵关道”“朱提道”“夜郎道”三路,进入云南,在楚雄汇合,并入“博南古道”,跨过澜沧江,再经“永昌道”“腾冲道”,在德宏进入缅甸、印度。蜀身毒道凶险莫测,《僰道谣》云:“犹溪赤水,盘蛇七曲。盘羊乌龙,气与天通。” [3]首卷歌谣描写了川滇黔交界带沟壑纵横,漫漫群山高耸入云、直通天际,其间道路险峻难行,常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僰道有过之而无不及!此道关隘重重,石门关即是其一,隋史万岁《征南宁夷过石门山》诗云:“石城门峻谁开辟,更鼓误闻风落石。界天白岭胜金汤,镇压西南天半壁。” [3]首卷石门关即今云南盐津的豆沙关[4],从诗的描写看出,云南盐津豆沙关一带石壁高耸,地势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僰道山也险,水亦恶,元公孙辅《赤水河》曾描述道:“南陟摩尼坡,寻下石斗岭。俯瞰赤水河,如入万仞井。人马及涯涘,径渡奔流猛。水日两相戛,郁作汤火滚。瘴焰所冲突,尤剧沙射影。人如中药鱼,上岸久方醒。又如登青天,十步无一稳。我马力如虎,趫捷凌绝顶。回首自愕眙,舌吐不得引。国恩叨海岳,敢辞身告病。行矣勿踌躇,万事一笑领。” [3]首卷赤水河源于云南省镇雄县境内,东经川、滇、黔三省交界处至贵州省赤水,后至四川省合江县入长江。公孙辅以精炼之笔描写了赤水河崖高流激的凶险,令人胆战心惊,诗人因重任在肩,所以用“行矣勿踌躇,万事一笑领”来表达自己不畏艰难继续前行的豪迈气概。由僰道进入朱提道(今昭通一带),群山巍峨、奇峰叠出、峡谷幽深,道路险峻。特别是冬季,寒风刺骨、白雪皑皑,俨然北国风光,元公孙辅《乌撒》有“高临乌撒海,顾瞻乱山苍。地虽西南夷,风气似朔方。三冬寒雪舞,六月阴山梁”诗句,元明乌撒处于滇黔川交界处带,在诗中尽显荒凉苦寒之势。
蜀身毒道出昆明至楚雄,再经博南古道达永昌,跋高山涉险水,其超乎寻常的险峻无不印证了自然地理的阻隔作用。清程春翔《滇中杂咏》对此路的地理形势给予了总体描绘:“昆明西出碧鸡关,野戍荒荒走百蛮。云拥点苍千古雪,路通缅甸万重山。段蒙往事兴亡尽,诸葛奇功战伐闲。见说澜沧江更险,桥横铁索水潺潺。” [3]清二康熙卷田榕《由下关至永郡道中作》也有“云霄悬栈层层上,岩壑飞梯矗矗幽” [3]清二康熙卷诗句描述此路的险峻。云南滇西山地箐深路幽、瘴气蒸腾,行旅者莫不对此产生强烈的恐惧心理,“疑入哀牢境,千盘绕石梯。岭腰埋雪断,峡口束云低。毒瘴侵人面,寒水裂马蹄。劳生原是梦,落月晓鸡啼” [3]清十嘉道卷。这是清曹楙坚《梦入迤西道中》诗所言。诗人在梦中都见此途,环境凶险及带给人们的畏惧心理可见一斑。博南道也以凶险而出名,早有汉代歌谣《渡兰沧歌》云:“汉德广,开不宾。度博南,越兰津。渡澜沧,为他人。” [3]首卷该歌描写了博南到澜沧一带古道的艰险,在雄浑中透显着苍凉,令人扼腕叹息。翻越博南山即至澜沧江,澜沧江两岸山高谷深、悬崖峭壁,河道礁石密布、险滩众多。明毛铉《兰沧江》诗云:“两山高插云,岿然若天岸。草木绿相缪,仰视天一线。中有一长江,江流急于箭。乱石龃其中,喷激成飞霰。客于何问津,鸡鸣夜将旦。仆夫相顾愁,舟楫恐失援。天明设此险,用作边城翰。” [3]明五卷毛氏将澜沧江的凶险形象地再现。澜沧天险已在历代文人心里留下了难以驱散的心理阴影,无不留诗喟叹,如明张佳印有《兰沧桥》(明五卷)、吴自肃《渡兰沧江》(清一顺康卷)、田榕《渡澜沧江四首》(清二康熙卷)等都赋诗加以咏叹。
