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快速提高，空调已经越来越广泛的应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尤其是在冬夏季节，空调的使用已经非常普遍，而集中空调通风系统主要应用于公共场所，如宾馆、商场及候车室等。集中空调通风系统在调节空气湿度、温度、通风和净化空气的同时，由于空间相对密闭、设计不当和运行管理不善等可使空气质量下降。研究显示，全国多地公共场所集中空调通风系统存在卫生管理不完善、卫生指标未全部达标的情况^[1-2]，而长期身处空气质量不佳的环境下可出现一系列健康问题，如建筑物相关疾病、不良建筑物综合症等^[3]。本研究于2017年7—9月对集中空调公共场所从业人员进行问卷调查，旨在了解集中空调通风系统与从业人员相关健康症状之间的关系，并为制定公共场所相关疾病的监测防治措施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参考北京市丰台区一项研究所采用的抽样方法^[4]，2017年7—9月在上海市闵行区选择7家使用集中空调的宾馆饭店和候车室作为暴露场所，13家不使用集中空调(6家使用分散式空调、7家使用半集中式空调)、场所类型与之相同的公共场所作为对照场所。暴露场所和对照场所的从业人员分别作为暴露组人群和对照组人群。纳入标准为：自愿参加本调查；年龄不低于18岁；在现工作场所工作1年及以上；迎宾、保安及锅炉工等室外工作人员和厨师不作为调查对象；最近1个月未接触传染病患者；家庭1年内未装修过。共有符合入选原则的公共场所从业人员764人进入调查，其中暴露组324名，对照组440名。所有调查对象均知情同意。

1.2 调查方法

统一培训调查员，采用统一调查表进行流行病学调查。问卷内容涉及年龄和性别等一般情况，最近1个月眼睛、呼吸系统和皮肤症状的发生情况以及空调使用情况、个体防护情况等。在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前，调查员向被调查者宣读知情同意书，征得被调查者同意并签名后，对其进行调查。

1.3 质量控制

通过预调查，发现问卷调查中存在的问题，及时予以修改；采用统一的调查表，编制详细的填表说明，调查前对调查员进行严格培训，提高调查技巧。回收问卷及时进行核对，剔除无效问卷。采用EpiData 3.1软件建立数据库，所有数据平行双录入并进行逻辑核查。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EpiData 3.1进行数据库录入，利用SAS 9.1进行统计学处理。计量资料经正态性检验符合正态分布者，以x±s描述，并采用t检验分析不同组别间的差异；计量资料经正态性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者，以中位数和第25及75百分位数[M(P₂₅，P₇₅)]描述，并采用秩和检验分析不同组别间的差异；不同组别率的比较采用χ²检验；采用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法判断不适症状的影响因素。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764份，回收有效问卷632份，其中暴露组276份，对照组356份，有效回收率为82.7%。暴露组从业人员年龄、现单位工作年限、每周工作时长的中位数M(P₂₅，P₇₅)分别为38.0(30.2，49.0)岁、4.0(2.0，7.0)年和40.0(40.0，48.0)h，且与对照组间存在统计学差异(P < 0.05)。分别有79.7%和55.8%的暴露组从业人员在日常工作中会主动开窗通风、使用防护用品，并显著低于对照组从业人员(P < 0.05)。暴露组和对照组从业人员个体特征分布和个体防护情况见表 1。

2.2 不同个体特征和防护水平从业人员不适症状发生情况

不同性别从业人员最近1个月呼吸系统症状和皮肤症状发生率不同，且女性显著高于男性；(16~34)岁从业人员最近1个月眼部症状和呼吸系统症状发生率显著高于其他年龄段人群；文化程度和家庭总收入越高，眼部症状及呼吸系统症状、皮肤症状的发生率越高，且差异存在统计学意义；工作时主动开窗通风从业人员最近1个月呼吸系统症状的发生率显著低于未开窗通风人群；平时在工作时有佩戴或使用防护用品的从业人员最近1个月眼部症状、呼吸系统症状和皮肤症状均显著低于未佩戴或使用防护用品的人员(表 2)。

2.3 集中空调暴露组与对照组不适症状发生情况

集中空调暴露组从业人员最近1个月眼部出现不适症状的比例(42.0%)高于对照组(12.9%)，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²=69.100，P < 0.001)；集中空调暴露组从业人员最近1个月呼吸系统出现不适症状的比例(43.5%)高于对照组(12.6%)，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²=76.638，P < 0.001)；集中空调暴露组从业人员最近1个月皮肤出现不适症状的比例(16.7%)高于对照组(9.3%)，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²=7.777，P=0.005)，(表 3)。

