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连工业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 大连 116034
2. School of Art and Design, Dali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Dalian 116034, China
“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经济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中小城市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1]。中小城市作为连接大城市、小城镇及乡村的重要节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大城市的发展压力，辐射带动小城镇和乡村的发展，同时有利于避免“大城市病”与“农村病”。推动中小城市发展不仅仅有利于推动城市高效和公平发展，也有利于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在此背景下，2020年12月21日召开的全国住房和城乡建设工作会议中提出要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体系[2]。知识时代背景下，人才作为城市建设发展的重要资源，中小城市经济、社会及文化等方面的发展都需要人才作为强有力的支撑，如何吸引人才，留住人才对于中小城市实现高质量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战略意义，吸引力薄弱是中小城市人才流失的根本原因，探讨如何提升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对中小城市发展和区域协调发展具有较强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传统的城市研究理论强调大城市在国家发展中的核心地位，然而却忽略了中小城市在城市体系中的积极作用。中小城市作为连接大城市和小城镇的纽带，对实现新型城镇化、推动区域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3]。根据2014年国务院发布的城市规模划分标准可知，中小城市是指城区常住人口在100万以下的城市。截至2018年底，中国中小城市面积占国土总面积的97.3%，人口占总人口的84.66%，经济总量占全国经济总量的84.89%，在中国社会经济发展中占据着十分突出的位置，但目前为止，我国中小城市仍面临着诸多发展问题，譬如城市收缩等状况依然存在[4, 5]，吸引力下降是中小城市发展不足的主要原因之一，人才资本是城市创新和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之一，如何提升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集聚一定规模的产业及人才，推动人员、物质、资金、信息等要素在城市间的双向流动，是实现中小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所在[6, 7]，是提升中小城市社会经济发展水平[8]、建设高品质的生活空间、培育中小城市综合竞争力的重要途径。
城市人居环境作为居民生产和生活的主要场所，与区域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密切相关。近年来，随着居民生活品质的提升，居民对人居环境供给质量的要求也相应提高[9]。实际上，城市人居环境质量的高低就是人居环境吸引力大小的数量表现，建设宜居城市的本质就是提升人居环境吸引力。因此，提高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不仅是城市建设发展的需要，更是城市人居环境谋求持续长久发展的内在需求。目前，城市人居环境的研究偏重于通过构建指标体系[10-13]，运用层次分析[14]、NSA评估[15]、新计量模型[16]、大数据分析[17, 18]等方法，对宜居度[19, 20]、质量[21]、失配度[22]、舒适度[23, 24]、协调度[25]、脆弱性[26]、可持续发展[27]进行定量评价。学者们关于城市人居环境的相关研究为更好地理解人居环境的内涵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也为分析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提供理论框架，除此之外，也能够为分析人居环境吸引力影响因素提供相关借鉴。
“吸引力”、“引力”最早源于物理学领域，而后逐渐应用于心理学、地理学等其他领域[28-32]。“吸引力”地理学相关研究中，国外学者关于吸引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地理、经济地理、城市地理等领域[33-36]，如建立吸引力测度模型[37]、港口城市吸引力评估[38]等。国内关于“吸引力”、“引力”的研究早期多集中在定性描述上[39]，且起步较晚，研究成果较少，多是关于竞争力的研究[40-43]，或是运用引力模型[44, 45]、主成分分析[46]、IPA分析[47]等方法研究区域吸引能力，后期关于吸引力的研究，在构建指标体系时开始融入环境要素，但并未凸显环境要素的重要程度。随着人民需求的提升，城市对人才、资源、信息等要素的吸引由最初的以经济实力、发展水平为主要的比较逐渐转为人居环境优劣的比较。
在全球化、城镇化、信息化的背景下，城市的建设发展面临同质化的危机，中小城市的竞争力并不明显[48]。加之受到资源禀赋、文化底蕴、政策扶持等因素的影响，导致城市之间的竞争力、吸引力差异明显，特大城市、大城市对人才、资源等要素的吸引效应显著，使得城市发展差距急剧加大，区域间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态势明显。中小城市作为大城市与城镇之间的联系节点，其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下降使得区域城镇体系受到点或面的影响，进而导致级联失效。那么，如何提升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推动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体系，成为当前亟需解决的关键问题。目前关于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理论及实证研究较为薄弱，将“人居环境”与“吸引力”或“引力”直接结合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处于起步阶段，尚未形成统一的方法及体系，针对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研究更为鲜见，仍处于探索阶段。纵观国内外现有研究，吸引力的研究多是针对城市内部的单一要素，如旅游资源等，忽略了人居环境整体要素的资源、人才的综合引力效应。其次，城市人居环境研究多是对特大城市、大城市人居环境发展现状进行定量评估，缺乏针对中小城市的研究。吸引力与城市文化、社会、经济等发展水平及居民生活品质密切相关[41]，为更好地挖掘城市人居环境中的优质资源，推动人居环境持续发展，有必要将人居环境与吸引力结合，保持并发展城市人居环境优势，并将其转为显示竞争力，以提升城市发展水平[49]。