跨越澜沧江即到永昌道(即今保山),此路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峰险石奇、飞泉流瀑、风光雄奇。历代骚人墨客畅游于此,莫不激情奔放,泼墨挥毫,留下诸多优美诗篇。此如明张佳印《金齿道中》诗言:“横岭云盘石涧多,芙蓉随杖转嵯峨。泉声百道凌天出,散作西南九渡河。” [3]明五卷而桂馥《永昌》有“巉岩万仞走羊肠,蜀道何曾似永昌。强凿云根盘作磴,空悬铁索便成梁” [3]清五乾隆二卷诗句,诗人用对比的手法描写了征程的险要,令人惊心动魄。从永昌出发至缅甸,高黎贡山和潞江是避不开的天险。潞江即今怒江,两岸山谷幽深、危崖耸立,谷底江水咆哮怒吼,跨越此险,实非易事,清赵文哲《潞江渡》如此写道:“声如吼火牛,势如奔怒马,气如釜沸汤,色如土崩赭” [3]清六乾隆四卷。高黎贡山山势陡峭、峰峦起伏、巍峨磅礴,但也造就了壮美秀丽的风景。明侯琎《高黎贡山》云:“高黎贡山花正红,千岫万岫烟云中。险道岧峣锁眉黛,绝岩突兀摩穹窿。莺声鹊声满丹峤,远色近色皆苍松。记取此景付彤管,豪吟野眺生春风。” [3]明一卷该诗着力描绘高黎贡山雄奇壮美和秀丽多姿的胜景,借此消除险峻的山水带来的恐惧心理。除此还有赵翼的《高黎贡山》(清四乾隆一卷)等,这些诗歌无不描写高黎贡山的雄峻巍峨、幽奇险怪。
庄蹻入滇之路也不是坦途,但凡出入此路的文人都会对其中的艰险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江浚源《入云南界》云:“黔山千里路盘纡,行届滇南气象殊。” [3]清五下乾隆三卷此路盘绕穿梭于崇山峻岭之中,异常险峻。王文治《平彝县二首》也有“险绝从过文德关,滇云日日仰天攀”“马瘏仆瘁出闲关,此去无妨缓步攀” [3]清四乾隆一卷诗句,描写了滇东“咽喉”平彝(今富源)山峦重叠,坡陡急流,通过此程已是“马瘏仆瘁”,抒发了作者因路途的艰辛而产生的伤感情怀。
除蜀身毒道外,茶马古道也处处危岩深壑,正如明童轩《鹤庆道中》诗句所言:“岩深多险阻,马足正凌兢。……去去无辞远,荒山又几层。” [3]明二卷由此看出,茶道通行之艰难可见一斑。在茶马古道和蜀身毒道上,云龙的大小雒马山悬崖陡绝,曲磴参差,明范言《雒马道中》就形象描述道:“微行通一线,绝磴上千寻。雒马犹难渡,啼猿况独临。泥深春后雨,雾障晚来霖。世道险如此,真伤远客心。” [3]明五卷路途之艰难如胡熊锡《云龙道》所叹:“谁云蜀道难,云路出其右” [3]清一顺康卷。
在滇东南,特磨古道沿途群山林立,暑天酷热难当,真所谓“万山围住天如井,六月蒸来客在炉” [3]清四乾隆一卷(赵翼《特磨道中》)。此路峭石磋峨,烟树晴岚,险象环生,“巉岩终古最穷边,鸟道悬空密箐连” [3]清一顺康卷(姚文燮《开化府杂诗》)是它最真实的写照。而在文山与越南交界处的地理环境则是原始森林覆盖,荒无人烟,赵冀《树海歌》另有“洪荒距今几万载,人间尚有草昧在。我行远到交趾边,放眼忽惊看树海。山深谷邃无田畴,人烟断绝林木稠” [3]清四乾隆一卷诗句对比作了具体描写。
滇云四塞险固、滇道难行的封闭性地理环境特征已给任何置身于此的滇外文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历代滇游诗钞》的作者行走在滇云,领略到滇云路途的艰险,并赋诗咏叹,这类诗作俯拾即是,真实再现了古代云南的交通状况。
2 物产资源:种类繁多、丰饶独特云南地处低纬度高原,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复杂的地形地貌成就了其“动物王国”“植物王国”和“有色金属王国”的美称。云南物产丰富,记载历史时期云南物产的典籍颇多,如景泰《云南图经志书》、正德《云南通志》、万历《云南通志》、天启《滇志》等,而《鸿泥杂志》[5]统计的物产多达150余种,正如明沐璘《滇南即事》所言:“土产饶山锡,官租半海蚆” [3]明一卷。从外地贬谪、仕宦、流寓于滇的文人怀着新奇感、惊诧感,真实而生动地描写了云南物产,《诗钞》带给今天的读者鲜活而生动的云南印象。
