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南京师范大学 地理科学学院,南京 210023
2. School of Geography,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23, China
旅游活动是人们追求幸福生活的途径之一,旅游企业是提供专业旅游服务的载体[1]。旅游小企业在旅游企业的构成中占比85% 以上,支撑着旅游行业的发展与运行,在为目的地吸引外资、提供就业机会、改善社区居民生活质量以及保护地方传统文化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2],是管理学、经济学、旅游地理学共同关注的重要领域。较其优势而言,旅游小企业也存在着创新能力不足、产品同质化高和生命周期短等劣势[3]。因此,如何扭转劣势,促进旅游小企业可持续发展是旅游经营者面临的重要现实问题[4]。旅游业的综合性、关联性、对外性等产业特点决定了旅游产业具有高敏感性,一旦发生各类突发事件,旅游业是整个国民经济系统中最易受到影响的行业[5]。而近年来诸如新冠疫情等突发事件使目的地旅游人数呈现断崖式下降、旅游收入不断降低,直接冲击旅游小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在旅游小企业成长的研究中,社会资本作为为企业获取利益和竞争优势的手段得到了越来越多关注[6]。相关研究从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成长的影响[2]在突发事件后的恢复发展[7]、企业家的关系对协同效应发挥的作用[8]等方面展开。但总体来看,突发事件背景下社会资本对旅游企业成长的影响仍然缺乏系统关注,尤其是突发事件发生时和结束后社会资本的作用是否发生改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1 文献综述 1.1 旅游小企业和旅游小企业成长旅游小企业是旅游企业的主体,在地方旅游业中占据压倒性优势,是活跃地方旅游经济的重要力量[9]。旅游小企业研究起始于20世纪80年代,部分学者对旅游小企业主和企业经营特征进行了系统描述[10]。90年代中后期,开始出现一批专门从事旅游小企业研究的学者和机构,到2002年第二届旅游国际研讨会上成立旅游小企业研究小组后,该领域成为一项国际研究内容[11]。国内旅游小企业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直到2004年,邱继勤引入了“旅游小企业”这一概念[12]。国内研究早期大多聚焦于旅游小企业的概念界定[12]、经营与发展特征[13]、旅游小企业的经济、社会文化影响[12]、创业动机[14]等方面。随着研究的深入,部分学者开始关注不同类型的旅游小企业特征[15]、旅游小企业成长路径及驱动机制[16]、家文化影响下的小企业代际传承[17]与接班机制[18]等,研究视角不断丰富。
目前,国内外对旅游小企业的概念尚未达成统一认识,学术界主要从定性、定量两个角度来界定。从定性的角度看,旅游小企业的特点是:家庭投资为其主要投资方式;业主与管理者身份重叠;雇员为宗族亲属,少量的雇佣外人;往往缺乏正式的管理制度,主要依靠自身经营经验。从定量的角度看,国内外研究往往将旅游小企业定义为雇员人数少于50人的旅游企业。结合案例地社区实际情况,本文将旅游小企业界定为依附于旅游地,部分或完全地为游客提供旅游服务,占有较小市场份额、雇佣人数在50人以下的经营实体[2]。
在旅游发展中,旅游小企业普遍存在生命周期短、可持续性不足等问题[3],部分企业经营效果不佳、旅游地出现资源浪费和经济漏损,推动部分学者进一步深化了对旅游小企业成长的影响因素和作用机制研究。2011年,Thomas首次提出旅游小企业成长和失败的研究问题,得到领域内学者们的高度重视[19]。Lai等指出市场环境变化会影响目的地旅游小企业成长[20]。Phillips等认为旅游小企业生存发展的关键因素是企业主的控制能力[21]。在国内,邱继勤等指出经营结构单一、产品同质化增加了旅游小企业的生存难度[13]。傅慧等以概念界定争议入手并结合旅游小企业特征,从个体、组织和外部环境三个层面研究了影响旅游小企业成长的前因变量与结果变量[22]。尹寿兵等以西递为案例,指出治理模式的优化是实现景区内旅游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23]。王彩萍等认为旅游小企业履行社会责任有助于促进企业可持续成长,这种责任履行主要出于自利动机[24]。