基于此，本文以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为例，基于相关理论，通过流动吸引力及发展吸引力对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评估体系进行构建，运用熵值法、障碍度模型等方法对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时空演变特征及其障碍因子进行分析，以期深化并扩展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理论认知及研究，为增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发挥中小城市集聚效应、推动区域高质量发展提供科学依据。
2 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内涵与特征 2.1 理论基础 2.1.1 引力场理论引力场源于物理学领域，用于描述两个具有一定质量的客体之间的引力作用，能够解释自然界及人类社会中要素或现象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50]。引力场理论主要是指物体自身的性质对另一个物体产生吸引效应，进而导致另一个物体产生运动的理论，其被广泛应用于地理学领域[51]。城市人居环境作为人类聚居的主要场所，人居环境各要素集聚形成磁力因子，吸引信息、物质、能量等要素在此集中，最终形成以城市人居环境为中心的引力场。
2.1.2 舒适物理论舒适物，意为使人身心感到舒适、愉悦的事物、环境等[52]，城市舒适与否是能否吸引人才、产业集聚于此的关键要素，与城市竞争力之间存在紧密联系[53]，除此之外，城市的舒适性与人居环境的优劣密切相关[54]。在经济发展新常态的背景下，舒适物逐渐城市影响城市人居环境发展及吸引人才、产业集聚于此的重要变量[55]。
2.1.3 推拉理论推拉理论最早起源于19世纪人口迁移法则[56]，之后学者对其进行补充完善，认为流出地与流入地两者之间既存在推力又存在拉力，在这之外，两者之间也存在一定的阻力。随后推拉理论逐渐成为解释人口等要素流动的主要理论[57]。参考推拉理论在旅游流方面的应用[58]，研究认为在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系统中，中小城市的自身优势促使人才集聚于此，作为流入地而产生拉力，大城市作为流出地而产生推力，流出地和流入地之间的各种因素会产生阻力。因此，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主要由大城市的推力，中小城市的拉力以及存在于大城市、中小城市之间的阻力组成。
2.1.4 需求理论需求理论主要指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认为居民需求共包括五种类型，只有当某一区域人居环境要素满足主体需求时，才会对主体产生一定的吸引力[59]，与此同时，为满足主体需求，人居环境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主体的需求对人居环境具有一定的引导作用，是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消长的关键。
2.2 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概念目前，关于城市人居环境的表现形式和内在含义还未形成一个权威定论。城市人居环境为居民生活、发展等活动提供环境支撑，由于吸引居民聚居于此，进而产生城市，因城市间人居环境存在差异，导致城市引力大小存在不同。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引申于管理心理学领域，主要为引导居民沿着一定方向前进的牵引能力[60]。城市居民通过对城市人居环境提供的多元化条件能否满足自身的发展诉求进行衡量，进而向城市聚集。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是城市社会、经济、文化、设施等客观要素及居民生活、安全、社交等主观需求综合作用而产生的合力效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个区域的综合实力（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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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结构示意图 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Human Settlemetns Attractiveness Structure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
（1）根据引力场理论可以得知，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主要包括吸引物、吸引媒介以及吸引对象三个方面（图 1）。其中吸引物既包含城市人居硬环境，也包括城市人居软环境，是城市人居环境中能够吸引人才、资源等要素集聚于此的各种条件及因素。吸引媒介是沟通吸引物和吸引对象的桥梁，能够为吸引物与吸引对象之间形成有效的联系提供一定的便利，能够影响大城市与中小城市之间人员流、物质流、资金流、信息流的双向流动，一般为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吸引对象既能是人，也能是物，既能是有形的，也能是无形的，包括人口、物质、资金、信息、产业、技术等要素。
（2）由推拉理论可以得知，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由大城市的推力、中小城市的拉力以及阻力系统组成（图 1）。其中大城市的推力是指大城市内不同主体的需求及动机，大城市中的不同主体是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形成的动力来源及需求方。中小城市的拉力是中小城市人居环境系统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交互作用而产生的集合，是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形成的根源，能够满足不同主体的多元需求。阻力系统是大城市的推力和中小城市的拉力之间的纽带，能够增强或减弱大城市与中小城市之间的信息流动，影响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形成。
