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建立与完善是传统林业向现代林业转型的重要环节，其目的是为林业经营者在林业产前、产中和产后提供政策咨询、技术指导、金融服务以及销售信息等方面服务需求，以有效解决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后林业生产的小规模与大产业、大市场之间的矛盾，对于降低林产品生产经营成本、增强抵御林业市场风险和自然灾害风险的能力、增强林产品市场竞争力具有重要作用。2013-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均对加快建立和完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提出明确任务要求，而建立和完善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是推进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深化集体林权制度改革的重要内容。

新一轮集体林权制度改革以来，农户作为林地承包经营权的主体地位基本被确立，从事林地生产的积极性也明显提高；但是，农户在林地经营中遇到许多实际困难和问题，如缺少先进实用技术、林产品销售困难、缺乏经营资金、害怕政策不稳定等(孔凡斌等，2014a)，这些问题和困难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急迫性。研究表明，目前我国农村社会化服务供给依然十分短缺(孔祥智等，2010)，林业社会化服务供给缺失尤为严重，成为影响农户林地经营积极性的重要因素之一(蔡志坚等，2007)。因此，建立和完善农户需求层面的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显得十分迫切，而了解农户有哪些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以及影响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关键因素，是建立有效林业社会化服务供给和完善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前提。

1 文献综述

已有关于农村社会化服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业社会化服务方面。黄武(2010)和朱述斌等(2015)认为农户对技术服务具有较强的需求意愿，但需求强度与该技术服务的相关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和农户在生产中是否遇到过技术难题具有重要正相关影响。从“农户自己最需要的农业技术服务”和“最需要政府提供的农业技术服务” 2个视角来看，农户对农业技术服务需求与供给存在失衡现象(王瑜等，2007)，且在当前和今后相当一段时期内，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农业社会化服务供给不足，在欠发达地区尤为明显(谈存峰等，2010)。对于农技供需现状中存在的“有效供给”、“有效需求”不足与失衡现象，主要是因为技术从产生到采用各环节的主体目标不一致，对农民的技术需求掌握不足，导致政府、农业科研、技术推广人员的技术创新及推广与农民的技术需求脱节(黄季焜等，2000)。

随着集体林权制度改革的不断推进，林业社会化服务的研究成果也逐渐增多，现有研究主要针对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以及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问题展开，并得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成果。有研究认为，目前我国林业社会化服务程度较低，林业社会化服务供求结构差异较大(李宏印等，2010)，并呈现各区域差异较大的特点(丁胜等，2013)。集体林权制度改革以来，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存在现有林业服务机构服务范围过小、林业合作组织数量太少、林业社会化服务资金投入不足等问题，同时存在定位不清、权责不明、服务主体供给单一、制度不健全等现象(吕杰等，2008)；在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行为(意愿)方面，农户对技术服务、资金服务、政策与法律服务、森林保险服务和林业合作组织服务等社会化服务方面有着较强的需求意愿(李宏印等，2010)，需求强度由大到小依次为技术服务-信息服务-金融、保险服务-法律服务-其他(蔡志坚等，2007)。

研究表明，许多因素会影响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不同的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其影响因素也有较大差别，如农户受教育年限、林业收入占比和家庭收入对林业技术服务影响尤为显著，户主受教育程度、农户是否参与合作组织及住所到城镇的距离对农户种苗服务有显著影响(程云行等，2012)。也有研究将林业社会化服务作为影响农户经营决策行为的重要因素(薛彩霞等，2014；庄丽娟等，2011；王浩等，2012)。

已有研究为本文提供了理论和方法上的借鉴，但同时也存在进一步拓展、研究的空间：首先，从研究内容来看，已有成果从多角度对农业社会化服务供需问题及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做了研究，但从农户角度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行为的关注度还不够，且一些研究仅将林业社会化服务作为影响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行为或效率的重要因素，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及其影响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其次，从研究区域来看，对于一个省或一个省中几个县的问卷调查数据的研究较多，但针对大尺度农户调研数据的实证研究还是偏少；第三，不同研究者关于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后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研究结论存在较大差异。因此，需要从更广泛的角度考察农户需求的规律性特征和影响因素，特别是要关注经济地理条件以及需求诱导因素等的影响。鉴于此，本文研究利用我国南方8省(区)农户调查数据，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特征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定量分析，以期为政府完善相关政策提供思路。