张环宙从资源获取、家族网络角度对旅游小企业成长进行研究,认为依靠家族网获取资源、情感支持能够促进小企业成长,但超过一定限度则会阻碍小企业成长[25]。此外,除了关注某一类企业的特征和绩效状况,相关研究逐渐开始以通过挖掘社区网络,构建关系通道来关注企业成长[26]。综上,本文将旅游小企业成长界定为旅游小企业从量变向质变转化从而推动自身持续发展的过程,具体表现为旅游小企业内部组织结构和功能不断完善和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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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基于Citespace的旅游小企业研究主题共现图谱 Fig.1 Co-occurrence Mapping of Topics in Small Tourism Enterprises Research Based on Citespace |
现有研究大多集中在社会常态化背景下的旅游小企业成长,而对于突发事件如何影响旅游小企业成长缺乏系统关注。现实状况中,因为中小企业资源不足和获取资源途径有限,在突发事件发生时,面临比大型企业更严峻的风险,更容易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27, 28]。此时,中小企业比大型企业更加依赖与外部的交流、合作,更依赖本地化的个人或社会关系网络[29]。同时,中小企业在突发事件中展现的灵活平衡能力[30],对关系资源的获取正是这种灵活性的表现。在旅游情境下,旅游企业与一般的工商企业存在差异,旅游企业更加依赖国民经济的发展,突发事件引发的经济动荡对其作用更加明显[31]。正因高度依赖外界环境,当突发事件发生时,旅游小企业更需要通过增加社会资本来实现自身的长久生存和发展。已有部分研究开始关注突发事件如洪水[32]、新冠疫情[1]影响下的旅游小企业脆弱性与恢复力问题。但总体上,对于突发事件背景下社会资本如何影响旅游小企业成长的研究仍有待进一步深入。
1.2 社会资本与旅游小企业成长社会资本由法国学者Bourdieu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是指个人通过社会关系摄取稀缺资源并由此获取利益的能力[33]。企业社会资本认为企业是市场网络中的节点,与经济领域的其他节点发生着纵向联系、横向联系和社会关系联系[34]。旅游小企业的社会资本通过影响其企业绩效和地方关系嵌入[35],而地方关系嵌入可以使得旅游小企业的关系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36]。相关学者研究了社会资本的子维度,闫婷婷等从正式和非正式交往网络的角度研究社会资本对乡村社区旅游小企业成长的作用[37]。艾文华把社会资本划分为认知维、结构维、关系维三个子维度,得出社会资本对促进旅游小企业在疫情后的恢复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7]。郭强等指出资源获取能力作为社会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推动企业初创期和后续成长[3]。综上,社会资本对企业成长的意义在于获取资源、拓展市场、促进创新等方面[38],并通过地域文化根植性加强企业间的横向联系、纵向联系与社会联系,加快旅游产品创造市场价值[39]。随着研究深入,学者进一步将社会资本划分为集体社会资本和个体社会资本[34],这两个部分并非互相独立,而是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的有机整体[39]。个体社会资本指的是个体通过与其他个体密集结网、获取资源,达到自身成长的目的;集体社会资本指集群内部通过统一规范约束,来获取整个群体的最大利益,从而增强整个群体的竞争能力[40]。王华通过对丹霞山民宿的实证研究,认识到个体社会资本影响旅游小企业的初创与生存,集体社会资本可以促进或制约旅游小企业的持续发展[41]。
综上,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的生长具有显著的积极意义,而现有研究则多从常态下的社会资本视角下开展旅游小企业成长研究,在突发事件背景下,尤其是COVID-19对旅游小企业成长产生的破坏性影响下,社会资本如何对旅游小企业成长产生影响,这种影响是否异于常态化背景下的研究结果?并且,在以往讨论集体和个体两类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成长的影响研究中,尚未充分关注两者之间的关联作用。基于此,本文探讨突发事件下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影响,对于促进当下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旅游小企业持续成长具有一定的意义和价值。