（3）由舒适物理论和需求理论可以推理，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包含流动吸引力、发展吸引力两大系统。其中流动吸引力是指流入地能够吸引人才、资金、产业集聚于此的能力，城市人居环境中的舒适物是满足居民日常生活需求的能力，能够吸引人流、物质流等要素集聚于此。发展吸引力主要是指能够为集聚于此的人才、资金、产业提供发展空间的能力，也指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能够满足居民更高层次需求的能力。
3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3.1 研究区概况东北地区主要指辽宁省、吉林省、黑龙江省以及内蒙古东五盟，是一个相对完整的地理单元，在中国占据着突出的战略地位。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实施为东北地区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动力。但是，在当前的改革进程中，人才流失问题严重、就业吸纳能力不足等一系列突出问题，仍然困扰着处于转型时期的东北地区，如何吸引人才集聚于此，成为东北地区转型发展过程中亟须解决的问题。中小城市作为推动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可以中小城市作为突破口，通过增强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才集聚能力以推动东北地区实现转型发展。在此基础上，为统计口径一致，以地级以上城市作为研究主要区域，因此本文研究区主要包括28个地级以上城市，其中辽宁包括本溪、丹东、锦州、营口、阜新、辽阳、盘锦、铁岭、朝阳、葫芦岛等10个中小型城市，吉林包含四平、辽源、通化、白山、松原、白城等6个中小型城市，黑龙江包含鸡西、鹤岗、双鸭山、伊春、佳木斯、七台河、牡丹江、黑河、绥化等9个中小型城市，内蒙古包含赤峰、通辽、呼伦贝尔等3个中小型城市（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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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研究区域 Fig.2 Study Area |
参考相关研究成果及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概念[61-63]，构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指标体系，以流动吸引力、发展吸引力作为目标层，共涉及8个准则层和46个指标层（表 1），其中流动吸引力包括经济环境、自然环境、生活环境以及人口环境四大方面，发展吸引力包括科技创新、教育资源、社会保障和人文环境四大方面。其中空间距离（X17）是指东北地区内各特大城市、大城市到中小城市中心的平均公路距离。此外，指标属性方面，“+”代表正向指标，是指原始指标数值越大越优，“-”代表负向指标，是指原始指标数值越小越优。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2006—2021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火炬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辽宁统计年鉴》《吉林统计年鉴》《黑龙江统计年鉴》以及《内蒙古统计年鉴》，2005—2020年各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及科学技术部官网，公路距离数据主要通过百度地图官网搜索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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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指标体系 Tab.1 Index System of Human Settlements Attractiveness in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
熵值法作为一种客观赋权方法，根据指标信息的大小而确定权重，能够有效地避免主观赋权的随意性及人为主观性，提高决策的合理性。因此，研究选择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64]。
（1）首先，为消除各项指标之间的量纲差异，运用极差标准化方法对指标进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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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中：x'ij为标准化之后的数值，标准化后的数值范围为[0, 1]，xij为原始数值，max xij和min xij为原始数值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2）为避免标准化后的指标数值取对数时对数真值无效的情况，对标准化后的指标数值进行平移处理：A'ij = x'ij + M，式中：A'ij为平移后的数值，其数值范围为[1,2]，M为平移幅度，取值为1。
（3）计算第i个城市的第j项指标的权重（yij）：yij = A'ij/∑i = 1kA'ij
（4）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hj）：hj = -m∑i = 1kyij ln yij, m = 1/ln k且m > 0，其中，k为城市数量。
（5）计算差异性系数（gj）：gj = 1 - hj
（6）计算第j项指标的权重（wj）：wj = gj/∑j = 1ngj
（7）计算第i个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结果（Ui）：Ui = ∑j = 1nwj A'ij
