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Vol. 42
文章信息
- 胡跃华, 罗旭飞, 吕萌, 殷大鹏.
- Hu Yuehua, Luo Xufei, Lyu Meng, Yin Dapeng
- 中国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抗体水平的Meta分析
- A Meta-analysis on varicella-zoster virus antibody levels in healthy population in China
-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21, 42(9): 1650-1661
- Chinese Journal of Epidemiology, 2021, 42(9): 1650-1661
- http://dx.doi.org/10.3760/cma.j.cn112338-20210308-00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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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收稿日期: 2021-03-08
引用本文
胡跃华, 罗旭飞, 吕萌, 殷大鹏. 中国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抗体水平的Meta分析[J].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21, 42(9): 1650-1661 
Hu Yuehua, Luo Xufei, Lyu Meng, Yin Dapeng. A Meta-analysis on varicella-zoster virus antibody levels in healthy population in China[J]. Chinese Journal of Epidemiology, 2021, 42(9): 1650-1661.
中国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抗体水平的Meta分析
1.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学办公室, 北京 102206;
2. 兰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730000
2. 兰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730000
摘要: 目的 本文旨在系统分析和评价中国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VZV）IgG抗体水平。方法 系统检索CNKI、万方、CBM以及PubMed数据库有关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水平的研究，检索时限为2000年1月1日至2020年11月3日。使用澳大利亚循证卫生保健中心Joanna Briggs Institute（JBI）横断面研究评价工具对纳入的研究进行质量评价，使用Stata 14.0软件进行分析，并对不同年龄、省份、地区、性别、年代人群VZV IgG抗体水平进行分层分析。结果 共纳入59篇文献（中文51篇、英文8篇）。质量评分为8分的22篇，7分的16篇，6分的15篇，5分的6篇。Meta分析结果显示，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为64%（95% CI：60%~67%，I2=98.7%）。文献涉及国内22个地区的IgG抗体水平，其中云南省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高（79%，95% CI：64%~93%，I2=94.7%）；内蒙古自治区最低（50%，95% CI：46%~54%）。从不同地理分区来看，东北地区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高，为71%（95% CI：69%~73%）；华东地区最低，为62%（95% CI：57%~67%）。此外，城镇人口VZV IgG抗体阳性率高于农村人口（RR=1.08，95% CI：1.04~1.11）；女性VZV IgG抗体阳性率高于男性（RR=1.10，95% CI：1.08~1.11）。随着年龄增长，中国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在逐年增加；随着抽样时间变化，VZV IgG抗体阳性率也有所增加。结论 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相对较低，未来需要提高疫苗接种率以控制水痘暴发和降低发病率。
关键词:
水痘-带状疱疹病毒 IgG抗体 Meta分析
A Meta-analysis on varicella-zoster virus antibody levels in healthy population in China
1. Office of Epidemiology, Chinese 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Beijing 102206, China;
2.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China
2.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systematically analyze and evaluate the IgG antibody levels of varicella-zoster virus (VZV) in healthy population in China. Methods CNKI, Wanfang, CBM and PubMed databases were used for the retrieval of literatures about VZV IgG antibody levels in healthy people in China from January 1, 2000 to November 3, 2020. The quality of the included papers was evaluated by the critical appraisal tools for cross sectional study from Joanna Briggs Institute (JBL). The stratified analysis on the IgG antibody levels in populations in different age groups, provinces, regions, gender groups, and years was performed by using software Stata 14.0. Results A total of 59 papers were included that met the inclusion criteria, including 51 papers in Chinese and 8 papers in English. There were 22 papers with quality score of 8, 16 papers with quality score of 7, 15 papers with quality score of 6, and 6 papers with quality score of 5. 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positive rate of VZV IgG antibody in healthy population in China was 64% (95%CI: 60%-67%, I2=98.7%), and the IgG antibody levels were reported in the papers for 22 provinces of China. The positive rate of VZV IgG antibody was highest in Yunnan (79%, 95%CI: 64%-93%, I2=94.7%) and lowest in Inner Mongolia (50%, 95%CI: 46%-54%); the positive rate of VZV IgG antibody was highest in Northeastern China (71%, 95%CI: 69%-73%) and lowest in Eastern China (62%, 95%CI: 57%-67%); the positive rate of VZV IgG antibody in urban population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rural population (RR=1.08, 95%CI: 1.04-1.11). The positive rate of VZV IgG antibody in women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men (RR=1.10, 95%CI: 1.08-1.11); the positive rate of VZV IgG antibody in the population increased with age; and the positive rate of VZV IgG antibody increased with the change of sampling time. Conclusion The positive rate of VZV IgG antibody in healthy population in China was relatively low; the coverage of varicella vaccine should be improved for the outbreak control and incidence reduction of varicella in China.