2 研究案例和研究方法 2.1 研究案例选取宏村为本研究案例地。宏村位于黄山市黟县,是世界文化遗产地和国家5A级景区。宏村旅游开发开始于1986年,2019年宏村接待游客达278万人次,注册旅游小企业达597家,已经形成了可以满足游客多样化需求的旅游产业集群。本文选择宏村作为案例地主要基于以下三个原因:一是宏村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地,旅游业起步早、发展时间长,旅游小企业发展成熟,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二是宏村具有旅游景区和徽州古村落双重特征,外来资本不断介入本地发展,社会关系网络复杂[44]。长期旅游发展使宏村各种集体组织发育健全,并且,宏村历史上区位交通相对闭塞,发展自成一隅,为集体社会资本的发展提供了条件;在徽商进取精神影响下,宏村的小企业个体愿意通过交往来谋取利益,个体社会资本丰富。三是突发事件对宏村旅游发展影响大,三年间,宏村内大量外来旅游小企业受疫情冲击巨大,企业经营难以为继,疫情后宏村旅游业迎来井喷式发展,仅2023年“五一”期间日均游客达两万人以上,宏村旅游小企业经历了较为完整的“发展—停滞—复苏”的阶段过程。
2.2 研究方法本文主要采用半结构化访谈和非参与观察等方法收集资料。在文献阅读及研究小组讨论的基础上,设计访谈提纲。访谈问题包括旅游小企业初创与成长过程,疫情期间存活的主要原因,疫情之后的经营策略调整,小企业经营特征如客源类型、经营状况等,小企业主特征如家庭背景、社会网络等,社会资本如何对小企业发展产生影响及其在疫情期间和疫情之后有哪些变化等问题。
课题组从2015年开始长期关注宏村的旅游小企业发展,并且在疫情期间仍保持关注,对突发事件背景下的宏村旅游小企业发展情况有着较为深入的了解。2023年2—3月,课题组通过网络资料和以往调研中保存的小企业主联系方式获取信息,梳理好研究议题和访谈提纲,于2023年4月7日至12日开展实地调研。访谈对象为在宏村景区开展经营活动的旅游小企业主。采用知情人推荐,利用滚雪球的方法,选取了20家企业主进行半结构化访谈,为保证调查结果的可靠性,调研人员通过尽可能多的渠道丰富资料来源,并对已建立的结论进行检验,形成三角互证,最终样本兼顾民宿、餐饮、小商品等多类型旅游小企业,整理访谈记录9万余字,并得到大量现场照片及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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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部分学者对社会资本的概念解析 Tab.1 Some Scholars' Concept Analysis of Social Capita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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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宏村旅游小企业访谈样本一览表 Tab.2 Interview Samples of Hongcun Small Tourism Enterprises |
市场网络是指由供应商和下游客户构成的社会网络[45],包括网络平台、房东、“拉客协会”、包车司机和游客等,稳定的市场网络可以降低旅游小企业经营成本以提高收益。突发事件发生时,传统意义上面对面的商业模式转变为线上交易,绝对空间上主客距离被延展,而处于网络空间中的主客关系却变得更加紧密,形成“网络时空压缩”的状态。部分商户利用过去积累的客源、人脉等,在网络平台上通过直播、预售等形式售卖旅游产品,以获取收入并维持生存。“现在认识不到新朋友了,只好去做做老朋友的生意,经常会把自家的产品,比如茶叶啊,发到朋友圈里做宣传,有人需要就邮寄过去”(A14)。在突发事件结束后,传统的旅游营销方式逐渐落入下风,更多的小企业主通过在线网络平台获取客源。网络平台使传统的物理空间区位发生改变;一些社区精英,典型代表如外来经营者、本地二代小企业主开始利用互联网,使自家企业在“流空间”上获取优越区位,以弥补店面距离主游线过远、或位置偏僻的不足,同时以网络曝光率和点击率来积累客源,获得收益。整个宏村旅游小企业的市场网络与虚拟网络联系更加密切,呈现出“网络路径依赖”式的发展趋势。