大理自古有“文献名邦”的美称,旅居于此的文人墨客在醉心于风花雪月的美景之余,也为瑰丽多彩的大理石倾倒,并大加揄扬。邓元鏸《得大理石宛然一幅秋山也》诗云:“访石连朝到石头,摩天群峭待人搜。归来满室生清气,我与苍山一味秋。” [3]清十三光绪二卷诗人对大理石的天然图案发出由衷的咏赞。但在华丽瑰美的大理石背后,隐藏着一部大理石采运工的血泪史。赵文哲《大理石》有“可怜千丈坑,旦旦填氓卒”诗句[3]清六乾隆四卷,真实再现了采石工为满足皇家诏取大理石的需求而付出鲜血和生命的悲惨命运。此外,还有高其倬《题大理石十首》(清一顺康卷)、周谦吉《点苍石》(清一顺康卷)、沈谦《咏大理石兼以志感》(清七乾隆五卷)等,这些诗作描述了大理石的风姿,也再现了当时开采、运输等情景。云南宝玉石资源储量大,以保山为多,“宝藏争传出永昌,缠丝玛瑙闪金光” [3]清三雍乾卷(吴应枚《滇南杂诗三十首》)。保山被誉为“翡翠之乡”不足为怪。另如个旧矿石也丰富,王文治《个旧厂》云:“由来此地五金聚,宝气润于膏沃首。天晴朱碧耀泥沙,夜静虹霓贯星斗。远人骛利纷沓至,运甓芟茅安井血。顿令空谷成市廛,铃驮骈阗车毂走。” [3]清四乾隆一卷个旧因开采矿石而致当地商贾云集,驮马竞走,市井繁华。食盐也是云南重要的物质资源之一。《云南志校释·云南管内物产》载:“安宁城中皆石盐井,深八十尺,城外又有四井,劝百姓自煎。” [6]262对于食盐,曾多有文人吟咏,如吴铭道《黑琅盐井》诗云:“水泽固生利,利多害因起。所贵润乃腹,汲绠无闲理。世味日以咸,贫民淡入髓。多取亦莫偿,无能救庚癸。君看井上人,不饮井中水。” [3]清一顺康卷
云南气候温暖湿润,花卉资源丰富,有“天然花园”之美誉,如明沐璘《滇南即事》诗句所言:“信知南地暖,常吐四时花。” [3]明一卷在“天然花园”中,山茶花是云南的省花,《云南掌故》云:“滇中花木,当首曲一指曰山茶。” [7]2《诗钞》中有不少以山茶为吟咏对象的诗歌,如宋湘《云南会城外西南隅云安寺》(俗呼定光寺)认为:“天下茶花无甚奇,云南茶花亦迷离” [3]清八嘉庆一卷,后又有《重题云安寺茶花二首》;林则徐的《茶花有作》中则有“滇中四时常见花,经冬尤喜红山茶”的诗句[3]清九嘉庆二卷等。除茶花外,云南梅花几乎遍布全省,以滇西北之下关、大理、洱源一带为多,《诗钞》中咏梅诗篇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如周谦吉《滇南春梅冬腊大放即事感怀》有“南诏不来西北雁,春梅满放腊冬花”诗句、《昆明杂咏》有“梅绽隆冬香放满,柳舒新岁叶将稠” [3]清一顺康卷诗句,杜辉的《墨梅》则云:“北风卷地群芳歇,造物破荒生奇杰。傲骨冲寒一夜开,九十春光忽漏泄。” [3]清十一咸同卷伊里布有《梅感怀有作》(清八嘉庆卷)等,更加印证了云南“天然花园”的美誉。
