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金融危机过后, 世界格局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调整，我国则处于经济新常态时期。在内外因素交织影响下, 我国股市持续低迷, 房地产投资市场停滞不前, 而艺术品投资市场却“风生水起”, 成为了继股票、房地产后的第三大投资市场。有数据显示, 2014年全球艺术品投资同比增长26%, 达到了152亿美元, 2015年略有下降, 但购买力仍然充足, 其中主力军来自于强劲的中国市场^[1]。2014年, 文化部、财政部联合发布了《关于推动特色文化产业发展的指导意见》, 明确提出要依托“一带一路”, 构建开放型综合发展的文化产业。随后“十三五”规划中关于文化产业发展的估测结果表明, 未来五年中国文化产业年均增长率将保持在14.8%左右^[2], 届时将实现文化产业的支柱效应和“走出去”目标。然而, “一带一路”涉及的国家和地区范围广泛、国情复杂以及各国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差异明显等，给井喷式发展的艺术品投资市场既创造了潜力和机遇, 又潜藏了诸多风险。因此，如何使投资者在海外艺术品市场上平稳投资就显得格外重要。

二、相关文献回顾

艺术品既能够满足人们对美的需求, 又具有能够产生投资收益、抵御通货膨胀以及分散投资风险的功效(Mandel, 2009)^[3]。就发达国家艺术市场规模而言, 艺术品投资已经成为继金融、房地产投资之后的又一个重要资本投资领域。关于艺术品投资的整体收益, Thompson(2007)^[4]认为艺术品投资是一种较低收益、较高风险的投资品。近年来, 中国艺术品投资市场无论是在绝对规模, 还是在相对规模上的扩张, 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据统计, 2011年我国艺术品拍卖成交额突破968亿元, 同比增长62.4%(雅昌, 2012)^[5], 继2010年超越英国后, 2011年中国艺术品市场交易额在全球艺术品市场上的份额达到了30%, 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艺术品市场。数据显示, 中国海外艺术品投资的可塑空间相对较强, 发展潜力巨大(TEFAT, 2012)^[6]。

关于艺术品投资的研究, 国内学者较多从我国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发展潜力和升值空间为切入点进行分析。陈建奇分析了全球主要艺术品市场价格的影响因素, 并通过数据分析实体经济的强相关性、金融结构性差异对艺术品价格具有较强的影响^[7]。刘蔚、花建、周斯达研究了国内外艺术品投资市场发展现状后认为, 艺术品产业是文化创意产业的核心内容, 其投资将成为投资者实现精神追求的重要途径和财富保值升值的主要方式。因此, 在未来的艺术品投资市场构建中, 应重点建立规范的艺术品投资市场机制与流通体系, 全面纠正不良的投资理念^[8-10]。双传学、范玉刚、蔡尚伟从“一带一路”战略视角探讨了区域文化空间的可塑性、文化产业发展打造的“π型”劳动力以及文化产业对于推动沿线国家发展的机遇^[11-13]。总而言之, 在“一带一路”开放型经济发展模式下, 文化交流和文化贸易相互促进, 文化交流为文化贸易创造了前提, 而文化贸易的大力发展也为海外文化产业的繁荣提供了基础。

综上所述, 现有文献更多地关注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发展现状及问题, 且多以定性分析为主, 而关于海外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的定量研究则相对缺乏。为此, 本文试图弥补这一不足, 在“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 通过数理模型实证研究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艺术品投资时的风险影响因素, 为经济新常态下我国投资者对海外艺术品投资提供一个较为可靠的参照。

三、“一带一路”战略下艺术品投资市场发展的可塑性分析

古丝绸之路曾经创造了沿线国家繁荣的经贸往来, 也为不同地域文化传播提供了平台。随着时间的流逝, 各国领土主权虽然一直在变动, 但文化的传播范围却越来越广泛, 古老而优秀的文化被一代又一代人传承下来。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 世界各国文化已融为一体, 并且越来越紧密。

