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河，樊美筠 著。北京大学出版
社，2011年1月第1版，定价：59.00
元。

笔者不久前应美国中美后现代发展研究院创建者、美国国家人文与科学院院士小约翰·柯布的邀请，前往美国参加第11届生态文明论坛，并且作了一天的大会主席。在论坛上，笔者有幸结识了柯布院士的高足、《第二次启蒙》一书作者王治河博士和樊美筠博士，他们也是论坛大会组委会的组织者和负责人。通过开会和交谈，深为这两位年轻学者炽热的爱国心以及他们为推动生态文明所做出的卓绝努力而感动。回国后，读了他们的大作《第二次启蒙》，发现该书无论从哪个意义上看，都是一部质量上乘的好书，一部为生态文明放歌之书。

作为人类生态学学者，我曾经用生态学的观点对文化和文明下过这样的定义：“文化是人类对环境的社会生态适应”，而“文明是某一地域文化对环境社会生态适应的全过程，也可以理解为文化的地理、时间、空间的三维进程”。人类必须调整自己的文化，来修复由于旧文化的不适应而造成的环境退化，创造新的文化来与环境协同共进，实现可持续发展，这就是生态文化。生态文化是人与自然协同发展的文化，也是人类建设生态文明的先进文化。

人类的文化是多样的，某一地区的社会文化与环境组成一个具一定结构和功能的自然—社会—文化生态系统，文明则是这一生态系统的一种动态平衡的时空状态。在该生态系统中，人通过文化对环境产生生态适应，并达到一种动态平衡，而文明则是某一文化对环境的社会生态适应的全过程。当支撑某一文明的环境发生变迁，人类可以通过文化的进步和更新，主要是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进步来适应新的环境，这样，在文化的发展过程中，文明得到延续和发展。反之，文明便有可能衰亡了。

《第二次启蒙》是生态文化和生态文明在哲学层面的一枝独秀和冲锋号角。当今世界，史无前例的现代工业文化创造了灿烂的工业文明，人类已经享受并且正在享受工业文明成果。人类的第一次启蒙就是对工业文化和工业文明的向往和觉醒。但是，史无前例的现代工业文明对我们这个美丽星球的破坏也是史无前例的，生态上如此，社会上如此，精神上也如此。正如清华大学著名学者卢风指出的“工业文明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是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和大量排放，实践已经和正在证明，工业文明是不可持续的文明”。因此，必须对人类的第一次启蒙——也就是对工业文化和工业文明进行反思，用新的生态文化来建设生态文明。

对工业文明的反思早已经开始，《第二次启蒙》正是这一反思的哲学佳作。该书通过揭示第一次启蒙的一些曾经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核心理念如纯粹理性、抽象自由、机械教育、霸道科学等的内在局限性，特别是对第一次启蒙哲学中面对自然的“主人”态度，对传统的虚无主义姿态，对科学的盲目崇拜，对理性的过分迷信，对自由的单向度阐释，对民主的均质化理解的批判，促请人们重新反思第一次启蒙倡导的工业文明对于今日人类面临的重重危机所应负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该书的主要亮点是从一种有机和谐的动态世界观出发，放歌生态文明。它在反思第一次启蒙及其产物的工业文明基础上，提出了第二次启蒙的一些颇具原创性的基本原则和理念，如“道义民主”“厚道科学”“深度自由”“有机教育”“和者生存”“互补并茂”以及“建设性后现代女性主义”“后现代法学”“后现代农业”“后现代商业”“后现代人权”“后现代绿色生活方式”等，都可看作是对工业文明的超越、对生态文明建设性的诠释。

《第二次启蒙》强调柯布博士所倡导的“有机共同体”概念，指出每个人不仅与人类共同体共命运，而且与地球共命运。无限制的资本主义式的经济体系是不可持续的。因为这种资本主义的正义是不正义的，它的所谓“自由市场”是不自由的，穷人将是全球气候变化异常的最大受害者。我们不能等建立在资本基础上的文明崩溃后再提出建立一种为了共同福祉的体制，而应该从现在就用生态文化建设生态文明。

该书高度赞扬中国的生态文明理念和生态文明建设实践。正如书中指出的：如果按照柯布博士所预言的，“生态文明的希望在中国”的话，那么应该说，第二次启蒙的希望也在中国。因为中华民族是有着博大精深的生态文化传统和生态智慧的的民族。与西方中心主义色彩浓郁的第一次启蒙一边倒，只拥抱西方文化不同，第二次启蒙则既向东方开放，也向西方开放，它是东西方最优秀智慧的创造性整合。

有人会说，中国尚未完成第一次启蒙，何来第二次启蒙？中国尚未完全实现工业文明何来生态文明？其实，西方的前车之鉴正好为中国敲响了警钟，指出了方向，它启发我们另辟蹊径，走一条中国特色的厚道发展之路。工业文化是一种文化，它必须进化和发展，与环境协同共进，工业文明也只是一种特殊的文明形态，也必须进化和发展。生态文明之路，正是中国和世界必须走的可持续发展之路。正如习近平总书记说的“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正是大国对人类之大爱，对地球之大爱，对子孙后代之责任。

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曾说过，“世间一切伟大运动都与某种伟大的理想有关。”我想，作为一场前无古人的伟大工程，生态文明就是这样一场运动，第二次启蒙就是这样一种理想。

(责任编辑 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