云南境内坝子众多,坝上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灌溉便利。坝上自古农业经济发达,农产资源丰富,滇外文人常为农村景观所吸引而赋诗抒怀,如尹继善《偕张觐臣抚军吴颖庵学使倪穟畴张南华两总裁游近华浦和南华即事口占原韵十八首》诗云:“一望高低尽海田,今秋收获倍常年。秧鸡茭笋争投送,笑说农家味更鲜。” [3]清三雍乾卷诗人游近华浦和南华,印入眼帘的是连片农田,农作物长势喜人,和谐的农村田园风光跃然纸上。其实水稻种植在云南很早就得到推广,大理地区的水稻栽培在历史上一直处于很高的水平,桂馥《点苍山下观稻》诗云:“十九峰流十八溪,插秧人护小平堤。神前祷得连朝雨,布谷声中绿已齐。” [3]清五乾隆二卷吴振棫《大理田家词》有“支渠曲曲灌村田,万亩匀分一脉泉”“宾川地暖早闻雷,五月腰镰割稻回。可似江南芒种后,插秧天气作黄梅”“稻香风里响连枷,打鼓咚咚陌上哗” [3]清九嘉庆二卷等诗句,细细品味咀嚼这些诗作,一幅幅春耕秋收繁忙的农耕图印入脑海。云南元江坝区素有“天然温室”之称,双季稻广泛种植,李令仪《元江即景八首》诗云:“早稻夏先熟,初秋又插秧。耕耘与刈获,农有四时忙。” [3]清十一咸同卷云南多山,先辈们充分利用山有多高水有多高的自然条件,开辟出众多的梯田种植粮食,吴应枚《滇南杂诗三十首》有诗云:“梯田百级计双耕,曲直高低地势成。芒种未过秧出水,山农日日听雷鸣。” [3]清三雍乾卷另如鄂尔泰《西郊观禾四首》有“荞麦登场稻偃塍,茅绹初引架溪棱” [3]清二康熙卷诗句等。这些诗作穿越时空,真实地再现了和谐、美丽、富饶的农村田园风貌。
云南果蔬食物可谓是琳琅满目,历代来滇文士不吝把溢美之词呈现给它们,也表达了诗人们对滇云大地的热爱。桂馥《顺宁早春行乐词》赞叹到:“香椿苦荬早登盘,蕨菜鲜苖入食单。更有葛根初上市,酒酣最喜溜牙寒。” [3]清五乾隆二卷鸡枞是云南的著名特产,味道鲜甜香脆,钱立行《鸡枞》有“菌香烟雨外,异味瘴乡闻” [3]清七乾隆五卷诗句予以描述,吴铭道《滇池竹枝词》诗云:“鸡枞蚕豆普洱茶,粳稻堆春酒似霞” [3]清一顺康卷。元江气候炎热,终年无霜,瓜果蔬菜十分丰富,李令仪《元江即景八首》有“春韭秋愈茂,冬瓜夏未稀” [3]清十一咸同卷诗句描写,章履成《元江杂诗五首》有“黄瓜茄子园中熟,麦穗苗秧野外青” [3]清二康熙卷的诗句。热带地区的槟榔广泛种植,刘藻在《宿元江偶咏》中描写到:“一望粘天千亩碧,亭亭高处是槟榔” [3]清三雍乾卷。此外还有蔡振中《槟榔》(清七乾隆五卷)诗,王文治《纳楼食荔枝》(清四乾隆一卷)诗等,爱滇之情溢于言表。这些诗句反映出坝区农耕技术得到推广,农作物种植多样化,明清以来云南农业有了较大发展。
云南物产资源十分丰富,激发了来滇士人的诗情,留下了大量吟咏诗篇。上述所引物产吟咏诗只是《诗钞》的一部分,通过这些诗篇,人们可以了解历史上云南农业经济的面貌,纠正云南是“不毛之地”的认识误区。
3 山水胜迹:风光优美、历史厚重《诗钞》中诗涉及云南众多的秀水名山、人文景观,如滇池、洱海、抚仙湖,苍山、鸡足山、丽江雪山、高黎贡山,太华寺、大观楼等,无不在诗作中熠熠生辉,令人憧憬和向往。云南是山的世界,吴自肃《滇境》诗云:“才入滇南境,双眸分外明。诸峦环秀色,芳树带文情” [3]清一顺康卷,山在吴诗笔下雄浑英俊而又透露着秀丽清雅。诸多的山浸染着历史的色调、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如昆明的金马、碧鸡山,史称“东骧神骏,西翥灵仪”,来滇文人多有诗咏。周谦吉《金马山》诗云:“千秋禋祀未曾传,金马名题在汉年。神骏未归天厩去,孤峰空并玉京悬。青葱岂有金银气,高旷偏宜骑射翩。凭吊不堪多往昔,平湖一望满前川。” [3]清一顺康卷还有支森的《金马山》(明三卷)等。与金马山相对的碧鸡山,也让诗人为之倾倒,正如周谦吉《碧鸡山》有诗言:“天涯游子自栖栖,独上晴峰吊碧鸡。” [3]清一顺康卷此外,还有郑珍《碧鸡山》(首卷),吴铭道的《碧鸡山》(清一顺康卷),袁森《碧鸡烟雨》(明三卷),顾起纶《碧鸡山家》(明五卷)等,这些诗或叙述来历,或描写景色,或借景凭吊抒发感怀。
