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50 北京,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慢性非传染性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呼吸病防控室
收稿日期: 2017-12-16
基金项目: 中央转移支付重大公共卫生项目
Survey of smoking prevalence in adults aged 40 years and older in China, 2014
Division of Respiratory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National Center for Chronic and Non-communicable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hinese 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Beijing 100050, China
Fund program: Chinese Central Government Key Project of Public Health Program
COPD是世界范围内造成居民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其患病率呈上升趋势[1]。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我国居民COPD患病的上升趋势也非常明显,给我国居民造成了沉重的疾病负担[2]。吸烟是COPD的重要危险因素之一[3-4]。Meta分析结果表明,吸烟和现在吸烟人群患COPD的相对风险是从未吸烟人群的2.89倍和3.51倍[5]。美国的一项研究表明,80%~90%的COPD发病可归因于吸烟[6]。我国的一项横断面调查结果显示[7],2/3的COPD患者存在吸烟行为,且随着吸烟量的增加,COPD患病率有升高趋势。及时了解人群吸烟率、现在吸烟率、开始吸烟年龄和日均吸烟量等不同吸烟指数的现状,对于采取有效的COPD防治策略至关重要。本文以2014—2015年中国居民COPD监测相关数据为基础,分析≥40岁居民吸烟率、现在吸烟率等指标,为COPD防控工作提供依据。
对象与方法
1.样本数据与调查内容:源自2014—2015年中国≥40岁居民COPD监测(COPD监测)覆盖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125个监测点(县、区),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抽样,抽取调查前12个月内在调查地居住6个月以上的居民,共75 107人。通过问卷询问一般情况及COPD危险因素暴露情况,如吸烟、室内空气污染及职业暴露史等。具体抽样及调查方法参见文献[8]。
2.指标定义:吸烟情况相关问题设置与2015年全球成人烟草调查问卷基本一致。调查员询问调查对象“您现在吸烟吗?每天吸、不是每天吸、还是不吸?”。如果调查对象回答“每天吸”或“吸,但不是每天吸”,则被认为是现在吸烟者;如果调查对象回答“以前吸,但现在不吸”,则被认为是曾经吸烟者;如果调查对象回答“从不吸”,则被认为是从不吸烟者。吸烟指已经形成的使用任何烟草制品的习惯。分析指标包括吸烟率、现在吸烟率、吸烟者平均开始吸烟年龄及现在每日吸烟者日均吸烟量。吸烟率为现在和曾经吸烟者在调查人群中的比例;现在吸烟率为现在吸烟者在调查人群中的比例;吸烟者开始吸烟年龄为现在和曾经吸烟者开始吸第一支烟的年龄;现在每日吸烟者日均吸烟量为现在每天吸烟者每天机制卷烟的吸烟量(本次调查虽然收集了手卷烟、烟斗、雪茄、水烟等烟草制品使用的相关信息,但经计算,这些烟草制品每日使用量均<3支/斗,因此本研究中现在每日吸烟者日均吸烟量只包含机制卷烟的吸烟量)。
3.统计学分析:均以2010年全国第六次普查人口为标准人口,采用复杂加权进行调整,加权方法详见文献[8]。应用泰勒级数法估计吸烟率和现在吸烟率的误差与率的95%CI;采用基于复杂抽样设计的Rao-Scott χ2检验比较不同人群间吸烟率和现在吸烟率的差异;采用t检验、方差分析和趋势检验分析不同吸烟人群平均开始吸烟年龄和日均吸烟量的差异。统计分析采用R软件,以双侧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果
1.一般情况:共74 891人纳入分析;男性37 243人(49.7%),女性37 648人(50.3%);40~岁所占比例最大(23 457人,40.6%);以汉族、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已婚/同居、农业人群为主;乡村人群比例略高于城镇人群,东部地区所占比例较高(26 409人,41.8%)(表 1)。