除了直接的经营网络,房东作为企业上游链条的重要一环,对突发事件下的旅游小企业成长产生直接影响。突发事件发生时,自家房屋经营的本地小企业主可以在游客较少的情况下,通过价格战的方式,利用低价策略来吸引游客,经营成本差异引发的价格竞争力差异迫使外来小企业主退出市场。租房经营的小企业主与房东保持良好的关系是企业生存的重要条件。在突发事件结束后,旅游市场呈现井喷式增长,宏村提供的定期免门票等市场刺激性政策让小企业主和房东对未来发展持乐观态度。这种形势下,房东可能会以高于当前市场的租金排挤现有租户,或选择自己经营或引进新的租户,小企业主与房东的关系直接影响了自身经营活动是否可以继续进行。“跟房东认识这么多年了,而且疫情也是一个突发的事情,可以要求他减点房租,政府也鼓励减房租;不过在疫情逐渐放开的时候,不少房东都开始涨租。”(A11)由熟客推荐、与“拉客协会”以及与包车司机的合作则在下端链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突发事件发生时,“拉客协会”及时争取到一些散客来增加收益,为部分小企业维持生存起到了重要作用。突发事件结束后,“拉客协会”由于高佣金、低效率、不稳定等原因逐渐让步于网络平台,此时的协会多由不擅使用网络的中老年人组成,而在突发事件发生时,由于市场萎缩和时间充裕,“拉客协会”也有青壮年参与其中。“疫情时期拉客协会可以保证房间的一定入住率。但是佣金过高30%,平台最高佣金才12%。疫情之后游客人数增加了很多,大部分走平台过来,但是也还有一些做拉客生意的。”(A09)
3.1.2 企业主个人资源企业主个人资源指企业家因亲缘、地缘、学缘和业缘关系所获取的资源,包括旅游小企业主与亲属、校友、同乡、自媒体等的联系[46]。费孝通认为中国的社会关系是私人关系连接形成的网络[47],这样的社会关系网络是企业主重要的个人资源。突发事件发生时,亲缘关系会在资金扶持、经营场地等方面提供帮助,如A14企业主依靠女婿的关系免费获取经营场地,极大的减轻了经营成本。突发事件结束后,大量的游客涌入景区,当众多旅游小企业同时面临大量招工需求时,亲属关系则形成稳定的人力资源关系,很多经营者采取让家人和亲戚帮忙的方式维系游旅高峰期店铺运营,这样的方式也降低了经营的人力成本。
良好的地缘关系则表现在对来自一个地方的文化、风俗上的熟悉,从而加深经营者与地方社会之间的关联。突发事件发生时,宏村旅游业经营效益严重不足,而在“乙类乙管”规定实施前夕,部分宏村社区精英基于对国内外形势的判断,依靠扎根于地方社会网络的便利条件,适时地以低价租购部分店面经营民宿和餐饮,并在突发事件结束后获得快速成长。这种行为的发生主要基于“熟人关系”,外来经营者难以同时迅速地掌握社会形势和地方资源,从而难以运用这种“低价抄底”方式。“那人外出去广东开厂挣了一大笔钱,根据当时国内外形势,加上从小在宏村土生土长,地方上认识的人比较多,在疫情结束前夕及时地介入,以当时的低房价与房东签合同,现在放开了,赚大了。”(A10)
学缘关系则是基于在同样的教育经历,部分经营者会基于自身的教育背景来为自己扩大客源,通过接待老同学或老同学推荐的朋友,形成一定收益。这样的关系同样适用于“业缘”,即以前从事过其他行业积累的人脉关系,能形成一定的客流,对维持突发事件下的小企业经营产生积极作用。在突发事件结束后,学缘和业缘关系网络的引流能力、作用次于亲缘、地缘关系对小企业成长的影响。“会有一些老同学和过去同事来我这里照顾生意,因为我人比较随和,大家都愿意跟我相处。”(A16)“疫情期间没什么客人,就联系以前的一些熟人朋友,让他们过来玩,刚好可以联络感情,反正他们也不会亏待我。”(A17)
3.1.3 企业主纵向联系纵向联系是指旅游小企业主与政府等机构之间的关系的范围和质量[48],来获取商业机遇、经营“特权”和权威认证等。突发事件发生时,宏村游客接待数急剧下降,部分旅游小企业与政府等机构建立稳定的关系获取商业机遇。通过承接接待工作,让旅游小企业在面对外界危机时拥有较为稳定的客源,减少外界干扰从而存活。部分外地资本可以获取经营“特权”,所谓经营“特权”是指引进外地较大体量的资本关乎地方政府的工作绩效,这部分外来经营者可以在世界遗产地管理条例的许可之内,对房屋内部进行更多的调整,而本地人受到的约束则相对更大。同时,政府在对外来资本的经营执照审批方面也简化了流程。