大理苍山也是云南名山之一。苍山十九峰,巍峨雄壮,与秀丽的洱海风光相映成趣。历代文人墨客深迷其中,留下无数诗文佳作,再现历史上苍山的英姿。陈树勋有《苍山》诗云:“雄关上下锁重重,天外飞来十九峰。积雪山头长不扫,游人错认白云封。” [3]清十三光绪二卷描写了苍山雄伟高峻和经夏不消的苍山雪景。除此,还有吴振棫《苍山》(清九嘉庆二卷),沐璘《食点苍山雪》(明一卷),董轩《点苍山》(明二卷),钱谟《苍山冬雪》(明三卷),张来仪《点苍山歌》(明三卷),伊里布《苍山蜜雪图》(清八嘉庆一卷)等,诸多的诗作为苍山增添了文化内涵。
玉龙雪山是纳西族的神山,早称为“丽江雪山”,唐代又称为“神外龙山”,历代文人莫不为之倾倒。元代李京有《雪山歌》赞曰:“丽江雪山天下绝,积玉堆琼几千叠。足盘厚地背摩天,衡华真成两丘垤。平生爱作子长游,览胜探奇不少休。安得乘风凌绝顶,倒骑箕尾看神州。” [3]首卷在李京笔下,雪山给人一种雄浑巍峨、冷峻圣洁的美感。而在逯昶《丽江雪山》中,雪山又给人一种清冷之气:“方夏偶经过,肌肤犹栗起”(明一卷)。雪山诗还有杨振纲《丽江雪山十二境为子云作》(清九嘉庆二卷)等。
云南的山奇,水也有韵味,《诗钞》中随时可见盈盈水光。滇池、洱海清澈美丽,高原明珠牵引出多少文人墨客缱绻缠绵的情怀。面对山环水抱、碧波万顷的滇池,郭孟昭《昆明池》有诗句赞曰:“昆池千顷浩冥蒙,浴日滔天气量洪。倒映群峰来镜里,雄吞万派入胸中。” [3]明三卷除郭诗外,还有乔坚《滇池》(首卷),袁森《滇池月夜》(明三卷),顾应祥《昆明池歌》(明五卷),范秉秀(清二康熙卷)等。洱海为大理“风花雪月”四景之一“洱海月”之所在。诗人们泛舟洱海,但见“点苍山下水西流,云影波光一气浮。忽遇长风吹雪浪,榆城卷入海天秋” [3]清十三光绪二卷(陈树勋《洱海》)。陈氏诗描写的洱海秋色,令人陶醉。另还有诸多以洱海为题材的诗作,如述律杰《西洱河》(首卷),吴鹏《洱海行台》(明五卷),田榕《望洱海诸山水》(清二康熙卷),朱孝纯《洱海》(清四乾隆一卷)等。这些诗作展现了一个湖水清澈、风光迤逦,而又具有历史沉淀的洱海。另抚仙湖、异龙湖等也无不激发着文人们的创作热情。
除湖泊外,云南也是温泉之乡,温泉无处不在,正如王楷所赞:“滇南地脉异,随处皆温泉” [3]清十一咸同卷(《过汤池观火龙井》)。在众多温泉中,安宁温泉最为知名,赵琏《温泉漱玉》给予了较高评价:“泉出安宁最,潜阳溢至和” [3]首卷。在王仍新笔下,这里的温泉水色湛绿、光洁如玉:“湛湛兰漪底涧明,火龙吹雨浦珠生”;温泉热浴还可以使肌肉松弛,消除疲劳:“照人宝鉴神俱爽,沃我丹砂体欲轻” [3]清二康熙卷(《安宁温泉》)。此外,吟咏温泉的诗作还有郭庭梧《安宁温泉》(明三卷),石琳《游连然汤池》(清一顺康卷),李澄中《游温泉作》(清一顺康卷),赵翼《安宁州汤池》(清四乾隆一卷)等。
云南不但有名山胜水,其古刹名寺也无不与文人骚客有不解之缘。云南佛教兴盛,寺院众多。寺院宁静清幽的环境,最适合清高的文人吟风弄月、咏诗作赋,在有寺院的地方就会有诗词歌赋传承世人,这些诗作也让人们领略到了自然和人文景观有机结合的寺观胜境。云南的太华寺、圆通寺、盘龙寺、崇圣寺等人文底蕴深厚,历代文人多有题咏。如滇中第一佳境碧鸡山多有佛寺,太华寺即其一。张紞有《宿太华寺》云:“石床横架万峰西,海上只珠入户低,自是山中无玉漏,朝霞还有碧鸡啼。” [3]明一卷该诗描写了太华寺周遭景色:峰峦起伏的群山、烟波浩渺的滇池,以及与朝霞映照下的西山景色交相辉映。