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中国河北 066100 唐山地震监测中心站
2) Tangshan Earthquake Monitor Center, Hebei Province 066100, China
中国地震台网地电观测是覆盖中国大陆面积较广的监测手段之一。我国地电观测台站始建于20世纪60年代,主要监测物理量为地电阻率和自然电位差,在历史映震资料中占有重要“席位”(张学民等,2006)。然而,地电阻率监测记录中包含各种自然环境干扰、人为干扰、固体潮变化、杂散电流干扰等信息,而且不同台站地电阻率年变影响因素各有差异,如:天津的宝坻、塘沽地震台存在气压、气温、相对湿度、地下水位等外在因素,其中气压影响最显著,但内在因素还与地壳应力场变化有关(田山等,2000);河北的昌黎、阳原地震台地电阻率受季节性降雨影响,对年周期变化影响显著且具有延时效应(张学民等,1996;张国苓等, 2015, 2019)。关于地电阻率年变,王志贤(1981)、金安忠(1981)等研究认为,其主要与观测台址的电性断面、水文地质条件、布极极距等有关;钱家栋等(1985)进行理论模型计算和相关性分析,认为地电阻率年变是在探测深度偏浅时,降雨、地表潜水位年变动态引起的地表表层介质电阻率的变化,是一种与地震活动无关的干扰变化。然而,部分台站受气象条件、潜水位埋深等因素的影响偏弱,或者由于测区介质电性结构差异性大,多因素导致地电阻率年变周期不明显或规律性不足。
昌黎地电台(下文简称昌黎台)位于燕山山前冲积平原,属华北地台燕山沉降段东段。东侧约110 km为郯庐断裂带渤海段,测区以东约5 km处为NE走向的宁河—昌黎深断裂,西侧约20 km和65 km处为NW走向的滦县—乐亭断裂和NE走向的唐山断裂。第四系覆盖层厚约70 m,含水层发育,总厚度20—30 m,基岩风化厚度约8 m。上覆第四系为低阻层,ρs约几到几百Ω·m,下伏基岩为花岗岩高阻层,ρs约几千至数万Ω·m。台址勘察时得到该台地下介质有4个电性结构层,分别是:第1层:h1 = 6 m,ρ1 = 45 Ω·m;第2层:h2 = 24 m,ρ2 = 90 Ω·m;第3层:h3 = 85 m,ρ3 = 55 Ω·m;第4层:h4 = ∞,ρ4 = 1 300 Ω·m(张学民等,2006)。由于下伏高阻层,所以地电阻率观测受浅层电性层的影响较大,数据年变曲线为冬高夏低型。本文着重研究昌黎地电台(下文简称昌黎台)地电阻率与气象因素(气温、气压、降水量)、地下水位的相关性。
1 观测装置布设地电阻率观测装置早期一般采用对称四极浅埋方式,共设2个互相垂直的测道(如NS⊥EW或NW⊥NE)[图 1(a)],公共点为“O”点。每测道有供电电极(A、B点)和测量电极(M、N点),供电极距一般约1 000 m,测量极距一般约500 m(依台站实际情况,极距可能略有差异)。电极多为铅板制作,铅板长宽尺寸多在100 cm以内,厚度0.5 cm以内,埋深一般2—3 m(浅埋)。架空线路为绝缘电缆。这类装置是地电阻率监测工作开展以来比较常用的布极和埋设方式。为避免较多的场地环境干扰和各种电流影响,并抑制自然环境影响,我国20世纪80年代尝试采用深井地电阻率观测,但直到2018年才陆续建立25个井下地电阻率观测台站,这些台站一般建立在具有浅埋观测的同一场区。深埋电极多为铅柱或铅管,电极埋设较浅埋方式灵活,采用中心井垂直观测和多层观测的综合布极方式,以对比分析不同层位地下介质地电阻率的变化。各台站电极尺寸相差较大,埋深也不尽相同(12 m、60—70 m、100—150 m不等),采用铠装电缆或绝缘电缆地埋(叶青等,2022)。
昌黎台目前采用浅埋方式布设NS、EW两个测道,其中:ABNS = 1 000 m,MNNS = 250 m;ABEW = 1 000 m,MNEW = 200 m[图 1(b)]。铅板电极接地良好,符合地电观测技术规范要求。外线路采用屏蔽绝缘铜线。在西测区,供电极和测量极均置于粉丝厂范围内[图 1(b)],由地电阻率年变动态和多年趋势可知,所受影响不大。
2 地电阻率年变影响因素分析选取2003—2022年昌黎台地电阻率NS测道月均值数据,与同期气象因素(气温、气压、降水量)进行对比分析,结果见图 2。由图 2可见,自2017年7月,该台地电阻率NS测道数据呈趋势性下降(EW测道数据所受影响更大)。调查发现,应为测区西电极附近陆续架设暖气金属管道所致,施工结束后数据变化基本稳定,但仍呈低值状态。
以昌黎台地电阻率NS测道为例,抽取无场地环境干扰和有场地环境干扰时段数据,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方法,计算该台地电阻率与气温、气压、降水、地下水位的相关性。
(1)无干扰时段。选取2014年该台地电阻率NS测道数据,与该年气压、气温影响因素进行线性回归分析,结果见图 3,可见气温拟合度更高。
