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新冠病毒)传染性较强^[1]。自2020年3月11日WHO宣布新冠病毒感染全球大流行以来，截至2023年2月21日，全球累计确诊病例数已超过7亿，近700万例死亡^[2]。新冠病毒感染对人类生命和健康构成了严重威胁，对国际社会和经济产生了广泛影响，新冠病毒感染的预防和控制已成为世界性问题。根据WHO的数据，全球目前已有377种新冠病毒感染候选疫苗正在临床开发或已获批上市，中国有13种新冠病毒疫苗获批附条件上市或紧急使用许可^[3]。

2021年7月，中国批准将新冠病毒灭活疫苗用于3~17岁人群的接种，并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3~17岁儿童青少年新冠病毒灭活疫苗的大规模接种。目前开展的新冠病毒疫苗免疫原性研究大多为上市前临床试验研究，本研究评价3~11岁儿童真实世界中完成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基础免疫后对不同新冠病毒变异株的中和抗体阳性率和GMT，为新冠病毒感染免疫预防策略制定提供依据，并为后续在儿童和青少年中开展的加强免疫、抗体持久性和与Omicron变异株交叉免疫研究提供基础数据。

对象与方法

1. 研究对象：2022年1-7月在山东省乳山市CDC招募约400名3~11岁已按照(0，28)d免疫程序接种新冠病毒灭活疫苗的受试者。在得到受试者或法定监护人知情同意的前提下(3~7岁受试者由法定监护人签署知情同意书，8~11岁受试者由本人和法定监护人共同签署知情同意书)，经体格检查、纳入排除标准筛选合格后，所有受试者完成2剂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基础免疫后28~42 d采集静脉血3 ml，检测原始株、Delta、Beta和Gamma变异株的中和抗体水平，计算中和抗体阳性率和GMT，评价疫苗的免疫原性。本研究已通过山东省CDC医学伦理委员会的审批(批准文号：伦研批第2021-80号)。

2. 纳入排除标准：纳入标准：①完成2剂科兴克尔来福^®新冠病毒疫苗接种后28~42 d的3~11岁健康儿童；②受试者和(或)法定监护人签署知情同意书；③受试者及其法定监护人自愿同意参与研究，并遵守研究程序采集3 ml静脉血；④提供法定身份证明。排除标准：①未完成2剂新冠病毒灭活疫苗接种；②接种了其他公司的新冠病毒疫苗；③采血与第二剂接种的时间间隔不足28 d或超过42 d；④受试者及其法定监护人不能配合完成3 ml静脉血采集；⑤既往有新冠病毒感染病史；⑥根据研究者判断，受试者有任何其他不适合参加本研究的因素。

3. 样本量估计：依据既往研究结果^[4]，假设受试者基础免疫后28 d的中和抗体阳性率为97.00%。按照α=0.05，容许误差δ=0.025估算样本量：n=(U_α/2)²×P×(1-P)/δ²。式中，U_α/2为双侧检验中检验水准α对应的U值，P为阳性率。将受试者按年龄分为3~5岁、6~11岁组，计算每组所需样本量为179人，脱落率为10%，每组样本量约200人。

4. 研究疫苗：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研制的新冠病毒灭活疫苗(Vero细胞)(商品名为克尔来福)。该疫苗系用新冠病毒(CZ02株)接种非洲绿猴肾细胞，经培养、收获病毒液、灭活病毒、浓缩、纯化和氢氧化铝吸附制成。其主要成分为灭活的新冠病毒，辅料为氢氧化铝、磷酸氢二钠、磷酸二氢钠、氯化钠等，不含防腐剂。

5. 中和抗体检测：使用微量细胞病变中和试验方法进行中和抗体检测，血清中和抗体阳性的判定标准为中和抗体GMT≥1∶8。所有检测在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开展。

6. 质量控制：研究开展前，对所有工作人员分岗位进行培训，经考核合格后方可参与本研究。对研究进行全程质量控制，确保现场操作符合方案要求。病例报告数据通过EpiData 3.1软件进行双录入，确保数据库信息准确。

7. 统计学分析：所有统计学分析采用SAS 9.4软件完成。计算不同年龄组儿童基础免疫后28~42 d的中和抗体阳性率，95%CI采用Clopper-Pearson方法进行估计。采用χ²和Fisher确切概率法对组间差异进行统计学检验。计算不同年龄组儿童完成基础免疫后28~42 d的中和抗体GMT，采用经对数转换的方差分析或t检验对组间差异进行统计学检验。采用双向有序分层χ²检验对不同年龄组间的中和抗体水平分布情况进行检验。双侧检验，检验水准α=0.05。

结果

1. 基本情况：共纳入受试者406人，其中405人完成免疫后采血，10人发生方案偏离，最终纳入免疫原性分析共395人，其中3~5岁组212人(平均年龄4.97岁)，6~11岁组183人(平均年龄7.86岁)。两组男女性别比分别为0.91∶1和0.71∶1，两组性别构成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226)。

