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咳是一种疫苗可预防的传染病，我国用于 预防百日咳的疫苗包括全细胞百白破疫苗（DTwP） 和/或无细胞百白破疫苗（DTaP），接种程序为基础免 疫（3，4，5月龄各一剂次）和强化免疫（18～24月龄 一剂次）。我国自20世纪80年代将百日咳疫苗纳入 常规免疫以来，其疫苗覆盖率已逐渐达到较高水平， 同时百日咳报告发病率迅速下降并长期保持在1/10 万以下。但我国个别地区也偶有高发病的报道^[1]。自一些疫苗高覆盖率国家所报道的“百日咳重现”现 象发生以来^{[2, 3]}，近年来我国学者也对该病进行了大 量研究，并认为我国的百日咳发病被严重低估^{[4, 5, 6, 7]}。 为此本研究在对西安市儿童医院就诊的可疑百日咳 患者进行实验室确证的基础上，描述病例的年龄分 布并追踪传染源，以了解当前百日咳发病及传播特 征，为制定有针对性的预防策略提供科学依据。 对象与方法

1. 病例及其来源：儿童及婴幼儿病例来自2012 年1月至2013年8月于西安市儿童医院就诊的百日 咳可疑病例[其定义参考我国现行百日咳诊断标准 （WS274-2007）]；流行病学相关病例（密切接触者 病例）为入组百日咳儿童及婴幼儿实验室确诊病例 的密切接触者中20d内具有咳嗽症状者。百日咳实 验室诊断病例定义为百日咳鲍特菌分离培养阳性 和/或核酸检测阳性和/或PT-IgG≥100IU/ml的临床 可疑病例或流行病学相关病例。

2. 实验室诊断：根据知情自愿原则，采集本研究 纳入的就诊病例及其流行病学相关病例双份鼻咽拭 子标本（NPS）和血清标本，参照文献方法^[7]，分别用 于百日咳鲍特菌分离培养，IS481和ptxA-Pr基因特 异性PCR检测以及单份血清的PT-IgG检测。

3. 统计学分析：使用Excel2007软件建立数据 库，并完成图表制作。 结 果

1. 一般情况：研究期间在西安市儿童医院共纳 入百日咳临床可疑病例254例（2012年178例、2013 年76例），所有病例均采集标本进行实验室检测， 实验室确诊病例165例（2012年121例、2013年44 例）。其中28例曾接种1～3剂次DTaP，3例曾接种 4剂次DTaP，11例接种史不详，其余未接种百日咳 疫苗（表 1）。对165例实验室确诊病例的密切接触 者调查发现，61例的密切接触者供述无咳嗽症状或 者不详，在其余105例的密切接触者中，均发现流 行病学相关病例。采集流行病学相关病例标本54 人份进行实验室检测，其中实验室确诊病例38例 （表 2）。

表 1 实验室确诊病例不同检测方法的阳性结果

表选项

表 2 2012－2013年8月西安市儿童医院百日咳 临床可疑病例和流行病学相关病例实验室检测

表选项

2. 实验室确诊病例的年龄分布：临床诊断病例 经实验室确诊的165例和流行病学相关病例经实验 室确诊的38例均按照＜1、1～、4～、7～、13～及≥ 20岁分组，其实验室确诊病例的年龄分布见表 3。

表 3 百日咳实验室确诊病例的年龄及其构成比（%）

表选项

3. 流行病学相关病例分析：54例流行病学相关病例经实验室确诊38例，均为患儿家庭成员。其中 33例在患儿发病前有咳嗽症状，5例为患儿发病后 有咳嗽症状。每代流行病学相关病例其发病间隔时 间为4～13（M＝8）d，因此结合各病例每起聚集性发 病的间隔日期（潜伏期），判定实验室确诊的临床病 例中来自传染源共计33例，后续病例共计5例。 其中33例的直接传染源均为患者家属（母亲占 59.4%，父亲占18.8%，其他亲属占21.8%）。38例实 验室确诊的流行病学相关病例中，多数无百日咳典 型症状（痉挛性咳嗽6例，间歇性咳嗽及咽炎喘息32 例），且无一例被诊断为百日咳（未就诊27例，诊断 感冒11例）。

4. 百日咳传播模式：根据每起家庭聚集性发病 病例间潜伏期计算，推测其传播模式为成年人-婴幼 儿（≤3岁）30起，儿童（4～12岁）-婴幼儿2起以及 儿童-成年人、婴幼儿-成年人和成年人-成年人。 讨 论

目前“百日咳重现”发生于全球多个疫苗高覆盖 率国家和一些发展中国家^{[3, 8]}，是唯一发病呈上升趋 势的疫苗可预防疾病^[9]。在百日咳新的高发病率情况下，其流行特征较疫苗大规模接种前发生了诸多 变化，如＜1岁婴儿、青少年及成年人发病较多，不 同于过去在儿童间传播的特征，而呈现家庭聚集性 传播^[10]。

当前我国关于百日咳发病特征尤其是传播特征 的报道较少。2010年天津市曾发生百日咳暴发并开 展了社区监测，在我国首次报道了百日咳家庭聚集性 发病的现象^[1]。血清流行病学调查认为我国百日咳 发病被严重低估，由于临床忽视和较少开展实验室辅 助诊断，报告的病例数依然较少。2012年全国报告 百日咳发病仅2183例^[11]，而90%的病例为具有典型 临床症状的婴幼儿^[12]。本研究中＜1岁的婴儿病例 占实验室确诊病例的构成比最高，而其传染源则主要 来自成年人，尤其是其保育者（父母及其他亲属）。国 外报道百日咳死亡病例主要发生在＜1岁婴儿^[9]。

本研究＜1岁病例均未接种或未完成百白破疫 苗接种。而作为传染源的成年人却可能因为感染后 发病较轻，临床症状不典型被误诊或未引起注意^[4]， 如本研究83.3%的成年病例仅表现为持续性咳嗽， 并无典型的百日咳症状，而回顾性调查发现，无一诊 断为百日咳。成年人作为百日咳的传染源，虽然其 临床症状较轻，但流行病学意义重大。因此疫苗预 防接种可能是相对有效的预防措施。虽然当前一些 研究认为，接种无细胞百白破疫苗可能效果不佳，但 依然是预防控制百日咳最有效途径^[9]。

国外报道一致认为，母亲是婴儿患百日咳最主 要的传染源，由此提出针对妊娠晚期孕妇应产前接 种疫苗，但该方案尚存有争议^[13]。在我国奶奶或外 婆常作为婴儿保育者，因此在传染源中其角色不可 忽视。目前国外推荐一种百日咳预防接种“蚕茧策 略”，即对围产期母亲及其家庭成员和新生儿密切接 触者接种疫苗^[14]，或如美国推荐的给予孕妇产前或 产后以及新生儿密切接触者包括其他家庭成员、卫 生保健人员等加强免疫^[15]，可能对我国百日咳预防 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此外，相关研究发现，百白破疫苗免疫或百日咳 自然感染后形成的免疫具有自然消退的特点^{[2, 16]}，青 少年在发病年龄分布中依然占有一定的比例^[17]，而 本研究则未见青少年病例，可能由于病例就医时对 医院选择和病例症状不典型所致，而应采取主动监 测可以准确了解当前百日咳发病人群的特点，并提 供科学的预防控制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