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危害是当今世界最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之一，是人类健康所面临最大的可以预防的危险因素^[1]。烟草流行在发达国家已经呈下降趋势^[2]，但是电子烟使用率逐年上升，尤其是在青少年人群中^[3]。电子烟烟雾增加空气中丙二醇、甘油、尼古丁、细颗粒物、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和多环芳烃等的浓度；长期使用可能会增加罹患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肺癌和心血管疾病的风险^[3]，还对青少年的大脑发育产生远期的不良影响^[4]。为此，2019年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等八部门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青少年控烟工作的通知》^[5]，对青少年控烟工作尤其是电子烟专门提出了明确要求。为掌握中学生的使用电子烟行为以及与其相关的知识和态度，使控烟干预更加有效^[6]，2019年5-7月本研究依托中央补助地方财政项目，对浙江省在校中学生的电子烟使用行为进行流行病学研究分析。

1. 调查对象：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随机抽样的方法对浙江省的初中、普通高中、职业高中的在校学生进行抽样。首先根据城乡分层，采用与人口规模成比例的整群抽样方法随机抽取10个监测县（市、区）；其次在每个监测县（市、区）内，抽取6所学校（包括3所初中、2所高中、1所职业高中），共抽取36所学校；最后对每所被抽中学校的每个年级使用简单随机法抽取1个班级，班级中所有在校的学生全部参与调查。

2. 调查方法：采用全球青少年烟草调查问卷（GYTS）^[7]，匿名自答的方式进行现场调查，本研究涉及的问卷主要内容包括学生人口学信息、电子烟使用、电子烟易感情况，以及电子烟相关信息情况等。

3. 标准及定义：电子烟尝试使用率：既往曾经尝试使用过电子烟（即使只吸过一两口）的青少年在青少年人群中的百分比；电子烟使用率：过去30 d使用过电子烟的青少年在青少年人群中的百分比。电子烟易感者是指从未使用过电子烟，未来很可能使用电子烟的青少年；本研究根据被调查者“在未来的12个月内认为自己可能会使用电子烟”来判断其未来有使用电子烟的可能性^[8]；电子烟易感率是指电子烟易感者在未使用电子烟者中的百分比。

4. 统计学分析：数据整理和样本加权由中国CDC完成，样本加权为基本权重、未应答权重和后分层校正调整权重的乘积。所有分析中均使用样本权重，得出人群参数点估计值及其95%CI，率间差异采用复杂抽样的χ²分析。以尝试吸电子烟为因变量，研究对象的性别、城乡、学校类型、父母吸烟情况、可支配零钱（元/周）等为自变量，采用复杂抽样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中学生尝试吸电子烟的影响因素；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所有分析在SPSS 18.0软件复杂抽样模块中进行。

1. 一般情况：共有7 737名在校初中生和高中生参加调查，最终纳入7 663人进行分析，其中男生3 882人，女生3 781人；城市学生3 712人，农村学生3 951人；初中、普通高中、职业高中学生分别为3 964、2 597、1 102人。见表 1。

表 1 浙江省青少年电子烟使用监测人口学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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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电子烟使用情况：浙江省中学生电子烟尝试使用率和使用率分别为6.99%和1.45%，电子烟易感率为4.19%。根据浙江省教育厅提供的中学生人口数据，推算目前浙江省中学生中有4.21万电子烟使用者和12.22万电子烟易感者。总体来看，男生的电子烟尝试使用率和使用率分别为11.12%和2.46%，电子烟易感率为6.22%，均高于女生（2.36%、0.31%、1.9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农村中学生电子烟使用率（2.07%）高于城市学生（0.4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职业高中学生的电子烟尝试使用率和电子烟易感率最高（13.53%、6.91%），高于普通高中（7.29%、4.90%）和初中（4.72%、2.96%），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父母至少有一方吸烟”学生组的电子烟尝试使用率和使用率（8.63%、2.19%），比“父母均不吸烟”学生组（5.34%、0.71%）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学生一周可支配零钱越多，其电子烟尝试使用率和使用率，以及电子烟易感率相对更高；其中“一周可支配零钱 > 50元”学生组的电子烟使用率是“一周可支配零钱≤20元”学生组的4倍多，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见表 2。

