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云南省生态环境科学研究院, 昆明 650034;
3. 北京建工环境修复股份有限公司, 北京 100015
2. Yunnan Research Academy of Eco-environmental Sciences, Kunming 650034;
3. BCEG Environmental Remediation Co., Ltd, Beijing 100015
砷(As)、汞(Hg)、铅(Pb)、镉(Cd)是我国工业场地重金属污染土壤的常见污染因子(李书鹏, 2019), 并对人体健康和生态安全造成巨大威胁.固化/稳定化因修复时间短、成本低、适用性强等优势而成为我国最主要的重金属污染土壤修复技术(Shen et al., 2019).研究表明, 通过铁盐、铁氧化物、硫化物、改性生物炭、含磷材料等修复剂的氧化、吸附、共沉淀作用可以固定As、Hg、Pb、Cd等重金属从而降低其环境风险(Deng et al., 2020; Fan et al., 2020; Wang et al., 2020a; Yuan et al., 2020; Zhang et al., 2020).
为确保重金属稳定化修复效果, 土壤颗粒的有效破碎及与药剂均匀混合是最为关键的工艺因素(王湘徽, 2015).目前国内外均缺乏土壤与药剂混匀程度的相关标准, 实际异位稳定化工程采用铲斗、挖掘机或一体化设备等各种方式对药剂和土壤进行混合, 且混合效果主要根据现场工程师的经验判断, 具有较大的随意性和不准确性(孟祥琪等, 2017; 林姝灿等, 2018; 卢建京等, 2018).然而当采用浸出毒性测试对修复后土壤进行自检或验收时, 土壤液相浸提过程有可能会同步发生残留药剂与重金属的二次反应(Dermatas et al., 2006; Chrysochoou et al., 2010; 秦仕强等, 2019), 进而导致高估土壤固相重金属真实稳定化修复效率.
土壤稳定化修复的长期稳定性日益受到重视(史开宇等, 2020).以往对修复效果长效性的研究多集中于新型稳定化材料的研发和环境条件对长期稳定性的影响等方面(Shen et al., 2018; Hou et al., 2020; Wang et al., 2020b; Zhao et al., 2020; Zhong et al., 2020), 较少关注药剂与土壤在修复工艺不达标前提下于浸出测试过程发生二次修复导致的修复假达标风险.基于此, 本文主要考察不同养护反应时间、药剂混合均匀度和投加量等工艺条件下经Fe2(SO4)3、Na2S和KH2PO4修复后土壤As、Hg、Cd、Pb浸出浓度特征, 探究Cu2+和Al3+等竞争剂对残留KH2PO4药剂浸出测试干扰效应的消除效果, 以期为科学评价土壤重金属稳定化技术的修复效果提供科学依据.
2 材料与方法(Materisals and methods) 2.1 供试土壤与药剂供试As、Hg、Cd/Pb污染土壤分别采集自云南曲靖、昆明、普洱等城市的不同退役场地, 经自然风干、去除杂物、研磨过筛(2 mm筛)后于干燥处避光保存.土壤基本理化性质和重金属含量如表 1所示.其中, pH采用玻璃电极法按土水比1∶2.5测定(NY/T 1121.2—2006), 土壤有机质采用重铬酸钾氧化-外加热法测定(LY/T 1237—1999), 土壤阳离子交换量采用乙酸铵交换法和氯化铵-乙酸铵交换法测定(NY/T 295—1995、LY/T 1243—1999), 土壤机械组成参照吸管法测定(LY/T 1225—1999), 土壤As、Hg含量采用王水消解-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法测定(参照GB/T 22105.2—2008、GB/T 22105.1—2008), 土壤Pb、Cd含量采用盐酸-硝酸-氢氟酸-高氯酸四酸全消解-火焰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测定(参照GB/T 17141—1997), 土壤As、Hg、Cd、Pb毒性特性浸出(Toxicity Characteristic Leaching Procedure, TCLP)浓度则参照USEPA Method 1311法, 按固液比1∶20浸提18 h获得浸出液, 再利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法或火焰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测定.
