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天津大学 研究生院, 天津 300072
中国已昂首阔步进入新时代,处在如此宏大的时代背景下,厚植于研究生教育理论与实践研究这块肥田沃土中的研究生教育学,作为研究身处高层次、前沿性的“现代人”的一门学问,其未来发展定然会呈现出蓬勃生机和无限活力。现结合所思所想所为,围绕“研究生教育学之发展理路及未来省思”这个主题,谈一谈关于研究生教育学中的“是不是”“是怎样”“如何发展”“未来走向”这四大命题。
一、研究生教育学“是不是”一门“学”?早在20世纪90年代,关于“研究生教育学”究竟是一门学科还是一个研究领域或是仅仅属于一个学派,国内不少学者已开始专精覃思,并开展了大量相关研究与论讨。近十多年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高校先后设立了研究生教育研究机构或开设研究生教育研究方向。至2015年后,天津大学、北京理工大学率先在全国相继自设目录外二级学科招收“研究生教育学”的研究生,成为了专业化人才培养的重要阵地和研究高地,掀起了一股“学”的研究热潮。2018年,在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学会大力支持下,成立了属于研究生教育界自己的学术共同体——研究生教育学专业委员会,并再次引发对我国设立研究生教育学学科的深入思考。那么,研究生教育学究竟“是不是”一门“学”呢?
其一,从知识发展的视角来审视,溯至中世纪,知识呈现更多诉诸于宗教、哲学,知识研究处于与世隔绝的超然状态,是上层精英阶层的特权和自娱自乐的工具,他们基于兴趣自发结合而成的共同志趣团体。现代研究生教育最早形成于19世纪上半期的德国大学,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自此,知识逻辑已渐成为一种显性结构,研究生教育发展的主要动力来自于对高深知识的生产、传播与应用,以追求对事物的理性认知为价值取向,期望把握世界最普遍、最一般的规律。研究生教育研究已作为相对独立的研究领域存在并发展着,且已形成了与高等教育学颇为不同的一些独有特点及问题领域。譬如,强调以知识社会学、科学知识社会学为重要理论基础;以独立研究能力为培养目标的独特要求;依托高水平科研项目支撑高层次人才培养;寓于科研创新研究中的育人模式;研究生导师的一对一指导方式及师生互动关系;学科制度与学位授权审核机制;基于高深学问探究的高层次专业化教育;以创生知识与知识生产为重要导向的学者式能力等。
其二,就学科发展的规律来看,研究生教育学属于领域性交叉学科, 其诞生并非学科自然生长和分化的结果,而是基于多学科理论和研究生教育改革与发展实践应运而生。其实,作为知识的研究生教育理论以及作为领域的研究生教育研究早已存在,但随着研究生教育理论与实践中蕴含的丰富学术要素、学科品性和知识生产内涵不断地被挖掘出来,依“研究生教育自身独特发展规律”对形形色色的需求进行“鉴别、抉择、预测、规划”之时,学科意识的觉醒与合法性的获得便显得正当其时。事实上,学科因需求设立,“学”因需要而繁荣,“研究生教育学”作为一个学科名词被探究并创立,其制度性标志的意义明显高于知识创新的意义。这显然与当前网络空间安全、人工智能等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理论体系虽然尚不成熟但社会发展急需的学科有着异曲同工之理,正是因“需”而新立,并已在诸多高校启动学科建制化的人才培养。
其三,于现实发展的演进来谈,当今国内外研究生教育规模快速增长,不少一流大学的在校研究生数量已经超过本科生,高等教育层次结构呈现普遍上移态势。当然,这也意味着依靠原有的思维惯性或经验模式已显得力不从心,迫切需要解决的深层次、根本性问题以及发展性难题也越来越多,对研究生教育本身也亟待开展持续、深入、系统研究。鉴于此,一些理论与实践界的有识之士,凭借自身的学术敏感性与前瞻性,基于知识分工和学科细分的现实需要,发出了设立研究生教育学学科的倡议。唯有以“学”之面目问世,才能真正深入至研究生教育肌理之中,重视和研究不同教育阶段及其理论的前后衔接[1],进而获得研究生教育世界的发展、育人、办学等规律性认知和创新性灼见,方能应对研究生教育的蓬勃发展态势,使研究生教育生活变得更加生机盎然、更为规范体系。
故而,创立研究生教育学是适应知识发展、学科发展和现实发展的三重需要的应需之举,以“有为”争“有位”。唯有立“学科”之位,将其正式纳入学科目录体系,取得合法性学科建制,才能获得对研究生教育开展系统而专门的“学”研究所需的制度支持、资金投入、岗位与人员配备等,从建构主义的特定立场中构筑起共有的“精神家园”,助力研究生教育质量提升,支撑研究生教育强国体系建设。
