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民航的各种手册与技术文献，还是已经出版的民航专业工具书，亦或是涉及民航的普通工具书，都存在大量不规范的民航术语。产生这些术语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翻译导致的，不合理的翻译方法往往导致民航术语译名的混乱。文章提出采取透明的翻译原则，来逐步消除民航术语翻译中的混乱。

一、民航术语翻译中的问题

中国境内运行的民用飞机主要以波音、空客等国外制造的为主，这些飞机的各种手册与技术文献需要翻译为汉语，才能确保各类民航专业技术人员准确地理解各自的职责与责任。由于目前中国还没有类似于其他行业的“技术翻译指南”，各大航空公司都以自主翻译和外包的形式来完成手册与技术文献的翻译。在对比各类中英文手册与技术文献后，发现还存在很多术语方面的翻译问题。如《机组标准操作手册》《飞行机组训练手册》《快速检查单》《飞行机组操作手册》等有关警示等级的三个词语warning、caution、note，定义非常明确严谨，但caution就有“警诫”“告诫”“警戒”“注意”等不同的译法，这些译法似乎难以与“警告”区分开。受此影响，驾驶舱中的Master Caution lights也就有了“主告诫灯”“MASTER CAUTION灯”“主警戒灯”“主注意灯”等不同的译法。

手册如此，民航领域的英汉工具书中的术语同样存在译名混乱的情况。目前中国民航工具书大多参照航空航天领域的英汉工具书，民航各业务部门出版的小册子多数缺乏统一编审和相关业务部门及其专家的审定，存在术语不统一，译名不规范的普遍现象。由民航总局航空器适航审定司与航空安全技术中心编译的《民用航空术语汇编》(2001)^[1]中，airspace reservation译为“空中禁区”，把它回译为英语就很容易与prohibited airspace (空中禁区)相混淆，也与中国空域的划分不一致。由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公布的《航空科学技术名词》(2004)^[2]，“盘旋”一词对应的英文为turn，但“盘旋进近”的对应英文却是circling approach，“程序转弯”的对应英文是procedure turn，这不仅违背术语的“一词一意”和“一词一译”的基本准则，也与民航专业人员使用的习惯不一致。

民航专业工具书如此，与民航相关的普通工具书中术语的翻译更加不严谨。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的《汉英公示语词典》中，“航空旅行”一节与行李相关的术语中，有“随身行李”accompanied article；“随身携带的行李”personal effects/personal belongings；“随身携带行李”cabin bag/overnight bag/cabin baggage/ hold baggage；“托运的随身行李”checked baggage；“托运行李”unaccompanied baggage；“随机托运行李”check-in baggage；“随机托运行李”check in baggage等不同的表达。^[3]同一概念竟然有如此多的汉语和英语译名，会让使用者无所适从。

针对民航领域出现的术语翻译问题，学者从不同角度提出了解决的办法。有人分析《英汉俄航空航天词典》的英汉术语的翻译方法，区分了直译、意译、拆译、还原、释译、音意兼译、象译、创造新词、音译、形译等十类。^[4]28-31也有学者把这种翻译术语不统一、不协调的一词多义和一词多译归结为术语译名的动态性与变异性，认为是译者的不同理解、遣词搭配、义项选择的宽容度造成的，提出“与其纠缠于源词的字面义的逐字仿译，不如按概念或其对应学术义整体活译更为贴切”。^[5]还有人提出借助互联网与术语管理工具来处理民航术语的翻译问题。^[6]恰恰正是这些多样化的翻译方法使得民航术语翻译出现了一词多译的现象，也在一定程度上对术语的规范与统一造成了困难。

民航术语由于涉及多个学科领域，译者难以把握目标读者的专业领域背景知识掌握情况，再加之对民航术语本身的特性了解不深，出现各种翻译问题也在所难免。是否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民航术语翻译中出现的问题？文章尝试提出民航术语翻译的透明原则，以术语的回译性为标准来验证术语翻译的准确程度，从而逐步规范民航术语的翻译。

二、民航术语翻译的透明原则

谭载喜提出的“透明”原则，是在保证“准确”原则的操作性原则的前提下，通过采用“字面对等”的直译法，译文读者能根据译文看到原文的影子，也就是说读者或多或少能从译文追溯或回译(back-translation)到原文。^[7]张美芳曾在《翻译研究的功能途径》中提出术语翻译的三条原则的第一条，就是“术语应使人能联想到其词源，即可从其组成部分明白到其构成的意义”。^[8]从这两个有关术语透明翻译的观点来看，透明原则要在保证术语翻译准确的前提下，再来尝试通过“字面对等”的直译法实现术语的跨语言转换，从而达到既保留原来术语的构词形态与意义，又要做到见词明义，并以能否通过回译为原文的术语形态与意义来加以判断。要真正实现术语翻译的透明，这里的每一个要求都不能少。

