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关键内容,已成为农村发展的新趋势。农民专业合作社作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 在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1-2]。近年来,国内学者研究了农民专业合作社推进农村产业融合的利益机制[3],探讨了农民专业合作社从事融合型产业的影响因素[4],挖掘了农民专业合作社带动农村产业融合动力、优势和模式[5]。农民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对于提升农业效率、拓宽农民收入渠道和繁荣农村经济具有重要意义和价值。
目前上海市正持续推动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全面构建现代乡村产业体系。上海市渔业总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19%,居于第2位[6]。上海地区88.98%的养殖户愿意参与生态补偿[7]。作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组成部分,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的意愿直接影响到农村产业融合的发展水平。本文运用二元logistic模型分析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的影响因素,为上海市渔业产业融合发展和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提供实践依据。
1 理论假说与变量设置 1.1 理论假说基于“理性经济人”假设和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假设合作社经营者是理性的,以利益最大化为导向。马斯洛需求理论认为合作社经营者的需求由低到高,不仅是满足生存需求,更多的是追求实现自己经济效益最大化需求。理性的合作社经营者通过分析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带给自己的经济效益,从而决定参与或不参与农村产业融合。
1.1.1 经营者资源禀赋对产业融合意愿的影响有研究[4, 8-9]表明,农户年龄在45岁以上对参与产业融合影响较为显著,经营者受教育程度越高或者学历越高对参与产业融合起到一定地促进作用,示范社级别越高,合作社越愿意参与产业融合,家庭农场产品品牌会对其从事融合型产业产生一定影响。另外,生产规模的扩大有助于合作社发展[10]。因此,本研究将经营者年龄、受教育程度、合作社养殖规模、示范级别与水产品品牌等5个变量归纳为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的经营者资源禀赋因素,并提出:假设H1a为年龄负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假设H1b为经营者受教育程度、合作社养殖规模、示范社级别与水产品品牌正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
1.1.2 政策认知与收益风险预期对产业融合意愿的影响政策认知越高,农户越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收益预期越高,农户越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风险预期越高,农户越不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11-13]。通常经营者会根据政策认知(即经营者对农村产业融合的了解)进行决策判断、价值认知(即经营者认为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对收入提高的影响)、风险认知(即经营者认为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存在的风险)进行决策判断。因此,本研究将政策认知、收益与风险预期3个变量归纳为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的认知与预期因素,并提出:假设H2a为政策认知与收益预期正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假设H2b为风险预期负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
1.1.3 相关补贴与支持对产业融合意愿的影响农业保险、农业信贷与财政补贴均可以促进农村产业融合发展,金融财政的支持是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核心动力,农业保险的影响存在一定的区域异质性[14-15]。目前针对合作社拓展产业链的资金需求,没有相应明确的金融支持政策,合作社存在贷款难的问题[16]。融资情况与培训次数变量划分成有无技术支持2个级别,政策支持划分成力度很小、力度一般与力度很大3个级别,融资情况、培训次数和政策支持对经营者产业链延伸的意愿有显著影响[17]。因此,本研究将农业保险、金融贷款、政府补贴与培训指导等4个变量归纳为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的相关补贴与支持因素, 并提出如下假设:假设H3为相关补贴与支持因素正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
1.2 变量设置根据上述理论分析和假设,从经营者资源禀赋、政策认知与收入风险预期和相关补贴与支持方面研究,选取12个变量作为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的影响因素,其变量定义见表 1。
2020年7月至12月对上海市崇明区、浦东新区、奉贤区和闵行区等9个水产养殖核心区进行了实地走访和咨询,各区调研的合作社数量见表 2。此次调研共发放525份问卷,回收490份问卷,问卷有效率达93%。通过问卷了解到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的意愿,分析得出有246家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不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有244家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愿意参与产业融合,约占总数的49.8%。
根据问卷结果统计情况与所要研究内容综合来看,适合利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对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是否参与农村产业融合这一行为进行实证分析。运用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的二分类特性,引导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经营者对“是否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作出“愿意”或者“不愿意”的回答。建立二元logistic模型方程:
式中:P为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发生的概率; α0为截距项;α1,α2,α3,……,αm为回归系数。
3 方程检验与实证分析 3.1 方程检验由表 3可知,此模块建立的模型卡方观测值为468.611,自由度为12,P为0,小于0.05的标准,可以看出步骤1和其建立的模型较为显著。