此外,通过政府宣传推广以增加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如政府颁布的荣誉证书、宣传片中企业特写镜头等,获取官方机构的权威认证,间接地支持旅游小企业的经营。突发事件持续期间,一些旅游小企业主利用经营间歇期对店铺进行改造,而稳定的政商关系则更利于推进改造工作,以期能迅速以崭新的姿态参与到旅游发展中,赢得市场的青睐。突发事件结束后,与政府等机构之间的关系对小企业成长的作用逐渐让位于企业市场网络。“我的店铺主要是做本地人生意,受疫情影响比较小,主要是当地政府、学校的人过来吃,因为我的父母以前在政府大食堂做饭,他们比较喜欢这里的口味。”(A06)“外地大资本改建幅度可以大一些,而且政府对他们也没有什么约束条件,本地人每年有1500元的分红,所以受到约束也更大。”(A17)
3.2 集体社会资本 3.2.1 社区合作网络社区合作网络是指旅游小企业通过嵌入当地社区,与社区居民建立良好联系的合作关系[41]。突发事件发生时,社区合作网络对于旅游小企业成长的作用中表现在共担社会责任、加强同行关系和共享价值观。
一是共担社会责任。以新冠疫情为代表的突发事件发生时,宏村地区旅游小企业主通过客栈联盟的形式,向当时的武汉市伸出援手,通过积极捐款的援助行动增强了经营群体的凝聚力,共同付出与承担责任成为突发事件结束后企业间合作经营的重要基础。“疫情期间我们会有一个客栈联盟,会号召大家进行捐款支援武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对后面大家在一起经营合作有帮助。”(A19)同时,在突发事件发生时,当地小企业主多数更愿意从本地购买产品、原料,即使这种产品的价格要稍高于外地。另外,小企业主更加倾向于雇佣本地居民,成为推动社区参与旅游的重要方式。地方关系的嵌入可以充分了解当地雇佣市场,其次对雇佣关系质量的考虑也是重要方面,雇佣关系的临时性决定了雇佣对象质量与数量的不确定性,熟人关系可以降低这种不确定性带来的影响。“疫情期间没有客人,事情都自己做,现在人多了,忙不过来,就要招人手,但大家都在找阿姨帮忙,有时候急着招人根本招不到,要关系特别好才行。”(A18)“我这里的阿姨是别人推荐来的,因为需要对阿姨了解,而且对阿姨要放心,因为有的客人会很挑剔卫生,所以过来的阿姨要有责任心。”(A16)
二是加强同行关系,稳定的同行关系是企业汲取知识经验、改善自身发展的重要渠道。在宏村,同行关系表现在本地企业主与外来企业主分别形成社交圈子。由于宏村地域较小,形成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社会”,并通过本地二代企业主作为交流桥梁,使得两种“圈子”的异质资源充分流动。突发事件发生时,由于客源的匮乏,除了商业合作,同行之间的交流更多是非经济利益的精神慰藉。突发事件结束后,旅游小企业由于自身规模限制,在面对团队客人时,往往通过“分流”的形式接待客人,即与关系较好的小企业合作,共同接待、互相介绍,这种现象更多出现在本地经营者之间。此外,在经验交流之中更多地带有利益色彩,如为同行带去客源等,而基于“同行是冤家”的理念,不少企业主对同类经营企业仍然选择保守商业秘密,异类经营的同行关系反而表现的更加融洽。“跟非同行关系可能会更好一点,因为毕竟同行是冤家,我做的是民宿,如果和别的做餐饮什么的交流就无所谓了。”(A20)
三是共享价值观,即通过共享资源的形式来促进企业间的合作共赢,促进资源的合理配置,增强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主要体现在人力资源、旅游产品、经营理念等多方面的共享,其实质是构建以信任为基底的社会规范。共享价值观使各个旅游小企业网络紧密度不断提升,这种社会规范可以进行自我强化,遵循社会规范的企业容易受到其他企业的信任[49]。事实上,有些社会规范可作为“历史的沉淀”,构成企业之间相互信任的基础,如对于村规民约的遵守,受到好评企业的产品会在日常交流中及时分享给其他企业、加盟宏村地区品牌、得到邻里间的互助。突发事件结束后,共享价值观则更加表现在旅游业的复苏,扎根于地域文化的“徽商文化”中的“诚信精神”、“以廉为主”等特质使得整个社区的旅游定价处于一个合理区间,营造了良好的市场氛围,推动旅游恢复。
3.2.2 社区公共资源社区公共资源指社区内共有的、客观的、具体的资源[40]。主要包括两个部分,第一是制度资源,主要是作为世界遗产地享受的优惠政策。突发事件发生时,政府通过积极的财政政策帮扶旅游小企业,如当地政府在疫情期间建立了100万元的旅游小企业专项补贴、针对小企业提供低息贷款等措施。突发事件结束后,宏村景区管理部门推出优惠政策来响应政府号召,刺激旅游消费,如采取免门票方式吸引游客。第二是行业组织与规范。宏村成立了一些的非正式组织,如“拉客联盟”、客栈联盟等。这些非正式组织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突发事件发生时有偿地为企业带来客源,宣传品牌。突发事件结束后,随着游客的增多,以及组织人员佣金过高,逐步让位于OTA平台。社区公共资源为旅游小企业提供个体难以获取的资源,同时也受世界遗产地的制度约束。