Key words:
Varicella-zoster virus IgG antibody Meta-analysis
水痘-带状疱疹病毒（VZV）是已知可导致人类感染的8种疱疹病毒之一，全世界均有分布。VZV感染在临床上会引起2种不同的疾病形式，幼年感染VZV表现为水痘，水痘痊愈后VZV会在神经系统潜伏下来，老年和抵抗力减弱时VZV会再度激活，表现为带状疱疹。IgG抗体是水痘感染或接种水痘疫苗后产生的2种最重要抗体之一，也是评价水痘感染水平或疫苗接种率的重要替代指标。目前常用的检测方法包括膜抗原荧光抗体法（FAMA）和ELISA，两者均属于定性（半定量）检测方法，其敏感性及特异性均较高。目前尚无针对中国健康人群VZV抗体水平整体情况的研究，本文采用系统评价和Meta分析评估中国健康人群中VZV IgG抗体总体水平及不同人群的感染状况。
资料与方法1. 检索策略：通过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服务系统及PubMed等数据库检索，检索时限为2000年1月1日至2020年11月3日，检索词主要包括“水痘”“带状疱疹”“IgG”“血清调查”和“抗体”等。同时追溯所获文献的参考文献以确保不遗漏重要的文献。
2. 纳入排除标准：纳入标准：①已公开发表的原始研究文献；②原始文献内容为针对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水平的研究；③研究对象为身体健康的普通人群。排除标准：①研究时间与检索时限不符的研究；②动物实验；③研究对象为水痘-带状疱疹合并其他疾病的人群；④研究对象仅为接种了水痘疫苗的人群；⑤会议论文；⑥重复的研究或者数据，纳入其中覆盖范围更大的研究。
3. 文献筛选和数据提取：由2名研究人员根据标题和摘要对检索到的文献进行独立初步筛选，然后下载全文进行确定；出现分歧时，由第3人介入协商。提取的数据包括：研究题目，第一作者，发表年份，发表杂志，样本量，研究对象年龄、性别，调查人群所在省份，调查样本的时间范围以及IgG抗体检测方法和阳性标准等。
4. 质量评价：由2名研究人员采用澳大利亚循证卫生保健中心Joanna Briggs Institute（JBI）横断面研究评价工具对纳入的研究独立进行质量评价并确定最终结果[1]。JBI横断面研究质量评价工具包括9个条目：①确定抽样框架是否代表目标人群？②研究对象的抽样方法是否恰当？③样本量是否足够？④是否详细描述了研究对象及研究场所？⑤样本中各个亚组是否有相近的应答率以保证资料分析时有充分的覆盖率？⑥是否采用有效的方法确定健康问题？⑦是否采用标准、可信的方法对所有研究对象的健康问题进行评测？⑧资料分析方法是否恰当？⑨应答率是否足够？是否采集了恰当的方法处理低应答率的问题？评价结果由“是”“否”“不清楚”和“不适用”4个维度进行界定，本文将质量评价结果定义“是”为1分，其他均为0分。
5. 统计学分析：利用Stata 14.0软件对VZV IgG抗体水平阳性率进行Meta分析，若阳性率水平为0或1时，则采用metaprop命令进行校正。同时按照不同性别、城镇和农村、抽样时间、年龄段、地域及省份进行了亚组分析。此外，采用χ2检验对男性和女性、城镇和农村人群的IgG抗体阳性率进行分析。
结果1. 纳入研究的基本情况：经过系统检索共搜集到1 737篇文献，经筛选最终纳入59篇文章[2-60]（中文51篇、英文8篇），见图 1。其中2016年发表最多为7篇。涉及46 828人，分布于各年龄段，共涉及中国19个行政区，IgG抗体主要检测方法包括ELISA、FAMA和化学发光免疫测定法（C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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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1 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 |
2. 质量评价：纳入的59篇文献中，质量评分为8分的研究有22篇，评分为7分的16篇，评分为6分的15篇，评分为5分的6篇（表 1）。绝大多数文献均未报告应答率是否足够、确定疾病或健康问题的方法及研究对象是否有足够的覆盖率。
3. VZV IgG抗体阳性率：59篇文献Meta分析结果显示，合并后VZV IgG抗体阳性率为64%（95%CI：60%~67%，I2=98.7%），最低值和最高值分别为34%（95%CI：30%~38%）和97%（95%CI：95%~99%）。见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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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2 中国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IgG抗体阳性率的Meta分析 |