2 变量设计与研究假设

理性选择理论认为，个人在特定情境下可供选择的行为策略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Schultz (1964)认为，当农户面临多个选择方案时，往往会选择效用最大的方案。罗伯特·西蒙(1989)认为，决策者在认识能力有限的情况下，面对复杂的、不确定的交易环境时，由于自身的信息局限性或不完全性，只能发挥有限理性。庄丽娟等(2011)认为，农户行为是在一定经济发展水平、生产条件、市场环境和政策环境下如何利用其拥有的资源禀赋进行生产决策的过程。作为农村社会化服务需求的主体，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行为是多种影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除了受包含生产条件、政策环境、市场环境等在内的林地经营特征和服务需求诱导因素影响外，其自身素质、家庭资源禀赋、经济与地理环境等因素也是不可忽视的。根据上述理论，本文提出以下5类研究假说。

2.1 户主特征影响农户对不同林业社会服务的需求 2.1.1 年龄

在一定年龄范围内，户主年龄越小，接受新生物的能力越强，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意愿越强(黄武，2010)。因此，户主年龄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具有负向影响。

2.1.2 文化程度

户主文化程度越高，林地经营过程获取知识和信息的能力越强，林地集约经营的意识越强，科学、合理生产的决策能力越强，更想获得社会化服务(应瑞瑶等，2014)。因此，户主文化程度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具有正向影响。

2.2 家庭资源禀赋影响农户对不同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 2.2.1 林地经营规模

林地经营规模指农户家庭经营的林地面积，在一定林地面积范围内，林地面积越大，投入的资金和精力越多，所承担的风险越大，需求林地社会化服务的意愿也越强(黄武，2010)；林地经营面积太少，对农户来说不足以依赖林地为生，农户则会倾向于合伙经营或办集体林场，自己则可以经常外出务工。因此，林地经营规模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具有正向影响。

2.2.2 经济林经营比例

经济林经营集约程度高，其经营过程更需要有生产技术、经营资金、市场信息等方面服务。因此，经济林经营比例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具有正向影响。

2.2.3 劳动力数量

劳动力作为林地资源配置的重要要素之一，其数量越多，可配置的劳动力资源越多，对林地经营越有帮助。因此，劳动力数量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具有正向影响。

2.2.4 林地地块数量

林地地块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可反映农户林地细碎化程度，林地细碎化程度影响农户林地投入的成本，进而反向影响农户林业社会化需求。因此，林地地块数量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具有负向影响。

2.3 经济与地理因素影响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

不同经济地理的社会、经济、文化环境等各不相同，林业经营水平也会存在差异，自然也影响农户的需求(王浩等，2012)。地形和区位因素是反映经济地理条件的一个重要指标，对农户林业投入产出水平有着重要影响(孔凡斌等，2014b)，进而也会造成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差异。但是，到目前为止，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影响机制还不够明确，相关研究成果较为缺乏，定量分析的研究文献甚为少见。

2.4 林地经营特征影响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 2.4.1 林地经营资金的主要来源

林地经营资金依赖于借贷资金的农户，林业经营的专业化程度高，为了解决林地经营中的各类困难，因而对各类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更加强烈。

2.4.2 林业收入的比重

林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越高，农户对林业收入的依赖程度越大，即专业化程度越高，专用性投资越大，其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也会比其他农户更多(王浩等，2012；朱述斌等，2015)。因此，林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具有正向影响。

2.4.3 是否获得林业补贴

林业补贴包括林木良种培育补贴、造林补贴、森林抚育补贴、林业科技推广示范补贴、林业贷款贴息补贴等。获得林业补贴与否，可以依此判断农户是否从事林业生产或者林业投资，此类农户应更需要林业社会化服务。

2.5 诱导因素影响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 2.5.1 本地是否提供相应的社会化服务