4 突发事件背景下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成长的作用机制 4.1 个体社会资本影响旅游小企业的生存与经济绩效个体社会资本是创业者重要的资源禀赋[50]。个体社会资本通过关系网络的强弱、关系网络的范围等影响旅游小企业在突发事件发生时的存续。企业的关系网络往往以强关系为核心,弱关系为辅助,给企业带来丰富的资源[39]。企业的强关系表现在企业主自身的亲缘关系可以使企业获取廉价甚至免费的劳动力、经营经验和场所,极大地降低了企业的经营成本。尤其在突发事件发生时,宏村的客源数量大幅降低,姻亲血缘提供的关系作用价值更为凸显。如经营场地的提供使得旅游小企业主可以灵活经营,甚至可以与其他企业主通过“价格战”的形式来获取有限客源,而资金短缺难题可以得到亲属的鼎力相助,这一点在中国的人情社会尤为显著。
弱关系则更加倾向于获取异质性资源,这一点则表现在企业的纵向联系上,通过与政府的关系来获取商业机遇、特权与优惠,这些关系通道的范围以及质量因人而异,也是依赖于企业主自身的能力,合理构筑并利用弱关系网络可以显著增强自身竞争力。如在突发事件发生时通过与银行的低息贷款、当地政府的传统关系以获取政府接待机会等都增加了旅游小企业获益的机会,减少了破产的可能。
拥有多元化关系网络也是旅游小企业存续的一个重要原因。这种网络在突发事件发生时可以使得旅游小企业从有限的客源中获取利益,以维持自身经营。宏村部分小企业主与上游的供应商和下端的旅游咨询公司、旅行社、OTA等建立了多元的市场网络,使小企业深刻嵌入到当地的社会网络中。一些企业主在网络中及时获取有价值的信息,优化经营理念,甚至部分小企业主及时抓住商机,由专营民宿客栈向餐饮与纪念品商店等多样化经营拓展,这无不依赖于在多元网络信息渠道带来的隐形价值。
4.2 集体社会资本影响旅游小企业的成长和创新个体社会资本固然为一些企业提供了资源养分,但对于集群中的企业而言,集群共享资源和资源组织能力才是集群内中小企业成长的关键,是集群竞争力的根源[51]。集体社会资本作用主要表现为:产生个体社会资本的外部性作用,助力集群内资源的优化配置与合理分配。旅游小企业在突发事件中能否抵御风险、继续成长和创新发展取决于集体社会资本的社区合作网络和社区公共资源。
社区合作网络通过社会资本存量的整合促进或制约旅游小企业的发展。一方面,一些拥有丰富个体社会资本的旅游小企业由于缺乏社区合作网络,限制了自身资源外部性作用的产生。在突发事件的“筛选”下,随着老的小企业倒闭和新的小企业的进入,它们与在突发事件发生时能维持经营的“原住民”企业在社会网络中产生了“结构洞”,即在社会网络中存在某些个体和个体发生直接联系,但与其他个体不发生直接联系、无直接关系或关系间断的现象,而这种结构洞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集体社会资本功效的发挥[52]。彼此之间存在结构洞的两个关系人向网络贡献的利益是可累加的,由此促进了旅游小企业创新的发生。
另一方面,愿意共享资源的小企业主通过共担社会责任、共享价值观、加强同行关系等形式度过疫情,而在之后又及时通过网络的联结作用,为突发事件结束后的小企业恢复创造了良好的市场秩序,进而使得旅游小企业在整个突发事件前后的经营理念、方式发生变化。社区公共资源通过对社会资本增量动态调整来促进旅游小企业的成长。当地政府或社区精英通过行业组织,如客栈联盟、商会等形式来为社区网络构建平台,同时这些组织也成为新的网络节点,组织与组织之间的交互也会构成社区网络中新的联系,促进了社会资本增量的产生。在组织内部,原有的、联系不紧密的旅游小企业也通过现有平台进一步加深关系,使得网络的强度和范围进一步提升。在突发事件发生时,组织内部交流为小企业主获取信息,拓展商机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结构洞位置的旅游小企业逐渐通过各种正式、非正式的旅游小企业团体、组织融入到网络之中,新企业的加入为社会网络注入新血液,提供新思想,拓展了新渠道,进而使得社会资本的增量不断增加。