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岭南师范学院物理科学与技术学院, 广东 湛江 524048)
大鹏半岛东临大亚湾,西接大鹏湾,南濒中国南海,海岸线长133.2 km,是我国东南沿海“华南型”(也称多字型)山地港湾海岸的一部分[1]。2005年10月,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中国最美的地方排行榜”的评选活动中,大鹏半岛海岸作为“临近闹市的一块荒野”被评为中国“最美的八大海岸”之一[2]。大鹏半岛海岸不仅秀美景色,而且还是一块受人类干扰少,尚未开发的一块“荒野”。编辑对其评语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海岸,是大都市人们走出水泥丛林的一块休闲胜地”,其价值不言而喻。仙人石是位于大鹏半岛西海岸中段大鹏澳海岸边上一块10余米高(高于当地平均海面11.54 m)、顶部浑圆的(碑状)花岗岩石柱(图 1)。仙人石及周边100 m×30 m范围内共有30多块花岗岩石块,其中20多块岩石块的侧壁都具有类似于海蚀刻槽或海蚀壁龛的形态特征(图 1),造型奇特、形态万千,深受游客的喜爱,是大鹏半岛海岸旅游的重要景点之一。仙人石及周边的花岗岩石块一直被认为是典型的海蚀石(海蚀柱及海蚀穴) 1)1)深圳大鹏半岛地质公园管理处.深圳大鹏半岛国家地质公园海岸地貌调查报告,2011.,然而,我们在大鹏半岛海岸地貌的实地调查中发现“仙人石”并不是海蚀柱,周边花岗岩石蛋及其类似于海蚀刻槽的凹槽也不是海蚀作用形成的。本文根据野外调查的结果,定量地列举了仙人石非海蚀成因的证据,并根据已有的花岗岩地貌学理论解释了其真正的成因。这对丰富中国岩石地貌学的内容和科学发展海岸旅游都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1) 深圳大鹏半岛地质公园管理处.深圳大鹏半岛国家地质公园海岸地貌调查报告,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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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仙人石和石蛋以及附近的潮滩和花岗岩风化壳 (a~f)仙人石和石蛋(the Fairy Stone and boulders);(g)潮滩(tidal flat next to the Fairy Stone);(h)花岗岩风化壳,其中“×”为岩核、“○”为石蛋(a granite weathering crust profile next to the Fairy Stone,and × for rocky cores,○ for boulders) FL——喇叭形凹槽(flared slope),FR——基部凹槽(fretted basal slope) Fig. 1 TheFairy Stone and boulders, nearby tidal flat and granite weathering profile |
大鹏半岛位于广东省深圳东南端,半岛东西两侧分别是大亚湾和大鹏湾(图 2)。本区岩石多为中生代燕山期花岗岩类岩石及火山岩。大鹏半岛及周边地区地质构造复杂,褶皱与断裂相伴产出,主要断裂有:东西向压性断裂、北北东向扭压性断裂、北东向扭压性断裂、北西向扭压性断裂(图 2)[3]。其中,北东向断裂是引起大鹏半岛周边地区地貌重大分异的主要因素,在此断裂控制下从东到西分异为多个断隆、断陷相间分布的多个断块,以致形成该地区以海湾、半岛相间分布的海岸特征(图 2)。喜马拉雅运动第二、三幕的差异升降构造运动使大鹏半岛不断抬升。新构造抬升的间歇性导致大鹏半岛陆域形成多个高度的高丘陵、低丘陵和高台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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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大鹏半岛地理位置、岩石类型分布及区域构造图[3] Fig. 2 Location, rocktype and geological structure of Dapeng Peninsula[3] |
仙人石位于大鹏半岛东海岸中段的大鹏澳湾西岸的南段(22°33′13.85″N,114°22′58.50″E)。大鹏澳是大亚湾西南部的一个半封闭小海湾,向西深入半岛中部大陆,澳口(湾口)狭窄,最窄处仅2.35 km,东西长3.5 km,南北宽一般为2.5~4.0 km(图 3a),面积约14 km2,平均水深约7 m[4]。大鹏澳北、西、南三面被燕山期细粒花岗岩和侏罗系高基坪群火山岩丘陵环抱[5](图 2)。大鹏半岛内通过大鹏澳入海河流有龙岐河、王母河、南通河[6](图 3a)。大亚湾海区波浪较小,年平均波高为0.8 m,波浪以SE为主,其次是ESE向两者所占频率分别为32.2 %和30.5 % [7](图 4a)。每年10月至翌年2月,因受冷空气影响,风浪较大,最大波高出现于E向(图 4b)。