2.4 集中空调与不适症状的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

将最近1个月眼部、呼吸系统、皮肤是否出现不适症状作为因变量，以单因素分析有意义的各相关因素作为自变量(表 2和表 3)，分别进行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集中空调暴露、高文化程度和高家庭总收入是眼部不适症状的危险因素(P < 0.05)。其中，集中空调暴露从业人员出现眼部症状的危险是非暴露人员的4.189倍。而平时在工作时有佩戴或使用防护用品是出现眼部症状的保护因素(P < 0.05)。集中空调暴露、女性、高文化程度和高家庭总收入是出现呼吸系统症状的危险因素(P < 0.05)。其中，集中空调暴露从业人员出现呼吸系统症状的危险是非暴露人员的4.976倍。而年龄、佩戴或使用防护用品是出现呼吸系统症状的保护因素(P < 0.05)。集中空调暴露、女性、高文化程度和高家庭总收入是出现皮肤症状的危险因素(P < 0.05)。其中，集中空调暴露从业人员出现皮肤症状的危险是非暴露人员的1.852倍。平时在工作时有佩戴或使用防护用品是出现皮肤症状的保护因素(P < 0.05)，(表 4)。

3 讨论

随着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集中空调等现代化设备被广泛使用，在给人民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成为传播、扩散污染物的媒介^[5]。我国政府对集中空调公共场所污染控制工作高度重视，2006年2月10日卫生部门颁布了《公共场所集中空调通风系统卫生管理办法》，加强了集中空调公共场所的卫生管理，并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集中空调公共场所的卫生状况，但颗粒物、微生物等危险因素对从业人员的健康威胁仍然存在^[6-7]。本次调查结果发现，集中空调通风系统环境下工作场所从业人员眼部、呼吸系统及皮肤症状的发生率显著高于对照组，与国内秦娟等^[4]和余淑苑等^[8]的调查结果一致。表明长时间生活在集中空调环境下的人群，眼睛、呼吸系统以及皮肤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本次调查结果发现，相对于男性，女性呼吸系统和皮肤不适症状的发生率更高(P＜0.05)，这与吴浩生等^[9]调查结果一致，可能是因为同一工作场所的男女从业人员分工不同，工作环境可能并不完全相同，且不同性别从业人员对外界环境的生理反应不同，其中女性在心理上可能对外界环境的反应要较男性敏感。文化程度、家庭总收入较高者，眼部、呼吸系统和皮肤症状的发生率均较高，其原因可能是本次调查的所有症状发生与否均是由调查对象主观上判断的，并没有客观的评定指标。因此，不同人群、不同个体对不同症状的感受程度会有所不同，而文化程度、家庭总收入较高者可能更加注重生活的质量，更加关注自身的健康，对身心上一些相关不适更为敏感，而文化程度、家庭总收入较低者可能更容易忽视一些身体上的相关不适。平时在工作时有佩戴或使用防护用品的从业人员不适症状的发生率较低，说明防护用品的使用对从业人员健康的保护意义重大。

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在控制了混杂因素后，集中空调暴露是公共场所从业人员眼部、呼吸系统和皮肤出现不适症状的危险因素(OR=4.189，95%CI: 3.051~5.752；OR=4.976，95%CI: 3.539~6.995；OR=1.852，95%CI: 1.248~2.747)。吴浩生等^[1]调查发现，工作场所集中空调系统与眼睛红肿等眼部症状、嗓子干痒等呼吸系统症状及皮肤瘙痒等皮肤症状均有关联(P＜0.05)。分析其原因，可能是由于空调房内的CO₂和颗粒物的浓度要明显高于自然通风条件下的浓度^[10]，通过集中空调通风系统送入的空气易在送入的过程中受到污染^[11-12]，且由于室内外空气交互率较低，导致室内污染物浓度的不断聚集^[13]。提示集中空调污染可能会通过其通风系统对室内空气造成污染，进而会对长时间生活在该环境下的人群构成健康威胁。

本次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具有相关症状的从业人员有可能在调查期间并不在工作岗位，如休假或是去医院就诊，这样就会导致一定的选择偏倚，最后可能低估了患病率。其次，本次调查所有症状的发生均是由调查对象主观上判断，并无客观指标的评定，不同人群对不同症状的感受程度有所不同，这就容易导致一定程度的偏倚，国外研究也有类似的报道^[14]。如何更好的控制这些偏倚有待以后的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