3.3.2 空间自相关空间自相关分析能够有效地分析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空间集聚以及空间异质性特征[65]。全局自相关能够衡量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整体空间相关程度，采用Moran's I指数进行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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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中：n为研究单元数量，本文为28。w ij为空间权重矩阵，研究采用邻接矩阵。xi和xj分别为第i个城市和第j个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数值，x为人居环境吸引力平均值。
局部空间自相关能够细化区域内人居环境吸引力发展水平的分异特征，研究采用Getis-Ord Gi*探究人居环境吸引力的冷点区及热点区。具体公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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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中：当Gi*为正值时，属于热点区，当Gi*为负值时，则属于冷点区。wij为空间权重矩阵，xj为第j个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数值。
3.3.3 障碍度模型障碍度模型能够有效地分析人居环境吸引力的主要障碍因子，为提升人居环境吸引力提供科学依据[66]。具体公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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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中：Fj为第j项指标对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影响力值，wj为第j项指标的权重，A'ij为第j项指标标准化后的数值。
4 结果分析 4.1 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综合测算及时空演化特征 4.1.1 时序演化特征对2005—2020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计算结果如表 2所示：①人居环境吸引力平均值整体上呈现出逐步上升的趋势，由2005年的1.2765上升至2020年的1.4152；②绝对差异和相对差异呈现出逐渐扩大的趋势，标准差和变异系数均经历了下降到上升的变化过程，说明2005—2020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逐渐由均衡发展转向不均衡发展；③偏态系数均为正值，说明2005—2020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呈现右偏分布趋势，其中2009年右偏分布最为明显；④峰态系数由2005年的-0.8296上升至2020年的-0.1849，表明人居环境吸引力呈扁平分布趋势，但其集中分布程度有所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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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2005—2020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描述性统计 Tab.2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Human Settlements Attractivenes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in Northeast China from 2005 to 2020 |
为进一步分析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演变情况，研究绘制出人居环境吸引力的小提琴图（图 3），能够更加直观地反映出各城市间的差异。整体而言，不同年份的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上四分位、下四分位和中位数整体上呈上升趋势；图中细黑线均较长，说明各城市间人居环境吸引力存在较为明显的离散特征，分布不均衡，尤其在2010年之后，离散特征逐渐明显。除此之外，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低于1.4的样本量较多，说明人居环境吸引力处于高水平的城市数量占比较少，意味着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仍然存在着较大的提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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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小提琴图 Fig.3 Violin Diagram of Human Settlements Attractivenes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in Northeast China |
为直观反映“十五”到“十三五”期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空间分布状况，利用SPSS中系统聚类方式对其进行分级处理，共划分成5个等级，分别为低水平（1.2280—1.3063）、较低水平（1.3064—1.3576）、中等水平（1.3577—1.3782）、较高水平（1.3782—1.4109）以及高水平（1.4110—1.5123），并利用ArcGIS软件对其进行可视化显示（图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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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空间分布格局 Fig.4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Human Settlements Attractivenes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in Northeast China |