2. 中和抗体阳性率和GMT：受试者接种2剂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后28~42 d，血清中对原始株的中和抗体阳性率为100.00%，对Beta、Gamma、Delta变异株的中和抗体阳性率分别为74.68%、99.24%、97.22%，年龄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受试者基础免疫后28~42 d，血清中对原始株的中和抗体GMT为168.19；对Beta、Gamma、Delta变异株的中和抗体GMT分别为10.51、53.65、31.10，年龄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 1。

讨论

新冠病毒灭活疫苗(Vero细胞)可以诱导机体产生主动免疫，预防由新冠病毒所致的疾病。在成年人、老年人和儿童中开展的Ⅰ~Ⅲ期临床试验结果表明，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免疫原性和保护效力^[4-7]。自2021年9月起，我国开始对3~11岁儿童进行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免费接种，建立对新冠病毒的免疫屏障。本研究采用单中心、开放性试验设计，评价了3~11岁儿童按照(0，28)d免疫程序完成2剂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基础免疫后对不同毒株的中和抗体阳性率和GMT。对符合方案受试者分析发现，受试者接种疫苗后28~42 d，血清中对新冠病毒原始株的中和抗体阳性率为100.00%，对Beta、Gamma和Delta变异株的中和抗体阳性率分别为74.68%、99.24%和97.22%，对原始株的中和抗体GMT为168.19，对Beta、Gamma和Delta变异株的中和抗体GMT分别为10.51、53.65和31.10。本研究结果表明，3~11岁儿童接种2剂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后的中和抗体对原始株的免疫原性良好，对Beta、Gamma和Delta变异株有一定的交叉免疫，尤其对Gamma和Delta变异株交叉免疫原性良好，这与该疫苗先前在3~17岁人群中开展的Ⅰ~Ⅲ期临床试验结果一致^[8-9]。基于2021年9月前我国儿童新冠病毒感染率极低，因此未做免疫前采血，将免疫后的新冠病毒中和抗体水平和中和抗体阳性率与Ⅰ/Ⅱ期临床结果进行比较。此外，国际多中心Ⅲ期临床研究智利分中心的研究结果显示，尽管疫苗接种诱导的中和抗体反应对Delta和Omicron变异株有所降低，但对这些变异株的细胞免疫应答水平与对原始株D614G相当，甚至对Omicron变异株的细胞免疫应答水平明显更高^[9]。一项针对该疫苗的研究结果显示，在基础免疫后的第24~30周内，加强2剂后诱导的中和抗体和新冠病毒特异性T细胞显示出针对变异株Delta和Omicron变异株的活性^[10]。

本研究开展期间Omicron变异株尚未在全国大范围流行，虽然未检测基础免疫后对Omicron变异株的中和抗体水平，但已有的其他研究显示，该疫苗完成基础免疫后对Omicron变异株同样有一定的免疫保护作用。Jara等^[11]的研究表明，Omicron变异株流行期间在3~5岁儿童中完成2剂该疫苗基础免疫后对预防有症状的新冠病毒感染效果有限，但是对于预防住院和重症是有效的，保护效果分别为64.6%(95%CI：49.6%~75.2%)和69.0%(95%CI：18.6%~88.2%)。Florentino等^[12]的研究表明，Omicron变异株流行期间在6~11岁儿童中完成2剂该疫苗基础免疫14 d后对预防有症状的新冠病毒感染保护效果为39.8%(95%CI：33.7%~45.4%)，对预防住院的保护效果为59.2%(95%CI：11.3%~84.5%)。

Leung等^[13]在我国香港地区Omicron BA.2变异株流行期间，评估了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在3~18岁儿童和青少年中预防新冠病毒感染的保护效果。2剂疫苗接种后，3~11岁儿童中的保护效果为40.8%，在12~18岁青少年中的保护效果为55.0%。本研究评价了疫苗免疫持久性和新变异株的交叉保护效果，并在新冠病毒感染疫情常态化防控情况下，跟进免疫策略实施，提供了真实世界的应用数据。

本研究存在局限性。第一，本研究开展期间Omicron变异株尚未在全国大范围流行，因此研究设计时未纳入针对Omicron变异株的检测。第二，目前只随访了完成基础免疫后28~42 d的免疫原性，尚无针对不同变异株抗体滴度在接种后不同时间段的变化水平数据，后续将在本研究基础上开展抗体滴度长期变化的相关研究。第三，于受试者疫苗接种后28~42 d采集血样，考虑到回顾性偏倚，未采用主动收集方式进行安全性信息收集。但已有研究表明，该疫苗对儿童和青少年表现出良好的安全性^[14]。

综上所述，在3~11岁儿童中接种2剂新冠病毒灭活疫苗免疫原性良好，可对新冠病毒变异株产生一定的交叉保护。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  刘晓冬：研究设计和实施、查阅文献、论文撰写/修改；刘海东、熊萍、曹庆范：研究实施、数据收集；李珍、李晶、孙建文：研究设计/指导、数据分析；张丽、许青：研究设计/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