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政策分析以福利经济学为基础,涉及到政治科学、社会学、统计学、法律等诸多领域,需要多个领域知识的综合集成,其实用性非常强,直接服务于公共政策决策,与公众的利益息息相关,做好公共政策分析对于支撑公共政策决策具有重要意义。在公共政策分析中,专家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和如何推动决策的科学化和民主化是一个复杂的问题。《面向政策选择的专家建议》综合性地概括了各个方面已有的研究成果,是一本能够给读者直接提供具体借鉴参考的指导性著作。
作者在致谢中提到,写这本书的灵感主要来自于规划公共政策分析研究生课程时。在《序言》中,他同时强调本书的设计是从决策和实践开始,而不是从基础知识开始的。因此这本书不但兼顾了为公共政策分析人员打好学科基础而进行理论教学的目的,是一本公共政策分析的系统教科书,更是以“美国的艾滋病政策”为例,细致而生动地再现了政策分析的整个流程,是一本以推动决策为目的而从事公共政策分析的操作手册。但它并没有局限在公共政策分析领域,而是将专家咨询穿插其中,不时地将专家咨询在公共政策决策中的位置和作用凸显出来,作为一个突出的方面向读者传达着公共政策决策中专家咨询的重要性。《面向政策选择的专家建议》兼顾理论介绍和实操导引,同时包括了横跨32年(从1982年发现艾滋病到设定控制目标为2015年)的美国艾滋病政策制定案例,是公共政策分析领域不可多得的教材和手册。
全书共分为9章,是按照专家参与公共政策分析过程的各个环节来编排的共分三大部分。第一章介绍准备性咨询,第二至第八章从三个非政策维度的标准来比较政策备选方案,并说明如何用多维度进行咨询(第二章至第五章通过大众普遍接受的标准来比较;第六章则考虑多个受影响方利益的角度来比较;第七章通过时间演变趋势来比较;第八章说明如何运用多维矩阵进行咨询),第九章是专家咨询对政策分析的贡献,政策分析的质量控制以及咨询的渠道、内容及效果。
准备性咨询介绍了怎样形成政策问题、描述问题的方法、成因的挖掘方法等,并通过引入政策分析过程中的不可控变量(如社会特性),提出了与政策分析相关的基础研究的重要性,继而突出了做好准备性咨询的重要意义。第二大部分用了四章(第二至第五章)的篇幅来说明如何用大众普遍接受的标准来比较政策备选方案。首先讨论标准,介绍了标准的来源、结构和选择原则,其中突出了经济标准,通过介绍经济标准的衡量方法和局限性,引出了非使用价值的概念。其次说明如何形成备选方案,介绍了备选方案由谁提出,备选方案的形式与列表,并突出了形成备选方案时所需要的技能和具备的创造力。在聚焦到了经济学备选方案时,突出了市场失灵的概念。再次是通过形成的标准和备选方案构建政策模型,采用干预和试验的方法,通过调和相互矛盾的标准,调整模型参数和标准的精确度,考虑不完整模型的情况,选择出最终政策方案,突出了模型质量的重要性。在讨论用大众普遍接受的标准进行选择的基础上,本书提出了公共政策决策时要考虑多个受影响方,从公平的角度、从注重政治可行性的角度说明如何进行选择。由于存在理性的个人时间偏好,所以通过折现政策的远期效果,则可以更好地选择出适宜的政策决定。第二大部分的最后一章具体介绍了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求解四维、三维和二维矩阵。在第一章到第八章介绍从公共政策分析人员的角度如何进行政策分析和形成的同时,在第九章又将读者的视角拉到了更广的层次,不但要保证分析过程有效,而且要说明政策的分析结果受到该过程是如何组织并促进有效咨询产生的方式的影响,而后者则需要分析组织者的参与,如智库负责人、政府中政策制定处室的负责人等。通过这样的方式,读者将对公共政策分析和制定过程有一个更加全面和客观的了解。
作为一本教科书,该书具有三个特点:
(1)通过细致的概念辨识帮助政策分析人员牢牢掌握基本概念:如准备性咨询更多地强调是在为形成公共政策从事各种各样的准备,而短期政策分析则是要对选定的问题进行处理,并将短期政策分析准确界定为就是要提出优先关注的方面和将问题模型化两个方面。根据与政策选择的紧密程度,将专家咨询参与的内容分为6个类型,分别是短期政策分析、政策研究、为问题建模、政策导向的基础研究、对公共政策分析基础的研究和相关基础学科的研究,并对每种类型做了详细的解释,不但将专家咨询的全貌展现给了读者,而且明确地界定了专家咨询在6类咨询活动中的成果。这使得读者对于专家咨询在公共政策决策中的作用了然于胸。
(2)用辩证的方法阐述公共政策分析中需要注意的问题:在强调要将注意力收缩到焦点目标上来的同时,注意到了可能存在观点的狭隘性,并提出可以通过扩大潜在受众的方式来减少这一局限性。既注意到了通过一般性知识能够确定的变量进行建模,也强调了很多因素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被分析人员考虑在内,因此需要通过多轮的政策模拟检验来减少偏差。既考虑到要在政策分析过程中引入时间的影响,也提到了要注意用折现之外的方法对待未来。
(3)对于方法的介绍很具体,有可操作性。书中明确提出四种探索问题成因的方法,分别是问题建模、一般政策模型、模拟趋势和基础研究;提出3种备选政策的选择方式,分别是通过大家普遍接受的标准、通过受影响方的意见以及通过以时间为轴的演变趋势来选择;在从伦理应用挑选政策备选方案时,明确提出假定从形成人类福利总和开始,但由于人类福利总和包括了非使用价值,所以又引入反映不同群体价值判断的公平评价和只处理政治上重要影响方的政治评价。
作为一本操作手册,这本书也具有三个特点:
(1)资料翔实,充分反映了政策制定当初的考虑。如刚开始就将不同公众群体对艾滋病起因持有的不同观点考虑在内,以便后续在生物医学治疗发挥作用后,不同公众群体对艾滋病认知发生变化,并因此引发艾滋病发生率变化时,能够找到直接的原因。在案例阐述中,一直将艾滋病患者对于自己病情的隐瞒作为重要考虑因素,因而在对待统计数据时留有余地,充分地反映了公共政策分析的社会性和复杂性。
(2)充分反映了分析人员对于艾滋病的相关知识(医学和心理学等)有足够的把握,如作者对艾滋病的3种检测方法及其局限性作了充分的了解,并准确提出了因为局限性的存在而可能对后续政策产生的影响;由于不同传染途径有不同的发病率,因此设计不同计算方法来模拟发病曲线;针对同性恋对于女异性恋者危害更大的情况,分组假设病毒传播途径等。所有这些都充分说明,公共政策分析人员同时掌握多学科的知识,并能够熟练和贴切地运用到政策分析中。
(3)数据具体,图表形象,讲解到位。引用确切的数字有助与读者很好地理解当时的情况,继而了解需要怎样的数据来帮助进行政策决策。图表的使用减少了对分析过程理解的难度,也为读者在进行公共政策分析时进行借鉴提供了很好的示范。
《面向政策选择的专家建议》不但将公共政策分析的全流程展现给了读者,而且将公共政策分析所涉及的多个方面尽可能地描述展示。由于它突出实用性,因此,非常适合当前承担或即将承担公共政策分析任务的人使用。在书中,专家咨询贯穿公共政策分析的全过程,适合正在或即将担任咨询顾问的专家来参考。由于介绍政策分析领域情况全面、解释政策分析案例详尽,也适合作为公共政策决策者的工作手册来借鉴参考。
2012, Vol.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