民航业作为一个高度国际化的行业，不论是运行流程、操作规范，还是所使用的设备、操作手册与技术文献，都遵循相同的国际规范，这就意味着民航术语具有国际性，这就为民航术语的透明翻译提供了基本的前提。有人把这种具有国际性的词语称为国际词，是指至少在三种非近亲语言中存在的，读音、拼写基本相似，语义完全相同或部分相同的词汇，也就是说，国际词主要是指在几种语言中同时使用的内容与形式相同的词。^[9]民航术语中存在大量的缩略语和专业用语，对同行业的专业读者而言，并不会因为语言的不同而出现理解的偏差，他们也是不受语言与地域限制的国际词。

例1. With no A/P or FD active and TO/GA armed for Go Around, pushing a TO/GA switch displays FD, THR, and TO/GA on both PFDs. Thrust adjusts to provide a 2000 feet per minute climb.

译文：未接通A/P、FD生效或复飞预位的情况下复飞，按压TO/GA电门，在两部PFD上显示FD、THR及TO/GA，调整推力以提供每分钟2 000英尺的爬升推力。

分析：原文中的A/P (自动驾驶仪)、FD (飞行指引)、TO/GA (起飞/复飞)、PFD (主飞行显示)、THR (推力)在译文中都保留了下来，这些国际性术语所表达的概念具有国际意义，能为相应专业人士理解。采用了透明的翻译来处理国际词，更加便于记忆与交流。

由于汉语和英语属于不同的语系，其书写形式完全不同，在其他语言中大量存在的国际词无法在汉语中保留其形式，只能通过仿造手段创造出国际术语。这就需要遵照透明的翻译原则，不仅要复制出术语的意义，而且还要保留原来的构词形式或形态结构，创造出“国际语义术语”。^[10]

例2.At take-off, the maximum static thrust produced by the fan jets on the Boeing 777-200 of around 94, 000 lb (417 kiloNewtons) results in a radial force on each fan blade equivalent to six fully-laden London buses and the power produced by an individual high pressure turbine blade (about the size of a credit card) equivalent to a Formula One racing engine.

译文：波音777-200风扇喷气发动机起飞最大静推力约94 000磅(417千牛顿)，每一个风扇叶片径向力等同于六台伦敦公共汽车满负荷的动力，每一个高压涡轮叶片(约信用卡大小)产生的动力等同于一台F1赛车发动机的动力。

分析：原文中由多个词语构成的专业术语maximum static thrust、radial force、fan blade、high pressure turbine blade，对专业人员来讲，其意义明晰，没有歧义，也不会引起任何的误解。翻译时采用了与原有构词结构相同的译名，能够从译文看到原文的影子，几乎都能回译到原来的术语。这种术语的翻译方式，遵循的就是透明的翻译原则。由于译文在构词上与原文相近，很容易让人把两者联系起来，这样的术语更得到迅速的普及。

例3. The following systems receive airspeed, altitude, angle of attack and/or total air temperature information from the air data system: Flight Management System, altitude reporting, cabin pressurization, common display system for primary flight instruments, ground proximity warning system, windshear system, Inertial navigation/reference system, Mach trim, Speed trim, overspeed warning switches, stall management/yaw damper and VMO indication.

译文：以下系统从大气数据系统接收空速，高度，迎角和/或大气总温信息：飞行管理系统，高度报告，客舱增压，主飞行仪表的常规显示系统，近地警告系统，风切变系统，惯性导航/基准系统，马赫配平，速度配平，超速警告电门，失速管理/偏航阻尼器和Vmo指示。

分析：原文几乎都由多个词语组成的专业术语构成，翻译这些“词组型术语”不仅要准确反映其组分，还应正确地反映这些组分之间语法和修辞关系。^[11]39要做到这一点，遵循透明的翻译原则才既能确保准确传达原意，又能准确辨析该术语的源语构成形式，如“大气数据系统”就能轻易联想到air data system；“飞行管理系统”同样能容易地与Flight Management System联系起来；“主飞行仪表”自然就能与primary flight instruments联系起来。

透过上述透明的翻译实例，可见这些术语有以下几个共同点：

(一) 有“理据性”的术语

术语的“理据性”，或术语的“自明性”，是指“可以从术语的各组成成分的意义推断出整个术语的意义”。^[12]它要求术语的字面意义应该与它所表示的实际意义对应一致。^[13]民航术语大多数都可从构成术语的各个词素推断出整个词的意义，其语义本身就是透明的。能从语言形式和结构上推导出某一个概念的民航术语，翻译时可采用原文的词汇、形态手段来表达这个术语概念的内涵。这样就能实现语义与形式上的透明，符合透明的翻译原则。

例4. Push TRIP RESET Switch, related engine bleed air valve opens, or related pack valve opens, or related air mix valve opens.

