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长沙学院 乡村振兴研究院,长沙 410022
2. Rural Revitalization Institute, Changsha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22, China
现代化冲击和裹挟下,传统村落的数量急剧下降[1]。传统建筑损毁[2, 3]、人口空心化[4, 5]和过度商业化[6, 7]等使传统村落陷入渐失活力的困境。加强传统村落保护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传统村落是生生不息、血脉相连的生态文化种群组合体,对其保护和利用也应该是“活态”的[8, 9]。因此,对传统村落失活现象展开研究逐渐成为国内外学者关注的热点。国外学者主要开展历史文化街区失活及活化研究[10],主要内容有风貌治理[11-14]、功能更新[15, 16]、参与主体[17-19]及旅游发展[20]等。研究从物质环境层面,到人文内涵层面,再到物质、文化与经济相结合层面,由表及里、层层递进。国内相关研究内容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传统村落物质文化资源更新研究,如对景观要素[21, 22]、空间格局[23, 24]以及建筑遗存[25]等物质要素进行修复展开讨论。二是,传统村落非物质文化遗产复兴研究,以传统技艺[26]、民俗文化[27]和信仰典故[28]等为切入点探讨村落传统文化的复兴[29]。三是,传统村落可持续发展研究,如从村落类型、保护主体[30, 31]等角度出发探讨传统村落保护模式等。
虽然,近年来将传统村落作为具有“生命特质”的有机体[32]而展开的传统村落保护方面的研究不断增加,但是从活态性角度探讨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的研究还相对较少,且大多集中在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保护上[33],将传统村落作为一个整体,从活态性角度进行理论探讨的研究很少,相关定量研究更是凤毛麟角。鉴于此,本文以发展路径作为划分传统村落类型的依据,通过定量研究探讨不同发展路径下传统村落的活态性特征,以验证发展路径差异对传统村落活态性的影响,对传统村落活化模式的探索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2 传统村落类型划分有关传统村落类型划分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可以归纳为四大类型:一是自然环境型,如以地理位置或地势格局等为视角划分[34];二是空间形态型,如以聚散关系和乡村形态等划分[35];三是功能型,如根据村落传统职能、地域功能差异划分[36];四是发展导向型,从产业视角划分[37]。随着开发不断深入,多样化的产业逐步在传统村落中萌芽发展[38],但在不同发展路径下村落逐渐形成了差异化的主导产业。主导产业是传统村落活化的重要驱动力[39],本文根据主导产业发展现状将传统村落划分为旅游发展型、传统技艺型、生活服务型和综合开发型共四种类型(表 1)。其中,旅游发展型以旅游业为主导产业,有旅游公司进驻,专业程度高且游客较多;传统技艺型以传统手工业为主导产业,村落保留有历史特色的制作工艺,且参与制作人数较多,产量达到一定规模;综合开发型指村内旅游业、传统手工业和特色农业均有发展,但皆处于初级阶段并未出现明确的主导产业;生活服务型以传统农业为主导产业,村内空间使用以居住为主,无开放景点及规模的手工艺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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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传统村落类型划分 Tab.1 Classification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
本研究借鉴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性研究理论框架[40],引入功能延续、传承以及发展3个维度,结合传统村落作为一个“特殊而完整的人类生产、生活、居住系统”的特征[41],提出传统村落活态性是对传统村落发挥传统农耕的生产、聚族而居的生活、天人合一的生态和乡村农耕文化传承等功能的延续性、传承性和发展性的量度[42]。基于上述理论并参考传统村落乡村性[43]和传统村落脆弱性[44]等评价体系,通过专家咨询法构建传统村落活态性评价指标体系(表 2)。其中,咨询来自聚落地理、人口学、生态环境、传统建筑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等领域共10名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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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传统村落活态性评价指标体系 Tab.2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Viability |
