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长江文化研究院, 扬州 225009;
3. 中餐非遗技艺传承文化和旅游部重点实验室, 扬州 225127
2. Institute of YangtzeRiver Cultural Research, Yangzhou 225009, China;
3. Key Laboratory of Chinese Cuisin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Technology Inheritance, Ministry of Culture and Tourism, Yangzhou 225127, China
2024年8月,国务院公布《关于促进服务消费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挖掘餐饮住宿等基础型消费潜力,激发文化娱乐、旅游等改善型消费活力。旅游情境下的饮食消费不仅具有饱腹功能,更承载和折射深厚的意义和内涵[1]。“美好生活从美食开始”,美食消费已成为地方发展旅游经济、塑造目的地品牌形象的重要途径[2]。品尝地方美食并通过美食体验本土文化已成为旅游者出游的重要动因,据中国旅游研究院调查,92.3% 的游客会为旅游做美食攻略,93.1% 的游客将体验当地美食作为旅游的主要动因,76.8% 的商务出行者也会挤凑时间寻访当地美食[3]。中国文化是以食物为取向[4],地方饮食是表达和象征地方文化的符号,是塑造主体地方认同感和文化归属感的交织场域[5]。近年来,随着美食纪录片、网络直播和短视频的热播和兴起,饮食作为文化意义的载体,是旅游者满足自我需求、感受地方文化的重要媒介,是不同文明交流互鉴的有效途径,根据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联合知名调查机构共同完成的《中国国家形象全球调查报告2022》,饮食是国际民众认为最能代表中国的文化符号。我国旅游者饮食消费具有服务美好生活、促进经济发展、传承优秀文化、增进文化认同和推动文明交流互鉴等多维价值。国外对旅游与饮食消费领域展开全面而深入的研究,而我国研究明显滞后,难以匹配中华优秀饮食文化和当前文旅产业发展实践。
涉入理论在社会心理学和消费行为学领域应用较为广泛,在旅游、休闲、游憩等领域的运用也日趋增多[6]。旅游者饮食涉入反映游客内在心态状态与外在饮食活动的吻合程度,是影响游客饮食消费决策和饮食消费特征的重要因素和主观条件,可以透视旅游者饮食消费的价值意义与行动逻辑,探查饮食消费背后的深层次机理。作为能检验游客真实情境中美食相关心理和行为活动的等效因素[7],国外对旅游者饮食涉入虽然做了较多的研究,但其是否能科学刻画中国文化背景下旅游者饮食涉入的内涵与影响,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此外,近年来“淄博烧烤”“天水麻辣烫”等现象级饮食消费持续涌现,引发了整个社会和普通百姓对地方美食与饮食文化的关注,地方政府和饮食经营者也希望了解旅游者对地方饮食的态度、参与程度及其背后原因,以更好满足旅游者的饮食消费需求和促进地方饮食产业发展。中华文化以饮食为取向,旅游者饮食涉入内容及其程度是文化消费观与旅游消费情境嵌入旅游者个体后交织的产物,故而,旅游者饮食涉入也更能折射中国文化深层次的价值观念和非惯常情境下的旅游消费特征。而已有的旅游涉入研究侧重于旅游目的地涉入,或基于游客涉入开展游客分类及其影响研究,难以全面深入反映旅游情境下游客饮食涉入的丰富内涵与影响效应。本文在借鉴旅游涉入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探讨旅游情境下我国旅游者饮食涉入结构内容及其对行为意向的影响路径,有助于理解旅游者饮食消费的心理状态及其与饮食活动的吻合程度,助推地方美食经济和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