Fe2(SO4)3、Na2S·9H2O、KH2PO4、AlCl3·6H2O、Cu(NO3)2·3H2O均为分析纯, 购自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 CH3COOH, 分析纯, 购自上海阿拉丁生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2.2 土壤重金属稳定化修复实验分别称取1.5 g As、Hg、Cd-Pb污染土壤于50 mL离心管内, 按表 2药剂投加比添加修复药剂, 充分混合后加入去离子水保持土壤含水率为60%, 加盖密封养护.分别在第0、1、2、3、4、5、6、7 d(或第0、2、4、6、8、10 d)取样分析土壤As、Hg、Cd、Pb的TCLP浸出浓度(特别地, 第0 d处理组药剂与土壤未经固相混合处理, 与TCLP浸提剂同时加入离心管直接开展浸出测试).每组实验均设3个平行.
药剂与土壤混合程度的设置方法如下:将1.5 g污染土壤分装于A、B两个50 mL离心管内, 同时往A管内按表 2所示投加比添加药剂并充分混合, 以物理隔离的方式调节药剂与污染土壤的分配比例来保证获取不同混合梯度的实验组.如A管内装入0.5 g土壤与定量药剂, B管内则装入1 g土壤模拟混合均匀度33%, 具体设置如表 3所示.在60%土壤含水率下加盖密封养护7 d(或10 d)后将A、B两管内含物合并浸提测定土壤As、Hg、Cd、Pb的TCLP浸出浓度.每组实验均设3个平行.
如若在液相浸出测试过程不存在残留药剂与土壤重金属的二次反应, 则重金属浸出浓度应与混合均匀度相对应而存在理论值.记未修复前污染土壤重金属浸出浓度为C0, 因混合均匀度100%处理组药剂与土壤充分混合且反应彻底, 经养护修复后其重金属浸出浓度记为C1.对于混合均匀度67%处理组, 因只有2/3土壤与药剂充分反应致使修复效率降低, 其重金属浸出浓度记为C2, 且C2应满足式(1).同理, 混合均匀度33%处理组重金属浸出浓度可记为C3, 且C3应满足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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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文所述土壤Pb稳定化修复实验中, 为模拟实际土壤稳定化修复工程设置了保持60%土壤含水率并加盖密封数天的养护条件.但考虑到土壤固相体系KH2PO4药剂传质速率有限, 即使混合均匀度100%处理可能也无法确保药剂能够对土壤颗粒内部的Pb进行完全固定, 进而影响竞争剂对残留KH2PO4药剂干扰效应消除效果的判定.因此, 为确保A管(表 3)内修复药剂对土壤Pb实现完全修复, 在A管内分别加入1.5、1、0.5 g污染土壤和3.3%的KH2PO4药剂后, 以固液比1∶20加入TCLP提取剂并于摇床内振荡修复.经18 h后, 对照组将B管内土壤倒入对应A管, 并按固液比1∶20补足TCLP提取剂(同时测定30 mL固液混合物pH), 再直接进行18 h的TCLP浸出测试.处理组则在补足TCLP提取剂后添加不同质量的Cu(NO3)2 (以5.7%、11.3%、14.2% Cu2+计)和AlCl3(以0.06%、0.3%、0.6% Al3+计)作竞争剂, 再利用氢氧化钠溶液调节30 mL固液混合物pH与对照组保持一致, 最后进行18 h的TCLP浸出测试.除测定浸出液Pb浓度外, 同时测定浸出液pH值.每组实验均设3个平行.
2.5 数据分析先分别利用Shapiro-Wilk和Levene检验样本数据正态性和方差齐性, 再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比较样本总体大小, 并凭借Tukey检验进行两两比较, 其中, p < 0.05表示检验结果存在显著性差异, 若样本数据不满足正态性或方差齐性则使用Kruskal-Wallis非参数检验比较样本总体大小.统计分析在SPSS 22软件中进行, 图形绘制由Origin 2018完成.