“一带一路”战略是新常态时期中国构建创新型开放经济的全面升级, 是一个突破性、全局性的长期战略, 预示着我国将更加深入地参与区域经济的合作与发展。它以“和平发展、互利共赢”为理念, 以“五通”为内容, 与沿线国家共同打造“利益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命运共同体”; 对于推动相关国家形成“政治关系友好、经济繁荣发展、安全意识深化、人文交流紧密”的新格局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一带一路”战略的全面推进, 也为不同国度的文化传播、融合提供了契机。它既能传承保护、创意开发沿线文化资源, 增强民族认同感, 提升文化内涵, 而且能利用沿线丰富的文化遗产资源, 促进各国各地区文化建设和社会发展的进程。具体表现在:一是依托国内区域全要素生产率的空间溢出关联效应, 实现产业与文化的有效对接, 全面提升主流文化价值观的影响力; 二是在更深远的意义上, 实现扎根深厚文化传统的中国文化软实力的有效外在投射; 三是以文化为媒介, 加强沿线各国和地区的人文关怀, 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互联互通。总而言之, “一带一路”不仅是经济贸易带, 更是文化交融带, 而“民心相通”则是全面实现“一带一路”战略的基础, 只有充分发挥中国文化的辐射力, 方可实现“五通”的愿望。

“一带一路”战略不仅为沿线的区域文化发展创造了空间, 而且也为艺术品投资提供了发展环境。首先, 区域文化空间的塑造既可以为政府与民间文化交流搭建桥梁, 也可以促进文化产业在文化贸易中的发展。在区域文化空间塑造中, 文化交流为文化贸易创造了空间，文化贸易则能够巩固文化交流成果, 经由文化价值共享实现文化认同。其次, 作为区域文化发展中心, 它不仅能够迎合我国“走出去”战略, 实现国内文化在沿线各区域的广泛传播, 也能够促进沿线多种域外文化的输入, 在文化交流融合中丰富、完善和发展区域文化。最后, 文化贸易的开启, 既有利于国内艺术品投资的“走出去”, 也有助于扩大文化生产、释放文化产能、提高文化产品质量, 解决国内文化市场上“战略性短缺”的结构性矛盾。利用丰富的市场供给, 满足公众多样化、多层次的精神需求, 促进区域文化和艺术投资市场的形成。通过区域文化空间的塑造、中国文化辐射力的增强以及文化贸易开放度的提升, 构筑一种全新的国家外交模式, 实现国内外两个投资市场的无缝对接，促进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 进而支撑“一带一路”战略的有效推进。

四、“一带一路”背景下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的量化评估 (一) 建立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评估指标体系

1.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的作用机理  艺术品投资的发展，与该国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因素密切相关, 多集中在文化、金融结合度高、法律制度完善和市场体系发达、有一定区位优势的地区。换言之, 综合环境越好, 其艺术品投资规模就越大; 反之投资风险也就越高。具体原因如下:其一, 经济状况决定文化产业的发展规模。一方面, 艺术品投资属于文化产业领域最为重要的一项, 对社会经济发展起着建设性作用, 既可以树立国家形象, 又能增强国家软实力; 另一方面, 社会经济发展也为艺术品的推广搭建了空间平台。据国际经验表明, 当一国GDP在1 000—2 000美元时, 艺术品投资市场处于萌芽阶段; 当一国GDP在8 000美元以上, 艺术品投资市场开始大规模发展。国家经济繁荣时, 市场上流通的货币就会增多, 在“物以稀为贵”的艺术品市场上, 购买一件艺术作品就会需要更多的货币，比起价格而言，投资者重点考虑的是其未来的增值空间。在经济不景气时, 投资者们会认为以货币形式持有财富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此时的艺术品投资市场规模就会过度缩小。其二, 当某国由于政权更迭、战争频繁以及恐怖主义等使得国内政治风险剧增, 投资环境恶化, 国外投资者将减少在该国的艺术品投资活动。长此以往, 投资的“马太效应”将越发严重。再次, 由于拍卖的随机性、交易诚信道德的缺失以及投资存在较大的泡沫等, 使得艺术品投资风险无形之中被放大。

2.风险评估指标体系  通过对艺术品投资市场作用机理的分析, 可以发掘多种因素影响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发展，甚至成为衡量其投资成败的关键因素。鉴于此, 依据层次分析法建立艺术品投资市场的风险评估指标体系(见表 1)。

(二) 构建艺术品市场风险评估模型

在现实世界中, 各种影响因素所具有的随机性导致艺术品投资市场也存在着随机模糊性。因此, 通常借助模糊数学把影响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的定性评估转换为量化评估(Zadeh, 1965)^[14], 并对受到多种因素制约的艺术品市场投资风险做出一个总体评价。由于影响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的因素包括较多层级, 很难准确地把握影响因素的重要程度。为解决此问题, Saaty提出了层次分析法, 该方法将复杂问题按支配关系分为三个层次, 并采用两两比较的方法确定决策方案的权重(Saaty, 1980)^[15]。随着研究的持续, 越来越多人发现层次分析法存在的诸如判断矩阵一致性检验困难等问题。为此, 本文采用基于模糊数学理论的层次分析法^{[16](P2-5)[17](P1-7)}对艺术品市场投资风险进行评估。模型的构建步骤如下:

