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长沙市公共卫生中心;
3. 长沙市第一医院
2. Changsha Public Health Medical Center;
3. The first hospital of Changsha, Changsha. China
世卫组织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3月底,全球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累计超过80万例,死亡病例3万余例,已报告病例的国家和地区超过200个。研究显示该病毒与蝙蝠高度同源,且目前现有证据显示武汉海鲜市场中的病毒是通过野生动物跨物种传播至人类[1]。1月12日,WHO将其命名为“2019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 ”[1]。2020年2月8日,我国国家卫生健康委正式命名该病毒导致的疾病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2月11日WHO将该疾病更名为COVID-19,并将该病毒正式命名为SARS-CoV-2,认定该病毒为SARS冠状病毒的姊妹病毒[3]。
2020年1月16日开始,长沙地区的新冠肺炎患者集中收治在长沙市公共卫生中心。本研究收集长沙市公共卫生中心出院的33例临床诊断COVID-19的患者资料,分析流行病学及临床特点,以加深对该疾病的认识,为该疾病识别及诊治提供参考。
资料和方法 一、一般资料2020年1月开始长沙市公共卫生中心集中收治确诊患者。本研究回顾性分析已出院的33例COVID-19患者资料。其中男性19例(57.6%),女性14例(42.4%),年龄8~82岁,中位年龄39岁。入院后详细追问流行病学病史,完善相关实验室及CT检查。
二、诊断标准临床诊断标准采用收治当期最新版COVID-19诊疗指南。
三、观察项目患者入院前流行病学调查(疫区旅居史、密切接触人员、活动轨迹、发病时间),症状特点,入院时完善相关检查(血常规、肝肾功、心肌酶、电解质、血清铁蛋白、降钙素原及CT影像学检查),住院时间(核酸转阴时间)。
四、治疗方案及出院标准入院后治疗方案均按指南结合病情,给予重组干扰素α1b 50μg雾化,2次/d;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片(克立芝)500mg口服,2次/d;阿比多尔及达芦那韦考比司他片抗病毒治疗;视病情变化考虑给予免疫球蛋白0.2~0.4g/(kg·d)输注提高免疫力;甲强龙40~80mg静滴,1次/d抗炎治疗;其余给予止咳、止泻、补钾、营养等对症支持治疗。在体温恢复正常3d以上,呼吸道症状明显好转基础上,肺部影像学显示炎症吸收,连续3次呼吸道病原核酸检测阴性(采样时间间隔至少1d,鉴于核酸检测可能存在的假阴性,采取了比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更为严格的出院标准),可解除隔离出院,或根据病情转至相应科室治疗其他疾病。
结果 一、流行病学情况33例COVID-19患者中,最小年龄8岁,最大年龄82岁,年龄分布情况见表 1。其中21~50岁患者共16例,大于50岁患者16例,分别占总数的48.5%;发病后最短于1d入院,最长15d,平均5.2d;无症状感染者6例,占总数的18.2%;住院时间最短14d,最长29d,平均住院时间22.0d;33例COVID-19患者发病至出院时间平均27.2d。所有病例中轻症1例(3.0%),普通型26例(78.8%),重型6例(18.2%);明确的疫区长居史4例(12.1%),无疫区旅居史而与COVID-19患者有明确接触史的共21例(63.6%);所有病例中因家族聚集性疫情而染病的患者为主,共18例(54.5%);出差至武汉4例(12.1%),因乘坐火车而染病的3例(9.1%)。
| 表 1 33例COVID-19患者年龄分布 |
咳嗽和发热为患者主要症状,分别占60.6%和51.5%;咳嗽以干咳为主,占56.7%,其中以干咳为首发症状占30.0%,少数伴白痰;其余以乏力全身酸痛(10.0%)、胸痛(3.3%)为首发症状,6.7%的患者在发病或住院期间均有腹泻(见表 2)。入院检测白细胞计数(WBC)、淋巴细胞绝对值(L)、嗜酸性粒细胞绝对值(EOS)、丙氨酸转氨酶(ALT)、乳酸脱氢酶(LDH)、肌酸激酶同工酶(CKMB)、C反应蛋白(CRP)、血清铁蛋白及降钙素原(见表 3)。结果表明,新冠状病毒可导致部分患者WBC(15%)、L(24.6%)及EOS(19%)降低,其中白细胞正常者占73.7%,部分血清蛋白升高,降钙素原正常。
| 表 2 33例COVID-19患者临床症状 |
| 表 3 57例COVID-19患者白细胞计数、生化结果 |