二、研究生教育学究竟“是怎样”的一门“学”?学科制度作为一种亚制度,指在学科实践中形成的一种规范,依照学科组织建制化过程,从下述几个方面来解读“学”之应然的内涵要义。
(一) 研究对象和任务对于一门“学”而言,生死攸关的问题莫过于明确自身的研究对象和任务。研究生教育学是开展以研究生培养、管理、评价、发展等诸方面研究为研究对象,深入探讨研究生教育发展规律、育人规律、办学规律等问题,系统分析研究生教育的本质及其运行机制。在理论与实践的互联互通中不断建构系统性的理论体系,与时俱进地指导和解释研究生教育发展与改革实践。
研究任务则是坚持为研究对象服务而开展,在尚未形成成熟学科体系的当下,对研究对象进行专精甄选,发挥好“守门人”角色,聚焦于研究生教育领域现状,探寻那些具备一定科学性和应用价值的系列真问题,对未来做出符合规律的预测和规划。同时,紧密结合研究生教育实践,与实践对话交流,形成一批应用核心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典型范例,专业、有效地指导研究生改革与发展实践,催生知识管理新范式,为学科不断注入新动能和新内涵。
(二) 研究队伍从事研究生教育研究的队伍是非常庞大的,大致可分为四大类:一是从事研究生教育工作实践的政府教育行政人员、高校管理工作者,这是一支学术与实践相融合的重要研究队伍;二是依托已有(高等)教育学的研究生教育方向或自设研究生教育学学科的广大导师及培养出的“科班”研究生,他们属学科建制化培养学术后继者,是以研究生教育理论研究或应用研究为志业的专门学者;三是对研究生教育感兴趣的教育学、管理学、医学、工学等各学科领域导师和研究生,有助于博学之士洞悉各学科专业知识特性对研究生教育学学科的独特贡献;四是伴随研究生培养走向社会化、国际化,研究生培养机构得以全新拓展,与企业、科研机构、国外高校等开展联合培养过程中,将进一步扩大研究生教育研究队伍。此外,一些社会组织,如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学会及各省级分支机构在研究队伍专业化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
当然,研究队伍建设有一个“金”字标准,即能对该学科领域的高水平研究人员产生强大的向心力,这是衡量该学科真正形成自身特色的重要表征,也是学科保持强劲竞争力和旺盛生命力的有力体现。
(三) 研究方式研究生教育学源于知识发展、学科发展和现实发展的三重需要,围绕研究生教育的一系列宏观和微观领域问题而展开,通过探寻规律、抽象升华为系统化的理论,并基于认识论的解释框架,以该学科特有的方式和特定的知识系统,通过逻辑演绎、实证分析、人文理解、比较研究等研究范式,合理诠释其中的客观学术性,使之具有基础性、普适性和解释力,进而再转化为教育实践中普遍尊崇的理念与智识。
鉴于研究生教育学本身具有高端引领性特色,故绝不能陷入“一事一议”式的研究方式,而应突破原有的学科领域,超越学科制度本身和原有知识体系所阐发的基本范畴,在全新的组织建制下开展学术交流及相关研究,加速学术成果产出,驱动学科建设[2]23。将研究生教育现实活动与抽象理论内生性关联起来,获取一整套稳定性、一般化和系统化的知识体系,树立学科(领域)的话语权威,进而再对实践进行阐释、预测、指导和规范,不断完善知识理论和方法论体系,有效促动研究生教育学学科建制化水平。
(四) 应用性属性伴随知识社会中知识情境化程度的加深,科学活动将难以回避应用性。加之,研究生教育本身源于研究生教育改革与发展实践,基于实践理性解决了一个个现实问题,创造性地丰富着研究生教育作为一门学科(或领域)的知识体系和应用价值。应用性是了解与洞悉研究生教育的一把钥匙,也是构筑成为研究生教育的一项基本属性。
其一,研究生教育培养主体的开放多元性。现代研究生教育与社会的互动关系日益密切,具有充分的“社会”教育学性质,大学、政府、企业和社会以一种相互嵌入的网络化存在方式获得自身发展[3],这也是研究生教育区别于一般教育学的显著特点。在培养高层次专门人才之路上,高校以开放办学姿态,与产业协同融合,与社会良性互动,实现产业科学化和科学社会化。其二,研究生人才培养的“应用性”路向。从人才培养角度看,研究生教育专业学位(应用型)人才培养,职业教育的“高职本硕”衔接体系以及专业学位博士的发展壮大,表征着“应用性”正成为新时代研究生教育人才培养的关键词与重点发展路向。因而,需设计好研究生教育学专业人才的职业路径,面向专业化人才需求实施精准性培养。其三,注重应用的学者发挥核心作用。虽说主宰学者工作生活的力量是学科,但研究生教育学中最具话语权的是那些有着丰富实践经验的专家学者,其行为方式往往集中表现为基于理性思考的实践,蕴含着智慧光芒和理想气质,是“感性直观”与“生动实践”的完美结合,对具体情境中的人与人之间关系具备理性判断,在研究生教育改革与发展中发挥核心作用。其四,应用是一种重要的知识生产方式。应用既是一种知识的转化,也意味着新知识的生产,而知识生产活动则是对研究生教育进行研究透视的关键[4],更为契合研究生教育的学科特性,适应现代教育功能再造的趋势,捍卫研究生教育学在学科之林中的独立地位。