1.评价对象指标集

设有n个评价指标, 则U={U₁, U₂, U₃, …, U_n}

2.评价方案的评语等级论域

V={V₁, V₂, V₃, …, V_n}, 即等级集合, 每一个等级可以对应一个模糊子集。

3.构建模糊判断矩阵及计算权重

(1) 构建模糊判断矩阵

在确定因素权重时, 采用Saaty提出的一致矩阵法构造判断矩阵, 将同一层中各因素与上一层两两进行比较, 对每一层中各因素的相对重要性给出一定的判断(见表 2)。

通过上述对比, 得到如下的判断矩阵L:

(1)

(2) 计算权重和最大特征值

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各层指标权重采用层次分析法来确定。根据表 2构造出各个层级的判断矩阵，利用每个层级的判断矩阵计算出各个层级不同指标之间的权重系数。在LW=λ_maxW式中, L为判断矩阵，λ_max为L的最大特征值, W为L对应于λ_max的权向量, w_i为相应元素层次单排序的权重值。

(2)

通过的计算, 得出权向量

(3)

(4)

4.指标一致性检验

判断矩阵的一致性, 是指专家在判断指标重要性时, 各判断之间协调一致, 不一致则出现相互矛盾的结果。对判断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

(5)

其中CI越大, 不一致越严重。通常引入随机一致性指标RI, 利用CI与RI的比值确定一致性比率CR, 即:CR=CI/RI, 若CR < 0.1时, 则通过一致性检验。随机一致性指标RI的取值见表 3。

5.建立风险模糊综合评估

(1) 模糊关系矩阵R

在构造了等级模糊子集后, 要逐个对被评事物U_i(i=1, 2, 3，…, n)进行量化, 即确定从单因素来看被评事物对等级模糊子集的隶属度(R|U_i), 进而得到模糊关系矩阵R:

(6)

矩阵R中第i行、第j列元素r_ij, 表示某个被评事物从因素U_i来看对V_j等级模糊子集的隶属度。一个被评事物在某个因素U_i方面的表现, 是通过模糊向量(R|U_i)=(r_i1, r_i2, r_i3, …, r_im)来刻画。

(2) 求解模糊综合评价结果向量

将权向量W与各被评事物的关系矩阵R相乘, 得到各被评事物的模糊综合评价结果向量B。即:

(7)

其中b₁是由W与R的第j列运算得到的, 它表示被评事物从整体上看对v_j等级模糊子集的隶属程度。

(3) 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的综合模糊评价

利用各指标的评价结果向量B与评价方案评语等级V相乘, 可以得出目标层和准则层指标的风险等级, 即:

(8)

五、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评估的实证分析

通过分析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的作用机理, 依据风险评估模型可以建立对应的模糊集合、风险性质的隶属函数和评价风险因素的模糊判断矩阵, 利用模糊层次分析模型(Fuzzy-AHP)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评估的可塑性和适用性进行实证分析。

第一, 建立艺术品市场投资风险评价对象集, 即:

U={U₁, U₂, U₃, U₄}={政治法律环境, 宏观经济状况，技术水平，社会文化道德}

第二, 确立评价对象集之后, 可以得到相应的评语等级论域, 即:

V={V₁, V₂, V₃, V₄, V₅}={高，较高，中等，较低，低}

第三, 模糊综合评判的结果是被评事物对各级模糊子集的隶属度, 它构成一个模糊向量, 而不是一个点值。因此，本文采用加权平均法进行去模糊处理。将评价集中对风险大小的描述用不同数值区间来表示, 将主观评价的语义学标度进行量化, 并依次赋值为5、4、3、2及1, 从而得到风险评价的具体数值(见表 4)。

(一) 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指标权重

根据上述分析, 将涉及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有关指标评价设计成问卷, 邀请文化厅、艺术博物馆、艺术协会、高校专家学者、境外艺术品投资企业咨询服务的公司等15人就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相关问题进行打分评判。在打分评判过程中, 严格遵循层次分析法两两比较确定决策方案重要性的规则, 构建模糊综合判断矩阵和相对权重系数(由于参与打分的专家人数少于30人, 为了使所得到的权重更加可靠和稳定，在数据处理中采取把各专家给出因素的权重求其平均值), 并进行一致性检验。通过(2)(3)(4)(5)式对各级指标的权重、一致性进行计算与检验。