传统村落中的人是村落保持活态的轴心。本文通过人口的数量和结构两方面表征传统村落人口活态性。人口数量方面,人口密度与常住人口增长率越高,表明村落居住吸引力越强,活态越好;人口结构方面,老龄化指数和青壮年劳动力比重反映居民年龄结构。原住民常住率及外来人口指数反映人口地域结构,原住民是村落传统社会关系的核心,是保护村落文化遗产的关键。而外来人口会对村落传统生产生活方式、人际关系及思想文化产生一定冲击。
3.2 物质遗产活态指标选择物质遗产为传统村落中的人以及文化遗产提供了发展所需的空间资源及物质支撑,是传统村落保持活态的本源支撑。传统村落选址与布局蕴涵深刻的传统人文内涵,建筑是传统村落物质景观核心要素,因此物质遗产活态性从历史建筑以及环境和格局两部分进行阐释。前者包括历史建筑占比、传统物质要素丰度、民居及公共建筑的毁损率与使用率。历史建筑活态性指标设计既要考虑建筑留存数量和种类,更要考虑其功能延续状况。村落格局形态完整性、街巷空间格局完整性和古街巷通行比是通过宏观形态与内部肌理完整性与延续性反映空间活态。自然景观、生态环境是传统村落的自然遗产,是其根基,植被覆盖情况反映传统村落自然遗产活态性。农业景观是传统村落景观重要组成部分,农田抛荒反映传统农耕景观遭到破坏,村落活态下降。
3.3 非物质遗产活态指标选择非物质遗产是传统村落的灵魂所在,浸润着村落中的人和物质遗产,是传统村落维持活态的原动力。非物质遗产活态通过传统民俗文化、技能工艺与生活习惯进行描述。传统民俗文化方面,种类丰富多元是衡量其价值高低的重要方面,其留存数量越丰富,村落活态越好。村民积极参与是民俗活动实现活态保护的重要手段,村民对民俗的认可是其传承和发展的基础。传统技能工艺方面,作品价值与技艺传承之间存在相辅相成关系,因此其活态不仅要考虑留存率、现代价值还要考虑传承人数量、增长率和传承人平均年龄。传统生活习惯方面,从生产、语言、衣食、信仰和社会关系探讨其活态性,延续情况越好活态性越好。
4 研究区域、案例村落与数据处理 4.1 研究区域与案例村落选择研究区域为湖南省永州市(图 1),永州地处楚粤之交,地貌多样、气候适宜,多民族聚居、多文化交汇。区内传统村落数量丰富且特色鲜明,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村落多达85个,位列全省第三。但因乡土特色产业乏力,造血功能衰弱,基础设施落后,居住环境恶劣,劳动力大量外流;人口空心导致传统村落物质环境进一步衰败,传统技艺及民俗活动后继无人,人文环境凋敝,传统村落失活现象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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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研究案例村位置图 Fig.1 Location of Case Villages |
本文选择4个发展路径相异的传统村落作为案例地开展研究(表 1)。其中,兰溪村成立村级旅游公司,2018年成为国家4A级景区,并入选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推荐名单,旅游开发形成一定规模,属于典型的旅游发展型村落;上甘棠村是湖南省发现的年代最为久远的千年古村之一,村内发展旅游,但仅上甘棠博物馆收取门票,游客较少居住氛围较浓,是较典型的综合开发型村落;干岩头村,传统竹制特产名目繁多,竹制品产业颇具规模,属于传统技艺型村落;小桃源村,四面环山,地处偏僻,村内无开放景区,空间使用以居住为主,是典型生活服务型村落。
4.2 数据来源与处理 4.2.1 数据来源本研究主要通过现场访谈、实地踏勘、问卷调查和文献查阅等方法获取数据。实地踏勘、现场访谈和问卷调查在2020年7月进行。其中,X1—X6、X19—X21、X23—X28源于现场访谈;X7—X11、X13—X17源于实地踏勘;X22、X29—X36源于调查问卷。指标X12、X18通过调查、访谈为主,现场踏勘为辅的方式收集。发放问卷100份,回收有效问卷87份。
4.2.2 定量指标标准化通过极值法对X1—X12、X15、X17、X18、X21、X24—X27共20项定量指标进行标准化。确定各指标在研究区或更大范围内(全省或全国)的极值及众数,并以此为依据校正指标的极值,以提高评价结果的可移植性,具体公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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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式中,Sij(i =1—4;j =1—12, 15, 17, 18, 21, 24—27)表示i村落j因子的标准化值;Xij表示i村落j因子的实际数值;Xmax与Xmin分别为所有传统村落中j因子的最大值与最小值。