大亚湾海区为不规则半日潮,平均潮差为1.0 m左右,最大潮差为2.3~2.7 m,其中三门岛,大辣甲岛最大潮差分别为2.48 m和2.49 m[7]。当地平均海面低于珠江基面0.21 m[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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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 仙人石的地理位置 (a)大鹏澳、仙人石及附近河流;(b)仙人石及背海一侧丘陵 Fig. 3 Physicalsetting of the Fairy Stone.(a)The Fairy Stone and nearby rivers running into Dapeng Cove; (b)The hill on its landward side of the Fairy stone. Section a-a′ shows a change in slope from the hill to the Fairy St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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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4 仙人石所在海区大亚湾站(1985~1988年)波浪状况玫瑰图 (a)各向波浪频率(frequency of waves);(b)各向平均波高和最大波高(average and maximum heights of waves from different directions) Fig. 4 Waveclimate of Dayawan Bay(1985~1988) |
仙人石的地理位置背靠丘陵面向大海,其西面是一高约200 m的丘陵,东面和东北面是大鹏澳。仙人石附近原是海水所及之处,如今已被人工堤坝围成海水养殖池,距最近的海边堤坝约200 m(图 3)。仙人石及周边100 m×30 m范围内共有36块大小不一岩石块,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块的学名为“石蛋”[8],其中26个石蛋的侧壁具有类似于海蚀刻槽或海蚀壁龛的形态特征。仙人石西面丘陵的坡脚(20 m等高线)距仙人石最近距离约400 m,这段地形地势平缓,全程坡度不足3°(图 3b)。除了仙人石及周边的30多个石蛋,其周围的平坦地面上没有发现类似的石蛋,但其西面的丘陵山坡上却有类似的石蛋。
2 研究方法(1) 在野外用地质罗盘记录石蛋侧壁类似海蚀槽的凹槽方向。根据形态,凹槽有两种(图 5),一种凹槽形态朝外像喇叭张开,所以称喇叭形凹槽(Flared slope)[9],如图 5中的FL;另一种上部与前一种相同,但下部直接插入地面,称基部凹槽(Fretted basal slope)[9],如图 5中的FR。测量时不区分两种凹槽,以凹槽上缘到凹槽最深处水平距离为最凹处深度(图 5)。若石蛋侧壁出现在凹槽,从西到东记录凹槽开始出现的方向和结束的方向,同时记录凹槽最凹处方向。若石蛋侧壁不连续地出现凹槽,则分别记录各凹槽方向和最凹处方向(图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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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5 石蛋形态测量要素 Fig. 5 Boulder'sshape elements |
(2) 用全站仪(PENTAX PTS-V2)测量每个石蛋(共36个)底部的平面位置(x,y)和底部(地面)高度(z)。同时测量当时海面高度,再根据当时潮汐高度(大亚湾站)将测量时设立的临时基准点(base mark)高度换算成当地平均海面高度,然后将所有测量高度换算成相对于当地平均海面的高度以及珠江基面高度(图 5)。由于全站仪(PENTAX PTS-V2)没有免棱镜测量功能,所以用测高仪(TruPluse 200)测量临时基准点到每个石蛋顶部的高度,然后将两个高度相加,得出石蛋顶部距当地平均海面和珠基的高度(图 5)。
(3) 按图 5测量每个石蛋的直径(长径、短径),最凹处深度以及所在位置地面到凹槽最凹处的高度和凹槽上缘高度。然后将所测高度加上根据全站仪测出的石蛋所在位置地面高度,换算成当地平均海面的高度和珠江基面高度。
3 结果包括仙人石在内的全部36块岩石块(石蛋)中,共有26块有凹槽,其中有3个石蛋有2个最凹处。图 6a是各石蛋凹槽以每5°的方向累加后,将各个方向出现次数分布绘制的柱状图,图 6b是石蛋凹槽最凹处方向的玫瑰图。如图 6a所示,石蛋凹槽的方向主要分布在160°到285°之间,最多的是195°~200°和225°~235°。凹槽最凹处方向大部分指向正南和西偏北两个方向之间(180°~285°),共占69 %,其中正南(180°)和西偏北(285°)两个方向最多,各占14 %。北东向(15°~60°)共占16 %,以北偏东向(15°)最少,占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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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6 石蛋凸凹的方向 (a)石蛋凹槽朝向(directions of the concavity);(b)石蛋凹槽最凹处朝向(the most concavity of boulders' sidewall) Fig. 6 Directionsof the concave side walls of the boulders |