(二) 计算模糊综合评价结果

采用加权平均型的模糊合成算子, 利用(6)(7)式计算各级指标的模糊综合评价结果向量B。通过(8)式计算出的各级指标最终得分如下:

S=3.95，S₁=4.22，S₂=3.98，S₃=4.00，S₄=3.98

由上述计算结果并对照表 4的评价等级量化标准可得“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艺术品投资市场投资风险总体评价结果为E₃，属中等风险, 而“政治法律环境”“宏观经济状况”“社会文化道德”“技术水平”4个一级指标的评价区间值分别为4.22属于E₂较高风险、4.10属E₂较高风险、4.00属E₃中等风险、3.98属E₃中等风险。按照各个指标的评分大小对其排序, 可以得出:政治法律环境>宏观经济状况>技术水平>社会文化道德。因此, 在进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艺术品投资时, 投资者重点应考虑东道国的政治法律环境和宏观经济状况因素；其次，要不断提高艺术品投资的科学性和信息技术水平; 最后要注重适应各种文化理念的差异。

(三) 数据模拟检验

1.海外艺术品投资市场整体分析  艺术作品作为一种非标准化的产品，具有较高的主观性、价格波动性、收入不确定性、不可预见性等特点。其投资风险在于，艺术品仍然是一种典型的高风险投资媒介，不仅要求投资者拥有较强抵御经济风险的能力，而且还需要投资者拥有较高的艺术品欣赏素养。从近十年销售总量来看，海外艺术品投资市场整体处于触底回升与冲高下降的反复态势。销售额自2007年的437亿欧元下滑到2009年的232亿欧元，之后在2010年到2015年间，总体又处于恢复性增长趋势之中，2015年达到了405亿欧元，同比增长1.51%。就市场结构而言，从2006年至2015年，美国和英国贡献了海外艺术品投资市场75%的销售额，几乎垄断了艺术品投资市场，而在剩下的25%销售额里，我国已经成为主力军。在近十年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发展过程中，“传统欧洲”则成了“失败者”，尽管销售收入在最近十年有近3倍的增加(2006年为21亿美元，2015年则达到58亿美元)，但整个欧洲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增长速度却明显减慢，2010年，欧洲艺术品销售总量仅为全球的66%，销售总额仅占全球的33%。从2013年到2014年全球艺术品交易相关数据来看，在艺术品市场销售额买家层次结构中，私人收藏者和博物馆是消费需求的主力，两者份额占到了全部数额的80%以上。

从以上分析数据来看，在众多影响市场走向的因素中，国家的整体实力发展与全球经济走势成为影响艺术品投资市场规模发展的主要因素。近十年来海外艺术品投资市场在投资人群、销售额、市场结构等方面均处于跌宕起伏态势，而国内艺术品投资市场则呈现出制度规范与发展速度不匹配，民间投资热情高涨与投资环境之间不协调的现象。针对此种现象，公众投资者应保持理性、谨慎的态度进行投资。

2.“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艺术品投资市场分析  根据模型实证分析结果可知, 影响海外艺术品投资的关键因素之一是宏观经济状况, 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整体经济情况各不相同。通过图 1可以看到, 中国对新加坡、哈萨克斯坦、俄罗斯和马来西亚投资所面临的经济风险和非经济风险相对较低，而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和伊朗的经济风险较高, 菲律宾、印度和泰国的非经济风险则偏高。在此种情况下，沿线多数国家和地区的首要任务在于提升国内经济发展水平。比如柬埔寨、孟加拉国、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东帝汶、老挝、乌兹别克斯坦、越南的人均GDP分别才1 090、1 093、1 114、1 280、1 269、1 759、2 037、2 052美元。经济不发达，收入基本用于生活消费，严重影响其消费文化产品, 艺术品投资市场也难以为继。