本地是否提供相应的社会化服务是建立市场有效需求的前提，能产生一定的示范和带动效应，在一定程度上能诱导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

2.5.2 林地经营过程中的困难经历

林地经营过程中是否有遇到的技术问题、病虫等危害、政策不稳定、资金不足、销售困难等经历对农户相应的社会化需求具有诱导作用(黄武，2010；应瑞瑶等，2014)，也是检验农户风险承受能力的重要指标。

2.5.3 是否参与林业专业合作社

农户可以通过林业专业合作社获取更多的服务信息或服务内容，也是影响农户某种服务搜寻成本的重要因素之一(庄丽娟等，2011)。

2.5.4 是否接受收费服务

构建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需要大力培育发展多元化服务主体，强化农村公益性服务体系和培育农村经营性服务组织，除了提供公益性免费服务外，型的经营性收费服务市场也是培育发展的重点。因此，了解农户对收费服务的接受态度对于培育农村经营性服务市场具有重要作用。

3 模型选择及变量统计描述 3.1 模型选择

本研究选择二元模型，分析户主特征、家庭特征、经济地理特征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影响。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有“需要”和“不需要”2种结果，即被解释变量属于二元选择问题。假设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中“需要”时被解释变量取值为1、“不需要”时取值为0，而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概率为p，取值介于0~1之间，由此构建二元Logit模型，基本形式如下：

$ \ln \left({\frac{p}{{1 - p}}} \right) = {\beta _0} + \sum\limits_{i = 1}^n {{\beta _i}{x_i}} + \mu 。 $

(1)

式(1)可以转化为下列形式：

$ p = F\left({{\beta _0} + \sum\limits_{i = 1}^n {{\beta _i}{x_i}} } \right) = \frac{1}{{1 + \exp \left[ { - \left({{\beta _0} + \sum\limits_{i = 1}^n {{\beta _i}{x_i}} } \right)} \right]}}。 $

(2)

式中：p为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概率；β₀表示回归截距，即常数项；x_i表示影响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第i项因素；β_i表示第i项因素的回归系数；μ为随机干扰项。

3.2 数据来源及变量统计描述 3.2.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2012年课题组对江西、河南、四川、浙江、福建、湖南、广西、贵州8个省(区)农村林业经营户的入户调查。每个省(区)中的林区县随机抽取2个县，每个县随机抽取3个乡镇，每个乡镇随机抽取3个村，每个村随机抽取15个农户，随机抽取的农户不在家的，采用偶遇方式进行补充，偶遇无法补充则放弃这一农户的调查。调查收回问卷1 780份，在数据整理过程中严格剔除缺失数据的样本后，实际有效样本为1 413个。

3.2.2 变量统计描述

本文主要考察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及其影响因素，即被解释变量是农户林地经营中的6大服务需求类型：林业政策咨询服务、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服务、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林业融资服务、林业市场销售信息服务和林业资产评估服务，具体如表 1所示。此处分类主要来自于2方面的依据：一是根据农户林业生产和经营的阶段进行划分(龚道广，2000)；二是来自于农户林地经营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或瓶颈，并希望通过林业社会化服务为其提供帮助或解决问题。农户的6类需求主要来自调研中农户自述在林业生产中遇到的主要困难而期望得到相关服务。

由表 1可知，总体上，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愿意比较强烈，均值为75.26%。按农户需求意愿强度来分，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从高至低依次为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服务、林业市场销售信息服务、林业政策咨询服务、林业融资服务和林业资产评估服务，其中，需求量最高的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占样本总数的89.53%，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服务占样本总数的77.92%。从农户的需求特征来看，生产性需求更为强烈，其次则为政策投资性需求。

同时，课题组还调查了当地是否具有相应林业社会服务的供给情况，表示当地具有相应林业社会化服务(Y₁~Y₆)的农户分别占样本量的38.71%，49.32%，69.07%，32.97%，29.15%和29.37%。除了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外，农户均表示当地的相应社会化服务比较缺失，如当地具有林业市场销售信息服务和林业资产评估服务只占样本总量的29.15%和29.37%。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因各地方建立“三防”协会，因此此类服务供给相对健全。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由户主和家庭特征、经济与地理特征、林地经营特征与服务诱导因素等构成，主要解释哪些因素致使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存在差异，其名称、定义、变量解释、均值及方差具体见表 2。