2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2.1 旅游涉入与旅游饮食涉入旅游情境中的涉入理论主要用于分析旅游者在特定活动中的消费行为,旅游涉入的内涵尚存在争议,但多数学者认同涉入需由特定情境唤起并反映旅游者心理状态与旅游活动的吻合程度[8]。旅游涉入作为一种影响消费者决策的变量,其内容结构与测量是关注的重点,PII(Personal Involvement Inventory)、RPII(Revised Personal Involvement Inventory)、CIP(Consumer Involvement Profiles)和EI(Enduring Involvement)测量模型是目前应用较多的涉入量表。PII通过涉入的个人因素、产品因素和情境因素,构建20对语义差异量表[9, 10],RPII是在PII的基础上修订筛选出10对语义差异题目,置入态度变量词汇,提升应用效果[11],Laurent和Kapferer提出涵盖重要性、愉悦性、符号或象征性、风险后果性、风险可能性5个维度的CIP模型[12],McIntyre构建包括愉悦性、重要性和自我中心性3个维度的EI模型[13]。旅游休闲领域的涉入研究主要借鉴以上模型分析游客涉入程度,旅游消费情境中的涉入量表很少被重新开发。
食物消费折射人与人、人与地的关系,具有物质和社会的双重意义[14]。为了评估与测量个体在饮食消费决策过程中的习惯和深思程度,Bell和Marshall将涉入的概念引入到食物研究领域,将饮食涉入定义为食物在一个人生活中的重要程度和参与食物活动的程度,并参考Goody的食物生命周期五阶段(食物获取、准备、烹饪、进食和处置)开发了食物涉入量表[15]。饮食涉入会影响游客不同阶段的心理与行为,是影响旅游情境中美食消费心理和行为活动的重要因素[7]。旅游饮食涉入研究相对较少,且以国外研究为主,侧重探讨旅游者饮食涉入对消费体验、满意度、幸福感等变量的影响[16, 17],以及基于饮食涉入、动机和行为的聚类,将消费者细分成不同涉入程度和类型[18, 19]。Pourfakhimi等认为涉入包括中心性、社会纽带和认同感三个维度,持久性的饮食涉入对正宗的食物体验与幸福感有显著的正向作用[20]。Di-Clemente等发现饮食涉入是游客对旅游活动感到难忘并产生持久忠诚度的关键因素[21],加强食物涉入可促进游客在目的地美食消费[22]。纵观国内外旅游与饮食关系研究,国外研究较早且成果丰富,其中,旅游者饮食涉入的理论内涵、量表构建及其与前后置变量的关系也多有涉及,国内研究显得薄弱,已有研究仍侧重饮食旅游资源开发、目的地营销与地方美食旅游发展等客体层面,而对旅游者饮食涉入在内的消费主体研究相对较少。美食成为近年旅游者、政府、企业和媒体关注的热点,旅游情境下的饮食及其承载的多维价值和意义日渐凸显[1, 23],旅游饮食涉入反映了游客内在心理状态与外在行为的吻合程度[24],对其研究有助于理解旅游者饮食消费背后的深层次机制和现象级饮食消费热潮,进而构建本土化的旅游者饮食涉入理论体系。据此,本文通过系统地探讨旅游情境下游客饮食涉入内涵结构与影响效应,并将其嵌入中国文化价值观体系,开展西方理论成果的验证和比较。
旅游情境中的饮食涉入涵盖众多内外部的主客观因素,PII、CIP和EI是测量旅游者涉入程度的三个常用模型,鉴于旅游休闲涉入的多构面特征,本文汲取和整合以上模型以及相关涉入研究,将旅游者饮食涉入界定为旅游者在饮食决策和活动中所展现的一种心理状态及其投入程度,并受到旅游者兴趣、需要、价值观及预达目标的影响。通过梳理和归纳不同模型的维度结构,并结合旅游消费情境,将旅游者饮食涉入划分为6个维度:吸引力、中心性、社会纽带、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象征性,其维度体现三层含义:①在场性和情境性。旅游者饮食涉入是在饮食决策或活动过程中的一种心理状态和投入程度,由特定的情境所激发或唤醒。②个体性和主观性。旅游者饮食涉入反映旅游者个体的主观意识,折射旅游者对于饮食活动的兴趣及所获得的愉悦价值,以及对于决策不确定性和决策失误导致的风险后果的感知。③社交性和中心性。旅游者饮食涉入反映了由社交关系所驱动的程度,可以通过饮食活动表达自我品位与个性,同时,也折射旅游者围绕饮食活动展开的重要程度,即旅游饮食涉入的中心性。