宏观经济状况是衡量艺术品投资市场风险的重要因素, 而政治法律环境同样也决定着艺术品投资市场能否持续健康发展。通过美国PRS集团的国家风险国际指南(ICRG)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地缘政治风险进行数据分析, 其中2014年的指南仅涵盖沿线48个国家和地区, 但数据较为权威, 适用于本文的检验分析。通过研究48个样本国家和地区发现, 地缘政治风险处于较高水平以上国家所占比重达到了48%(见图 2), 所以“一带一路”也是一条“高政治风险之路”。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多位于“经济欠发达、高政治风险、低法治的地区以及文化观念差异巨大的地带”。近几年来, 中国投资者在海外投资失败的案例也证明了以上论断(见图 3)。风险情况排名靠前的国家中, 伊朗因经济基础薄弱、高地缘政治风险和腐败严重导致企业投资失败率偏高。菲律宾、印度、越南则因对华关系较为紧张而引起非经济风险偏高, 从而致使投资失败频发。因此, 在政治、经济、社会风险较高地区进行艺术品投资更容易导致投资的失败。

六、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从政治法律环境、宏观经济状况、社会文化道德和技术水平4个一级指标和14个二级指标对海外文化艺术品投资的可塑性和风险进行了量化评估。“一带一路”战略为文化的大融合奠定了坚实基础, 也为艺术品投资创造了发展空间。总体而言，海外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可塑性较强，但在沿线大部分国家和地区进行艺术品投资将面临较高的风险，其中东道国的政治法律环境、社会文化道德和宏观经济状况是引起较高风险的关键。因此，为降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艺术品投资风险，促进我国艺术品投资顺利走向海外，本文提出以下几方面政策建议。

(一) 完善相关法律法规

为了加强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建设, 需要从制度层面进一步完善相关法律法规。近几年艺术品交易市场上刮起了“造假之风”，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究其根本原因在于相关保障制度缺乏，引起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称，从而引发诸如道德风险、逆向选择等问题，使得艺术品投资的风险逐渐提升。就国内而言，艺术品投资市场的运作应首要确定艺术品交易各方的行为准则和法律责任, 在相应的机制和流程基础上，做到整个交易有章可循，即用法律法规来肃清艺术品投资交易市场中的不和谐因素。其次，通过制定严格的法律制度，规范艺术品交易市场上交易双方的行为，共同营造一个良好的艺术品投资氛围。

(二) 建立健全艺术品鉴定和评估机构

“一带一路”沿线地区和国家的发展环境各异，信息不对称以及艺术品的价值、价格容易背离的特点决定了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动荡性。投资者若想在这些区域进行有保障的艺术品投资必须有专门的鉴定和评估机构，来确保艺术品交易的完整性和准确性。就我国艺术品投资市场整体发展来看，鉴定、评估环节的工作存在着需要完善的环节。只有通过权威机构公平、公正、公开的认可和评估，投资者们的利益才会得到最大的保障。

(三) 通过制定合理的退出机制来强化艺术品投资保障体系

完善的流通体系、便捷的多渠道投资退出机制能大大缓解艺术品流动性差的缺点。首先，“一带一路”沿线部分国家由于政治、经济还处于转型阶段，社会文化环境较为复杂。这使得投资者在投资艺术品过程中必须持有审慎周密的态度来辨别真伪、理性投资。其次，需要积极同沿线国家和地区相关部门协商沟通，建立较完善的退出机制。艺术品市场高效便捷的退出机制不仅可以为艺术品提供一种变现方式，促进艺术品投资产业的发展与规模的壮大, 提高艺术品的升值空间，还可以保障投资者的切身利益。最后，需要健全艺术品流通体系。利用艺术与金融的桥梁来构建完善的艺术品流通体系，并通过设立艺术银行、开发艺术品基金、抵押、质押等金融工具，为艺术品流通和投资开辟更多的渠道。

(四) 通过大力传播艺术鉴赏知识和转变投资理念来倡导理性投资

艺术品投资和鉴定的素养是通过常年累月不断积累而成的，若急功近利则可能出现“欲速则不达”的结果。因此，在我国艺术教育水平整体偏低的情形下，加大艺术品投资和鉴赏方面知识的传播和教育力度有利于降低投资过程中以次充好、乱象丛生现象的发生，促进艺术品投资市场良性发展。一方面，政府文化部门应加大对艺术品投资知识的宣传力度。定期组织文物部门、行业协会以及该领域的专家学者进行交流和知识的普及。通过举办各种艺术欣赏、收藏和投资知识的学习班、论坛和讲座, 向公众普及艺术欣赏知识; 另一方面, 在开展宣传活动的同时, 一定要注意把握好普及知识和倡导理性投资之间的界限与关系, 切忌煽动艺术品投资领域非理性的经济行为，防止投机市场的膨胀。政府文化、宣传部门也要注意正确使用各种舆论宣传工具, 在全社会创造一个理性的投资氛围, 努力引导艺术品投资市场健康快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