三、如何发展好研究生教育学这门“学”?从上述分析可得出,坚持研究生教育学的学科化发展思路,是不能用经典学科的标准来指导学科建设,而应按照多学科交叉的要求进行建设。
(一) 秉持两大立场:实践立场和人学立场在如何发展好研究生教育学这一关键问题上,首先应认清使命与愿景,为研究生教育学的学科发展廓清道路。转回到“研究生教育学”这个专有词汇上来解读,即通过实践立场,使研究生成为“研究”生,这是现代研究生教育学的学科使命;通过人学立场,将“人”作为一切研究和实践的核心,实现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和学科育人目标愿景,使研究生成为研究“生”,养成独立人格并塑造独立研究能力,确保“人”的在场。倘若说实践作为研究生教育学的核心手段,人学作为研究生教育学的终极目的,这两大立场的有机融合,将研究生教育学之手段与目的实现高度统一,支撑起学科信仰之根基。
实践是人的存在方式,一种理论的产生必然有其现实基础,研究生教育的创新性理论需一段时间的社会实践检验,在研究生教育实践中保持着批判向度,透过实践投射到研究框架中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基础,进而提高实践研究的应用价值和学术品性。
鉴于研究生教育学的研究对象与“研究生”和“研究生导师”这些“人”发生着密致联系,故研究生教育研究应置于人性的完整系统中加以全面审视。超越“实用心态”“技术化路线”,以人文关怀将知识框架纳入人类心理和灵魂领域,促使实践者理性自主地支配教育行为从不合理性到合理性,从无知、经验向洞察、省思转化,体验“学”的人学价值和精神意义, 聚合到学科社群中推动学术共同体建设,回归到人格的独立完善和人文的终极关怀。
(二) 基于二维视角:学科建设和应用研究研究生教育研究已日渐步入科学化轨道,形成依自身逻辑体系良性运行的模式,创造出一套公认的“意义”体系,实现在“学科建设”和“应用研究”这二维视角的协同发展,促进知识体系的内在自洽。
坚持学科建设不放松。树立良好的学科信仰,秉持内在的学术逻辑,反映学科发展的自觉态度。作为新兴交叉学科的研究生教育学,精准而专业地表达其真正的学科价值,不仅要有知识体系支撑和多学科基础理论统摄,还要研究研究生教育的育人、发展和办学规律,建立专业委员会、专业服务机构、专职研究队伍、专业出版物、人才培养实体机构、招生就业制度等社会组织建制,服务好中国研究生教育发展与改革实践,这也是作为一门“学”得以安身立命之根本。
积极开展应用研究。研究生始终处于知识社会的最前沿,它对知识变革的敏锐性要远甚于其他层次教育。故而,应走出研究生教育的单一领地,建立在经验知识扩张之上,通过理论研究和政策研究,服务中国研究生教育的宏观实践,成为经世致用的一门学问。当然,还要解决好研究生教育发展中的微观现实问题,为所在院校制定研究生教育发展规划和改革方案等方面发挥好智库作用,增益于校本研究。唯有切近于应用研究的环境氛围,才能接近一批有权威的知识,接近那些作为有价值的解决问题的工具的思想风格和探究实践[5],进而才能实现从社会边缘走向社会中心的转移,上升为哲学层面的抽象性与一般性,无疑这也是作为一门“学”之需求逻辑和问题导向为主导的生动体现。
(三) 守持两类方法:跨学科方法和系统方法其一,跨学科方法。研究生教育本身与学科制度具有天然关联性,自然应融入多学科视角和跨学科交叉。跨学科研究是未来研究生教育学立足创新的主要方法论,通过借鉴科学社会学、心理认知科学、管理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学科概念原理,运用统计分析、比较研究、文献计量、案例研究、社会调查等方法与范式分析研究生教育学问题,提升学术水平和学科建构文化,增强研究生教育学的科学性和完备性。研究生教育学不同于纯人文社会学科,而是与大量自然科学发生着密切联系,加之自然科学类研究生占据了研究生群体的较大部分,研究生教育学定然离不开自然科学逻辑及其方法体系。研究生教育学故应超越学科崇拜,重视跨学科研究,最大程度寻求与其在同一“频道”上共振,在同一“乐调”上和声,将其树立为多学科、交叉性的现代学科典范。