4.2.3 定性指标量化采用分级打分法对X13、X14、X16、X19、X20、X22、X23、X28—X36,共16项定性指标进行量化(表 3)。其中,指标X13、X14和X16以文献资料为基础,通过现场踏勘进行整体现状评估得出比重,对照相应等级实现量化;指标X19、X23、X28—X36先通过查阅历史资料确定传统民俗、技艺、生产方式、信仰等在村落中的发展历史,再据此展开访谈调查;指标X20和X22通过村民访谈问卷确定。问卷选项按五级梯度设置,通过受访者的选择量化分值。使用SPSS23.0对定性指标数据进行置信度分析,得出克隆巴赫系数(Cronbach's alpha)为83.1%,表明问卷结果可靠性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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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传统村落活态性评价的定性指标量化分级赋值 Tab.3 Hierarchical Assignment of Qualitative Indicators for Traditional Village Living Evaluation |
通过层次分析法(AHP)确定传统村落活态性评价指标权重。首先用yaahp12.0软件根据传统村落活态性体系框架绘出层次模型,然后将相关专家咨询结果录入数据库,生成判断矩阵并完成一致性分析(所得判断矩阵一致性比例均小于0.1)。最后通过群决策功能,集合矩阵得出指标层、要素层及准则层的权重(表 1)。
4.2.5 活态性指数计算及分级传统村落活态性指数(Activity)采用综合指数加权求和模型计算,具体公式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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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式中vi(i =1, 2, …, 36)为第i项评价因子经过标准化后所得数值,wi为因子i相应的权重系数。所得结果越大,活态性越高,数值在0—100之间,参照前期研究成果[30],将传统村落人口、物质遗产、非物质遗产及综合活态的程度分为5级(表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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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传统村落活态性分级标准 Tab.4 Classification Results of Traditional Village Activity |
从综合活态性指数等级上看(表 5),失活现象在各类型传统村落中较为普遍,但在失活程度上有所分化。其中,旅游发展型(74.61分)失活程度较轻,属于微失活级别;传统技艺型(52.44分)及综合开发型(49.78分)失活问题较明显,活态性指数等级为失活级别;失活程度最高的是生活服务型(33.11分),其综合活态性指数处于严重失活等级。从系统层看(表 6),人口系统(R1)中旅游发展型活态贡献率最高,失活指数((指标最优得分-指标真实得分)/指标最优得分)最小;综合发展型与传统技艺型人口活态贡献率处于第2、3位,且综合发展型失活指数略低于传统技艺型;生活服务型人口系统活态贡献度最低,且失活指数最高。物质遗产系统(R2)中生活服务型活态贡献度最高,但其失活指数也是四种类型之最;传统技艺型和综合开发型活态贡献度与失活指数都相近;旅游发展型村落物质遗产活态贡献率和失活指数均为最低。非物质遗产系统(R3),旅游发展型活态贡献率最高,且其失活指数最低;生活服务型和传统技艺型村落活态贡献率相近,但生活服务型非物质遗产系统失活指数却是最高;非物质遗产活态贡献度最低的是综合开发型村落,且其失活指数也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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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5 传统村落活态性评价结果 Tab.5 Evaluation Results of the Living State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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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6 不同类型传统村落各指标活态贡献率(失活指数) Tab.6 Contribution Ratio of Each Index in the Living State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