表 2 浙江省不同人口学特征中学生电子烟尝试使用、使用和易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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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尝试吸电子烟的影响因素分析：根据单因素分析结果，将中学生是否尝试吸电子烟作为自变量指标，将性别、城乡、学校类型、父母吸烟情况、一周可支配零钱（元）等变量引入复杂抽样的logistic回归模型逐步筛选变量。结果显示，性别、学校类型、父母吸烟情况、一周可支配零钱（元）是影响研究对象尝试吸电子烟的4个主要因素。相对于职业高中学生，普通高中学生尝试吸电子烟比例较低（0.57倍），初中生尝试吸电子烟比例更低（0.45倍）；相对于“一周可支配零钱 > 50元”的中学生，“一周可支配零钱≤20元”的中学生尝试吸电子烟比例较低（0.49倍）；男生、父/母吸烟的中学生尝试吸电子烟比例较高，分别是5.44倍和1.59倍。见表 3。

表 3 浙江省中学生尝试吸电子烟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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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电子烟促销信息传播情况：分析信息传播渠道发现，在过去30 d内，有23.95%的学生至少通过一种渠道看到电子烟促销信息；前三位的信息渠道依次为“商店/超市/便利店/杂货店”（12.42%）、“电视”（9.70%）、“电子烟体验店/销售店”（8.36%）。相对于男生，女生在“商店/超市/便利店/杂货店”接收电子烟促销信息的比例更高。职业高中、“父/母吸烟”“一周可支配零钱 > 50元”的学生在网站上接收电子烟促销信息的比例更高。女生、“父母有一方吸烟”“一周可支配零钱 > 50元”的学生在网络社交媒体接收电子烟促销信息的比例更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 4。

表 4 浙江省中学生电子烟促销信息接收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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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浙江省中学生电子烟尝试使用率和使用率分别为6.99%和1.45%，远高于2018年全国成年人电子烟使用率（0.5%）^[9]，略低于全国中学生电子烟使用率（初中生为2.7%、高中生为3.0%）^[7]，远低于美国2013年青少年电子烟使用率（13.4%）^[10]和韩国2011年青少年电子烟使用率（4.7%）^[11]。从流行特征来看，中学生的电子烟使用率已经大幅超过成年人水平，这需要引起我们的重视；男生高于女生，农村高于城市，职业高中学生的电子烟尝试使用率和使用率均最高，与全国的调查结果类似^[7]。研究还发现父母有一方吸烟或一周可支配零钱越多，青少年电子烟尝试使用率和使用率相对更高。当其家庭有吸烟环境，或有足够可自由支配的零钱，往往会尝试新事物的缘故，需引起重视。

浙江省青少年学生中有12.22万电子烟易感者（电子烟易感率为4.19%），低于2015年初中生烟草使用的易感率（7.72%）^[8]。初中生中烟草易感者比例最低，在这一时期开展控烟健康教育的效果最佳；青少年时期是行为和生活方式形成和发展的重要阶段，这些尚未成为电子烟使用者的青少年学生，对电子烟危害缺乏正确的认知，对其开展干预，有助于改变其不良的生活方式；青少年电子烟易感者是电子烟干预工作中的重点对象。

研究发现，近1/4的中学生至少通过一种渠道看到过电子烟促销信息。电子烟可以设计成钢笔、U盘等新奇的外形，又可以添加各种甜味、糖果、水果口味的调味剂，本身对青少年就会产生很大的吸引力^[12]；而中学生正处于青春期，是行为和生活方式养成的重要阶段，能快速接受信息，对烟草广告、促销和赞助的信息更为敏感^[13]。因此，必须加强电子烟信息的渠道管理，抵制电子烟信息的传播，减少其对青少年的不良影响。中学生接收信息的正确性和暴露强度将直接影响其吸烟行为的发展^[14]；而家庭的有烟环境、学生过多的零钱，又会给中学生使用电子烟提供了有利条件。因此，要加强电子烟的防控宣传，落实课堂健康教育，增加健康信息的内容量和播放频次，增加中学生对电子烟的正确认知，减少其成为电子烟使用者的可能。

综上所述，浙江省中学生电子烟使用的流行，随年龄增长有上升的趋势；且中学生对电子烟有一定的易感率，存在尝试使用电子烟和使用电子烟的现象，尤其在职业高中学校。为此，学校要重视预防学生电子烟使用的健康教育，在课程中增加电子烟危害的健康知识，抵制电子烟信息的传播，减少青少年电子烟使用的易感人群。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声明  徐越：研究制定、统计学分析、论文撰写；陈赫妮：数据整理；吴青青、徐水洋：项目协调；张雪海：项目管理、经费支持

志谢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控烟办公室提供的技术支持及浙江省10个调查点现场工作人员共同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