译文：按压跳开复位(TRIP RESET)电门，相关的发动机引气活门打开，或相关的组件活门打开，或相关的空气混合活门打开。

分析：原文中TRIP RESET Switch、engine bleed air valve、pack valve、air mix valve等术语，透过字面意义就能理解该术语所要表达的概念，按照术语构词的顺序翻译为“跳开复位(TRIP RESET)电门”、“发动机引气活门”“组件活门”“空气混合活门”也就有了依据。

例5. When defueling center or main wing tanks, the Fuel Pump Low Pressure indication lights must be monitored and the fuel pumps positioned to OFF at the first indication of fuel pump low pressure.

译文：中央油箱或主机翼油箱抽油时，必须监控油泵低压指示灯，并且在首次出现油泵低压指示时将油泵置于OFF位。

分析：main wing tank、Fuel Pump Low Pressure indication light、fuel pump等专业用语，其字面意义直接表达了该术语的概念，符合透明的翻译原则。

(二) 能用回译验证的术语

回译，或称反向翻译，是将已经翻译成某种语言的文本再译回原语的过程。^[14]在其他领域，用回译来检验译作语言文字的准确性引发了很多争议，但对于具有透明属性的民航术语翻译而言，回译应该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检验手段。读者采取回译的方法，能从译名轻松地辨认出源词，强调译词和源词之间的直译对应性，这就是术语翻译要有透明性。^[15]

例6. After touchdown, the instructor selects flaps 15, sets stabilizer trim, ensures speedbrakes are down, and at the appropriate time instructs the trainee to move the throttle levers to approximately the vertical position.

译文：接地后，教员选择襟翼15，设定安定面配平，确认减速板放下，并在适当的时机指令学员将油门杆移动到大致垂直的位置。

分析：原文中具有单义性的术语touchdown、flap、stabilizer trim、speedbrake、throttle lever，意思明确，译为汉语后能准确地回译为原来的术语。用回译来验证民航术语的翻译，保证了术语翻译的透明，有利于信息的准确传递。一般情况下，能回译的民航术语，也都是具有理据性的术语，它也遵循“一词一译”的基本准则。

(三) 词组型术语

随着信息量的增加，民航术语变得越来越复杂，出现大量的由多个词语构成的结构复杂的词组型术语，这也是民航术语的产生和发展的一个规律。词组型术语大多数由名词作定语修饰名词，与复合名词十分相似，区别在于复合名词一般是用连字符把两个名词连接起来或两个名词放在一起构成。为了书写的便利，复合名词中的连字号逐渐被省略。民航词组型术语大多也具有语义的透明性，翻译时需要做结构和语义分析，坚持透明的翻译原则。

例7. The engines are dual rotor axial flow turbofans of high compression and bypass ratio.

译文：发动机为双转子轴流涡扇高压力涵道比发动机。

分析：原文中dual rotor axial flow turbofans由五个词语构成，既有专业术语rotor、axial与turbofan，也有普通词语dual与flow，其核心词是turbofan，其他都是从类型、功能方面对其的限定。为避免理解上的混淆，翻译时采取透明的办法，依照术语的构成转换为汉语中的词组型术语。

例8. Each engine has a pneumatically actuated fan air thrust reverser.

译文：每台发动机都有一个气压作动的风扇空气反推。

分析：原文中的fan air thrust reverser由四个词语构成，fan air从工作方式上限定了中心术语thrust reverser。依照透明的翻译原则，翻译为“风扇空气反推”。

例9. If using HDG SEL mode and the HEADING reference switch position is changed, the AFDS roll mode changes to HDG HOLD.