截取2006—2014年(该时间段台站无地下水位记录)该台地电阻率NS测道数据,分别计算其与气压、气温、降水量的线性关系,提取各自标准偏差回归系数,以衡量各因素的影响程度(王岩等,2014),结果见图 4(a)。由图可见,在大部分年份,气温、气压、降水量的影响系数依次降低,说明在该台地电阻率观测中,影响年变周期的主要干扰因素是气温,其次是气压,而降水量影响最差。分析认为,降水同样对地电阻率年变周期具有显著影响,但降水量更多体现为即时和延迟效应。
(2)存在干扰时段。地下水位是地电阻率观测影响因素之一(田山等,2000;钱家栋等,2013)。昌黎台静水位观测井井孔(井深48 m)位于台站院内,距地电阻率观测布极区“O”点约400 m,水位年动态主要受降雨、灌溉抽水、排水入渗的影响。以2018—2022年该台地电阻率NS测道数据为例,计算气压、气温、降水量和静水位在干扰时段的标准偏差回归系数,结果见图 4(b)。由图可见,气温因素影响占比显著,在2020年后地电阻率年变规律稳定阶段(图 2),静水位比降水量因素影响显著。
以上说明,在昌黎台地电阻率年变影响因素中,气温占主导地位,其次为气压、地下水、降水量。
3 多极距观测与地下水位相关性分析采用2015—2016年昌黎台地电阻率多极距观测实验数据,与同测区浅层地下水位(水位埋深约48 m)进行相关性分析。
3.1 多极距观测装置布设多极距布设采用对称四极装置,5种布极方式见图 5,图中仅标注供电极距对的埋设位置,测量极距对未标注。其中,NS、EW各测道标注的序号①—④代表各组极距对,原1 000 m极距作为第⑤极距对,具体参数见表 1。原装置电极为90 cm×90 cm的铅板,埋深2.5 m;新装置线路在原电杆架空布设,供电和测量极距对选取工业用高纯度不锈钢管,长80 cm、厚3 mm,地下埋深1.5 m。新老装置观测仪器分别为ZD8B和ZD8M地电仪,二者主要区别在于网络传输功能的不同,仪器性能参数基本一致。
本方案初始电性结构模型采用冯锐等(2001)的研究成果。经计算,当供电极距不大于1 000 m时,各电性结构层响应系数如下:第4层响应系数小于20%;当AB = 300—400 m时,第3层响应系数为最高值,影响占比可达70%;当AB≈100 m时,第2层响应系数为最高值,影响占比约60%(佟鑫等,2016)。因此,在设计观测极距时,应主要考虑第3层的影响占比。
3.2 相关性分析浅水位动态特征主要反映地表水供给或浅层抽水情况。采用以上5种布极方式进行观测,将地电阻率月均值和浅水位同步月均值进行对比,结果见图 6,图中水位柱状图纵坐标数值越大,表明水位越低。由图 6可见:各极距观测的地电阻率与浅水位变化均呈负相关,且AB = 30 m时,地电阻率无年变,负相关效果显著;在AB = 125 m、ABEW = 300 m和ABNS = 400 m、ABEW = 400 m和ABNS = 500 m、AB = 1 000 m时,地电阻率冬高夏低年变动态随极距加大逐渐明显,年变幅变化量逐渐减小。5组极距对各测向年变幅变化量统计结果见表 2。
经计算,极距分别为30 m、125 m、300 m(EW测道)/400 m(NS测道)、400 m(EW测道)/500 m(NS测道)时,探测深度分别约为14 m、55 m、81 m(EW测道)/85 m(NS测道)、85 m(EW测道)/88 m(NS测道)(佟鑫等,2016;郭建芳等,2016),而14 m深度与居民生活用井水位相当,降水和人为抽水、注水等情况对此层水位影响显著,故受此影响,当AB = 30 m时,探测的地电阻率无显著年变。随着探测深度增加,观测层位受干扰程度逐渐减弱,地电阻率年变随深度增加而逐渐显著。
4 结论(1)利用多元线性回归方法对昌黎台地电阻率与气象因素(气温、气压、降水量)进行相关性分析,发现不论有无背景性场地环境干扰,均显示气温影响系数最大,其次为气压、降水量。
(2)对2015—2016年地电阻率多极距观测结果与地下水位进行相关性分析,显示各层地电阻率与浅层水位均呈负相关性,表层地电阻率无年变特征,且与浅水位变化同步性较好,且随着探测深度的增加,地电阻率冬高夏低的年变特征逐渐明显。
(3)气温和气压对地电阻率的影响均涉及探测介质含水量的变化。实验研究表明,多数情况下地电阻率在0 ℃左右发生相变,低于0 ℃急剧上升,高于0 ℃则缓慢下降,但变幅较小(钱家栋等,1985)。昌黎台地电阻率与气压年变化趋势呈正相关,即气压增大,地电阻率增大,反之减小。这一结果主要是二者受星际间引力场作用的影响所致,当外空引力场增大时,单位体积空气质量和密度减小,气压降低,探测区潜水位随之上升,且含水层空隙水也向探测区集中,水层厚度增大,从而提高了探测物质的电导率,此时地电阻率降低(田山等,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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