组织内部的小企业之间通过模仿创新、品牌加盟等形式使自身得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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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突发事件背景下两类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成长的影响 Fig.2 The Impact of Two Types of Social Capital on the Growth of Small Tourism Enterprises in the Context of Unexpected Events |
个体社会资本和集体社会资本通过关系网络的范围和强度来促进企业在疫情后的恢复成长。个体社会资本影响企业的生存和绩效,当个体社会资本足够丰富时,旅游小企业通过关系网络寻求集体社会资本的帮助,并通过网络外部性作用使自身资源转化为公共资源,丰富集体社会资本;小企业在网络中的各种正式与非正式的交流产生“知识溢出”效应,进而提高自身的竞争力。同时,个体社会资本丰富的小企业受集体社会资本的加持,扩大了自身网络通道的范围和强度,进而使集体社会资本为个体所用,并转化为旅游小企业自身的个体社会资本。个体社会资本和集体社会资本的相互转化,充分发挥了旅游小企业经营的灵活性特点,提高了资源的配置效率,使得整个社区旅游业迅速恢复,进而把握住了突发事件后的发展机遇。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本文以宏村的旅游小企业为研究对象,从个体社会资本和集体社会资本两个细分维度入手,探讨社会资本对突发事件背景下旅游小企业成长的影响,研究发现:
(1)两种类型的社会资本都对突发事件背景下的旅游小企业成长产生重要影响。个体社会资本的市场网络、个人资源、企业纵向联系影响了旅游小企业的生存和绩效;集体社会资本的社区合作网络和公共资源影响了旅游小企业的成长和创新;突发事件发生时和结束后,两类社会资本内部对旅游小企业成长的作用呈现出明显差异。
(2)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影响主要是通过网络通道的强度和范围进行,最终集中作用于旅游小企业在突发事件结束后快速恢复成长;个体社会资本通过对强关系的构建来获取高价值的资源,弱关系的构建来获取异质性资源,并通过多元化的社会网络拓展资源获取渠道,以此保证对网络资源获取的细致性;集体社会资本通过对存量的整合和增量的动态调整促进或制约旅游小企业的成长;结构洞位置上的旅游小企业对于社会资本的存量利用与增量发挥起到了重要作用。
(3)个体社会资本和集体社会资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相互促进与转化。个体社会资本通过网络外部性作用使自身资源转化为公共资源,个体社会资本转化为集体社会资本;集体社会资本通过网络连接作用影响个体社会资本,个体在集体社会资本的加持下,扩大了自身网络通道的范围和强度,进而使集体社会资本为个体所用,转化为个体社会资本。
5.2 讨论社会资本视角下的旅游小企业成长研究,大多从小企业主个体出发,缺乏对社会资本的解构。本文强调了社会资本内部个体社会资本与集体社会资本的作用及其相互影响,并且提出了个体社会资本与集体社会资本之间存在相互转化作用,丰富了相关研究。
现有研究大多在稳定的外部环境下分析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成长,本文选取突发事件为社会背景,从过程性视角,强化突发事件发生时和发生后,比较了社会资本对旅游小企业成长作用差异。本文用“结构洞”的论点,探讨了集体社会资本参与小企业成长的内部作用过程与机制。研究认为,当集体内部的小企业进行了部分更迭后,新进企业以“结构洞”这种特殊的形式存在于社会网络中,对社会资本的作用机制产生影响。
本文存在以下不足,对个体社会资本和集体社会资本二者如何相互转化内在机制缺乏深入细致探讨,这是未来研究方向。本文主要从质性研究的角度,讨论了社会资本两个子维度内涵及其作用关系,未来也可以通过量化研究的方法,测量这两个维度对旅游小企业成长的影响程度;本文认为,面对突发事件时,目的地旅游小企业一旦产生了部分“新陈代谢”,即产生“结构洞”,旅游小企业社会网络的“结构洞”的形成过程与影响机制仍需深入研究,这对促进新进旅游小企业融入地方网络具有较高的价值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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