需要进一步说明的是，表 2中样本地区的地形条件可分为山区地形、丘陵地形和平原地形3类，依据详见孔凡斌等(2014a; 2014b)的相关研究。区位等级(因素)是反映经济地理条件的一个重要指标，本文区位条件采用农村经济发展水平、人口集中度和通达程度3个指标来衡量。农村经济发展水平采用样本农户所在县(市)农民人均纯收入指标来衡量，数据来源于各地2012年的统计年鉴，统计结果表明，样本县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的均值为6 618.427元(表 2)，低于全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7 917元。通达程度采用样本村镇到中心城镇的距离来衡量，依此划分为近郊、中等、偏远3种类型，分别以3，2和1等数字表示(李君等，2008)，该数据通过农户所在的自然村调研所得。从表 2可看出，通达程度均值为1.728，意味着农户样本数据主要来自于偏远地区。

4 模型估计及结果分析 4.1 模型估计结果

基于1 413户农户调查数据，运用Stata11.2统计软件，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影响因素进行二元Logit模型估计，定量分析户主特征、地形区位因素、林地经营因素和社会化服务诱导因素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影响，估计结果如表 3所示。

4.2 结果分析 4.2.1 服务诱导因素

服务诱导因素中农户是否加入林业专业合作社、当地是否提供相应的社会化服务、是否接受服务收费和是否经历过相应的困境对农户社会化服务具有明显的诱导作用。

是否加入林业专业合作社对林业政策咨询服务、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服务、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林业资产评估服务均产生正向影响，这一点与预期相反。林业专业合作社是农户获得服务信息的重要渠道，与未参加林业专业合作社相比，林业专业合作社的成员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意愿更为强烈一些。此结论进一步证实了孔祥智等(2010)、庄丽娟(2012)和程云飞等(2012)的观点，这主要源于农村林业专业合作社存在的一些共性问题所致：现有许多林业专业合作社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存在发展不平衡、经营规模小、服务层次低、规范化程度不高、带动能力不强等问题，再加上林业专业合作社自身的服务手段、人员素质、技术水平等方面也存在不足，其发展水平和服务能力与林业生产经营者的服务需求之间仍有较大差距，一时难以满足农户的需求。

当地是否提供相应的林业社会化服务对各类服务需求具有正向影响作用，有效的服务供给能明显刺激农户与之相对应的需求。例如，在当地提供林地政策咨询法律服务条件下，有此服务需求意愿的农户为454户，占83%，比当地未提供该项服务的农户需求意愿占比高14.41%。同样在当地提供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服务条件下，有此服务需求意愿的农户为576户，占82.64%，比当地未提供该项服务的农户需求意愿占比高9.32%。此类影响同样发生在其他类型的社会服务需求中。

是否接受收费服务反向显著影响农户的各类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除林业资产评估服务外，服务收费会削弱农户对各类林地社会化服务的需求强度。调查结果显示，表示接受服务收费的农户中，对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和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有需求的农户所占比重分别为77.27%，88.28%；而不接受服务收费的农户中，这一比重分别为78.59%，90.80%。在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建立初期，许多政府把林业社会化服务作为公益服务的一部分，为农户提供免费服务；当社会化服务收费以后，交易成本则会上升，一旦高于农户自己完成所有操作的单位生产成本时，农户的需求行为则不会发生。另外，农户对收费服务在接受程度上还需要一个过程。林业资产评估服务是林地资产变现过程中的一个特定阶段，只要林业资产评估组织的交易成本加流转收益高于自己流转的收益，农户都会接受此类服务的收费。另外，是否经历过相应困境成为与之对应的农户需求的重要因素，这与本文预期一致。