译文：如果在航向选择方式下改变了航向基准电门位置，则AFDS横滚方式会变为航向保持。

分析：HEADING reference switch position由四个词语构成的术语，按照透明翻译原则，译为“航向基准电门位置”；AFDS roll mode译为“AFDS横滚方式”。

采取透明的翻译原则，除了能准确地再现术语之间的细微差异，还能体现出术语创制者在择定这一术语时的良苦用心。他们为了精准地和鲜明地表达其含义，往往字斟词酌，甚至标新立异，力避与类似术语混同。^[11]39把这些构词严谨的术语准确地翻译为另一种语言，透明的翻译原则确保了所译术语不夸大、不缩小所表达的概念内涵。

三、透明翻译的方法

依据上述透明翻译原则的基本要求，可以采取直译法、顺从法、零翻译等方法，并以回译作为检验手段来判断民航术语翻译是否准确。

(一) 直译法

直译法是指根据原词的实际含义译成对应的汉语术语。这种译法具有概念明确、易懂易记的优点，广泛用于各种翻译活动中。文军和李培甲分析了《英汉俄航空航天词典》发现，航空航天英语术语翻译以直译为主。^[4]28-31按照他们的统计，直译占所选取术语的70.55%，意译占所选取术语的23.47%，这两者占所有术语翻译的94%。由于该文对意译的界定非常模糊，认为airport terminal意译为“机场候机室，航站候机楼”，cabin pressure emergency relief valve应该意译为“座舱压力应急安全活门”。其实这些术语采取的都是直译的方法，而且翻译并不准确，依照透明的翻译原则，可以直译为“机场候机楼”与“客舱压力紧急释放活门”。

例10. Positive and negative pressure relief valves protect the fuselage against excessive pressure differential.

原译：正压安全活门和负压安全活门保护机体，防止压差过大。

分析：某些英汉航空类工具书的确把relief valve翻译为“安全活门”，如果采取直译的方法，完全可以避免与safety valve的回译“安全活门”相混淆，因此，采用与字面意思相背离的表述往往容易造成误解。

改译：正压释放活门和负压释放活门保护机体，防止压差过大。

例11. Excessive fuel imbalance adversely affects CG, aerodynamic drag, and therefore, fuel economy.

原译：过大的燃油不平衡对重心、空气阻力会有不利影响，所以也会浪费燃油。

分析：原文中fuel economy作为专业用语，可以直译为“燃油经济性”，实无必要意译为“浪费燃油”。

改译：过大的燃油不平衡对重心、空气阻力会有不利影响，从而影响燃油经济性。

构成民航术语各个词语的词义相对单一，按照原文术语中各词汇的辞典义，直译为汉语所构成的译名，一般也不容易误解，还便于记忆、回译，能使其含义自然地做到宽严适度，内涵与外延能完全吻合。因此，直译作为民航术语翻译的首选方法，不仅确保了翻译的准确性，又符合透明的翻译原则。

(二) 顺从法

不论是有理据的还是能回译的词组型术语，一般多采取顺从的翻译方法，即“顺着原文的词序翻译，一般不要调整词序，以免改变原意，产生误译”。^[16]

例12. In the automatic temperature mode, the air mix valves are operated by the automatic temperature controller.

译文：在自动温度方式中，该空气混合活门由自动温度控制器加以操作。

分析：原文中的词组型术语，automatic temperature mode、air mix valves、automatic temperature controller，无需打乱原有的构词形态，还能回译为原有的术语，这些都符合透明的翻译原则的要求。

例13. The pneumatic system supplies high pressure air for air conditioning, engine starting, wing anti-icing, hydraulic reservoir pressurization, and water pressurization.

译文：气压系统提供高压空气给：空调、发动机启动、机翼防冰、液压水箱增压、水增压。

分析：原文中的词组型术语，pneumatic system、air conditioning、engine starting、wing anti-icing、hydraulic reservoir pressurization、water pressurization，依照术语的构成词序逐一翻译为汉语，所构成的译名没有理解上的障碍，也符合透明的翻译原则的要求。

例14. This condition is recognized by the following: the fire warning bell rings, illumination of the FIRE WARN lights and an Engine Fire Warning Switch; or illumination of an ENG OVERHEAT Light which does not extinguish when the thrust lever is closed.

译文：根据下列现象判断这种情况：火警铃响，火警(FIRE WARN)灯亮，发动机火警电门(Engine Fire Warning Switch)亮，或发动机过热灯(ENG OVERHEAT Light)亮，该灯在油门收回时不灭。

分析：原文由多个词语组成的术语，the fire warning bell、FIRE WARN lights、Engine Fire Warning Switch、ENG OVERHEAT Light、thrust lever，依照构词顺序采取直译法，这就避免了不同译者根据不同的方法所导致的译名混杂现象，透明的翻译原则能够避免不同译法操纵下的一词多译。

民航术语中大量的名词性词组，构词结构简练、语义明确、使用方便，翻译为汉语时为了体现出原文的这些特点，采取透明的翻译规则，适宜于直译法和顺从法，使读者能从译文看到原文的影子。

(三) 零翻译法

零翻译是指把源语中的词语原封不动地照搬到目标语中来。民航业的国际性意味着存在大量的国际词语，不论是英语读者还是汉语读者，这些直接引用的词语能够为行业内的专业读者所理解。民航术语的零翻译法，并非临时性办法或者权宜之计，也不仅限于国际通用的缩写词语与单位符号，还包括大量的仪表显示内容，驾驶舱中的各种电门灯、活门、警告信息等。

例15. With the isolation valve switch in AUTO, both engine bleed air switches ON, and both air conditioning pack switches AUTO or HIGH, the isolation valve is closed.