2.2 研究假设与理论框架 2.2.1 旅游者饮食涉入与满意度的关系旅游涉入对游客满意度具有积极影响[25, 26]。Lacap发现饮食涉入与美食满意度和目的地忠诚度显著相关[16],高饮食涉入者对旅游活动兴趣较高,且对满意度和重游意向影响较大[27, 28]。旅游涉入中的愉悦性和风险性维度对满意度产生直接显著影响[29]。中心性维度代表旅游者在旅游情境下围绕饮食活动展开的程度,以及参与饮食活动而做出的生活方式选择,旅游需求趋向于体现个人生活,影响到个体对饮食体验的感知与态度[21]。社会纽带维度是旅游者的社交网络围绕活动的程度,其旅游饮食体验受社交关系驱动[30],社会关系既是游客参与饮食活动的焦点,也是维持他们参与饮食体验的主体,社会关系联结越紧密,其满意度可能越高。象征性维度是向他人传递自我的期望感知,表达自己生活方式或个性及性格[31],旅游饮食情境下,旅游者通过表达自我概念或个性,体现其自我品位,进而影响满意度。当外部环境不确定性时,个人会对不确定性感知的负面影响进行评估,其结果将引发一系列的心理和行为反应[28, 29],游客花费更多时间、精力及成本去收集并识别信息,以应对该类风险性环境,影响满意度。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设:
H1:旅游者饮食涉入对游客满意度有显著影响;
H1a—H1f:吸引力、中心性、社会纽带、象征性、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对游客满意度有显著影响。
2.2.2 旅游者饮食涉入与行为意向的关系旅游者参与旅游活动与本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行为或心理之间存在联系。行为意向反映旅游者愿意为旅游活动付出的行为努力,旅游涉入对行为意向的影响来源于涉入与行为动机之间的关联程度[32]。涉入程度较高的游客倾向于搜寻旅游地及相关旅游活动信息,易产生多次购买行为,表现更强的推荐的意愿[25, 33],对消费者决策和行为意向具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34]。旅游涉入影响满意度和行为意向,且不同维度的影响存在差异[27, 35]。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2:旅游者饮食涉入对游客行为意向有显著影响;
H2a—H2f:吸引力、中心性、社会纽带、象征性、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对游客行为意向有显著影响。
2.2.3 游客满意度的中介作用游客满意度对行为意向的影响已经广泛证实[36],旅游者涉入作为强化游客满意度的重要变量,正向调节满意度对行为意向的影响,表现为游客对目的地饮食相关信息的获取,产生初始印象[37],随着活动的深入,表现出较高的满意度和行为意向,并起到中介作用[38]。据此,提出假设:
H3:游客满意度对行为意向有显著正向影响;
H4:游客满意度在旅游者饮食涉入与行为意向之间起中介作用;
H4a—H4f:游客满意度在吸引力、中心性、社会纽带、象征性、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与行为意向之间起中介作用。
综上,构建“旅游者饮食涉入—游客满意度—游客行为意向”的概念模型,如图 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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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概念模型 Fig.1 The Conceptual Model |
基于对旅游者饮食涉入内涵的理解,明确调研对象,构建测量指标。首先,明确旅游情境中的游客饮食消费活动,是指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主动或被动参与以饮食为主题的旅游活动,其中饮食主题活动包括游览小吃街、体验地方美食与饮食风俗、参与美食节庆活动、观赏美食制作或烹饪表演等。其次,确定实地调研对象,即对象是曾经或正在参与饮食相关主题活动的游客,并设置以下筛选题项:您是否在该目的地参与了饮食主题活动?(具体活动包括:品尝目的地特色美食、参与美食节庆活动;前往小吃街/美食广场等游玩;观赏美食制作/烹饪现场表演;学习地方特色美食烹饪方法;参观地方美食博物馆;询问/学习地方美食故事/传说;其他您认为与地方美食相关的活动)。本研究侧重探讨旅游情境下游客饮食消费的涉入程度,只要参与以上饮食消费活动的游客,都是调研对象。