碧鸡山另有华亭寺,寺前极目远望,四周群山尽在目下;近观眼底,滇池烟雨蒙蒙,清秀妩媚,如金天羽《华亭寺》描述:“重登佛阁眺,烟海雨迷蒙” [3]清十三光绪二卷等。昆明圆通寺被誉为“螺峰拥翠”“螺峰叠翠”。许宏勋《圆通寺》有“圆通古寺树盈千,松柏青葱断忽连。或阁或楼或石屋,在腰在足在山巅。遥瞻昆水群峰胜,俯视春畴万户烟” [3]清一顺康卷诗句,展现出圆通寺内林木苍翠,山石嶙峋,楼阁独特,以及与周边群峰、滇池坝区交相辉映的旖旎风光。云南寺院众多,文人墨客所到之处无不赋诗讴歌,金天羽有《盘龙寺》《夜宿云涛寺》(清十三光绪二卷),卢寿有《华严寺观九莲菩萨像》《悉檀寺》(清十三光绪二卷)等,不一而足。秀水之滨常有楼阁,昆明引为骄傲者还有大观楼。大观楼历来赢得无数诗人的青睐,登楼远眺,但见“群山积翠拥天南,极目遥空映蔚蓝。地近滇池云影阔,月明华浦水光含。层楼高耸青霄回,万倾平分绿野酣。(中丞劝耕之所)为放轻舟归去晚,隔汀渔火尚三三” [3]清八嘉庆一卷(杨怿曾《近华浦登大观楼》)。大观楼近临波光浩渺的滇池,远与太华山遥遥相望,尽揽湖光山色,吸引无数高人韵士,选胜登临,如郑珍《泛昆明池至近华浦登大观楼》(清十嘉道卷),章永康《大观楼》(清十一咸同卷),金天羽《大观楼》(清十三光绪二卷),刘从雅《登大观楼放歌》(清十二光绪一卷)等。上述名胜只是《诗钞》中的一部分,云南较为著名的山水胜迹几乎都有诗词吟咏。
4 民俗文化:风情浓郁、色彩斑斓云南这块红土高原生息繁衍着26个民族,“一山不同族,十里不同天”,由于各自所处自然环境不同,其社会文化形态和民俗风情也各异。《诗钞》从精神信仰到衣食住行等对这些民俗事项多有记录。
精神民俗写宗教信仰的,如柯树勋《学僧》诗云:“稽首慈悲佛一尊,袈裟新着晚风翻。他年学就都还俗,见说人才出梵门。” [3]清十三光绪二卷按柯树勋在普思沿边(民国年间对今西双版纳的称谓)行政总局局长10余年的经历看[8],云南“傣族等几个民族几乎是全民信奉佛教,不批剃出家的,皆为在家信众” [9]。剃度出家修行对每个傣族男孩一生都有一次,在寺庙接受文化教育,到成人时可以选择终生出家,也可以还俗。云南少数民族信仰佛教,每遇疾病事故都会前往寺庙祈祷,如柯树勋《胆佛》所言:“(夷俗佞佛重僧,每遇疾病事故,必往缅寺祈祷,谓之胆佛。)钟鼓声喧缅寺开,老僧持扇坐蒲台。腊条数炬花双朶,队队夷姑胆佛来。” [3]清十三光绪二卷另还有对“活佛转世”描写的,如马毓林《活佛》(清九嘉庆二卷)就详细描写了佛法转世仪式。
除宗教信仰外,云南占卜、巫术也盛行,如彝族就认为爨文(即彝文[10])可用以占卜,王尧衢《爨蛮》有“爨字彝经蝌蚪精,也知天象断阴晴” [3]清一顺康卷诗句。另还有描写巫术的,如“地羊鬼”,王尧衢《地羊鬼》写到:“惯行妖术胜尸蛮,木石能移人肺肝” [3]清一顺康卷。传言该巫术能够用土木移人肢脏,若不及时施救则必死无疑,“地羊鬼”几乎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在服饰民俗方面,云南少数民族妇女服饰装扮缤纷瑰丽,千姿百态。《云南志校释·夷蛮风俗》载:“妇人,一切不施粉黛,贵者以绫锦为裙襦,其上仍披锦方幅为饰。两股辫其发为髻,髻上及耳,多缀真珠、金、贝、瑟瑟、琥珀。贵家仆女亦有裙衫,常披毡,及以赠帛韬其髻,亦谓之头囊。” [6]262这里记载了云南少数民族妇女在服饰打扮上的总体风貌:不化妆,注重头饰,穿裙装。但各民族妇女服饰打扮又有自己特点:“金髻银环翡翠裳,轻移莲步到前廊。生成一幅娇模样,不抹胭脂淡淡妆” [3]清十三光绪二卷。诗注云:“夷女颇多秀美,不涂脂粉,丰韵天然。” [3]清十三光绪二卷(柯树勋《淡妆》)描写的是傣族女子的服饰打扮。