其二,系统方法。它是指运用系统思维、系统科学理论、系统工程与系统分析等,以指导研究和阐释这个涉及多学科交叉领域的研究生教育系统的科学方法。研究生教育具有未来创新性特点,故应面向经济、政治、社会、科技、文化等广泛领域,涵盖自然科学、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等学科系统,运用复杂性思维、多元性思维、发散性思维等多元思维方式,发挥整体性、动态性、最优化、非线性、系统性、开放性特征作用,通过对研究生教育过程数据的收集整理、系统分析、监测预测来研究内在机制及转化条件,实现研究生教育系统“自组织”运行,促进研究生人才培养、治理和决策的科学化、现代化[2]22。研究生教育系统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其若干组成部分(要素)应选用适用于最优化过程的理论、机制与规律,以实现研究生教育系统的整体性、最优化。譬如,对待研究生招生计划、人才培养经费等资源配置流向问题时,更多考虑经济学的成本分担理论和利益、效用最大化立场;涉及研究生思想政治教育、招生就业创业体系时,自当多考虑社会学的冲突论和人的发展立场;涉及研究生学籍管理、学位授予标准时,更多关涉到政治学的权利和公平正义立场。
四、研究生教育学的未来走向当前,中国已昂首阔步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意味着人的认识、思想、观念和实践必须在“时”中求“进”,在“新”中谋求更高阶思维形态。伴随着世界范围内对研究生教育重大功能作用的全面审视及高度共识,该学科内容结构已日臻完善、平台渐次搭建以及专业化人才的起步培养,加之不断丰富起来的权威论文、专著,确立了特定对象、模式、方法与特色,形成了一系列专门化概念、本质规律、功能价值、制度结构等,整个研究生教育体系将以其“层级显现度之高、创新驱动力之强、社会引领性之显著”而崛起。这既适应了现代科学技术与思想文化的融合趋势,又能愈发昭示出研究生教育学的综合影响力。
教育规律的探索和对未来走向的探究,始终不能忽视其时代性。基于新时代的研究生教育发展趋势及其走向,研究生教育学的未来领域及重点主题将围绕如下几个方面开展。
一是要发挥学术组织、行业部门与社会机构等第三方力量。发挥好第三方力量,应与政府保持一定距离与张力,守持其相对独立性,对研究生教育运行机制将提供更多有益的参与和监督,保障未来发展质量提升及体系完备性。当前,研究生教育已从“规模导向”逐步转向“质量导向”,从“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第三方力量亦应着重优化结构布局,最大程度地实现资源配置流向的最优化,推进研究生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同时,虽然应与第三方力量“行政”行为要保持一定张力和距离,但作为一支不可忽视的重要“学术”力量,应善于把第三方力量中以研究生教育为研究对象的所有学术成果及队伍纳入本学科“资源”范畴,为研究生教育发展提供不竭的智力支持。
二是研究内容应紧密对接现代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态势。将研究生教育角色定位于整个世界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宏大体系中,置于决定未来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最为重要的战略动力之高度。故应发挥研究生教育学学科的引领功能,注重研究生教育的“拔尖”特色,精准把握科技发展的尖端与前沿[6],以新的理念、新的要求、新的途径推进研究生教育改革,重塑研究生人才培养质量观,超前布局专业领域,重构研究生知识体系,改革研究生培养模式和评价体系,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协同育人,加强实践与创新创业能力培养,推动我国实现由研究生教育大国向研究生教育强国的历史性转变, 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人才支撑。同时,还要综合体现与全球科技创新与产业变革的深度融合,运用好知识技术密集、多学科交叉融合等优势,主导国际科研合作方向,促进世界范围高层次人员高频互动与前沿知识充分流动。