在参考CIP和EI模型的基础上,结合国内外研究,构建旅游者饮食涉入测量量表,并对外文量表进行语义和情境上的本土化修正,量表包括6个维度20个题项,据此编制调研问卷。具体维度:吸引力[8, 11, 20]、中心性[8, 12]、社会纽带[8, 11]、风险可能性和风险后果性[11, 39]、象征性[11, 40]、游客满意度[36]、旅游行为意向[37]。问卷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测量旅游者饮食涉入、游客满意度和行为意向,共25个题项,采用Likert 5级量表测度;第二部分是调研对象的性别、年龄、月收入、学历等人口学特征。
3.2 数据收集与样本特征数据收集采用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形式。线下调研案例地是扬州市,扬州是“世界美食之都”和传统四大菜系之一淮扬菜的发源地。2022年7月,在扬州瘦西湖景区、东关街、冶春茶社等代表性景点和饮食消费场所发放问卷241份,有效问卷219份;线上调研通过QQ、微信、微博等社交软件,进入较为活跃的旅游者网络社群,借助问卷星发放调研问卷,并在问卷中设置筛选题项,以便筛选出有过饮食消费经历的用户,线上发放问卷245份,有效问卷226份。共获得有效问卷445份,有效率为91.6%。
描述性统计显示:性别方面,女性占比超过60%,可能缘于女性对美食体验的兴趣高于男性,也更倾向于回应与美食相关的调查[26];年龄方面,18—25岁占49.2%,26—35岁占27.9%,饮食参与群体以年轻人为主,且较为活跃;收入方面,2000元以下的样本占28.8%,2001—5000元、5001—8000元和8001—15000元样本所占比例都在20% 左右,说明不同收入层次的游客都会参与旅游饮食相关活动;文化程度方面,大专及以上学历占比89.2%,样本受教育程度较高。
4 数据分析与结果 4.1 结构模型的信度与效度分析 4.1.1 探索性因子分析运用SPSS 22.0软件测量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表 1显示,量表校正后的项目总计相关系数,即CITC值位于0.482—0.809之间,Cronbach's α值均大于0.7。效度检验包括内容效度和结构效度,旅游者饮食涉入量表KMO值为0.907,Bartlett球形值为4934.330,显著性为0.000,6个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73.708%,旋转后的因子载荷在0.553—0.875之间,大于0.5且不存在交叉载荷项。以上说明量表信度较高,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
| 表 1 旅游者饮食涉入量表信度与效度检验 Tab.1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Testing of Tourist Food Involvement Scale |
依据量表的平均方差萃取值(AVE)和组合信度(CR)判断量表的聚合效度,验证因子结构的稳定性。使用AMOS22.0数据软件分析显示,AGFI=0.891,CMIN/DF=2.320,PGFI=0.670,RMSEA=0.055,GFI、NFI、CFI、IFI、TLI指数都位于0.921—0.956之间,说明量表拟合情况较好,模型适配度较高。旅游者饮食涉入标准化因子载荷值位于0.576—0.861间,AVE值位于0.507—0.729间,CR值位于0.760—0.912间,均达到相应指标要求,说明量表具有较好的聚敛效度。此外,通过预调研和专家访谈等形式,对量表的整体结构效度和内容效度进行评估检验。综上,测量模型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模型拟合情况可以接受。