分别将石蛋的地面高度、凹槽最凹处高度、凹槽上缘高度和石蛋顶部高度数据的25 %、50 %、75 %累积频数和极小值、极大值(表 1)绘制成各自的箱线图(图 7)。如图 7所示,地面高度分布比较集中,全部低于当地平均海面,其极大值和极小值之间只有1 m多的差异(极差=1.39 m)。凹槽最凹处高度的离散程度远大于地面高度,凹槽上缘高度的离散程度更大,离散程度最大的是石蛋的(顶部)高度,其极值差异非常大,从-0.37 m到11.33 m(图 7和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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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测量要素高度四分位数(m)(珠基) Table 1 Quartile values of the height of the boulders' shape element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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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7 石蛋测量要素高度分布 Fig. 7 Theheight distribution of the boulders' shape elements |
图 8是根据石蛋的地面高度、凹槽最凹处高度和凹槽最上缘高度绘制成的等高线图(等高线间隔0.25 m)及其高度百分比分布。如图 8所示,地面较为平坦,相对高度变化小,等高线稀疏,高度百分比分布集中(图 8a)。相比之下,石蛋凹槽最凹处的高度变化很大,等高线密集,高度百分比分布分散(图 8b)。凹槽最上缘高度起伏变化更大,高度百分比分布更为分散(图 8c)。图 9是上述各种测量要素高度之间相关分析的散点图。从图 9可见,地面高度变化与凹槽最凹处高度及凹槽上缘高度没有关系(相关系数分别为0.23和0.12),但最凹处高度与上缘高度之间有很强的相关关系,相关系数达0.82,即最凹处高度大的凹槽,其上缘高度也大。石蛋凹槽上缘高度以及凹槽最凹处高度与地面高度的相关系数都很小,分别为0.05和0.07。石蛋凹槽最凹处高度与石蛋的长径的相关关系更弱,相关系数只有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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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8 仙人石及石蛋所在地面(a)、石蛋凹槽最凹处(b)、石蛋凹槽上缘(c)高度等值线图 Fig. 8 Thecontour lines of the height and height distribution of the land surface (a), the boulders' most concavity(b) and overhanging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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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9 石蛋各测量要素之间相关关系散点图 Fig. 9 Scatterdiagrams of correlations between the boulders' shape elements |
大鹏澳是大亚湾西南岸的一个小内湾,仙人石形成于大鹏澳西岸南段岸边,由于大鹏澳澳口(湾口)位于仙人石的东北面,而且澳口狭窄,仅有2.35 km宽[4]。所以,仙人石所处海岸具有长距离吹程的方向只有NE到NNE之间的一小段(图 10a)。也就是说只有这个方向入射的风浪才有可能直接作用到仙人石所处海岸。将大亚湾海区的波浪玫瑰图(见图 4a和4b)叠加到仙人石所在的海岸地图(图 3a)上可以看出,盛行风浪(主要来自于E和ESE向)根本不能直射到仙人石所在位置的海岸(见图 4a和图 10b)。每年冬季,因受冷空气影响,大亚湾海区最大波高(出现于E向)同样影响不到仙人石所在海岸(见图 4b和图 10c)。根据大亚湾海区的波高分布,来自NE到NNE方向的波浪并不大,所占频率也很小(见图 4b)[7]。