4.2.2 林地经营特征

在林地经营特征中，林业收入的比重和是否获得林业补贴对农户各类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有显著正向影响。林业收入比重越高，说明农户林地经营的专业程度越高，对各类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也会更强烈。从前人的研究结论(庄丽娟等，2012；程云飞等，2012)以及本研究的调查结果来看，经营丰产速生林和经济林是目前我国南方山区发展林业生产的主要途径。如，丰产油茶林对高产型、优质型或优良无性系品种用无性繁育方法培育苗木，可以保持其品种优良遗传特性；经营丰产速生湿地松(Pinus elliottii)对采脂技术和市场信息有一定要求和把握能力，这些都要求农户掌握一定的生产技术和市场信息。是否获得林业补贴有利于提高农户林地经营的积极性，并对农户林业经营效率呈正向影响(薛彩霞等，2014；许佳贤等，2014)。

4.2.3 经济与地理条件

地形条件中，是否为平原对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服务、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和林业资产评估服务的需求有影响。主要原因是山区林业资源非常丰富，农民依赖于传统“靠山吃山”的粗放经营方式，外界的信息与政策对山区的林业生产方式影响不大。区位条件中，在农村经济发展条件越好的地区，农民替代生计选择机会很多，从事林业生产的机会成本越高，对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相对降低。通达程度对林业融资服务和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的需求同样有负向影响，在通达程度越好的地区，农户对林业融资服务和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的需求越少。通达程度正向显著影响林业政策法律咨询服务的需求，意味着通达程度越好的地区农户越需要林业政策法律咨询服务，他们会更关心林业政策法律变化，从中找到替代生存与事业发展的商机，比如投资购买林地、发展农家乐，从而达到增收致富的目的。因此，通达程度越好的地区农户对林业政策法律咨询服务的需求越强。

户主年龄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中的林业融资服务和林业市场销售信息服务、林地地块数对林业资产评估服务需求均有负向显著影响，这一结论基本与应瑞瑶等(2014)的观点基本一致。户主文化程度对林业政策法律咨询服务，以及家庭劳动力数量对农户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服务、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和林业市场销售信息服务的需求均有显著正向影响。

5 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在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特征分析的基础上，构建二元Logistic模型，利用全国8个省(区)农户实地调查数据，就农户林地经营中的林业政策咨询服务、林业良种及栽培技术服务、林业病虫害等“三防”服务、林业融资服务、林业市场销售信息服务、林业资产评估服务6类林业社会化服务的农户需求状况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表明：1) 农户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意愿从整体上来看是比较高的，总体上为75.26%。从农户的需求特征来看，首先是生产环节和销售环节中社会化服务需求更为强烈，其次为政策投资性的服务需求。2) 林业社会化服务有效供给不足，总体上为41.40%，尽管在生产环节较为突出，但相对需求来说，供给总量明显不足。3) 农户是否经历相应的困境和当地是否提供相应的服务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产生了明显的诱导作用，林业专业合作社社员比非社员对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意愿更强，服务收费对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的需求具有明显抑制作用，农村经济发展水平、是否有林业补贴和林业收入比重成为影响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主要因素。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得出以下政策启示：

1) 要进一步加快集体林权制度改革的配套改革步伐，完善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强化社会化公益性服务的服务力度，增加林业社会化服务的有效供给能力，服务重点向欠发达的农村林区转移，以优质高效服务引导和激发农户需求意愿，逐步解决集体林区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短缺问题。

2) 要努力提升林业专业合作社质量和水平，全面发挥林业专业合作社的服务功能，增加合作社社员的服务供给渠道，还要特别培育经营性服务的多元化主体，进而促进提升农户林业社会化服务需求的有效性和针对性，为建立和完善林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创造稳定需求环境。

3) 要更加重视林业生产环节和销售环节的社会化服务供给，不定期地开展林业生产技术培训和林产品销售经验交流，利用便捷方式向农户提供各类林业技术与市场信息，提升农户林业社会服务需求的理性决策能力。

4) 要建立人性化的林业社会化服务对象选择机制，针对农户需求特征的不同，采取不同的林业社会化服务推广策略，提高林业社会化服务工作的针对性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