4.2 旅游者饮食涉入的结构维度 4.2.1 吸引力维度吸引力反映旅游者对饮食消费的兴趣及所获得的愉悦或享乐价值,包含“带来乐趣(0.835)、令人享受(0.846)、很有意义(0.835)、很重要(0.805)、很感兴趣(0.785)”5个指标。饮食为游客创造味觉、视觉、触觉、嗅觉等多重感官体验,其吸引力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旅游者的主观意识,是某种意义上的日常活动和兴趣的延续,饮食背后的无形文化之网赋予口味、美味特别的意味[1],“妈妈做的食物”,从来都是美味,美食为游客创造丰富的感官体验,具有独特的吸引力。
4.2.2 社会纽带维度社会纽带反映饮食涉入由旅游者社会关系所驱动的程度,包含“职业或学习与旅游饮食相关(0.576)、维系社交关系(0.832)以及增进亲友感情(0.835)”3个指标。休闲的社会组织特点是人们由于共同的品味和归属感而与他人互动[8],社交性饮食是创建和维持社会关系的重要方式,对饮食的追求和社交的需求往往是紧密相连的,旅游饮食活动成为生活中链接个体与社会的平台与途径,《法国学院词典》在1835年就收录“美食”一词,认为美食是获取并提升他人对自己社会地位认同的方式[41]。
4.2.3 中心性维度中心性体现旅游者在旅游情境下围绕饮食活动展开的程度,以及参与饮食活动而做出的生活方式选择,包含“围绕饮食展开(0.846)、饮食占据核心地位(0.855)、不会轻易改变地位(0.861)”3个指标。“民以食为天”,饮食在意蕴深厚的中华文明熏陶下,形成独特的“食”文化价值取向[4],由于个体特质及其对饮食认知与赋予价值的差异,不同类型的旅游者将产生不同的饮食涉入程度,或以体验饮食为主要动机,或仅满足果腹的基本需求。
4.2.4 风险可能性维度风险可能性体现旅游者在选择食物和目的地时,面临风险和不确定性的感知程度,包含“购买盲目性(0.719)、选择困难(0.837)以及选择感到麻烦(0.583)”3个指标。旅游情境中饮食体验存在支持性体验和高峰性体验,支持性体验是日常生活的延伸且主张“家”的回归,高峰性体验强调心理上的文化审美体验并呈现对食物追新求异,主张日常的逃离[42],个体对追新和恐新的态度差异,使旅游者对饮食存在不同的风险可能性感知。
4.2.5 风险后果性维度风险后果性表现旅游者对已经做出的非最优选择而承担的风险后果,主要体现在情绪方面,包括“选择不合适的气恼(0.827)与发现选择错误后的失望(0.757)”2个指标。情绪是人对外界事物感知过程中产生的即时、感性的心理反应,具有情境性和不稳定性,若个体期望与实际落差较大,或是经济承受能力较低,或旅游饮食体验性价比较低时,感知风险后果性程度较大,情绪会较为低落。
4.2.6 象征性维度象征性反映旅游者通过饮食表达自我概念和个性程度,包含“自我奖励(0.729)、了解知识(0.727)、反映风格品位(0.749)、乐于分享经历(0.639)”4个指标。饮食被赋予了特定的象征意义,消费者借助饮食表达个体在种族、宗教、阶级等方面的身份象征。旅游者通过饮食活动的参与和分享,主动展现或侧面折射个体文化品位、价值取向以及身份认同等,以收获地方文化知识和社会声望,赢得他人认同。法国大革命后,美食也被法国人用以证明新社会阶层合法性的手段[41]。
根据旅游者饮食涉入各维度题项均值比较,涉入维度由高到低依次为吸引力(4.26)、象征性(3.82)、中心性(3.69)、社会纽带(3.61)、风险后果性(3.04)、风险可能性(2.99),除了“风险可能性”维度,其余维度分值均处于较高水平。总体来看,“吸引力”反映旅游者饮食消费的基础和核心功能,涵盖饮食的色、香、味、形等内容,满足旅游者对饮食消费的多重感官体验需求。象征性、中心性和社会纽带这3个维度的均值差异并不明显,一定程度上显示旅游者饮食涉入的复杂性与综合性,承载旅游者社会、文化和心理等多重功能。美食具有治愈的力量,旅游者沉浸于饮食所带来的轻松愉悦惬意之中,较少意识到饮食消费的风险,或将美食与风险联系起来,此外,旅游者饮食消费前多倾向于搜集网络信息与评论,减少风险性。
4.3 旅游者饮食涉入对行为意向的影响路径 4.3.1 回归检验皮尔森(Pearson)相关系数显示,旅游者饮食涉入各维度与满意度、行为意向之间都在0.01的水平上呈现显著正相关性。利用SPSS 22.0软件,开展旅游者饮食涉入与满意度、行为意向之间的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模型R2值为0.51,F=75.973(P=0.000),模型VIF值介于1.225—2.384间,DW值为1.889,不存在共线性和自相关性。