旅游发展型村落人口活态程度属于活态等级。从要素层看,人口数量(Q)对村落活态性贡献度最高为28.19%,失活指数仅10.93%。由此说明,旅游业的发展为传统村落聚集了人气。从指标层看,旅游发展型的人口数量以及人口结构要素指标的失活指数也远低于其余三种类型(图 2),这表明旅游开发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传统村落人口数量空心化和结构空心化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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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不同类型传统村落各指标失活指数(人口系统) Fig.2 Inactivation Index of Each Indicator of Different Types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Population System) |
传统技艺型和综合开发型属于失活等级。两种类型村落的人口数量要素失活指数均要高于人口结构(S),表明相对于结构空心化而言数量的空心是综合发展型和传统技艺型村落人口方面的关键问题。在对综合开发型的上甘棠村以及传统技艺型的干岩头村进行调研时发现,由于旅游开发规模相对较小,传统竹制工艺品价低,大部分村民几乎难以依靠这些提高实质性收入,因此多数村民依然选择外出务工,出现人口数量空心问题。从具体的指标看(图 2),原住民常住率(X5)、人口密度(X1)分别是综合开发型和传统技艺型村落人口系统中失活指数最高的指标。
生活服务型村落人口活态性远低于其它三种类型,其人口活态性程度为严重失活。人口数量及人口结构(S)要素的失活指数高达73.77%和72.25%,为四种类型之最;指标方面,除常住人口增长率(X2)、外来人口比重(X6)外,其余四项指标失活指数均高于80%。这一定程度上表明,生活服务型村落人口数量空心化和结构空心化问题十分显著。小桃源村作为生活服务型的案例村,其偏僻的地理位置使得村落对外交流受阻缺乏发展机会,微薄的务农收入使得村内青壮年劳动力选择外出发展,人口老龄化问题十分严峻。村内自来水系统仍未完全铺设,基础设施落后造成生活不便也迫使村民搬离村落。
5.3 不同类型传统村落物质遗产失活程度相对较轻物质遗产活态方面,旅游发展型村落为微失活等级,其他三种类型均为失活等级。与人口和非物质遗产相比,传统村落物质遗产的失活程度整体上较轻。反映出,当前传统村落保护工作的重点以及成效主要体现在传统建筑等物质遗产保护上。这一点在访谈中也得到了印证,多位来自不同村落的受访者都表示,国家传统村落保护的专项拨款主要用在村落传统建筑及巷道等物质遗产的修缮上。
首先,从要素层看(表 6),四种类型村落的历史建筑(B)失活指数均高于环境格局(E)。然后,对不同类型村落的主要失活因子进行分析(图 3),发现旅游发展型的公共建筑损毁率(X9)因子失活指数最高,街巷空间格局完整性(X14)次之,说明旅游开发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村落原有的街巷格局。但在民居使用率(X8)以及农田抛荒指数(X18)等因子上,旅游发展型村落失活贡献率明显低于其它类型,这与村落完善的旅游开发规划有密切的关系。以兰溪村为例,村内成立旅游公司,村民以古宅和土地作为资本入股分红,村内的古宅资源和土地资源得到保护同时也被充分利用。公共建筑使用率(X10)、公共建筑损毁率(X9)分别是传统技艺型和综合开发型村落物质遗产系统中最主要失活因子。生活服务型村落民居使用率(X8)因子失活指数明显高于其他类型,这表明,由于人口大量外流,导致大量古宅空置,加速了古宅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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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不同类型传统村落各指标失活指数(物质遗产系统) Fig.3 Inactivation Index of Each Indicator of Different Types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Material Heritage System) |
四种类型传统村落非物质遗产普遍处于失活状态,且失活程度整体较高。其中旅游发展型和传统技艺型村落非物质遗产分别处于微失活和失活等级,而综合开发型和生活服务型则处于严重失活等级。这说明,旅游开发和传统技艺相关产业发展在很大程度对传统村落非物质文化传承和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在兰溪村,洗泥节和传统歌舞表演成为标志性旅游产品,村内非物质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被紧密地联系起来。