吴铭道《滇池竹枝词》描述滇池一带僰人妇女的服饰则是“霜绫雪椀尽吴商,僰妇青裙罗帕装” [3]清一顺康卷。管抡《夷嶆竹枝词》诗“蛮女偷闲点素装,顶盘高髻耳镮珰。短衣细袖蹁跹舞,折百腰裙拖地长。” [3]清二康熙卷描写了壮族女子的服饰打扮。丽江纳西族女子服饰,“背上高挂羔羊皮,形圆日月悬其上” [3]清九嘉庆二卷(马毓林《阿古姬》)。大理白族女子多戴哈达毡帽,“孽龙柱羡丰姿美,新制盘云哈达毡” [3]清三雍乾卷(吴应枚《滇南杂诗三十首》)。红河开远、弥勒妇女打扮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巧联花串理残装,金步摇垂坠耳珰。小伞避人窥半面,一窝云绕瑞香香” [3]清三雍乾卷(吴应枚《滇南杂诗三十首》)等。少数民族妇女服饰丰富多彩,都有各自独特的民族特点。
在婚恋习俗方面,少数民族青年男女交往恋爱比较自由。如傣族“年少男女夜深互相调戏谓之约骚,父兄不禁” [3]清十三光绪二卷(柯树勋《约骚》诗注),当地汉族称为“串姑娘”,遇有情投意合者,就彼此直接倾吐爱慕之情,此如柯树勋《约骚》诗言:“春心脉脉夜迢迢,笑语楼头两意调。郎本痴情侬少艾,莫教辜负此良宵。” [3]清十三光绪二卷又如抛球招婿是汉文化中的传统,这一寻找配偶方式傣族也采纳,柯树勋《抛球》诗云:“时样衣衫趁体妍,绣球抛掷早春天。邻家姊姐齐声贺,恰中多情美少年。” [3]清十三光绪二卷诗注云:“夷女二三月抛球,见美少年,击之中则即成夫妇。”古代云南少数民族对待婚姻的态度也很开放,结婚自愿,离婚也自由,一切以自己的感情为主,感情不和,旋即离婚。柯树勋《离婚》诗云:“(男女婚配自由,稍一拂意即相离弃,毫无留恋)美人何事遽多情,一笑相逢意倍亲。艳说自由婚配好,离婚未免太文明。” [3]清十三光绪二卷
在岁时民俗方面,《诗钞》多有歌咏。写年尾岁首迎新年的如吴应枚《滇南杂诗三十首》“(岁首镂彩纸,或结成球悬门额,名曰挂签。砍松枝高丈余,夹植门外,插香于松上,以迎祖考。)挂签五彩当门扬,对副双题比户封。晨起炷香酬祖德,家家街植两科松。” [3]清三雍乾卷“(新正元旦,民间采松针铺地以代氍毹,名曰松衣。姚安、楚雄出花毡,红章白质,灿然可观。)迎年治具盍朋簪,圭窦光微屋宇深。待觅氍毹姚楚远,清香满地洒松针。” [3]清三雍乾卷诚如吴氏诗所言,云南多数地方过新年时,要在门前插松枝,在屋子里铺松毛,象征来年清吉平安。写元宵节的如阮元《上元登西台望月》描述道:“(上元日即元宵节)皓月照昆海,元宵登眺来。云山绕城郭,灯火上楼台。年熟民皆乐,春晴漏勿雇。遥知深夜里,游客踏歌回。”诗注云:“滇俗上元前后三日看灯月,人满街,大府发令箭,巡护三更,令箭始回,城闭钥,今年年丰,月朗游人更多” [3]清十嘉道卷滇人在元宵节前后俗尚观灯赏月活动。写寒食节的如刘葆汾《旅邸寒食》有诗句云:“六街三市万千家,插柳门前记岁华(滇俗寒食插柳于门)” [3]清十三光绪二卷。写七夕节的如朱日藩《滇南七夕歌》记载云:“(予少日游滇南,见其土风。每岁七夕前半月,人家女儿年十二三以上者,各分曹相聚。以香花水果为供,连臂踏歌乞巧于天孙,词甚哀婉。暇日因采其意,为滇南七夕歌。)歌一云:‘高依银河搭彩楼,女郎三五对抛球。抛罢绣球无气力,鹦哥花外月如钩’。” [3]明五卷详细记载了七夕节人们的活动,女孩子们连臂踏歌乞巧于天孙,这都与爱情有关。