吸引力、社会纽带、中心性、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象征性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271(t=5.810,p=0.000)、0.082(t=2.013,p=0.045)、0.159(t=3.640,p=0.000)、0.009(t=0.286,p=0.775)、-0.017(t=-0.512,p=0.609)、0.335(t=6.625,p=0.000),表明吸引力、社会纽带、中心性和象征性对满意度产生显著正向影响,风险可能性和风险后果性影响不显著。假设H1a、H1b、H1c、H1d成立,假设H1e、H1f不成立。
旅游者饮食涉入与行为意向的回归分析显示,模型R2值为0.402,F=49.154(P=0.000),模型VIF值介于1.225—2.384间,DW值为1.975,模型检验结果也较好。吸引力、社会纽带、中心性、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象征性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191(t=3.409,p=0.001)、0.065(t=1.343,p=0.180)、0.114(t=2.163,p=0.031)、0.004(t=0.096,p=0.923)、0.073(t=1.831,p=0.068)、0.396(t=6.508,p=0.000),表明吸引力、中心性和象征性对行为意向产生显著正向影响,社会纽带、风险可能性和风险后果性对影响不显著。假设H2a、H2b、H2d成立,假设H2c、H2e、H2f不成立。旅游者行为意向与满意度回归分析显示,模型R2值为0.625,并通过显著性检验。
4.3.2 中介效应检验运用SPSS 22.0进行Bootstrap中介变量检验,以旅游者饮食涉入6个维度为自变量,游客满意度为中介变量,游客行为意向为因变量,执行Bootstrap 5000次抽样,设定95% 的置信区间,检验满意度的中介作用及中介类型。表 2和表 3显示,在自变量和控制变量对中介变量的回归中,满意度在吸引力影响行为意向的关系中,中介效应检验结果95% Boot CI处于0.112—0.259之间,未包含0,在吸引力、满意度对行为意向的预测中,满意度对行为意向的回归预测不显著(p=0.775>0.05)。由上文回归检验可知,吸引力对满意度有显著影响,满意度对行为意向有显著影响,故游客满意度在吸引力和行为意向之间起到了完全中介的作用,假设H4a成立。
| 表 2 中介效应路径及显著性分析 Tab.2 Analysis of The Mediating Effect Pathway and Significance Results |
| 表 3 中介效应检验 Tab.3 Intermediary Effect Test |
据此类推,游客满意度在吸引力、中心性和行为意向之间起到完全中介的作用,在象征性和行为意向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a、H4b、H4d成立;游客满意度在社会纽带、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和行为意向之间中介作用不显著,假设H4c、H4e、H4f不成立。以上说明,旅游者饮食涉入的吸引力和中心性维度通过满意度的中介效应,进而影响行为意向,象征性通过满意度的中介效应对行为意向产生影响,而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和社会纽带难以通过满意度的中介路径对行为意向产生影响。
4.3.3 影响路径分析(1)吸引力维度对游客满意度和行为意向具有显著正向影响。饮食活动对旅游者的重要程度及其兴趣程度越高,旅游者将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去搜集目的地美食信息,使所选旅游地与个体对美食的需求与期望相吻合,目的地美食体验评价较高,旅游者饮食愉悦度和满意度也会更高。
(2)社会纽带维度对游客满意度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对行为意向影响不显著。美食是获取并提升他人对个体社会认同的有效路径,饮食活动的共同参与能加强人际关系并产生群体间的团结,社会纽带联结程度越紧密,旅游者满意度越高。个体侧重以个人感知为中心,而社会纽带主要折射社会关系的强弱程度,可能难以对行为意向产生直接影响。