综上所述,仙人石所在位置的海岸根本就不具备形成浪蚀地形的海岸动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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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0 周边海岸动力环境与仙人石所在位置以及石蛋凹槽指向之间关系 (a)大鹏澳湾口朝向;(b)大鹏澳湾口朝向与大亚湾各向波浪频率对比;(c)大鹏澳湾口朝向与大亚湾各向平均波高和最大波高对比;(d)大鹏澳湾口朝向与石蛋凹槽方向对比 Fig. 10 Therelation between the wave climate and the boulders' locality and directions of the boulders' sidewall concavity directions.(a)Direction of the mouth of Dapeng Cove to the locality of the Fairy Stone, (b)comparison between the directions of the cove mouth and local prevail waves, (c)comparison between directions of the cove mouth and the waves of average and maximum wave height, and (d) comparison between directions of the cove mouth and the most concavity of boulders' sidewall |
仙人石和附近多个石蛋侧壁的下半部或壁脚有向内凹的凹槽,有的凹槽还有屋檐状的突出上缘(overhanging),在形态上确实很像浪蚀作用形成的刻槽(如图 1b~1f)。如上述,波浪无论大小,都只能从仙人石东北面的海湾湾口(即大鹏澳的澳口)入射,如果仙人石和附近的岩石块的凹槽是海蚀作用形成的,凹槽的开口朝向就应该对着这个方向。但图 6表明凹槽方向主要是西南向,凹槽最凹处方向也是以正南和西偏北两个方向最多。如图 6和图 10d所示,无论是凹槽方向还是凹槽最凹处方向都朝向内陆背向大海,说明凹槽不是波浪侵蚀作用形成的。
海蚀作用是在同一个海面上作用于岩石的,即同一时期的海蚀作用高度是一致的[10]。将26个有凹槽的石蛋按其(基部)地面高度排序后,地面海拔高度逐渐降低,但石蛋凹槽最凹处高度却起伏不定,显然不是在同一海面现成的(图 11a)。图 11b是世界著名的海岸旅游景点之一的加拿大New Brunswick省好望角海蚀柱,又称好望角石林(Hopewell Rocks),其海蚀柱基部海拔高低向海逐渐降低,但所有海蚀柱上的海蚀凹槽(marine notch)都是形成于同一高度的水平面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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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1 石蛋凹槽与海蚀凹槽高度变化对比 (a)大鹏半岛石蛋凹槽海拔高度变化;(b)加拿大好望角海蚀柱海蚀凹槽(notch)海拔高度变化[10] MHT—平均高潮位(mean high tide),MT—平均潮位(mean tide),MLT—平均低潮位(mean low tide) Fig. 11 Comparisonof changes in the elevation of boulders' most concavity and true marine notches.(a)The change in the most concavity elevation of the boulders in Dapeng Peninsula, China; (b)The change in the elevation of the marine notches of Hopewell Rocks, Canada(after Trenhaile et al., 1998[10], Figure 2) |
大鹏半岛海岸有多处海蚀平台,如西冲有4级平台,杨梅坑有3级平台。西冲在半岛的南岸,杨梅坑远在半岛的东岸,两地距离虽远,但两处海岸的一级平台高度同为-0.75 m(珠基),二级平台高度为0.8 m(珠基),三级平台高度为2 m(珠基),各级海蚀平台后缘都有海蚀凹槽形成[11~12]。海蚀平台是海平面长期停留在某个高度(sea-level highstand)上海蚀作用的结果[13],如果在地质历史时期中海面有过一次或几次长时间停留(的相对高海面),就应该有一级或几级的相对应的海蚀平台形成。如果石蛋凹槽是海蚀作用形成的,其最凹处的海拔高度就应该代表当时海面的作用高度,各个石蛋侧壁凹槽的最凹处高度应该集中在某个或某几个(曾经的海面)高度上,并对应于当地的海蚀平台高度。然而,将图 7中石蛋的各种测量要素高度的箱线图和图 8b中凹槽最凹处高度分布的直方图放在图 12中与当地各级海蚀平台高度对比可以看出,石蛋最凹处高度(箱线图的中值和直方图的峰值)与各级海蚀平台高度并不一致,说明石蛋凹槽的形成与当地各次(相对)高海面无关(图 7和图 12)。但石蛋最凹处高度与石蛋凹槽上缘高度有很强的相关性(r=0.82),即凹槽的最凹处高度大,其上缘高度也大,说明凹槽上缘高度也凹槽的最凹处一样与某个水平面高度无关(图 9)。