从非物质遗产系统内部结构看(表 6),旅游发展型村落传统民俗文化(F)及传统技能工艺(T)失活指数在四种类型中最低,说明旅游开发促进了传统民俗文化和工艺的传承和发展,但村落的传统生活习惯(H)也受到外界文化及商业等因素冲击。传统技艺型的非物质系统要素失活指数较均衡。综合开发型和生活服务型村落的主要失活要素分别是传统技能工艺(T)及传统民俗文化(F)。最后,从指标层进行分析(图 4)。旅游发展型在非物质遗产系统中失活指数超过70%的因子仅有传统耕作方式延续性(X29),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旅游开发对村内农业发展也进行更为现代化的规划,使传统耕作方式被规模化生产所取代。传统技艺型村落的传承人平均年龄(X27)和传统服饰延续性(X31)因子失活指数较高。综合开发型主要失活因子为传承人数量(X25)、传承人增长率(X26)和传承技艺现代价值(X28)。生活服务型村落非物质系统中超过一半的指标失活指数高于50%,其中民俗文化留存率(X19)和民俗活动参与率(X20)失活指数最高,人口空心化是造成民俗文化日渐凋零、民俗活动无人问津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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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不同类型传统村落各指标失活指数(非物质遗产系统) Fig.4 Inactivation Index of Each Indicator of Different Types of Traditional Villages (Intangible Heritage System) |
本文基于传统村落活态性的内涵,综合传统村落人口、物质与非物质资源三方面,构建传统村落活态性评价指标体系。以永州市4个分属于旅游发展型、传统技艺型、综合开发型和生活服务型的传统村落作为研究案例,对其活态性进行测度,并进一步揭示不同发展路径对传统村落活态性的影响机制(图 5)及保护模式。主要结论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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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5 不同发展路径下传统村落活态性影响机制 Fig.5 The Impact Mechanism of Traditional Village Activity under Different Development Paths |
(1)旅游发展型村落在村民、企业政府等多主体驱动下实现物质空间修复与功能更新,为旅游活动开展提供物质基础。旅游开发为村落增加了财气、汇聚了人气,进而唤醒文脉。旅游开发将传统村落的景观与文脉同经济联结,焕发了村落的活态。在旅游开发过程中要平衡传统村落保护与发展之间的关系,避免旅游开发的商业性对传统村落的原真性进行侵蚀。
(2)传统技艺型村落将传统村落发展与传统技艺相结合,传统工艺产业化,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传统村落产业发展局限性问题,促使村落经济复苏,从而激活传统村落社会文化关系,实现村落活态化。在传统工艺产品实现产业化时,应当更深入地挖掘传统技艺的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制定完善的产业发展规划,避免传统工艺产品生产掉入粗制滥造的误区。
(3)综合开发型村落处于转型发展初级阶段。由于缺乏外部资本及政策推力,村落旅游开发、传统工艺生产以及特色农业只能依靠村落自组织力量推进,专业化、规模化程度低导致收益较少,微薄的资金缓慢推进村落物质空间修复,勉强维持村落活力。与发展路径相对成熟,拥有明确的主导产业的旅游发展型和传统技艺型村落相比综合发展型传统村落保护中责、权、利的主体仍处于模糊状态,导致产业发展规模受限,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村落的活化。因此综合发展型传统村落应当首先明确保护的主体,充分地调动政府、企业、村民等力量提高村落活态性。
(4)生活服务型村落偏远封闭的地理位置导致其难以受到外部资源辐射,村落产业空洞、经济落后,使得物质空间修复缺乏支持。人居环境恶化使村落居住吸引力不断衰退,人口空心化逐渐倾覆村落人文基础,最终村落活态尽失。完善村落基础设施建设,改善村落人居环境是生活服务型村落的首要任务,在提升村落生活服务功能水平的同时要因地制宜培育传统地方产业提高村民经济收入。
本文通过多视角构建传统村落活态评价指标体系,透视永州不同发展路径下的传统村落活态性特征的差异,以及导致不同类型传统村落失活的主要成因,为传统村落活态保护提供新的视角。但因基于发展路径差异展开的传统村落活态性研究仍处于探索,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案例村落数量以及样本的代表性存在一定的欠缺,仍需要进一步完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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