(3)中心性维度对游客满意度和行为意向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中心性反映旅游者对实际饮食需求的关注程度,是旅游者围绕饮食活动而做出的生活方式选择,是个人情感在饮食上的反映,饮食不仅是旅游者果腹的必需品,也是旅途困顿的调和剂,直接影响旅游者满意度和行为意向。
(4)象征性维度对游客满意度和行为意向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象征性体现饮食活动赋予旅游者的社会价值程度,并通过饮食折射个体风格和阶层,展现品位与个性。非惯常环境下的旅游饮食意义超越基础性和实用性功能,提升自我满意度,也促使个体对目的地的亲近行为。
(5)风险可能性和风险后果性两个维度对满意度、行为意向影响不显著。食用美食会促进多巴胺系统的激活与释放,激发个体产生积极的感觉,如温暖、满足、放松、心情愉快等[43]。旅游情境下的饮食风险是一个较为模糊的概念,陌生的饮食及其消费环境,使游客难以对饮食决策后的风险和可能的后果产生明确的判断[42]。此外,不同消费习惯和文化信念对饮食风险的认知存在较大差异,影响饮食风险与满意度、行为意向之间的关系。以上因素可能导致饮食风险两个维度对满意度、行为意向的影响不显著。
4.4 旅游者饮食涉入的作用效应阐释 4.4.1 呈现饮食消费心理的复杂性与价值取向的转型旅游者饮食涉入反映主体的投入状态和复杂心理,旅游者具有“食物追新性”心理,当旅游者离开日常饮食舒适区后,非惯常环境下的消费者偏好追求品尝新奇特色的当地美食,并通过美食的象征性特征表现自我品位与个性阶层,然而,旅游者又具有“食物恐新性”心理,不愿过度偏离日常饮食,注重舒适安全健康的饮食,这就产生自我矛盾的消费心理。旅游者饮食涉入的6大维度也表现出复杂性与矛盾的饮食心理特征,在喜新与恐新的复杂矛盾心理中追求平衡。
旅游者饮食涉入结构与影响折射饮食消费取向的差异性与转型性。旅游情境中饮食涉入维度体现饮食消费取向的转型分化,旅游者对饮食消费的需求及其在旅游中的地位认知也是在不断变迁的,从大众旅游时代的普通餐饮向美食旅游追求转化,更高层次的味蕾享受和饮食文化需求已日益成为人民幸福生活的生动注脚。中国传统饮食价值观注重集体主义,团坐欢饮和情感交流是重要的餐饮交际形式。随着西方消费文化和价值观的影响渗透,旅游者饮食消费观发生嬗变,呈现“传统与现代”消费观并存的特征,旅游者饮食消费从追求“吃饱”到“吃好”,推崇个人主义和物质享受的现代饮食消费观成为重要趋势。此外,游客在旅游情境下的饮食消费具有较明显的挥霍倾向。
4.4.2 旅游者对饮食的认知及其赋予价值影响涉入程度食物成为了人们表征身份、建构社会关系、联结人地的重要“物质”[44],旅游者对这种物质的认知及赋予的意义,对旅游涉入的影响程度起到基础性作用。旅游者饮食涉入的综合性和复合性也是饮食消费所承载的多重价值的体现,食物卷入到全社会各个层次和各个角落,在社会和文化建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同时,卷入其中的食物也是社会和文化的反映,旅游者饮食涉入所展现出的心理状态和投入程度,反映旅游者饮食消费的兴趣、动机、价值观等因素,体现旅游者对饮食活动的享乐、社交、自我表达等需求,具有物质享受、情感社交、认同象征等多重功能,折射旅游情境下饮食意义的建构性与复杂性。“吸引力”体现旅游者望通过饮食获得愉悦价值和感官体验,“社会纽带”表现旅游者饮食消费的情感社交功能,“象征性”折射饮食消费的价值认同,“中心性”是饮食对个体重要性程度的体现,而“风险可能性和风险后果性”体现旅游者对饮食舒适度的追求,或是一种惯常生活的逃避。
旅游者对饮食的认知及所赋予的价值意义影响涉入程度。饮食消费具有生理、社会、经济等多重功能与价值,旅游者饮食涉入作为一种旅游情境下的消费心理和投入状态,其程度受到旅游者对饮食功能的重要性与价值实现的认知及其赋予价值的影响,进而影响个体对饮食的关注与投入程度。饮食涉入程度在旅游者个体间存在差异,认知程度越高,赋予价值越大,越倾向于在旅游过程中搜寻饮食相关信息,参与饮食活动,并在饮食消费上投入更多的情感。此外,饮食口味的好坏、品质的高低、阶层的认同都取决于旅游者个体饮食价值的认知,这是旅游者饮食涉入程度及其影响效果差异的内在动因。