虽然最凹处海拔高度的中值(0.2 m)在一级和二级海蚀平台之间,但其上缘海拔高度中值(1.11 m珠基)却高于二级平台,最凹处海拔高度的极大值(1.55 m)更高,上缘最大海拔高度(2.57 m)更是超过了第三级海蚀平台的高度(图 12和表 1)。由此可见,石蛋侧壁凹槽高度变化范围远大于三级不同海拔高度海蚀平台的海蚀槽高度范围。这不仅说明石蛋侧壁凹槽的形成不是在一个海平面位置形成的,而且说明凹槽在高度和形态上与真正的海蚀槽(图 11b)的差异。值得注意的是一级海蚀平台的海拔高度(-0.78 m)与仙人石所在现代地面海拔高度(-0.82 m)较为一致,说明两者的形成与当时的海平面有一定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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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2 石蛋凹槽形态及高度分布与大鹏半岛海岸海蚀平台高度对比示意图 Fig. 12 Comparisonof the shapes between the boulder's concavity and the marine notches |
在区域地质构造上,大鹏半岛属于断块隆升区(图 2)[3],所以,基岩海岸是大鹏半岛分布最广的海岸地貌类型[14]。大鹏半岛有多处海岸形成海蚀平台、海蚀穴、海蚀拱等典型的海蚀地形。砂质海岸则形成于基岩岬角间的岩石海湾陡崖前成湾顶海滩(bayhead beach)或形成于岬角之间的河口湾成泻湖沙坝海滩,仅有大鹏澳西岸出现淤泥质海岸[14]。图 1e是仙人石所处位置向海一侧以北王母河出口处的淤泥滩,仙人石就位于潮滩岸线附近(图 3b)。大亚湾海区平均潮差仅1 m左右,潮汐作用很小,但因为大鹏澳西岸处在半封闭的位置,波浪作用更小,使潮汐作用相对增强,同时又处于王母河等河流的河口处,地势平坦,有河口沉积物注入,导致淤泥质海岸在此的形成[14]。在潮流作用强,波浪作用弱的海岸,用浪蚀作用解释仙人石的成因难以成立。
4.2 仙人石成因解释仙人石及周围的石蛋西面丘陵坡脚的20 m等高线到距仙人石的距离约400 m,全程坡度不足3°,地面坡度到了仙人石所在位置则更缓(图 3b)。从石蛋的重量、形状、地面的摩擦这些方面考虑,分布于这样平缓的地面上的石蛋不可能是丘陵山坡上滚落下来的。而且,如果石蛋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其分布应该从仙人石所在位置一直延伸到西面丘陵的山坡上。虽然山坡上确有石蛋分布,但仙人石和几十个石蛋是孤立地分布在离山坡几百米远的平缓的地面上,除了这堆石蛋之外,周围的平坦地面并无类似的石蛋分布。这种孤立分布的石蛋群的来源只有用突岩的形成过程才能得到合理解释。
突岩(tors)或称岩岗,即突出地面的岩石小山,是包括我国在内的世界各地花岗岩地区的一种常见地形[8~9, 15]。虽然突岩为人们所熟知已有几个世纪,但其起源直到20世纪中叶之前仍然是很神秘的[15]。突岩起源最经典的模式是Linton[16]于1955年提出的两阶段发育模式(two stage development model)(图 13A):花岗岩出露地表之后,因压力减少而膨胀,进而产生节理,此时的岩石质地新鲜而坚硬(图 13A-1)。在地表与地下水面之间,地下水渗入节理,产生深度化学风化(deep weathering)。受化学风化破坏的岩石形成岩屑(grus),还没有受破坏的岩石成为岩核(core stone)被风化碎屑包围(第一阶段,图 13A-2-1和A-2-2),随后如果表层风化物质被外来营力(如流水侵蚀)带走,剩下的岩核屹立于地表就形成了突岩(第二阶段,图 13A-3)。地下水面以下化学反应很容易达到平衡,反而不易产生长期的化学风化作用,所以,突岩的高度通常在地下水面与原地面之间[16]。埋藏于风化土之下的石核会继续受风化作用,当突岩周围的风化层(saprolite)被进一步侵蚀后,就剩下石蛋(boulders)散落于原来突岩的位置(图 13B)[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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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3 石蛋及石蛋喇叭形凹槽的形成过程模式[16~18, 20] Fig. 13 Developmentmodel of the boulders and their flared slope[16~18, 20] |
但是,并非所有突岩的形成都必须经历Linton的两个发育阶段[15],如冰缘地区的突岩(periglacial tor)可在地表直接形成,并不需要经历深度风化的第一阶段[18]。但深度风化导致突岩形成的过程已为世界各地因道路、采石场开挖而出露的风化壳剖面所证实,这些剖面都显示了各种石核,甚至突岩状的岩块被埋藏在风化(土)层(Saprolite)中[9, 15]。图 1h是仙人石所在位置以东约2.5 km东山珍珠岛度假村入口处公路旁的花岗岩风化壳剖面(图 3a中▲),被风化碎屑埋藏的石核(图 1h中×)出露在剖面里,并有石蛋(图 1h中○)散落在剖面之前。类似的花岗岩风化壳剖面在大鹏半岛还有很多,说明大鹏半岛具有突岩(两阶段发育)形成过程的物质基础。大鹏半岛中生代燕山期(第三期)花岗岩入侵之后,陆域花岗岩经历了新构造运动(主要是喜马拉雅运动二、三幕)的抬升而出露。本区出露花岗岩普遍发育的北西向和北东向两组占优势的节理[3],则是大鹏半岛突岩按两阶段模式形成的地质背景。