2.吸烟率和现在吸烟率:见表 2。2014年我国≥40岁居民吸烟率为40.0%(95%CI:38.5%~42.0%);男性高于女性;乡村显著高于城镇(P<0.05),东、中、西部地区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77)。不同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职业人群吸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014年我国≥40岁居民现在吸烟率为31.0%(95%CI:29.7%~32.0%);男性为57.6%,女性为4.0%;乡村显著高于城镇(P<0.001),东、中、西部地区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65)。不同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职业人群吸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3.平均开始吸烟年龄和日均吸烟量:2014年我国≥40岁吸烟人群中,平均开始吸烟年龄为20.1岁,男性19.7岁,女性25.9岁;城镇吸烟人群平均开始吸烟年龄显著小于乡村地区(P<0.001),西部地区吸烟人群平均开始吸烟年龄最小(P<0.05)。年龄组越小,平均开始吸烟年龄越小(P<0.001)。不同文化程度吸烟人群相比,初中的吸烟人群平均开始吸烟年龄最小(P<0.001)(表 3)。
表 3 我国≥40岁吸烟人群平均开始吸烟年龄(岁)
2014年我国≥40岁现在每日吸烟人群吸烟量为18.9支/d,男性19.3支/d,女性12.5支/d;乡村每日吸烟者日均吸烟量显著高于城镇(P<0.001),中部地区每日吸烟者日均吸烟量最高(P<0.001)。不同年龄组、文化程度吸烟者日均吸烟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表 4)。
表 4 我国≥40岁现在每日吸烟人群日均吸烟量(支/d)
讨论
2014年中国COPD监测数据显示,中国≥40岁人群吸烟率为40.0%,现在吸烟率为31.0%,吸烟人群平均开始吸烟年龄为20.1岁,现在吸烟者日均吸烟量为18.9支/d。2015年中国成人烟草调查报告,45~64岁年龄组人群吸烟率为41.2%,现在吸烟率为32.4%,每日吸烟者日均吸烟量为19.4支/d[9]。本监测调查结果与2015年中国成人烟草调查报告基本一致。
《烟草控制框架公约》于2006年在中国正式生效[10],被视为中国烟草控制的里程碑。十年间,我国开展了一些大规模的烟草干预工作,但成年人吸烟率与其他发达国家相比,仍处于较高水平。2008年WHO全球烟草流行报告表明[11],中国男性吸烟率与其他国家相比,仅次于俄罗斯,位居第二。2013—2014年美国成年人烟草使用调查结果显示[12],>25岁成年人现在吸烟率仅为17.9%,显著低于我国成年人现在吸烟率水平。2010年中国行为危险因素监测结果显示[13],≥40岁人群各年龄组男性现在吸烟率为40.1%~60.3%,各年龄组女性现在吸烟率为2.0%~5.8%。此次监测调查结果显示,≥40岁男性现在吸烟率为57.6%,女性为4.0%,与2010年中国行为危险因素监测结果相比,5年间没有发生显著变化,中国人群现在吸烟率仍然处于较高水平。
此次调查发现,乡村吸烟率、现在吸烟率及日均吸烟量均高于城镇地区。已有研究表明,我国乡村人群COPD患病率显著高于城镇[7]。这些研究结果提示在减轻COPD疾病负担工作中,应重视乡村地区。利用有效的宣传教育手段,采取因地制宜的烟草危害宣传干预活动;将戒烟劝诫纳入常规诊疗过程,提高乡村地区医务人员建议吸烟者戒烟的比例。
本次监测结果表明,随年龄组降低,吸烟者开始吸烟年龄有逐渐提前的趋势,提示我们对青少年的控烟工作不容忽视。已有研究揭示既往吸烟人群即使戒烟后,COPD患病水平与从未吸烟人群相比仍然会显著升高[7],因此,有效的COPD防控应使青少年远离烟草或在烟草成瘾前避免吸烟习惯的养成。社会支持系统和大众传媒是开始吸烟年龄的重要决定因素[14]。青少年的控烟措施应包括严格限制青少年烟草可得性,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烟草,并禁止大众媒体、公众人物宣传、诱导青少年使用烟草。
WHO框架公约中MPOWER系列措施[15](包括:监测烟草使用与预防政策,保护人们免受烟草烟雾危害,提供戒烟帮助,警示烟草危害,确保禁止烟草广告、促销和赞助,提高烟草税)自2008年确立以来,有效避免了全球数百万人过早死亡,但MPOWER系列措施在我国还未充分建立。为有效控制我国COPD等慢性病高发的态势,卫生行政部门以及其他政府相关机构必须制定综合控烟规划和战略,加强控烟立法,提高烟税,进一步提高烟草控制效果。
此次COPD监测采用电子化数据采集和质控系统,有效提升了数据监测质量。本研究仍然属于横断面研究,虽然吸烟与COPD的关系已经被国外研究所证实,但我国仍然缺乏前瞻性队列研究,以定量确定我国居民COPD发病风险与烟草暴露及其他相关因素的关系。
综上所述,我国≥40岁居民吸烟率仍处于较高水平,尤其是乡村地区。此外,开始吸烟年龄的逐渐提前,对控烟和COPD的防控带来极大挑战。加强控烟立法、禁止公共场所吸烟、宣传烟草危害及提高烟税等综合控烟措施势在必行。
志谢:
感谢参加2014年中国COPD监测的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125个监测县/区的各级卫生行政部门和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大力支持以及在调查中所付出的努力;感谢所有相关技术支持医院的领导、专家、专业人员在监测工作中提供的支持和帮助
利益冲突: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