3 结果与讨论(Results and discussion) 3.1 土壤重金属浸出浓度与养护反应时间的关系稳定化药剂与重金属污染土壤混合均匀后, 理论上延长养护反应时间能促进修复剂在土壤中的传质及与重金属的反应等过程, 从而提高对重金属的稳定化效果(李培中等, 2017; Wang et al., 2019; Huang et al., 2020).然而当投加1.7%的Fe2(SO4)3修复As污染土壤时, As浸出浓度在养护反应开始之前就已下降到(0.7±0.1) mg·L-1, 稳定化效率为93%, 1 d后As浸出浓度又回升到(1.2±0.2) mg·L-1并在第4 d达到最大值(1.8±0.2) mg·L-1, 相应地, 稳定化效率先后降至89%和83%(图 1a).值得注意的是, 养护反应开始之前Fe2(SO4)3并没有在固相土壤发生充分传质, 无法实现较高的稳定化效率, 所以可能的原因是18 h液相浸出测试过程促进了Fe2(SO4)3在土壤颗粒中的传质与反应过程, 进而降低浸出液中As的浓度.但随养护反应时间延长, Fe3+及其水解产物Fe(OH)3在As污染土壤传质时可能会受粘土矿物或有机质影响发生竞争吸附、共沉淀等反应而被逐渐消耗(Khalfa et al., 2017; Mejia et al., 2018; Dorau et al., 2019), 导致浸出测试时液相中药剂量相对不足而提高As浸出浓度.当提高Fe2(SO4)3投加量至6.7%后, 药剂被竞争消耗外可能在浸出液中仍能维持较高浓度, 使得As浸出浓度稳定小于0.05 mg·L-1.因此, 利用TCLP浸出测试法评价Fe2(SO4)3对土壤As的稳定化修复效果时, 应特别关注残留药剂与重金属在浸出液发生二次反应产生的干扰效应.
分别投加0.0004%和0.0008%的Na2S修复Hg污染土壤时, 养护反应开始之前Hg稳定化效率分别达77%和80%, 表明药剂与Hg的液相二次反应风险同样存在.但与Fe2(SO4)3修复As污染土壤不同, 每种药剂投加量下对照组与养护反应第1 d的Hg浸出浓度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 第1~7 d期间Hg浸出浓度都随养护反应时间缓慢下降(p < 0.05)(图 1b), 最终Hg稳定化效率分别升高至89%和86%.这可能是因为随养护时间延长, S2-在污染土壤缓慢传质并与Hg发生沉淀反应进而提高稳定化效果(Piao, 2003).
同理, 投加3.3%和6.7%的Na2S修复Cd污染土壤时, 养护反应开始之前Cd浸出浓度分别为(1.4±0.9) mg·L-1和(0.05±0.01) mg·L-1, Cd稳定化效率分别为64%和99%(图 1c).虽然Na2S投加量较多使得TCLP浸出液pH分别升至5.58和6.17, 但远没有达到生成Cd(OH)2沉淀的临界pH 9.1(式(3)~(4)), 所以可能的原因是此时浸出液pH-pKa1分别为-1.3和-0.71, 硫主要以H2S和HS-两种形式存在, HS-微弱电离产生的S2-与Cd2+反应生成CdS沉淀后促进HS-电离平衡不断向右进行, 最终使得Cd2+在浸出测试过程中被沉淀去除(式(5)~(7)).然而对于3.3%Na2S处理组, 经养护反应1 d后, Cd浸出浓度反弹至(3.5±0.2) mg·L-1, Cd稳定化效率降至10%并直到第7 d都未见显著变化(p>0.05).这有可能是由于Na2S投加量相对不足导致其在养护过程中被土壤中的锰氧化物、铁氧化物及铅等其他物质竞争消耗而无法对Cd进行有效固定(Jorgensen et al., 2019; Zhao et al., 2019), 但对照组Na2S还未被竞争消耗时就立刻进行了浸出测试, 使得其在液相中充分传质并固定了从土壤中浸出的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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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Pb污染土壤修复, 药剂与Pb在液相发生二次反应的风险同样存在.在投加0.7%和3.3%的KH2PO4后对照组土壤Pb浸出浓度分别降至(24.8±3.9) mg·L-1和(1.1±0.3) mg·L-1, Pb稳定化效率分别为56%和98%, 在此后的10 d内Pb浸出浓度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图 1d).这可能是因为液相浸出测试过程优异的传质效率极大地促进KH2PO4对土壤Pb进行二次修复, 液相修复效率甚至优于浸出测试前药剂在土壤养护反应过程的固相修复效率(Hausladen et al., 2019), 导致Pb浸出浓度无法响应养护反应时间的变化, 而只取决于药剂的投加量.