喇叭形凹槽(Flared slope)在岩石地貌学中被定义为一种主要出现在花岗岩上的微地形[9, 15],亦有翻译做喇叭型倾斜[19]。可出现在各种形式的花岗岩露头(如石蛋、boulder、岛山、inselberg等)与地面交界的部位[9, 15]。Twidale[20]给出了其形成过程的模式(图 13C)。如图 13C-1所示,岩石露头与地面交界处的土壤和岩屑接受和储存外部流水。与土壤表面相比,土壤深部(地下水面以上)长期处于潮湿状态,风化速度加快,风化向下和向内作用于岩石的风化壳前锋形成凹槽,地面以上岩石长期干燥,风化速度最慢(图 13C-2)。当外部营力(如流水)将风化碎屑带走后,喇叭形凹槽出露(图 13C-3)。如果有多次这样的过程发生,则会产生多层喇叭形凹槽。很明显,喇叭状凹槽起源于化学风化而不是浪蚀作用的结果[21]。世界上最著名的flared slope是澳大利亚西部的波浪岩(wave rock)。由于仙人石和附近的石蛋背海一侧面向南与西南方向,背对海风,而且太阳照射温度高,对化学、生物风化有利。石蛋向海的一面化学风化相对较弱。所以凹槽和凹槽的最凹处大都指向南与西南面的内陆,而不是东面的海湾(图 6)。基部凹槽(fretted basal slope)是喇叭形凹槽的一种变型(variant),它在形态细节上与喇叭形凹槽有差异,但两者有同样的形成过程[9]。
如图 1b和1c所示,石蛋侧壁或凹槽突出的上缘往往有沟槽(karren或flute)发育。沟槽与凹槽一样,是发育在各种花岗岩表面的微地貌,但沟槽发育的延伸方向向下,而凹槽岩沿水平方向发育。沟槽的成因很复杂,被认为是一个仍在探讨的问题[15]。沟槽即可沿岩石裂隙(如节理)发育,也可以不沿节理发育,其形成既有化学风化作用,又有流水的机械侵蚀,还有生物作用参与[15]。Twidale和Bourne[22]甚至认为沟槽在岩石埋藏的深度风化阶段就已经形成,地表的作用仅仅是扩大和修饰原生的沟槽而已。比较容易认同的形成模式是,岩石表面的涓涓(线状)细流湿润了岩石表面进而产生化学风化作用,流水将已风化的物质带走而形成沟槽,生物作用加速了沟槽的形成[15]。无论沟槽形成于地表还是地下,如图 1b和1c所示,凹槽上缘已经被沟槽切过,表明石蛋凹槽出露以后石蛋还继续受到化学风化的作用以及流水的侵蚀,这些作用都与波浪无关。
凹槽的最凹处及上缘高度与石蛋的大小(顶部高度和长径)相关系数都很小(图 9)说明凹槽的出现与石蛋本身的大小没有关系。按Twidale[20]的模式,石蛋下部凹槽形成于碎屑、土壤(埋藏)面之下,凹槽的大小取决于石蛋被埋藏的深度(图 13B-5),石蛋凹槽的上缘就是原先石蛋和地面交界之处,其高度代表了当时的(埋藏)地面的高度(图 13C)[20]。凹槽最凹处及上缘高度与现代地面的高度也没关系,相关系数也很小(0.12,见图 9)。显然,现代地面不是凹槽形成时的原始地面。如图 8所示,当时的地面(图 8c)与现代地面(图 8a)相比起伏大非常大。现代地面不仅非常的平坦的,而且与当地一级海蚀平台几乎在同一海拔高度上,说明了两者的形成与当时的海平面有密切关系(图 12)。因此,可以推论,末次冰期之后的海平面上升过程中,海平面必定到达过这个高度,在海水(潮水)和地表径流的共同作用下,带走了原来地面的土壤和风化碎屑,降低了原始地面使石蛋的凹槽(包括喇叭形凹槽和基部凹槽)得以出露并形成了现代地面。现代地面如此的平坦更说明侵蚀是以海面作为侵蚀基准的。但由于深入海湾的地形格局阻隔了盛行波浪直接进入,不能产生明显的浪蚀作用,海水(潮水)的作用仅是把泥土带走而已。
风化壳前锋因地下水产生的化学风化作用而形成于原生地表(地形面)之下,然后因为风化壳碎屑被剥蚀而出露形成新的地形面[23]。这种两个阶段地形面(two stage surface)的形成过程可用于解释大至岛山、突岩,小至石蛋、坑穴、凹槽、沟槽等各种岩石地形的起源[23]。当风化壳(碰巧[24])临近海岸,波浪及其他海岸动力把风化碎屑剥蚀后,第二阶段的地形面(风化壳前锋),也可以出现在海岸[23~24]。Twidale等[24]在2005年提出另一海岸化学风化的模式(假说)来解释“海滩刻蚀平台”(beach etching platform)的形成:即在基岩海岸潮间带,如果基岩被盖在海岸沉积物如海滩砂之上,因为海滩砂能长期保持潮湿,因而能对其底下的岩石产生(化学与生物)风化作用,使海滩之下的岩石变平,同时使海滩后缘岩石后退,当基岩风化壳前锋上的堆积物(如海滩砂)被(剥蚀strip)带走后,就形成了类似海蚀平台的平台+陡崖的地形。海滩刻蚀平台是风化壳前锋变平后才被剥蚀出露的,所以Twidale等[24]认为,其化学风化及剥蚀过程与上述(标准)的二阶段地形面化学风化与剥蚀过程是不一样的。仙人石及周围的石蛋原始地面(图 8c)与现代地面(图 8a)的差异说明高低不平的原始(风化壳)地面被剥蚀后石蛋凹槽才出露的,其形成过程是先有了高低不平的风化壳前锋后被才剥蚀的,而不是风化壳前锋变平了以后才被剥蚀的。因此,仙人石及周围的石蛋的形成过程是标准的二阶段地形面形成过程而不是海滩刻蚀的过程。众所周知,海平面在距今6000~7000年左右接近现在的海面高度,因此世界各地海岸边上的第二阶段地形面都是在这段时间前后出露的[24]。广东海岸也存在全新世中期高海平面[25],当地海面到达这个高度前后,海水和径流可以带走仙人石及石蛋周围的风化碎屑,因此仙人石及周围的石蛋凹槽得以出露也应该在这段时间前后。但石蛋的形成乃至突岩的形成则是这段时间之前更久远的事了。以突岩地形最著名的英格兰Dartmoor为例,那里的突岩是更新世形成的[9, 15, 18]。