由表 4可知,考克斯-斯奈尔R2和内戈尔科R2的值分别为0.616、0.821,接近1,可以看出模型拟合优度比较高。
利用SPSS 21.0软件对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二元回归分析,见表 5。结果显示:年龄变量的系数为-0.444 < 0,说明年龄反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这一行为,即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的经营者年龄越高,越不愿意进行农村产业融合。可能是因为经营者年龄越高,身体健康与精神活力方面存在一定问题,不愿意从事过多创新性与复杂性的活动。P为0.057 < 0.1,说明在0.1的水平上显著影响参与意愿。
政策了解程度变量的系数为0.897>0,说明政策了解程度正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这一行为,即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的经营者对农村产业融合政策了解程度越高,越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可能是因为经营者了解熟悉产业融合政策的目的、意义、政策执行的相关方向与操作流程,经营者更愿意尝试参与农村产业融合。P=0.026<0.05,说明政策了解程度在0.05的水平上显著影响参与意愿。
收益预期变量的系数为0.678>0,说明收益预期正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这一行为,即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对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收益预期越高,越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可能是因为经营者追求利益最大化,从获利角度判断是否值得参与农村产业融合。P=0.082<0.1,说明收益预期在0.1的水平上显著影响参与意愿。
风险预期变量的系数为-5.001 < 0,说明风险预期负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这一行为,即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对参与农村产业融合风险预期越高,越不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可能是因为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经营者的抗风险能力较弱,对于有风险的活动参与和共担难以达成内部统一意见。P=0 < 0.01,说明风险预期在0.01的水平上显著影响参与意愿。
政府补贴变量的系数为1.150>0,说明政府补贴正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这一行为,即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获得政府补贴越多,越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可能是因为有了政府资金的帮助,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有了经济支持。P=0.024<0.05,说明政府补贴在0.05的水平上显著影响参与意愿。
培训指导变量的系数为1.380>0,说明培训指导正向影响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这一行为。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得到的培训指导越多,越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可能是因为得到了农技推广部门等人员的技术支持,为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奠定了基础。P=0.003<0.01,说明培训指导在0.01的水平上显著影响参与意愿。
4 结论与建议基于本研究的调查,49.7%的上海市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愿意参与农村产业融合;其参与意愿主要受到政策了解程度、收入预期、政府补贴和培训指导因素的正向影响,与文章提出的假设相一致;其参与意愿受到年龄和预期风险因素的负向影响,与文章提出的假设一致。上海市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经营者年龄在40~55岁占比最高,经营者年龄偏大;部分合作社不了解农村产业融合政策,对参与农村产业融合收益的预期较小,对参与农村产业融合风险的预期较大,可能是由于政府宣传力度不够、合作社不了解参与农村产业融合的途径以及水产养殖产业的风险防范机制不健全;部分合作社参与农村产业融合亟须政府补贴与培训指导。
基于以上结论,提出以下建议:(1)培养高素质青年人才。青年人才加入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既可以为水产养殖业提供人才支撑,还可以较快实现合作社融合发展。努力培养一批精通水产养殖技术的善于管理的综合型青年人才,参与水产养殖交叉产业、融合产业以及跨产业等形式的发展,实现水产养殖业现代化。(2)加大农村产业融合政策宣传力度。政府要及时更新关于农村产业融合政策动态信息。借助电视、报纸、广播、电台、手机App等各类媒介平台,加大对农村产业融合信息的宣传,使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经营者深入了解农村产业融合政策,为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高质量高效率参与农村产业融合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3)提高经营者参与农村产业融合的收益。政府鼓励合作社增加加工、贸易和商业等环节,提高经营者的收益和利润。政府鼓励合作社发展订单农业获取大量精准客户,畅通销售渠道提升自身的收益。建议合作社与其他农业经营主体签订农产品购销合同,稳定购销关系,以促稳定收益。(4)降低经营者参与农业产业融合的风险。有关部门可以帮助经营者解决农业保险的问题,根源上降低经营者参与农村产业融合的风险。水产技术部门在推广农村产业融合政策的同时,介绍国内外专家学者对风险规避的经验和办法,指导经营者应对潜在风险。政府健全风险防范机制及规范风险共担机制[18]。通过完善土地流转和返租倒包的经营制度,积极发展农业保险和担保体系以增强合作社风险防范能力。(5)提供税收优惠与资金补贴。政府应该明确补贴的对象,健全政府财政补贴金额的评价体系,将税收优惠和资金扶持流向融合主体所在合作社,确保政府补贴精准地投入到真正需要帮扶的水产养殖专业社中。支持合作社承接政府部门项目,鼓励符合条件的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积极参与并主动接受农业生产服务方面等的项目建设。(6)加强产业融合技术培训指导。政府应拓宽培训渠道,不仅通过线下组织融合技术培训活动,还要利用网络进行培训,线上答疑解惑。有关部门应组织一批专家亲临合作社指导水产养殖产业融合,介绍产业融合途径与模式,增强经营者参与农村产业融合的实践能力。鼓励学校和科研机构来水产养殖专业合作社开展稻渔综合种养的综合养殖模式,这将成为养殖产业未来的发展方向[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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