4. 不同地区VZV IgG抗体阳性率：59篇文献共涉及国内22个地区，文献数量位居前三位的分别是广东省（15，25.4%）、上海市（12，20.3%）和北京市（6，10.2%）。VZV IgG抗体阳性率比较，云南省最高（79%，95%CI：64%~93%，I2=94.7%），内蒙古自治区最低（50%，95%CI：46%~54%）。见图 3。根据中国地理分区结果显示，纳入文献涉及6类地区，华东地区比例最多（29，49.2%），西北地区无相关研究；东北地区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高（71%，95%CI：69%~73%，I2=0.0%），华东地区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低62%（95%CI：57%~67%，I2=98.6%）。见表 2。
5. 城镇与农村/郊区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共16篇文献报告城镇人口的VZV IgG抗体阳性率，纳入4 900人，阳性率为68%（95%CI：60%~76%，I2=97.3%）；共17篇文献报告农村/郊区人口的VZV IgG抗体阳性率，共纳入5 373人，阳性率为59%（95%CI：53%~64%，I2=95.2）（图 4）。城镇人口VZV IgG抗体阳性率高于农村/郊区人口，差异有统计学意义（RR=1.08，95%CI：1.04~1.11，P <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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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3 不同省份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IgG抗体阳性率的Meta分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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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4 城镇和农村/郊区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抗体IgG抗体阳性率的Meta分析 |
6. 不同性别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共有46篇文献报告了不同性别的VZV IgG抗体阳性率，其中男性20 179人，女性20 517人，男性和女性的阳性率分别为61%（95%CI：56%~66%，I2=98.3%）和65%（95%CI：60%~69%，I2=98.0），女性高于男性，差异有统计学意义（RR=1.10，95%CI，1.08~1.11，P < 0.001）。见图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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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5 不同性别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IgG抗体阳性率的Meta分析 |
7. 不同年龄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按照预先设定的年龄进行分层分析结果显示，0~岁人群IgG抗体阳性率最低17%（95%CI：8%~28%），30~岁以及≥40岁人群IgG抗体阳性率最高，分别为95%（95%CI：94%~97%）及95%（95%CI：90%~98%）。见表 3。
8. 不同抽样时间下的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以5年为时间节点分类，共纳入41篇文献32 414人，VZV IgG抗体阳性率比较，2000-2005年最低（57%，95%CI：48%~67%，I2=97.1%），2005-2010年最高（68%，95%CI：59%~77%，I2=97.1%）（图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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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6 不同抽样时间的健康人群水痘-带状疱疹病毒IgG抗体阳性率Meta分析 |