由图 4可知，人居环境吸引力处于较高水平的城市数量明显增加，2005年人居环境吸引力普遍较低，2010、2015和2020年人居环境吸引力均呈现出“四周高，中间低”的凹陷型空间分布格局。其中，2005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整体发展水平较低，仅有6个城市属于较低水平，低水平区域呈连片分布；2010年人居环境吸引力有所提升，出现中等水平和高水平城市，空间上呈多核心的分布结构；2015年人居环境吸引力整体上呈自南向北递减的分布趋势，人居环境吸引力得到明显提升，无低水平城市，主要得益于“十二五”规划中提出完善中小城市基础设施，放宽外来人口落户条件的决策，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人才集聚于此并为其生产生活提供基础支撑；2020年多数城市处于较高水平和高水平，呈连续面状分布，白城、松原水平较低，形成人居环境吸引力的“塌陷区”。各地人居环境吸引力有了明显提升，得益于“十三五”规划中要求加快培育中小城市，完善中小城市城建的决策，为中小城市人才提供了更多的发展机遇。
总体而言，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趋向高水平发展，空间上逐渐形成“四周高、中间低”的“盆地形”分布格局，区域差异逐渐明显。
4.2 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空间相关性特征 4.2.1 空间关联特征由图 4可知，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水平相近的城市在空间上呈连片分布的格局，说明一个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发展水平可能会受到周边城市的影响。为进一步探究其是否存在空间集聚性特征，利用GeoDa软件计算得出2005—2020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全局Moran's I指数（表 3）。结果表明：2005—2011年中全局Moran's I指数未通过显著性检验的年份占71.43%，说明2005—2011年人居环境吸引力不存在明显的空间关联性；2012—2020年全局Moran's I指数均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从2012年开始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呈现出明显的空间正相关性，且这种正相关性呈逐渐明显的趋势。整体而言，东北地区人居环境吸引力空间关联特征经历了从随机到集聚的演化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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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全局Moran's I指数 Tab.3 Moran's I Index of the Overall Human Settlements Attractivenes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in Northeast China |
2005—2020年中人居环境吸引力的空间关联特征通过显著性水平检验的年份占68.75%，说明东北地区中小城市应打破行政壁垒，加强区域间的交流与协作，提升人居环境吸引力。
4.2.2 空间集聚特征为进一步探究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局部空间集聚特征，采用局部Getis-Ord Gi*进行分析（图 5）发现：①总体上，2005—2020年人居环境吸引力冷热点空间格局的梯度分异特征逐渐明显，从南向北依次形成“热点区—随机分布区—冷点区”的圈层分布格局；②热点区相对稳定，主要分布在辽宁省，热点高显著区和热点中显著区未发生明显变化，朝阳、葫芦岛始终为热点高显著区；③冷点区变化明显，2005—2020年冷点区数量有所增加，由2005年的1个增加至2020年的8个。2005年冷点区呈零星分布，2015年和2020年则逐渐集中分布在黑龙江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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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5 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冷热点空间演化 Fig.5 Spatial Evolution of Cold Hot Spots of Human Settlements Attractivenes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in Northeast China |
利用障碍度模型寻找影响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障碍源头，为提升人居环境吸引力提供发展决策。由准则层障碍度可知（图 6）：①总体特征，生活环境、人口环境及自然环境是影响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主要障碍因子。其中，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逐渐提升，居民生活品质不断完善，人们开始追求满足更高层次的需求，导致生活环境的障碍度有所下降。人口环境和自然环境的障碍度有所提升；②动态演变方面，经济环境、生活环境和社会保障的障碍度整体上呈下降的趋势，自然环境、人口环境、科研创新、教育资源和人文文化的障碍度整体上呈上升的趋势，说明未来东北地区中小城市在提升人居环境吸引力中，应注重优化自然生态环境，培养高质量人才，提升区域文化软实力，为人才打造更为广阔的发展平台；③目标层方面，影响城市流动吸引力的主要障碍因素是生活环境，影响城市发展吸引力的主要障碍是科研创新，因此目前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为了吸引人才集聚于此，应注重完善基础设施，营造宜居生活环境。除此之外，还应注重提升区域科研创新水平，为广阔的发展空间，促进人才本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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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6 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准则层障碍度 Fig.6 Criteria Layer Barriers of Human Settlements Attractivenes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in Northeast China |