33例患者入院均行胸部CT检查,除1例儿童患者肺部未发现异常外,均有不同程度的斑片状磨玻璃影。其中绝大部分病例呈双肺病变,仅1例为单侧肺部病变。双肺或单肺肺部炎症渗出病变延支气管树累及多叶、散在分布于胸膜下,双上中下肺22例(66.67%),双中下肺5例(15.15%),双上肺4例(12.12%)。33例患者均无叶间胸膜增厚及胸水表现。
四、治疗情况患者分为轻型、普通型及重型,入院后主要接受重组干扰素α1b,并多采用口服克立芝(28例)、阿比多尔(5例)抗病毒治疗,重症加用血必净、甲基强的松龙、免疫球蛋白治疗。经隔离、充分休息、营养支持及维持电解质稳定等综合治疗后,33例患者均好转出院(见表 4)。
| 表 4 33例COVID-19患者治疗方案 |
本研究33例回顾性研究病例中,男性19例,占57.6%,女性14例,占42.4%,男性可能较女性更易感,这一特点与MERS-CoV和SARS-CoV病毒感染的研究相符[4, 5]。本研究中患者的年龄分布在8~82岁之间,40岁以上患者23例,占总数的69.69%,推测与春节期间该年龄段人群聚会多,接触人群多。明确有疫区长居史占12.1%,家族聚集占54.5%,家族聚集为感染的主要场所,其次为乘坐火车。上述表现反映各年龄段人群均易感,而中老年更易发病,可能与中老年相对合并症多有关。
6例(22.8%)患者因意识到或调查得知有明确接触史后,行核酸检查阳性收治入院隔离治疗,观察其在整个病程中无明显临床表现,此类患者属无症状感染者,给疫情防控带来较大难度,因此加强接触者流行性病学调查追踪及群众宣传尤为必要。其中1例患者为陪胆囊炎发作的父亲去医院看病,医生对其父进行了详细的流行病学史调查后,建议其进行核酸检测及肺部CT检查,由此确诊。
本研究33例患者中,轻症3.0%,普通型26例占78.8%,重型6例占18.2%,反映疫区外患者多以普通型为主,病情具有一定自限性。6例重型患者中,3例合并高血压,1例合并糖尿病。有研究发现,具有基础疾患的老年人或免疫力低下人群易感性较强,且合并高血压和糖尿病患者更易进展为危重症[6, 7]。本研究发现与此类报道结论相符。
COVID-19发病后常表现为发热、咳嗽、咳痰、乏力、胸闷气急等症状[8, 9]。在本研究中,33例确诊患者多以咳嗽(60.6%)、发热(51.5%)为首发症状,少数合并气促、胸闷、腹泻,其中腹泻表现为一过性,非持续性,部分合并乏力、肌肉酸痛、头痛等不典型表现。值得注意的是,有2例患者表现为低热合并咽痛,并无咳嗽表现,这类患者可能直接就诊于耳鼻喉科。
实验室检查中,超过一半的患者出现白细胞减低,与文献报道相符。另外本研究中嗜酸性粒细胞绝对值降低比例占42.42%,为该疾病特点之一。嗜酸性粒细胞绝对值降低多见于烧伤、大手术等应激状态,是否与病毒诱发人体应激相关有待进一步研究。在本组患者中,2例入院监测到肝功能异常,ALT升高,但升高幅度未达正常值的2倍,1例重症出现血清铁蛋白升高。有2例患者治疗后出现ALT升高至正常的2倍以上,1例为应用克力芝后,1例为应用阿比多尔后,故在临床治疗管理中,应密切监测肝功能、电解质及血清铁蛋白、肌酶、凝血功能等指标,尤其对于患有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肝病等基础疾病的中老年人。
COVID-19主要累及侵犯肺实质, 引起双肺间质性炎症, 早期可表现为肺部磨玻璃影, 中期可表现为双肺多发斑片影或实变影, 后期出现病灶范围增大、病灶融合等改变[10, 11]。本研究中,绝大部分COVID-19患者的CT典型表现均为双肺磨玻璃样密度影、棉团状或网状小结节,双侧弥漫分布,双下肺胸膜下为主,较双肺上叶受累多见,并随着病情进展,逐渐向全肺蔓延。文献报道少数可出现少量胸腔积液,重症可出现“白肺”表现[5]。但在本研究患者中均未见到,分析原因与本组中重症患者相对较少相关。
本研究中COVID-19肺炎平均住院时间为22.0d,而发病至出院时间平均27.2d,相比于武汉地区138例COVID-19出院患者住院天数10d更长[12]。分析原因与长沙地区执行更为严格的出院标准相关。33例患者以轻型及普通型为主,入院后多采用重组干扰素α1b雾化,单独口服克立芝或联合阿比多尔抗病毒治疗,纠正电解质紊乱及营养支持等治疗后好转,未出现转危重病例,考虑可能与非疫区患者病毒载量较少、合并基础病少,以及就诊及时等因素有关。本研究仍存在一定局限性,如样本量较少,单中心研究,危重患者资料有待进一步纳入分析,后期随访资料有待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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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Vol.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