本文发现，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为64%，其中东北地区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高（71%），城镇人口VZV IgG抗体阳性率（68%）高于农村/郊区人口（59%），女性VZV IgG抗体阳性率（65%）高于男性（61%），2005-2010年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高（68%），随着年龄增长，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逐渐升高。
整体而言，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较低，低于伊朗人群（78.50%）[61]及欧洲人群（90%）[62]。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中国人群基数较大，人口较多，水痘疫苗接种率较低，研究显示，中国儿童水痘合并接种率为61.1%[63]；其次，中国多数省份未开展相关研究，也可能会影响结果的真实性。城镇人口的VZV IgG抗体阳性率高于农村/郊区人口，与赵云等[42]研究结果一致，可能与农村地区人口疫苗接种率低有关；农村地区交通不便利，接触传染源机会相对较少，人群抗体水平较低，也是可能导致农村人口VZV IgG抗体阳性率较低的原因。华东和华南地区VZV IgG抗体阳性率与中国整体水平接近，西北地区缺乏类似的调查性研究，东北和西南地区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高，这可能与这两个地区目前研究较为有限、研究不具有代表性有关。另外，经济水平的高低也可能影响VZV IgG抗体阳性率[64]，城市经济水平普遍高于农村/郊区，中国东部地区经济水平普遍高于西部地区，这也是造成城市和农村/郊区，东部和西部地区IgG抗体阳性率差异的原因之一。
性别可能是影响VZV IgG抗体阳性率的因素之一。本文发现，女性VZV IgG抗体阳性率高于男性，这与邹锦群等[45]的研究结论基本一致，但国内绝大多数研究发现，不同性别VZV IgG抗体阳性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可能是原始研究中样本量小，抽样偏差所致；另有研究发现，女性人群水痘发生率高于男性[65]，这可能会导致女性感染后体内保留VZV抗体，从而使其IgG抗体阳性率高于男性，但目前该结论仍需多中心大样本研究验证。
不同年龄段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不同，阳性率随着年龄增长升高，这与Amjadi等[61]研究结论一致。各国的免疫规划接种程序不同，可能导致VZV IgG抗体阳性率在年龄分布上的差异。中国的第一剂水痘疫苗一般为1岁后接种，因此0~1岁年龄段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低，但仍有17%人群具有VZV IgG抗体，推测可能与母传抗体有关；大多数儿童1~3岁时已接种水痘疫苗，体内产生了抗体，IgG抗体阳性率增加；4~6岁儿童增加了与幼儿园及外界接触，也有部分儿童进行第二剂次疫苗接种，这些都可能增加VZV IgG抗体水平；7~13岁儿童上学阶段，与外界接触机会更多，可能进一步增加人群VZV IgG抗体水平，4~13岁是水痘的高发年龄段。
抽样时间可能导致不同VZV IgG抗体阳性率水平。本研究发现，2000-2005年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低，这可能与当时检测方法不成熟、当地经济发展水平和疫苗接种率较低有关，随着经济发展和时间的推移，疫苗接种率增加，整个人群VZV IgG抗体水平和阳性率也增加。
本文存在不足。首先，纳入文献分布不均匀，研究间异质性较大，虽然云南省和东北地区VZV IgG抗体阳性率最高，但其样本量较小，结果真实性有待商榷；其次，部分文献数据可能存在交叉或缺失，对年龄分层分析时，多数年龄段存在交叉，可能影响分析结果；第三，不同检测方法的差异较大，未比较不同检测方法和阳性标准的差异，另外，本研究纳入文献多为ELISA法，其标准多为100，未进行相关分析。
综上所述，本研究纳入已发表的文献较为齐全，样本量较大，系统检索和分析不同年龄、省份、地区、性别、年代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初步反映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中国健康人群VZV IgG抗体阳性率相对较低，未来需要提高疫苗接种率以控制水痘暴发和降低发病率。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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