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之声·
做一名“靠谱”的博士生

在我的毕业典礼上,导师对我说“在 我的实验室,你不算聪明,但却是最努力 的一个,也是最靠谱的一个”。听到这样 的评价,回想起4 年“悲催”、“辛酸”的博 士研究生光景,我泪如泉涌。对于我这 样一个外校生,而立之年进入北大攻读 博士,期间的种种辛劳付出,遭受的失败 与嘲笑,郁结于心中,久久不能释怀,伴 随着导师给予的肯定,那一刻所有情绪 全部释放。4 年博士学习生活,最大的收 获是:做科研如同做人,要靠谱。

博士阶段的学习,不是一个铸造的 过程,也不是导师打造学生的过程,而是 一个自适应过程,是博士生在导师启发 下的“自觉”和“悟”。因此,博士生要学 会学习,时刻保持自觉和悟的学习状态, 从文献中,从实验室同学那里,从导师的 话语中学习。这一点非常重要,没有人 在任何事情上都具有真知,没有人在任 何时候都保持真知。作为一名外校生进 入北大攻读博士,面对北大的“土著”们, 我常常感到压力和焦虑,他们有绝对的 优越感,因为智商的差异在高考那一刻 就已见分晓。但我始终相信一点:人的 经历或者说经验根本不是智商可以超越 的,就像我在30 岁的时候反思自己上大 学的所作所为,经常会觉得好笑一样。 我从实践、从社会、从我周围的人群中总 结、学习。博士4 年间,我记录了厚厚的 5 本笔记,里面有导师关于实验设计的意 见,有实验室同学讲过的文献,有我看书 上网时发现的有用的知识点。我没有 “土著”们过目不忘的信息存储能力,但 我有一个烂笔头和时刻保持自觉和悟的 学习状态。

要尽早确立自己的研究方向,你可 以直接去做导师现成的课题,也可以通 过文献调研,尤其是从该领域的一些综 述性文章中发现契合点(存在的不足), 再阅读一些本领域顶尖期刊上的相关文 章,基本上可以确定未来的方向了,接下 来就是进行预实验。当然中间必然会挫 折不断,始终和导师保持沟通交流,寻找 原因就很重要。然后改进实验设计和方 案。大约半年左右,你就可以上道了。 接下来,就初步的实验结果进行分析,做 深入,做细,找出后续的研究思路。1 年 以后,如果你够靠谱,1~2 篇英文文章的 数据肯定是有了,然后开始文章撰写,修 改,第2 年末,投出去。按照这样的节奏, 再加上写毕业论文的打磨过程,你的科 研能力将得以很快提升,综合的学科素 养也会慢慢建立起来。

在对待自己的科研和导师时要始终 保持不气馁、不抱怨的心态。博士阶段, 导师不大可能手把手地教导你,也不可 能替你解答所有的研究问题。导师的责 任是告诉你,面对这样的问题,我是如何 思考的,而你怎么想怎么做,必须要靠你 自己进行大量的文献阅读、调研、总结、 分析以及与他人讨论。在调研的基础上 就某一科学问题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 首先将其成文成形,这一点很重要,然后 再主动找导师进行交流沟通。在导师返 回自己的意见后,你需要据此进行新一 轮的文献调研,修改思路,成文成形,再 次与导师沟通。经过多轮次直到一个成 熟可行的研究方案形成。在这个过程 中,始终保持与导师主动积极交流很重 要。你可能会挨批,会感觉不舒服,会沮 丧,会没面子甚至觉得丢脸,但千万别因 此回避和逃避问题,不作为放之任之。 如果你觉得导师说的不对,要提出理性 的、建立在文献基础上的反驳,导师绝对 不会因为学术上的争辩而愠怒。导师说 话的方式、语气你可能接受不了,但你要 理解——如果这是导师的一贯性格和方 式。毕竟这些与导师的年龄、生活经历、 科研经历等都有关系,你指望一个五六 十岁的人改变他说话做事的风格,可能 有些勉强了。你要做的就是想尽可能好 的办法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逃 避。记住:你逃避掉的所有问题都会在 你毕业的时候找上你,你所期望的问题 解决方法会成为你最大的麻烦制造者。 科研中的一个实验设计,一篇文献甚至 一个标点符号,你都要对其负责,这些细 节往往决定你的论文能否被录用。不靠 谱,做错了,导师批评你无可厚非,你的 导师永远是你的导师,你的一点一滴都 是导师的脸面。我记得自己第1 次文献 报告和后面的预开题时被导师狠狠地批 评过,当时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毕竟30 多岁的人了,当着师妹师弟的面,羞愧万 分。之后导师对我说:“我今天批评你, 骂你都是为你好,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我 要对你负责。过了我这关,你的开题关, 答辩关都会很轻松”。博士开题答辩后, 我就真正理解了恩师的苦心。没有绝对差的学 生,没有绝对差的导师,你一定 要懂你的导师,即使你不聪明,年龄很 大,只要做事踏实认真,办事靠谱,也能 从北大这样高标准、严要求的学校博士 毕业。

此外,计划性和时间观念很重要,一 个靠谱的博士生能把握博士期间的每一 个关键时期,提前计划,而且是一个切实 行动主义者。中期考核、开题、预答辩和 答辩的节奏一定要提前规划好,“凡事预 则立,不预则废”。你可以制定一个长期 的计划和短期的计划,长期计划如一个 学期、一个学年要完成哪些任务,短期的 就是每周要完成的工作。通常,我会把 任务分解到每天,每天早上我会把一天 要做的具体工作写在本子上,晚上核 对。中间就靠顽强的执行力来监督运作 了。你可以仰望星空,但首先要脚踏实 地做具体的事情。

最后,要注意保持身心健康。博士 生的生活很清苦,与象牙塔外的灯红酒 绿相比,每月收入也仅够吃食堂,何言其 他。物质方面的清贫不要紧也不要命, 因为选择科研,就注定告别大富大贵,何 况还是学生。要紧的是面对“苦不堪言” 的精神压力时,学会用正确的方式及时 进行减压很重要,否则长期沉重的精神 压力真的会要命。运动锻炼、倾诉都是 很好的减压方式,规律性的锻炼能使人 保持充沛的精力和健康的生命体验及自 我体验;心情郁闷时要找人倾诉,心理的 减负如同治理洪水,“堵”不如“疏”就是 这个道理。

当你毕业的时候,要思考你是否可 以独立地提出问题,解决问题或写好一 个项目申请书,是否可以用中文或英文 做一场让大家都有所收获的报告,是否 可以带领一个课题组开展科学研究。如 果答案是肯定的,恭喜!你已经从一名 靠谱的“博士生”转变为一名合格的“博 士”了。

——北京联合大学师范学院心理系讲师
吴南
(编辑 石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