为精准识别影响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提升的主要障碍因子，对要素层进行计算分析。其中由于变量较多，无法一一列出，因此筛选障碍度排序前五名的要素进行分析，但应该指出的是虽然其他要素的障碍度数值较小，但其依然会对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提升产生一定影响。
由表 4可知，影响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主要障碍因子具有明显的阶段性特征：2005—2011年中主要障碍因子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X18）和每千人拥有医院床位数（X20），2012—2020年中主要障碍因子变为每千人拥有医院床位数（X20）和每千人拥有执业医师数（X21），说明随着居民收入水平的逐渐增加，居民的健康观念也随着发生改变，更加重视自身的身体健康，对于医疗服务的需求持续增长，导致医疗条件成为影响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提升的主要障碍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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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要素层障碍因子、障碍度及其排序 Tab.4 Obstacle Factor, Obstacle Degree and Ranking of Human Settlements Attractiveness Factor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 in Northeast China |
与大多数研究收缩城市的研究[67, 68]不同，我们将研究的重点转到中小城市人口迁移中所体现的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是衡量一个区域内人居环境现状及改变潜力的标准。本文以中国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作为研究区域，从流动吸引力和发展吸引力两个方面出发，基于经济环境、自然环境等8个准则层构建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指标体系，探究其时空演化及障碍因子。研究结果表明：①2005—2020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逐渐增强，但仍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区域间存在明显的不均衡特征；同等水平城市呈连片分布，空间上呈现出“四周高，中间低”的“盆地形”分布格局。②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空间集聚特征不断明显，经历了从随机到集聚的变化过程。热点区域集中分布在辽宁省，冷点区域集中分布在黑龙江省，从南向北依次形成“热点区—随机分布区—冷点区”的圈层分布格局。③整体而言，准则层方面，生活环境、人口环境和自然环境是影响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提升的主要障碍因子。其中，流动吸引力的主要障碍因子为生活环境，发展吸引力的主要障碍因子为科研创新。除此之外，要素层方面，随着居民生活品质的逐渐提升，医疗条件成为影响东北地区中小城市吸引力的主要障碍因子。
5.2 讨论2005—2020年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呈稳步增强的良好趋势，但高水平城市仍然较少，人居环境仍存在较大的建设空间以提升吸引力。因此，研究提出以下建议：①着重发展低水平城市，通过制定人才引进机制，发挥制度优势缩短区域发展差距。不仅要重视基础环境建设，提升区域医疗水平，还要加大科研投入力度，注重发展区域科研创新能力，为人才实现自身价值提供更为广阔的发展平台；②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创造更多的新型就业岗位，优化就业结构，提高居民收入水平；③注重优化自然生态环境，打造宜居城市，满足居民更高层次的需求。
在快速城镇过程中，出现的区域发展不平衡，区域差距扩大的问题，实际上是大城市与中小城市之间的差距逐渐扩大。研究聚焦到中小城市人口流失的问题，提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分析框架，并以东北地区作为案例区进行实证研究。整体而言，东北地区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空间差异特征明显，南北分化趋势显著。为了更加有效地集聚与利用要素，推动区域健康持续发展，需要针对各类型区的发展实际及区域特征，进行差异化管理。本文重点关注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对人口的吸引能力，针对不同类型区分析其发展短板及提升重点具有一定的政策意义。然而，为了推动中小城市高质量发展，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体系，人口仅是城市人居环境中的一个系统，未来应关注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其他系统的发展现状及其与人口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情况。
目前对于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的定性研究较少，本文仅是对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进行初步研究，需要进一步优化测度模型，除客观环境要素之外还需考虑居民的主体行为。除此之外，研究仅是对中小城市拉力、大城市推力及两者之间的阻力“三力”进行研究，对于中小城市人居环境吸引力是否存在中小城市拉力—大城市推力、中小城市推力—大城市拉力以及二者之间的阻力“五力”合力及“五力”的交互作用，将成为未来研究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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