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同窗们开始仅以“教授”二字来称呼我们的导师王飞跃。

“教授”曾任亚利桑那大学机器人与自动化实验室主任，复杂系统高等研究中心主任。1998年作为国家计划委员会“引入海外杰出人才计划”和中国科学院“百人计划”人才回国工作，曾任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副所长、智能控制系统工程中心主任、中国科学院复杂系统与智能科学重点实验室主任、中国科学院计算机与控制学科群学位委员会主席，2011年被追溯为国防领域首位“”国家特聘专家。现为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复杂系统管理与控制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国防科学技术大学军事计算实验与平行系统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在“教授”门下多年，我们都认为他是一个真性情的在科学前沿的开拓者。

第一次见到“教授”是在2001年6月的一天，“教授”组织了博士生入学考试的二次面试，参加面试的还有我日后的同门朱立新——一位看上去自信满满甚至有些自负的学生。面试从下午1:30持续到5点，随着面试的进行，只见朱立新的额头与膝盖的距离越来越近，这都是“教授”严格深入的发问造成的；当“教授”得知我是数学专业的学生时，对我面试的问题从代数到几何、从拓扑到流形、从理论到应用，让我惊觉自己的知识太少，立刻收起玩心。

“教授”的严厉和对事情的精益求精，学生们开始并不习惯，但经历很多事情后，会觉得这种严厉中体现出来的真诚弥足珍贵。今年教师节，现已为闽南师范大学教授的祝峰在师门的微信群中说：“教授”指导他写的论文Reduction and axiomization of covering generalized rough sets的SCI他引频次已达145次，他要以此作为礼物在教师节送给“教授”。祝峰动情地回忆说，这篇论文是“教授”一字一句修改而成的，而且他居然一眼就看出原文中有一部分算法是多余的，“火眼金睛”不得不让人佩服。近日，祝峰又因“教授”指导的另一篇文章入选了美国汤森路透集团公布的全球2015高被引科学家。

因为“教授”的严厉，不少学生毕业很久还对他保持着一份“怕”。有一次，武汉纺织大学的肖志权得知“教授”会电话和他联系时，心里很紧张，不时询问是不是自己的科研做得不好。其实，都已经毕业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怕导师？“怕”，是来自心底对导师的敬畏与尊崇！

“教授”以饱满的热情帮助积极进取的青年，启迪他们的心灵，分享自己的智慧，2007年其在新生入所时发表的演讲“假如今天我也是一名研究生”广受学生欢迎，肺腑之言，不仅是自己人生体验的总结与升华，还饱含对演讲对象的珍视。

“拼命三郎”王知学读博时好烟酒，为此没少挨“教授”的批评，2003年12月底的一天，一阵非常急切的声音传过来：“快，你们几个赶快劝住王知学，不让他喝了，赶紧把他拉回来，喝多了伤身体，……”。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已担任山东省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副所长的王知学对我说过：当时离开“教授”时，心里特别难受。待在“教授”的身边，心里很温暖，“教授”批评，也觉得舒坦，的确是因为事情没有做好，在他的心里，“教授”就像父亲一样无可替代。

还有一帧记忆的画面让我难以忘怀。2007年11月上旬，在桂林电子科技大学任教的张向文到访北京看望“教授”，两人坐在办公桌边，我恰在旁边，只见柔和灯光下，师徒二人促膝交谈，导师认真听学生的工作汇报，不时点头，叮嘱注意事项，张向文专注地聆听“教授”的讲解，不时记下重点，并不断提出问题，场面十分温馨。

北京科技大学涂序彦教授曾经说过：我们的思想在跳，王飞跃的思想在飞。思想能“飞”起来离不开深厚的文化底蕴，及不断在科技前沿的辛勤耕耘与开拓创新。“教授”主要从事复杂管理系统的管理与控制方法、社会管理、社会计算和智能交通管理，提出了针对复杂系统管理的人工社会建模，计算实验分析与评估，平行执行的ACP方法，在复杂工程规划与管理、智能制造、智能交通、智能企业和智慧社会等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基于ACP方法，开拓了社会计算、平行管理、知识自动化等新领域，获国内外知名奖励20余项。“教授”跨领域发表专著论文300余篇，包括百余篇SCI文章，多数为第1或唯一作者，谷歌学术引用次数13500余次，入选爱思唯尔2014年度中国高被引学者；教授已获授权专利18项，因在智能控制、复杂系统、社会计算、机器人领域的贡献，于2003年获IEEE Fellow、2005年获INCOSE Fellow、2007年获AAAS Fellow、2007年获IFAC Fellow、2008年获ASME Fellow、2007年获ACM杰出科学家称号，2014年获IEEE诺伯特·维纳奖，是该奖设立以来获奖的首位中国大陆学者。

自古至今，中国许多学者，不仅求经世致用优良学风，更饱含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的学术情怀。“教授”也是如此，他现任IEEE Transactions on Intelligent Transportation Systems、《自动化学报》和《指挥与控制学报》的主编，中国自动化学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中国管理现代化研究会系统管理与复杂性科学专业委员会主任、INFORMS北京分会首任会长。还曾任多份其他主要国际期刊副主编或编委，ACM理事、WSRI理事、IEEE智能交通系统学会主席等多职。肩上的每份责任，“教授”都竭力承担，每一件事情，都认真对待，唯独忘记了生活。

师母曾说过，“教授”在家里是个“危险人物”。有一次烧开水，他把水壶放在燃气灶上就想他的问题去了。水烧干了，壶嘴又冒烟又响，壶都烧出黑黄点，就差起火了，“教授”居然还在写他的东西。“教授”每天睡眠不足4小时，把吃饭、睡觉的时间节省出来用在工作上。熟悉他的研究生王杰曾这样描述，不管春夏还是秋冬，“教授”总是那件雪白衬衫，那条泛白驼色长裤，那双圆头皮鞋；天冷了，就加个外套，绕个围巾，戴个小红帽。是的，“教授”永远是我们心中的那个“教授”。

文/莫红
作者简介 长沙理工大学电气与信息工程学院，副教授。（文中图片为王飞跃）

（责任编辑  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