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是立国和强国之本，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科学院第十七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二次院士大会上指出：“ 人是科技创新最关键的因素。创新的事业呼唤创新的人才。”同时，他也明确指出：“ 要按照人才成长规律改进人才培养机制，‘顺木之天，以致其性’，避免急功近利、拔苗助长。”因此，如何培养、引进以及用好人才，形成有利于人才成长和能力发挥的科研环境和氛围，事关国家创新能力建设和科学发展，而人才资助计划是其中一根主要的“指挥棒”。

中国的人才支持计划种类和形式多样，国家层面有“千人计划”“ 万人计划”“ 杰青”“ 优青”“ 青年基金”等，部门层次有“长江学者”“ 百人计划”等，各省区市也建立了各自的人才计划。这些人才计划在推动我国人才培养和引进以及推动我国科技及经济社会发展等方面起了重要作用，但同时也暴露出纵向层次不清、横向范围既有重叠又分布不平衡等问题，特别是注重对高端及优势人才的资助，而忽视了对刚开始职业生涯的年轻科研人员的资助，而且各种人才资助计划已经转变为学术头衔，凸现了官本位思想在学术界的生根及蔓延。这些弊端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人才的合理布局以及良性发展，制约了我国自主创新能力的快速提升，致使形成一种急功近利、浮躁的学术氛围。具体来说，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缺乏系统的科研职业培训计划

科研人员职业生涯的开始需要进行系统的科研职业培训，美国等科技强国都建立了针对学术生涯早期系统的职业培训资助计划。虽然我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设立了青年科学基金资助项目类别、教育部设立了博士后基金等，但远远不能满足我国的现实需求。这种情况导致的年轻科研人员对已有学术带头人过分依赖，加之项目负责人体制的引入，抑制了年轻科研人员在最富有创造思维、魄力和朝气时期的发展。而且，我国相应资助计划都以年龄设置界限，而不是以学术生涯经历为界限，也大大限制了科研人员的发展，抑制了一些科研人员进入新领域开拓的机会。

人才支持计划在部门间分布不平衡

虽然许多部门建立了人才资助计划，但相较于教育部和中国科学院而言，存在严重的不平衡。这种不平衡产生的不平等竞争，加速了优秀人才向高校和中国科学院研究院所的流动和集中，制约了其他部门所属研究院所的稳定发展。同时，也加剧了科研经费的过度集中。从长远看，也是导致我国产学研合作创新链条中断的重要原因。

人才支持计划学术头衔化

由于“杰青”等人才资助计划是较大强度的资助，对它们的过度竞争，使得这种人才资助计划成为一种学术头衔。同时，由于它可作为学术评价指标，可与收入和职称评定挂钩，又进一步加剧了对这种人才资助计划的竞争。很多科研人员为获得更多的这种学术头衔不惜放弃已经搭建好的学术平台而进行工作单位的调动，甚至有些单位之间以及单位与科研人员之间以此作为交易。

“千人计划”等引进海外人才计划把关不严

毋庸置疑，“ 千人计划”等引进海外人才计划在特定时期有着重要的价值和意义，但同时也存在审核不严和疏于管理等不足，如：有些“千人”实际上并没有如期回国，有些由西部单位引进后就转到发达省份工作，有些本就是国家公派留学而不如期回归者等等。这些现象虽是少数，但也严重影响了“千人计划”和“千人学者”的声誉。

针对上述问题，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建立系统的科研职业培训资助计划

我国应建立科研人员学术生涯早期系统的职业培训资助计划以及新领域拓展计划，培养年轻科研人员和转入新领域的科研人员自主从事科学研究的能力，使他们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整合各部门人才资助计划

有必要整合各部门针对各自系统的各类人才资助计划，形成统一的、国家层面的面向全体科研人员的资助计划。对于边远和相对落后的地区，国家层面人才资助计划体系应当予以适当倾斜，同时可设立地方人才资助计划。

取消对“优秀”科研人员的培养计划

“杰青”等优秀人才培养资助计划产生的背景在于，在研究经费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对一些已经展现出潜质的“优秀”科研人员进行有选择的重点支持，培养他们成为科研领军人才。这些资助计划的设立有其鲜明的发展阶段特征和必要性。目前，我国对科技的投入大大增强，那些已经展现出潜质的“优秀”科研人员已经完全可以通过统一的竞争渠道获取足够的科研经费。因此，应该取消这种人才支持计划。

建立非定期申请的海外人才引进计划

千人计划的设立有其特殊的背景和时机，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目前，国内外形势已经变化，大规模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应该转为一种持续的、非定期申请的人才计划，同时应该严格审核，并对已经引进的人才进行考核和对引进单位进行评估和问责。

避免将人才资助计划学术头衔化及作为评价指标

将人才资助计划学术头衔化是导致人才资助计划不良竞争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官本位思想在学术界生根和蔓延的另一种体现。因此，人才资助计划的关键是建设一种适合于人才成长、能力发挥的学术氛围和机制，应该杜绝将人才资助计划作为学术评价的指标，并避免将人才资助计划同个人收入以及职称评定等直接挂钩。

总之，我国科学研究发展已经进入一个良好的发展时期，科研投入得到稳定而快速地增长，我国科学家越来越多的研究成果得到国际科学界的认同。在此种形势下，我们应该大力推进科技体制改革，包括人才培养、引进和资助制度改革，大力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通过科技发展推动中华民族伟大振兴的实现。

文/墨宏山
作者简介 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部基础研究管理中心，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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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王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