三是大力推进研究生教育国际化,增进研究生教育学的国际影响力。美国既是研究生教育强国也是研究生教育研究强国,这绝非偶然,而是有着高度强相关的内在一致性。故而,以国际宽广视域的比较研究眼光,与国外高水平的研究生教育同行专家开展积极对话与交流,不断拓展研究广度和深度,并为我所用,方能建构新时代中国特色研究生教育学话语体系;此外,中国研究生教育研究理应走向国际大舞台和世界研究生教育中心,在优秀传统文化和新时代中国环境中建设一流研究生教育学学科,致力于在中国研究生教育实践中形成一整套中国特色理论,并能够对全球当前面对的和未来难以预见的挑战[7]贡献独特的决策力量,为繁荣全球研究生教育市场提供中国方案,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
四是注重积累研究生教育创新成果,形成学科理论体系。研究生教育的内在诉求是科研创新,研究生教育的核心概念要素亦是科研创新,因而,研究生教育研究自身必须注重创新。随着研究生教育规模的不断扩大,类型日趋多样,研究生教育领域知识量迅猛增加,并逐渐成为研究的热门领地。尽管说来,作为知识体系的研究生教育学尚且存在不成熟、不完善的客观现实,但衡量学科的关键标准就是产出一批被社会认可的理论创新成果,且其中一些成果可以成为传承数百年的经典。
此外,还要集中优势资源,精准把脉国内外研究生教育理论的重大问题,完善研究生教育学理论体系的核心部分——研究生教育学基本理论的成果,通过相关概念的联系,进行逻辑推理,联系客观实际,形成对研究生教育相关现象具有高度解释力的原理,或者通过对研究生教育相关现象的长期观察,进而对某一类现象进行归纳总结,提取其关键因素而形成的一套简化的描述研究生教育相关现象演变过程的模型。以此为切入点开创新的方向领域,实现基础理论的原始创新和关键突破,并形成经过实践检验正确的学科理论体系。
五是树立现代学科制度精神与学科自信。研究生教育研究和自然科学、工程科学一样已进入了“大科学”时代,需要形成强有力的研究团队,并能够持续不断地培养学术接班人,推进学科的持续、稳定发展。应以“大科学”时代为指引,定位于一门现代学科的思维基点上,以互利性知识驱动模式缔造学术共同体,创立科学学派,搭建起理论与实践、认知与行动之间的桥梁,力争获得较高的学科身份和影响地位。尽管作为制度形态的学科是年轻的,但作为知识形态的学科却是古老的,因而应将学科自信内化为从事研究生教育研究作为一项科学活动的内在律令,浸润于研究者的心智结构之中,才能促进研究成果的积累沉淀与转化应用,在服务社会、满足需求中实现学术价值,不断强化学术共同体意识,真正形成“学理”意义上的学科。
六是回归并关注基础学问领域和微观层面问题。对研究生教育内外部规律、机制机理、知识生产方式等基础学问领域探究和宏观问题研究,应作为一项基础性工程常抓不懈。在此基础之上,还应加强与研究生院、政府部门、研究机构的合作,关注新时代研究生培养的定位与模式,从理论的角度诠释研究生教育在双一流建设等研究生教育发展的系列大趋势,这是研究生教育学学科发展必须坚持的基本路径。同时,还要对导师指导、研究生学习、导生关系、培养模式、学术创新、保障与评估、质量文化等微观层面,开展持续性、系统深入的增值研究,以支撑新的研究生教育系统的高效运转,也是实现学科价值和内生性质量文化的重要前提。譬如,对研究生教学的研究,不应再局限于教学理念与原则的论述,而应转向结合培养目标与学科性质,深入探索教学的具体步骤、策略、方法等[8]。
七是持续创新研究生教育研究范式。其一,从理论性与文本性质量转变到行动性与体验性质量[9]。由于教学与管理行为不断产生数据,数据驱动的研究和信息技术的优势势必会为深入挖掘研究生教育规律提供数据和方法,通过注重数据背后的意义感悟、经验背后的过程体验以及现象背后的本质反思[10],实施个性化管理及相关研究。其二,打破学科建设的“单位制”[11],推行跨学科、跨界人才培养方式。加强与信息科学、脑神经科学、认知科学、机器学习进行交叉,广泛涉猎各学科知识工程的一般方法和基本工具,营造开放、动态、学术深度的研究生教育研究体验,成为研究生教育研究的新范式。其三,课程体系上体现研究生教育学的独特性。至少应有研究生教育学专属领域的4—5门高水平课程,在系统梳理国内外已有研究成果,整理和构建研究生教育学基本理论框架的基础上进行课程开发。通过组织一批力量集中梳理国内外已有的研究成果,使已有的关于研究生教育的知识体系化,尽快建构起具有中国特色的研究生教育学课程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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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raduate School of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