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老王”的科幻长征

[英] 王卫英主编,
科学普及出版社,
2016年5月第1版,
定价:88.00元。

《中国科幻的思想者——王晋康科幻创作研究文集》一书不仅是王晋康创作科幻作品20年的回顾,也是科幻发展在中国的一个缩影。因为,如果有一个人理解20年前在中国写科幻有多难,那这个人一定是王晋康;如果有一个人一直怀揣着历史感写出了科幻感,那这个人也一定是王晋康。在他创作的20年里,从中年的王工程师一直写成了“老王”,创作了无数的科幻精品。从较早创作的《生命之歌》《类人》一直写到了《蚁生》《逃出母宇宙》,他的科幻创作过程就像是一场科幻长征路。用微博贴出自己一时的科幻点子很容易,但是连续20年笔耕不辍很难;随意写写心灵鸡汤容易,提笔写出《与吾同在》难。这长年累月类似长征的创作,足显出“老王”对于科幻的热爱和执着。

此书整理了科幻界各位大家对于“老王”这20年来创作思想的解读和对其作品的评述。作为一个科幻爱好者,我是爱“老王”的。有无数人说他是中国的丹·布朗,是中国的约翰·温德姆,但是“老王”就是“老王”。王晋康对于现实深刻而锋利的思考都散落在了他的作品之中。科幻文学作为载体,释放出了他对于科学的体悟和对于人性的理解。一部好的科幻小说常常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其投影,无论是《亚当回归》《生命之歌》,还是《新人类四部曲》,其中描写的“新人类”的种种生存难题,实际上都与我们这些不靠谱的“旧人类”有关。在这个时代,我们制造了环境问题,我们不得不面对日益增加的生命科学伦理问题,这一切都被王晋康看在眼里,写进科幻里。王晋康在其20年来写出了洋洋洒洒500多万字的作品,用科幻串联出了人性的火花和他对科学技术的思考。《中国科幻的思想者——王晋康科幻创作研究文集》也是一部王晋康各个时期作品的导读指南,帮助新老科幻文学爱好者静下心来,重温老王这20年来的科幻之路。其中,既能看到老王各个时期的经典作品,也能看到其他科幻“大咖”们对于王晋康作品的辛辣点评和细致入微的解读。

在20载科幻创作中,王晋康写出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名作,写出了科幻的精神气质。如果细细分析,我们会发现他的创作之路中,有3件降妖除魔的“宝贝”一直为他保驾护航。

第一件“宝贝”是“老王”的文笔。王晋康的文笔很好,这是他能写好科幻的基础。以他的现实主义文笔,不写科幻小说,去写主流小说、武侠、言情,甚至去写散文,我觉得都可以驾驭,可他一直抱着科幻不放手。单单有好的文笔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科幻作家?大概也不行。科幻看似是幻想,但是科学幻想从来不是不着边际的乱想。单单具备写作技能很难胜任科幻创作的需要,还需要掌握一定的科学技术知识,并在现有的科学知识基础上发挥自己独特的想象力。第二件宝贝,是“老王”对于现代科技伦理尤其是生物技术伦理的思考。在《类人》以及《十字》等耳熟能详的作品中,王晋康展示出了其对于现代生物科技的深刻理解。但是,正如科学史家萨顿所言;“科学是必需的,但是只有它却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科幻文化的形成,如果说,科幻小说是科学世界与人文世界的桥梁,那“老王”就是造桥人之一,他非常擅长以最直接最简易的办法,在科学和人学之间的陡峭深渊上架桥,这种高超的架桥术正是他的第三件“宝贝”。

科幻最大的魅力并不是对于未来的预言,而是既讲了科学在人类发展过程中林林总总,又能在虚拟架构的不同时间维度上,跳出科学去讲人文、讲人性,去分析人类的天性和直面今天科学带给我们的负面问题。在《中国科幻的思想者——王晋康科幻创作研究文集》中,各位科幻“大咖”也都从自己的角度和研究视野去观察去理解“老王”,实际上也是通过对于王晋康的作品去展现自己理解的科幻和科幻文化。例如,清华大学刘兵教授从科学传播的角度去解读“老王”的科幻作品,认为王晋康的科幻小说文以载道,在科幻作品中体现出了人文性的理念,在现在这个时代是难能可贵的,其作品以文学作品的形式展示我们社会面向未来的更多的可能性与面向,从而思考我们现在社会中的科学技术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北京大学张颐武教授从思想解放的角度关注了王晋康的科幻作品。他认为科幻并不是小众文学类型,看完王晋康的科幻作品有一种出世之想,制造了想象力的解放。同时,中国文学必须要有一个“类型”的解放,打破文体的限制,从生活中超越出去。从思想上和形式上,科幻文学可以给我们一个超越的梦想。我们现今的科幻实际上是将“科学”与“文化”相互交织在一起,既通过科学幻想提供的时间维度反映文化变革的可能性,也通过文化的敏感性去窥探未来科学发展遇到的伦理和社会文化问题。

在中国科幻作品走向国际化的今天,愿科幻爱好者们都读一读《中国科幻的思想者——王晋康科幻创作研究文集》,在阅读各位思想家对于王晋康思想的阐释以及对于中国科幻思想解读的同时,也可以向在科幻长征路上的“老王” ——王晋康致敬,向这种20年如一日的坚持创作致敬。看科幻小说,可以让我们从当下的生活中超越出去,思考我们的人文世界,思考我们的人性。科幻思想不仅是一类文学作品中表现出的对于科学的态度,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创新思想的摇篮,我们希望可以从科幻精神中孕育出更多对于中国科幻的思考,以及对于中国科学未来的思考。

文/呼思乐
作者简介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博士。

(责任编辑 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