3.2 土壤重金属浸出浓度与药剂混合均匀度的关系污染土壤与修复药剂的混匀程度是土壤重金属稳定化修复技术的关键性瓶颈指标, 混合越均匀则稳定化效果越好(Yuan et al., 2019).然而当投加1.7%的Fe2(SO4)3修复As污染土壤并养护反应7 d后, 混合均匀度100%和67%处理组As浸出浓度分别为(1.7±0.3) mg·L-1和(2.0±0.3) mg·L-1, 两者不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图 2a).这可能是由混合均匀度67%处理组中残留的Fe2(SO4)3在浸出测试过程中对土壤As进行二次修复所导致.若不考虑残留药剂与As的液相二次反应干扰效应, 可计算得混合均匀度67%和33%处理组的As浸出浓度理论值分别为4.7 mg·L-1和7.6 mg·L-1, 其值分别高于实际所测浓度(2.0±0.3) mg·L-1和(2.7±0.4) mg·L-1.当提高Fe2(SO4)3投加量至6.7%后, 3种不同混合均匀度处理组间As浸出浓度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 且As稳定化效率都达到99%以上, 无法与理论修复效率100%、67%、33%相匹配(图 2b).这表明由于TCLP浸出测试法无法响应土壤与药剂混匀程度这一关键工艺因素的变化, 在评价Fe2(SO4)3对土壤As的稳定化修复效果时可能存在假达标风险(Li et al., 2019), 并且修复药剂的投加量越大, 假达标的风险越高.
当修复Hg污染土壤并养护反应7 d后, 无论投加0.0004%还是0.0008%的Na2S, 混合均匀度100%、67%和33%处理组Hg浸出浓度都存在显著性差异(p < 0.05), 且均小于0.1 mg·L-1(图 2c、图 2d).如前文所述S2-对Hg的稳定化效果随养护反应时间延长而提高, 混合均匀度67%和33%处理组由于分别有33%和67%的Hg污染土壤未与药剂混合致使有效反应时间减少, 进而造成Hg浸出浓度与混合均匀度成反比关系.但需要注意的是, 因浸出测试过程Na2S对Hg污染土壤的二次修复效果仍然可观, 混合均匀度67%和33%等有限混合处理组Hg浸出浓度仍分别比相应理论值降低约58%和70%.
利用Na2S对土壤Cd开展稳定化修复时, 效果评估假达标风险同样存在.投加3.3%的Na2S并经7 d养护反应后, 不同混合均匀度处理间Cd浸出浓度无显著性差异(p>0.05)(图 3a), 这可能是因为药剂量相对不足, 混合均匀度67%和33%处理组中已混合部分足以消耗全部药剂, 没有残留药剂在浸出测试时产生干扰.但提高Na2S投加量至6.7%后, 混合均匀度100%、67%和33%处理组Cd浸出浓度分别降至(0.29±0.08)、(0.20±0.08)和(0.38±0.02) mg·L-1, Cd稳定化效率提高为93%、95%和90%, 且混合均匀度100%处理组与混合程度有限的另外两组相比无显著性差异(p>0.05)(图 3b).比较3.3%和6.7%的Na2S投加量下各混合均匀度处理组Cd实际浸出浓度与相应理论值的差值可以发现, 因残留药剂在浸出测试的二次修复效应, 假达标风险会随药剂投加量的增加而升高.在实际土壤稳定化修复过程中, 为确保修复效率药剂一般过量投加, 这将有可能进一步加剧项目验收时的假达标风险(李东等, 2019).
对土壤Pb开展稳定化修复时, 经0.7%的KH2PO4养护反应10 d后, 混合均匀度100%、67%和33%处理组Pb浸出浓度均无显著性差异(p>0.05), Pb稳定化效率为53%~62%(图 3c).随KH2PO4投加量增加至3.3%后, Pb稳定化效率都同步提高至97%以上, 但不同混合均匀度处理下Pb浸出浓度仍无显著差异(p>0.05), 且浸出浓度实测值与理论值的差值进一步扩大(图 3d).这进一步证实利用浸出测试法评价KH2PO4对土壤Pb的稳定化修复效果时, 同样存在受残留药剂干扰致使效果评价失真的风险.