5 结论根据以上讨论,可以认定仙人石和周围石蛋的凹槽不是海蚀作用形成的,仙人石不是海蚀柱。其证据有:1)仙人石所在位置海岸的遮蔽作用,使波浪不能直接作用于仙人石和周围石蛋;2)仙人石和周围石蛋的凹槽朝向不指向大海;3)仙人石和周围石蛋的凹槽的海拔高度变化极大,和某个同期的海平面无关;4)仙人石和周围石蛋附近的潮滩以潮流作用为主,其成因难以用波浪作用来解释。
仙人石和周围石蛋及其凹槽的形成是花岗岩化学风化的结果:1)仙人石和周围石蛋起源于花岗岩出露后经受化学风化而形成的突岩,突岩受进一步的化学风化形成了散落在原地的石蛋,石蛋与地面交界处上下潮湿程度的差异导致了石蛋凹槽的形成;2)野外发现的含有岩核的花岗岩深度风化剖面证实了大鹏半岛存在形成突岩的可能;3)由于仙人石和周围石蛋背海一侧的局部环境比向海一侧更易受化学、生物风化作用,所以凹槽朝向都指向丘陵而不是大海;4)石蛋凹槽出露以后继续受风化作用,使石蛋表面形成沟槽等微地形;5)仙人石和周围石蛋所在位置的地面不是石蛋凹槽形成时原始地面,冰后期海平面上升后(潮汐)海水的冲刷降低了原始地面,使凹槽得以出露。
致谢: 感谢审稿专家、编辑的修改意见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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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ollege of Physic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ingnan Normal University, Zhanjiang 524048, Guangdong)
Abstract
An isolated group of granite boulders with strange-looking sidewalls curving inward on their lower margins is found on the southeast coast of Dapeng Cove, which is a small bay extending westward into the central part of Dapeng Peninsula from Dayawa Bay, Southern China. This group of boulders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scenic spots for coastal tourism of Dapeng Peninsula. The biggest boulder(22°33'13.85″N, 114°22'58.50″E) is more than 10 m high and is named "Fairy Stone". It has long been considered that the Fairy Stone is a sea stack, and the concave sidewalls of the boulders are marine notches originating from wave erosion. However, the result of our investigations in the field provided lines of evidence that root out the possibility of the wave origin for the boulders:(1)The coast area where the Fairy Stone is located is shielded from direct wave attacks all year round, (2)most of the boulders have the concavities of the sidewalls that face towards the inland region rather than the sea, (3)the height of the concavities had a great variation, indicating that the concavities were not formed at a same horizontal plane or a same sea level, and (4) the tidal flat, which developed immediately next to the Fairy Stone, is the product of tidal action rather than wave attacks