4.4.3 旅游地饮食消费情境调节饮食涉入程度旅游者饮食涉入反映内在心理状态与外在行为的吻合程度,其影响效应受内外因素的多重影响。除了受个体主观因素影响外,还受到外部场域即社会客观情境因素影响,外在消费情境包括环境基础、饮食氛围以及饮食感知实体,环境基础是营造良好饮食体验的宏观外部环境因素,体现自然环境与山水人文的美学氛围;饮食氛围是旅游者重视的微观饮食环境要素,包括社会纽带维度带来的强弱关系愉悦及餐厅的内外部氛围等;饮食感知实体是饮食产品本身,包括食物及菜品特征。旅游饮食消费情境中丰富多样的元素,使得旅游者饮食消费心理受到不同刺激,对旅游者饮食涉入的强弱程度产生调节作用,即旅游消费场景中的饮食吸引力、文化氛围表现力以及社会联结拉动力等都会激发旅游者饮食兴趣,并通过消费场景烘托旅游情境并构建旅游者与过去或目的地之间的社会联结,影响旅游者饮食涉入程度,反之,当消费情境难以联结或满足旅游者与过去或实地需求时,可能弱化饮食涉入程度,影响满意度与行为意向。
综上所述,旅游者饮食涉入的作用路径与程度受到主客因素的影响:一方面,旅游者主体处于不同社会阶层或年龄层,对食物的选择和价值观存在差异,因而形成了不同饮食消费心理和主体涉入度;另一方面,个体受到旅游地客体情境的影响,如良辰美景的时空影响、知己故交的人事影响以及雕盘绮食的饮食实体影响。旅游者主体特质和客体情境的协调程度强化或弱化饮食涉入的影响效应。
5 结论与讨论 5.1 研究结论与讨论(1)旅游者饮食涉入是旅游情境中游客饮食消费所展现的一种心理状态及其投入程度,受到旅游者兴趣、需要、价值观及预达目标的影响,具有在场性和情境性、个体性和主观性、社交性和中心性三个特征。本文界定了旅游者饮食涉入的内涵与特征,是对已有涉入研究在旅游饮食领域中的补充和丰富[8, 11, 12]。在汲取与整合PII、CIP和EI等涉入模型的基础上[12, 13, 21],构建并检验了旅游者饮食涉入量表,包括6个维度:均值由高到低依次为吸引力、象征性、中心性、社会纽带、风险后果性、风险可能性。我国游客更加注重饮食消费的感官吸引力和享乐价值,以及饮食所带来社会文化体验与认同感,而对饮食风险的感知程度不足[1]。
(2)饮食涉入对游客满意度和行为意向具有显著影响,但不同维度影响存在差异。吸引力、中心性、社会纽带、象征性对满意度存在正向影响,风险可能性、风险后果性对满意度和行为意向影响不显著;游客满意度在吸引力、中心性、象征性与行为意向之间起中介作用。本研究在验证国内外关于饮食涉入与满意度、行为意向关系的同时[16, 20, 21],也推进了旅游饮食涉入不同维度对满意度、行为意向影响的深入研究[11, 31]。旅游者对饮食风险感知较为模糊或不显著,这与已有成果一致性的同时[13],但也有所差异[42],显示我国旅游者对饮食消费赋予的中心价值、感官体验、社交属性、文化认同等意义感知较强并日趋重视,而对饮食健康和活动等风险感知不足,这些差异可能是不同饮食消费活动和个体特质综合影响的结果,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3)旅游者饮食涉入结构内容与作用路径折射消费心理的复杂性,受到主客观多重因素的叠加影响。旅游者饮食涉入结构呈现饮食消费心理的复杂性与价值取向的转型,反映了新发展阶段饮食消费需求和认知的变迁,并承载社会、地方和旅游者的多重意义。旅游者对饮食的认知及其赋予价值影响涉入程度,同时也受到旅游地饮食消费情境的调节,因而,个体特质与消费情境的供需协衡状态对旅游者饮食涉入的影响效应起着强化或弱化的作用。
5.2 研究不足与展望旅游者饮食涉入是一种心理状态或投入程度,是内隐的,难以直接观察,并受主客观因素的叠加影响,因而,不同旅游消费情境中的饮食涉入程度可能存在差异甚至较为模糊,饮食涉入量表的科学性还需要进一步验证,其前置变量和后向影响也有待深化研究:其一,在概念界定与结构检验上,加强对旅游者饮食涉入量表在不同区域、场景、群体等情境下的适用性检验与比较;其二,深入剖析影响旅游者饮食涉入的前置因素,以及饮食涉入对满意度、地方依恋等后置变量的影响程度和作用路径,揭示与比较旅游情境与非旅游情境下饮食涉入的结构特征与影响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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