上述节日中国其他地区也会庆祝,但星回节(火把节)是云南比较有特色的,《诗钞》多有诗描写。吴应枚有《滇南杂诗三十首》云:“(六月二十四日为星回节,切生猪肉,杂椒姜食之。然炬以多为胜,携照田塍,云可避虫,迤东西处处皆然。)剁生盘冷佐椒馨,佳节星回味蒍腥。最热松明照田畔,要凭炎火逐蝗螟。” [3]清三雍乾卷“滇中六月廿四日,烧松火云光霱霱。脂流满地香彻天,万家钟磬声寒栗。辍舂罢市虔祭赛,生啖牛羊口血溢。…… ” [3]明三卷这是佚名《星回节》诗;“云披红日恰衔山,列炬参差竞往还。万朵莲花开海市,一天星斗下人间。只疑灯火烧元夜,谁料乡傩到百蛮。此日吾皇调玉烛,更于何处觅神奸。”[3]首卷这是文璋甫《火节》等。据《云南掌故》载:“星回节俗称火把节,是滇中特有令节,全省风行,而以迤西方面称最,云南府十一属次之。” [7]2节庆期间,尚食生肉,各族男女青年点燃松木制成的火把,到村寨田间活动,边走边把松香撒向火把,照天祈年,除秽求吉;或唱歌、跳舞、赛马、斗牛、摔跤;或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彻夜狂欢。
能歌善舞,也是云南各少数民族的共同特点,每当节日或聚会,人们都要对歌跳舞。柯树勋有《唱歌》诗云:“(夷俗每遇喜庆必呼歌女唱贺音调,可听)一曲当筵进酒行,歌喉宛转啭流莺。休嫌鴃舌音难解,笛韵悠扬也动情” [3]清十三光绪二卷。唱歌几乎成了云南大多数少数民族的“第二语言”。
5 结语总之,《历代滇游诗钞》的诗作者均为省外入滇文人,或职官、或幕僚、或谪戍游历。他们以滇云地域文化的“他者”身份从内地“进入莽荒古朴的云南,两地的自然景物,文化特征形成强烈反差,给他们以新鲜的感受乃至巨大的震撼” [11],把对云南特色鲜明的地域文化的鲜活感知和主观印象形诸笔墨,便出现了一些瑰丽奇特、令人耳目一新的诗歌作品。这些诗作不仅对不同历史时期云南的物产资源、交通运输、山水名胜和民俗风情等丰富多样的情况作了直观记述、生动描绘,也为后世保存了许多了解和研究古代云南地理景观与社会人文景观的宝贵资料[11],对地方历史文化的再现有着其它史料所无法比拟的价值。
[1] | 徐嘉瑞. 《僰民唱词集》序[M]//张镜秋. 僰民唱词集. 排印本. 昆明: 国立云南大学西南文化研究室, 1946(民国三十五年): 1. |
[2] | 江浚源. 《国朝滇南诗略》序[M]//袁文典, 袁文揆. 滇南诗略//云南丛书: 第150册. 北京: 中华书局, 2009: 50-51. |
[3] | 方树梅. 历代滇游诗钞[M]. 民国钞本. 昆明: 云南省图书馆藏. |
[4] | 崔陈. 川滇古道宜宾地区境内几处遗迹考述[J]. 四川文物, 1991(5): 11. |
[5] | [清]马毓林. 鸿泥杂志[M]. 刻本. 1826(清道光六年). |
[6] | [唐]樊绰. 云南志校释[M]. 赵吕甫, 校释.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7. |
[7] | 李春龙. 云南掌故[M]. 云南: 云南民族出版社, 1996. |
[8] | 杜青. 西双版纳近代治边第一人柯树勋[J]. 云南档案, 2005(3): 22. |
[9] | 吴之清. 云南傣族与小乘佛教[J]. 宗教学研究, 2004(3): 167. |
[10] | [明]刘文征. 天启滇志[M]. 古永继, 点校. 昆明: 云南教育出版社, 1991: 994. |
[11] | 陈友康. 明清云南游记与民俗——兼论边疆游记对山水文学的贡献[J]. 云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1996(1): 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