indicating that the wave power here is too weak to produce sea stacks or marine notch on the boulders. Linton's two stage surface theory is used to explain the origination of the Fairy Stone and the surrounding boulders:The boulders originated from the decay of a tor which was a residual mass of granite bedrock produced between the land surface and the ground water table by chemical weathering. The tors were exposed by mechanical stripping of the regolith or grus, which were the incoherent production of the chemical action. The further weathering let to 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tors leaving boulders scattered on the ground being covered or half covered by the regolith. Because of the moistur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upper and lower parts of the rock-regolith junction, the concave sidewalls, or the flared slopes, of the boulders were first shaped by the chemical weathering below the regolith surface, where there was more humidity. The concave sidewalls were subsequently exposed due to that the regolith was stripped by sea water that rose up to present level about 6000 years ago. The regional geological studies showed that the granite intruded into the region around Dapeng Peninsula during the Late Mesozoic period, and was subsequently uplifted by the Neo tectonic activity. The fact that the exposed granite possesses joints mainly in northwest and northeast directions is the geological background for the two stage formation of the Fairy Stone and the boulders. Core stones surrounded by regolith were found in granite bedrock weathering profiles which were located in the surrounding areas of the Fairy Stone, indicating the possibility that tors were once existed here. The great variance of the concavity height of the boulders denoted the original regolith surface that was in a great variation of height. In contrast, the present land surface was very flat with an elevation similar to that of the local first marine shore platform. It was the evidence that the original regolith which had an undulate surface was stripped out by sea water that was at a same horizontal plane. Karren or flute developed on the sidewall of some boulders indicates that the weathering processes were continuous after the boulder's expos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