译文：将隔离活门电门置于AUTO位，两台发动机引气电门均在ON位，且两个空调组件电门均置于AUTO位或HIGH位时，隔离活门关闭。

分析：原文中的AUTO、ON、HIGH均是驾驶舱中的活门位置，不论是《飞行机组操作手册》(FCOM)还是快速检查单(QRH)，都会直接使用这些电门或活门的实际位置名称，无需翻译为汉语，这也符合透明的翻译原则。

例16. The CARGO DOORS light illuminates and the EICAS caution message FWD CARGO DOOR displays when the forward cargo door is not closed and latched and locked.

译文：前货舱门未关闭、闩上和锁定时，CARGO DOORS (货舱门)灯亮，EICAS显示注意信息FWD CARGO DOOR (前货舱门)。

分析：CARGO DOORS是位于驾驶舱顶板上的信号灯(annunciator light)，灯亮就会显示CARGO DOORS字符。FWD CARGO DOOR则是EICAS (Engine indicating and crew alerting system，发动机指示和机组警戒系统)所显示的内容。为便于飞行员的使用，这些驾驶舱仪表所显示的内容采取零翻译的方法，直接照搬原文中的词语，同时又在括号中提供相应的中文译名。

例17. An along-course intercept to the next logical approach waypoint in the new approach can be selected on the “INTC CRS TO” line on the LEGS page or by selecting the “XXXXX INTC>” prompt on the ARRIVALS page.

译文：选择LEGS (航段)页面上的“INTC CRS TO”(切入航道至)行，或选择ARRIVALS (进场)页面上的提示符“XXXXX INTC”(XXXXX切入)，就可在新的进近中沿航道切入下一个合理的进近航路点。

分析：LEGS、INTC CRS TO、ARRIVALS、XXXXX INTC等，均为飞行管理计算机所显示的信息，采取零翻译的方法照搬原文，同时在括号中加上该信息的中文译文，这也符合透明翻译原则的要求。

不论是直译还是顺从译法，亦或零翻译法，都是在准确翻译的前提下才能遵循透明的翻译原则，这就要注意某些民航术语的细微差别，避免某些伪透明翻译的陷阱。民航英语中表示高度的词语有height、altitude、flight level、elevation等，同为“高度”概念但实际所指并不相同。height (高)指“高于地面的高度”；altitude (高度；海拔高)指“高于平均海平面的高度”；flight level (飞行高度层)指“以1013.25mb为基准的恒定气压的高度”，缩写为FL；elevation (标高)指“高于地面或海平面等参照点的高度”。

另外，中国民航术语既有来自军航的用语，也有来自前苏联的用语，还有来自英美系统的术语，这就造成某些伪透明术语。《航空词典》(Dictionary of Aviation)把true altitude定义为“距离平均海平面(MSL)的真实垂直距离”，中国《空中领航学》对“真高”的定义是“以飞机正下方地面为基准的高度，即飞机到其正下方地面的垂直距离。”同样，英文中absolute altitude的定义是“在地貌上空的高度称为绝对高度”，《空中领航学》对“绝对高”的定义是“以平均海平面为基准的高度，即飞机到平均海平面的垂直距离”。由此可以看出，true altitude貌似“真高”实为“绝对高”，absolute altitude貌似“绝对高”实为“真高”。所以，true altitude应意译为“绝对高”，absolute altitude应意译为“真高”。这两个术语如果最初采取透明的翻译原则，并用能否回译来验证术语是否准确，则可避免这样的伪透明术语。但这样的术语毕竟只是极少数，并不影响民航术语翻译的透明原则的使用。

四、结语

民航术语多为语义明晰的词组型术语，构成术语的每个词语意思单一，采取直译法、顺从法，能够较为准确地反映出原文的概念意义，并能通过回译来加以验证。对于那些具有国际性的民航术语采取零翻译法，也符合透明翻译原则的要求。民航术语的透明翻译，避免了多样化的翻译方法所导致的译名混乱，也避免了因人而异的所导致的一词多译，还便于民航术语译名的规范与统一。当然，民航术语的透明翻译，也要避免那些伪透明的术语给翻译带来的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