3.3 竞争剂消除土壤残留KH2PO4药剂的干扰如前文所述, 由于残留药剂在浸出测试过程会对污染土壤进行二次修复, 导致重金属稳定化效果评价失真, 因此, 在浸出测试中抑制残留药剂与重金属的二次反应具有重要意义.Ma等(1994)曾报道在Cu2+和Al3+等金属离子的竞争作用下羟基磷灰石对Pb的稳定化效率会降低60%以上, 以Cu2+和Al3+作为KH2PO4残留药剂的竞争剂有可能消除其二次反应干扰效应.在3.3%的KH2PO4修复土壤Pb后若直接开展浸出测试, 100%、67%和33%混合度处理组Pb浸出浓度分别为(2.3±0.3)、(2.9±0.1)和(3.0±0.2) mg·L-1, 且不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图 4a).当添加5.7%的Cu2+参与竞争反应时, 67%和33%混合度处理组Pb浸出浓度分别大幅上升263%和391%至(10.4±2.5) mg·L-1和(14.7±0.4) mg·L-1, 达到无二次反应理论值的51%和38%.这可能是由于Cu2+竞争PO43-生成无定形或弱晶型磷酸铜矿物沉淀(Ma et al., 1994), 抑制了Pb2+与PO43-的液相二次反应程度.提高Cu2+投加量后, Pb浸出浓度随之上升并不断趋近理论值, 在Cu2+投加量为14.2%时, 67%和33%混合度处理组Pb浸出浓度分别达到(17.1±1.4) mg·L-1和(31.0±1.0) mg·L-1, 为理论值的84%和81%, 表明通过Cu2+的抑制作用浸出测试评价方法可以有效地识别KH2PO4药剂与土壤混合不均匀产生的假达标风险.需要注意的是, Cu2+的引入在一定程度上会活化已稳定的Pb, 100%混合均匀度处理组Pb浸出浓度从(2.3±0.3) mg·L-1最高可升至(6.4±0.7) mg·L-1.由于浸出液pH未见显著变化(图 5a), 一种解释可能是Cu2+会竞争土壤粘土矿物与Pb2+的吸附位点而使其活化(Li et al., 2020), 也有可能是稳定化产物Pb10(PO4)6(OH)2会被Cu2+部分同晶替代成CuxPb10-x(PO4)6(OH)2而释放Pb2+(Drouet, 2015), 所以利用Cu2+作为残留KH2PO4药剂的竞争剂时应控制投加量寻求活化效果与抑制作用的最佳平衡点.
Al3+则无法作为残留KH2PO4药剂的有效竞争剂.当投加0.06%的Al3+时, 由于投加量不足, 不同混合均匀度处理组Pb浸出浓度未见显著变化(p>0.05)(图 4b).Al3+投加量提高至0.3%后, 混合均匀度67%和33%处理组Pb浸出浓度相较直接浸出时均有小幅上升(p < 0.05), 但两者间浸出浓度仍无法有效区分(p>0.05).进一步提高Al3+投加量至0.6%时, 3种混合均匀度处理组Pb浸出浓度仍无显著差异(p>0.05).特别是混合均匀度100%处理组Pb浸出浓度受活化作用而大幅提高(p < 0.05), 由于浸出液pH相较直接浸出小幅升高(图 5b), 理论上不利于Pb活化(Xu et al., 2020), 所以可能的原因是Al3+的引入置换了部分被土壤有机组分吸附的Pb2+(Han et al., 2017).
4 结论(Conclusions)1) 分别投加Fe2(SO4)3和Na2S修复As污染和Cd污染土壤后, As和Cd浸出浓度在低药剂量下从养护反应开始起先升高后稳定, 在高药剂量下则持续保持低浸出浓度.经KH2PO4修复后土壤Pb浸出浓度在高低不同药剂量下均与养护反应时间无关, 但经Na2S修复后Hg浸出浓度会随养护时间延长而降低.
2) 不论药剂投加量高低, As、Cd和Pb浸出浓度在混合均匀度67%和33%处理组相较100%处理组均无显著变化(1.7%Fe2(SO4)3修复组除外), Hg浸出浓度则随混合均匀度的增加而降低, 但4种重金属浸出浓度均小于或等于理论值.
3) 采用浸出测试评价土壤重金属稳定化修复效果时, 残留药剂对重金属的二次修复会导致效果评价失真, 且修复药剂的投加量越大, 假达标的风险越高.
4) 对KH2PO4修复Pb污染土壤, 经5.7%、11.3%和14.2%投加量的Cu2+优化浸出测试方法后, 混合均匀度67%处理组Pb浸出浓度分别提高至理论值的51%、72%和84%, 混合均匀度33%处理组则分别提高至理论值的38%、71%和81%. Al3+对浸出测试的优化作用有限且对土壤Pb具有活化效果. Cu2+也有一定的活化效果, 需要特别关注Cu2+投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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